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抓鬼了》林清安

9、恩人

　　韩修泽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沈言辞的视线里，沈言辞收回了视线，看了眼病房里的两个人。
　　由于最后一面的原因，端佳二人说的话格外得多，沈言辞并没有监视人的习惯，随便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医院里的灯向来亮得刺眼，沈言辞揉了揉发酸的眼睛，阖眼靠在墙上。
　　“累了？”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沈言辞睁开眼睛，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韩修泽正坐在自己身边。
　　“你不是，走了吗？”
　　“没有。”韩修泽笑了笑：“怎么可能抛下你先离开啊。”
　　不知是否是错觉，沈言辞总感觉韩修泽此时的韩修泽好像有些难过，可并不明显，转瞬即逝。
　　还没等沈言辞抓住那其中的情绪，韩修泽便又开了口：
　　“刚才我去找了端宁的主治医生。”
　　端宁，就是端佳的弟弟，因为端佳的事情与邻居发生了冲突，成了植物人，也是端佳如今唯一存活于世的牵挂。
　　“他的主治医生说，端宁的病钱从来都未拖欠过，最新的一次缴费在昨天。”
　　沈言辞忽略了韩修泽略带审视的目光，淡淡的说道：“怎么了？”
　　“端佳没有工作，家庭也是普通的小康之家，之前她母亲生病加离世几乎耗尽了家里的存款。这间病房的豪华程度以及她弟弟治病的费用可不是端佳能够负担得起的。而且端佳一月之前就死了，那昨天的汇款是谁呢。”
　　沈言辞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韩修泽无奈道：“像我们念安这么聪明的人，未必没看出来这其中的问题，你不想说，无非是因为对象是我，你觉得跟我不会有什么关系，你觉得跟我不熟，所以……也是，我们不熟。”
　　沈言辞并未想到韩修泽能这么直接地说出这样一番话，他看向韩修泽，沉默了几秒，开口道：“确实是这个原因。韩总既然知道，为何还要穷追不舍呢。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
　　一阵呜咽声传来，二人视线一转，见端佳已经从病房中出来了。
　　端佳此时双眼红肿，可情绪却已明显好转。
　　“谢谢你们，请带我走吧。”
　　沈言辞站起来对韩修泽说道：“既然结束了，我就先带端佳回去了，韩总请便。”
　　或许是眼中的疏离太过于明显，沈言辞离开时韩修泽并未多说什么。
　　韩修泽坐在椅子上，看着沈言辞离去的背影。良久，无奈地叹了口气。
　　走廊上的人渐渐少了，有几位医生护士步伐轻悄的进入了各间病房查房，病房里的病人不时的传来哀叹声。
　　韩修泽抬头看了眼墙上悬挂的钟表，原来已经11点了。
　　外面夜深浓重，韩修泽没有半夜扰人清梦的习惯，起身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脚，一个人出了医院。
　　“你怎么在这？”
　　韩修泽眉尾一挑，看向门口的那道修长的身影。
　　沈言辞回头看向韩修泽，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沉声说道：“姜斯年问我你有没有跟我在一起，说有事找你，打电话不接，家里也没人。”
　　“所以呢，你担心我，就来找我了？”韩修泽拿出手机，果然看到了几个电话和短信，他简单的回复了姜斯年说的事情后抬眼看向沈言辞，目光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沈言辞：“我来看看你死没死。”
　　韩修泽笑出了声：“那可是没遂了你的愿，我这个人，命可大了。”
　　“……没死就回去。”
　　沈言辞将韩修泽带上了车，询问了韩修泽家里的地址后便没再说一句话。
　　“其实...”韩修泽果然是不能安静下来，才刚上沉默了两分钟便又挑起话头徐徐说道：“我们也没必要弄得这么僵啊，至少我们还能当朋友。”
　　沈言辞虽然没什么表示，但冷着的脸色却是缓和了不少。
　　“端佳是有问题。”沈言辞出乎意料的主动提起了端佳的事：“我曾经问过她还有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事，她跟我说没有了。可她弟弟这样怎么说也不算是能让她放下，要不然她也不会偷跑出来见她弟弟。”
　　韩修泽：“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会帮他照看端宁，所以她才没有牵挂了。”
　　韩修泽毕竟是个正常的人，端佳力量有异样的事沈言辞也不便跟韩修泽详细解释，只能挑一些不太重要的跟他说：“应该是这样的。”
　　韩修泽思索了会儿，略有些遗憾地说道：“可就算直接去问端佳，她也不会跟你全盘托出的。”
　　沈言辞看了眼韩修泽，在黑暗之中并不明显，可韩修泽却察觉到了沈言辞的视线：说道“别看我，你肯定也明白。端佳得到了那人的那么多帮助，怎么可能出卖他。”
