10、破镜重圆之亡者归来（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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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经完全落下，月朗星稀。
经过一场鏖战，顾青流已经完全制服了安德烈，这个魔神被他轰掉了鼻子上的触手，已经失去了神志和反抗，像死章鱼一样趴在地上。
顾青流也只是惨胜而已，他被啃掉了半个身体。索性现在还有理智。也没有变回人形，他打开了所有茧子。
四个茧子有两个被飞蛾吃空了，只剩下染血的布料。漠一河很幸运，他和他的小蜘蛛完好无损。
另一个幸运儿还在昏睡中。
按理说打败了敌人应该休息才是，顾青流却觉得有什么恐怖的存在正在接近，必须马上离开。
他把已经陷入昏迷的莫一河抗在身上，小蜘蛛爬进莫一河的头发里。拖着残破的身体直接从烂尾楼上跳下，几个弹跳就远离了这片荒凉之地。
闪着红蓝光芒的警察开往和他相反的方向。
顾青流面无表情地赶路，蒙白亚酒店卫生间的玻璃窗还没有关上。顾青流用灵视看了一遍，卫生间没有人，便用蛛网吊着莫一河到卫生间里。
“你去哪？”
莫一河这时候醒了。
顾青流低下头看着他，他现在用的脸还是秦蓁蓁的。
“秦蓁蓁的身体我该还回去了。”顾青流道。
“蓁蓁的灵魂呢？那只小蜘蛛？”莫一河问。
“在你头上。对了这个给你。”顾青流终于想起自己的正事。
他朝莫一河扔出根银白色的丝线。
“这是一线牵，一头系在你手上。另一头系在小蜘蛛的腿上，这能牵住秦蓁蓁的灵魂，保住你们的情缘。”
“这就是传说中的月老红线么？”
“你们都阴阳相隔了还红线？最早的天喜星是封神榜里纣王知道么？一线牵，可跨阴阳越种族，比红线靠谱多了。”顾青流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善缘自然是红线，这种是孽缘。不过这是没必要告诉莫一河的，胆小懦弱的人类被吓到了可不好。
“你不是说把我改造成蜘蛛了么？我该怎么做？”莫一河看着自己，还是正常人的样子。
顾青流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收了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幼崽徒弟。没办法他还是一起进到洗手间。从虫腿的绒毛中摸出一块玉佩。他拉起莫一河的中指，虫足在指尖一划割出道血口，便将血液滴在玉佩上。
“玉佩已经滴血认主，你凝神看玉佩。”
莫一河依言而作。一个大约三百平的空间出现在他眼前，里面有书籍灵药武器和各种他不认识的花草金属。
“有不懂的就去看书，里面有你能修炼的功法。”
“莫一河拜谢师父！”莫一河直接给顾青流行叩拜大礼。虽然和顾青流相处的时间不长，对方还装作他的女朋友，可还是觉得顾青流这个人能处，有事的时候真能上，必须拉近关系，认个师父不吃亏。
“你倒是顺杆子上。现在叫我师父为时过早，等再见之时，你若愿意，再拜不迟。”顾青流手掌中亮出一颗圆润的朱红色圆球。扔给莫一河。
“这是渡厄丹，用法你自己翻书去吧。我走了。”不等莫一河道别，顾青流熟门熟路爬墙钻窗户。一句话说完，他也把最后一条腿迈窗去。
顾青流去了秦蓁蓁出车祸的地方，躺在了原本秦蓁蓁尸体所在的地方。
这里距离烂尾楼并不远，且是来往烂尾楼的必经之路。相信很快就有人发现。
脱离秦蓁蓁的身体，顾青流站在路边，他又恢复了那个神秘的装扮，全身上下裹在黑布中。
在秦蓁蓁尸体边上布上无形的禁制，防止过往车辆碾压。
做完这些顾青流转身，向着烂尾楼走去，他很好奇那种恐怖的压迫感来自哪里，摆脱了凡人躯壳的能力限制，顾青流觉得自己现在可以直面那种恐怖。
烂尾楼已经围上了警戒线。
顾青流用了一个隐身咒，大摇大摆走进现场。
地下一层已经被照明设备照得相当明亮。
医务人员正在把昏迷的主播放在担架上，准备抬上救护车。
另一具尸体放进了敛尸袋。顾青流在一众警察里看到两张熟面孔：老练的金警官和亲切的小许警官。
从晚上到白天，这两个似乎都没有休息。