　　沈言辞点了点头：“没错，端佳报了仇，解了怨，她弟弟也得到了好的照顾。那个人自然在端佳心里是恩人一般的存在。”
　　“没......”韩修泽还要说些什么就被沈言辞的一个刹车截住了话头：“到了，请吧韩总。”
　　韩修泽第一次觉得住在市里也是有缺点的，他看了看表又指了指自己的家笑道：“都这么晚了，要不在我家将就一晚，我家虽然有点小，但也足够咱俩住了。”
　　沈言辞看着韩修泽那栋三层的豪华别墅，第一次觉得韩修泽其实还是有谦虚的时候的。毕竟那房子怎么看都不能用小来形容。
　　“不用了，我不习惯。”
　　“那好吧。”韩修泽也没多坚持，利索的下了车后趴在窗口对沈言辞笑道：“晚安了，念安。”
　　沈言辞顶着那双笑眼征愣了几秒，再回过神时韩修泽已经进了家门。
　　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夜里属实显得有些吵。沈言辞眨了下眼睛，轻声说道“晚安。”
　　这句晚安说的极轻，随着离开的沈言辞一同消散在寒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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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悦酒店
　　一辆低调的私家车出现在酒店门口，车上下来两个人带着口罩的人，打量了一番便进入了酒店。
　　“您好，欢迎光临乾悦酒店。”前台甜美的声音响起，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
　　“我们想定一场婚宴，来随便看看。”女子上前一步，笑着开口道。
　　“请问您的婚礼是什么时候呢，我来帮您查日子。”
　　“先不用麻烦了，我们想先看看。”女子微微一笑，拒绝了前台带路的动作，与一旁的男人转身上了楼。
　　“老板，我们先去哪？”一个监控死角，女子摘下口罩，狭长的眼四周打量了下后收回了视线。
　　“小曹，上次你过来说了什么。”沈言辞并未摘下口罩，只是往下拉了拉露出了鼻子，他偏头看了眼监控的位置，往里侧了侧身。
　　“一提这个我就生气，我上次跟清琪过来，人家说酒店里有一个特殊规定，必须要新婚夫妇共同来看场地才行，说是为了让双方都满意，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曹舒湘想起那天被拒之门外的场景撇了撇嘴：“这家酒店到底是什么背景啊，有生意都不做。”
　　“确实不太正常。”沈言辞将口罩带好说道：“不过也可以理解，走吧，去齐慎的结婚场地。”
　　二人抬脚走向三楼的宴会厅，不料刚到楼梯口便被人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先生，三楼最近不开放为婚宴了。”
　　“为什么？我听说以前是有的啊。”曹舒湘疑惑的问道。
　　“不好意思，我们只是负责传递领导的话。”服务生微微低头道。
　　服务生解释完便低头不语了，这种情况下硬闯自然也不是办法，沈言辞二人对视了眼，转身离开。
　　“怎么回事啊，老板，我们要不......”曹舒湘顿了下，看向沈言辞的严重带了些犹豫。
　　“不行，”沈言辞摇了摇头，视线停在了那个楼梯口：“你忘了吗，我们不能随意用我们能力。”
　　“可是现在...哎，你怎么回事啊，走路看着点啊。”一个带着口罩的服务生低头走了过来，估计是没太注意，直接撞到了沈言辞的身上。
　　“老板你没事吧。”曹舒湘拿了块纸巾擦掉了沈言辞身上沾到的一点污迹，再一回头时，早就不见了那人的影子。
　　“这人，怎么回事啊。”
　　沈言辞的视线顺着那人的消失而收回，沉默了几秒说道：“没关系，我们先走吧，我当时在这里并没有感知到除了端佳以外的气息，那背后之人要不能隐藏自己的气息，要不就是没有在这与端佳见过面。”
　　二人很快的便离开了酒店，不过沈言辞并没有和曹舒湘一起上车回去，而是留在了酒店外。
　　沈言辞向四周看了看走到了酒店外面的一处座椅上坐了下来，微微皱着眉，在外人看来活脱脱的就像一个跟老婆因为婚宴吵架的人。
　　坐了没多久开门的声音再次响起，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酒店里出来了。
　　那人身上穿的还是酒店服务生的工作服，脸上带着口罩，正是刚才不小心撞到沈言辞的那位。
　　那人似乎是没看到沈言辞，出来后便直接离开了酒店。
　　没过多久沈言辞也起身离开了，是与刚那人相反的方向。
　　酒店外面的摄像头微微闪着红光，顺着沈言辞的动作缓慢的移动了起来，在无法拍到沈言辞的身影后又缓缓地回到了原位。
　　在摄像头无法捕捉到的地方，沈言辞七拐八拐的拐到了一条小同，顺着进去找到了一家巷子深处的小店，沈言辞抬头看了眼，“古法烤鱼”四字映在牌子上。
　　手指微捻，露出了一张纸条。
　　“酒店右方，古法烤鱼。”
　　沈言辞目光一动，收起了纸条，掀帘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我的错，昨天出去吃饭来着，忘记请假了，虽然身为一名小糊糊，但是我还是有着作为一名作者的责任心的，所以昨天的那章就转到今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