顾青流摇摇头，从地下室往上走。楼顶也灯火通明。
若说地下室是某些诡异命案的藏尸地，那楼上就是挑战人类认知的诡异世界。
刺鼻的焦臭味还不曾散去。剧毒的蛛网残骸、遍地死去的飞蛾似乎在这里上演了蜘蛛精大战扑棱蛾子精。各处被外力穿透的楼板则显示了这场战争的力量级。
勘探现场的警察有的已经中招，不论是橡胶手套塑料镊子，都被现场遗留的粘液腐蚀。
还有人被看似死去的蛾子咬伤。
这些警察不再去碰触任何东西，开始撤离，他们已通知相关部门带着专业装备过来勘察。
顾青流和这些人相向而行。
安德烈已经不在了。可能是逃了，更大的可能是被那个恐怖的存在吃掉了。是的，吃掉了。
顾青流那时候有隐约感到一种情绪的共鸣：饥饿。
这些警察能安全站在这里，就是那个恐怖存在现在不饿了！
顾青流冷笑着抬头看天空，昨晚的雷一个又一个劈的就是这个了。天上那群为了功勋抢破头的家伙，这回可真的放了个不得了的东西出来呢。天塌下来有大能顶着，他只是个刷业绩的小小天喜星，除什么妖魔。
这样想着他隐入黑暗之中。
莫一河并没有急于离开卫生间，他来到镜子前仔细打量自己，大约是看得太认真。滋啦一声，他的额头裂开一道口子，一只红色的眼睛出现在口子里直勾勾盯着镜中人。
洗手间的门打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跑进来。门外传来女人的声音：“一航，妈妈在外面等着你。”
小男孩也看到镜子中额头正中多了一只眼睛的莫一河。
他停住了脚步，呆呆地看着莫一河。
“该死。”莫一河遮住眼睛，就想离开卫生间。却被小男孩拦住。小男孩抓住莫一河的裤子。
“叔叔你是杨戬么？”小男孩一脸好奇和羡慕。
“叔叔不是。”莫一河摇头。他拔腿想走，小孩子却死死拽着他。
“我看到你额头正中间有眼睛了。”小男孩强调。
莫一河无奈弯腰看着小男孩。
小男孩一手抓着莫一河的裤子，一手去扳莫一河遮住额头的手。
“滋啦”“滋啦”接二连三皮肉撕裂的声音传来，他的额头裂开了数条长短不一的口子，每条口子都冒出一只赤红色的眼睛。视野变得开阔清晰，让莫一河不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状态。他觉得自己的手根本遮不住什么。
他索性不再遮掩，十多只大小不一，位置或上或下的眼睛都盯着眼前的小男孩。
“……”小男孩吓得松开了手。
“好看么？”莫一河问。
“……”男孩尿了出来。
“不要说任何和我有关的事。”红色的眼睛盯着小男孩。
莫一河笑了下，离开卫生。
半晌男卫生间里传来小男孩的哭声。
男孩的妈妈听到男孩的哭声，也不在乎是男卫生间，直接打开门闯了进去。
莫一河在酒店前台处理完了后继事宜，此时他已经委托服务员去楼下的运动用品店买个棒球帽回来。
他带上帽子，抱着小男孩的女人也走到前台，温声细语问儿子发生了什么。
小男孩只是抿紧了嘴巴，什么都不说。
女人见男孩不说，又温柔安慰，男孩再次哭了起来。
莫一河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也不回家，那个公寓他不想回去。为什么顾青流把他送到酒店而不是自己的公寓，可能公寓里还有危险。
他去了公司，虽然是个没有实权的副经理，但不妨碍他有自己的办公区。办公室卧室卫生间俱全。
把车停进专属停车位，他带着棒球帽走进自家的办公大楼。漂亮的前台小姐看到他来了，马上放下手机微笑着跟他打招呼：“莫主管来了？在二号会议室开会。您来的正好，还有五分钟开会。”
“嗯。”莫一河微微额首。他拿出手机，电量已经很低，但没有接到会议通知。他的职位是高层，却没有高层的参与感。这不是第一次了，没什么好气愤和感叹的。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莫一河反锁了门。
在镜子前慢慢摘下帽子。额头却是光洁一片，什么痕迹都没有。指甲盖大小的蜘蛛啪嗒从他的头上落在桌子上，八脚朝天，一副累瘫了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破镜重圆之亡者归来（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