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辞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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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在才金再这么混下去，一定没前途。”
大清早雷浩文一个电话打过来，让陈一鸣从温柔乡里爬起来，撇下心爱的未婚妻，陪着他喝着均价9块豆浆粉冲泡的KFC醇豆浆，吃着6块5的安心大油条，跑到四川路桥上吹着秋风听他发牢骚。
“你顿悟了。”他人还没缓过来，出门前秦鹿还让他记得回去的时候在楼下街角那家开了二十多年的潘姨生煎饭团买两盒灌汤包，陈一鸣想着小姑娘前几天没休息好，估计现在还在睡回笼觉呢。
“是晓菱提醒了我。她说我退休之后，应该是一个满头银发，风度翩翩的亿万富翁。”打开早餐袋，雷浩文递给他一个帕尼尼。
陈一鸣推开，“不要，等会儿回家陪小鹿吃。”
“欸~我说，你现在张嘴就离不开‘小鹿’是吧~”
见陈一鸣不接他的话，雷浩文拿手肘碰了碰，“想什么呢？现在让你出来陪陪我，听听我的心声就这么敷衍啊~有异性没人性。”
“我这不在捋你说的这话呢~”陈一鸣笑。
“你不用捋。”他太难了，明明出来的就只有陈一鸣一个人，但却让他看出来两个人的影子，“我已经深刻的反省了我自己，我跟她认识的这一年多里面，吃饭、喝酒、划拳、聊天，为什么没有半点实质性的进展呢？她还当着我的面，四处相亲找男朋友，为什么呢？”
陈一鸣转过身，靠在桥边围栏上，“为什么，因为你们俩根本就不合适，因为她不喜欢你呗。”
雷浩文摇头，“不是。因为我的进攻手段错了。明明是一个战略目标，我却使用了战术导弹，那肯定一点效果都没有啊！我应该换战略导弹。”
陈一鸣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话都被你一个人说完了，你还需要我安慰？平时见你万花丛中过，半点不留情，怎么到她顾晓菱这里就偏要撞南墙呢？还有你能不能说点我能听得懂的话？”
“顾晓菱她就是喜欢有肉有蛋的帕尼尼，可我却只能给她一根儿油条。”
“那肯德基里不是有帕尼尼吗，16块5一个。她想吃，你给她买去呗。”
嘿，这人怎么自从跟秦鹿在一起后说话就那么欠揍呢？就知道跟他一个单身狗抬杠！
雷浩文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还能不能愉快玩耍了兄弟。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她喜欢帕尼尼，我只有油条，所以一言蔽之，我不能再拿真情换真心，我得要一夜暴富。”
他有个小学同学，用雷浩文自己的话说，小时候连九九乘法表都背不全，自从自己做了自媒体之后，两个月就把宝骏换成了宝马。
“你想辞职去干自媒体？”
“你之前不是说要创业吗？自媒体这块儿你熟啊，咱们一起做这个，有你在，咱们一定能成！别说宝骏换宝马了，就是换成大别墅也不是梦啊~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陈一鸣：我可真是谢谢你看得起我啊~
他看了雷浩文一眼，“三年前，应该算是自媒体创业的黄金时代。但是从去年开始，这股热潮就开始退了，到今天，自媒体已经变成了一片红海。”
“那也就说，我们来晚了？”
陈一鸣：请你把那个“们”字去掉。
“那种纯粹依靠个人运营公众号实现变现的神话，现在基本上很难出现了。”
“那咱们这条暴富的路就堵死了？”
这几天天气不错，即便吹起了秋风，但也不至于料峭，尤其太阳一露头，还颇有些秋老虎的余威。
“我之前做金融时评，合作了一家MCN，它因为只做经济相关的内容在金融行业内较为知名，年收入倒也极其可观。而且他们是团队化运营，内容走的是精品化个性化路线，变现通路也特别清晰。”
雷浩文听过，面露颓唐，只恨自己当初没有多读几本书，工作上也是浑水摸鱼来得多。
“说的这些，我一个条件都不具备。”
“那你就别急着辞职呗~”
“那可不行！”说到这里他又觉得还能抢救一下，“顾晓菱已经网络登记了，开始征婚啦！”男人有时候的努力，还有生出事业上的野望，往往又常常逃不开女人这个看似与之无关，其实又息息相关的关系。
“其实目前，自媒体行业内，还没有人去做金融机构品牌建设方面的内容。”陈一鸣看了眼手机，出来得有些久了，“我正在累积人脉，现在也有不少向我咨询具体构建方案的金融机构。粉丝数量有了一定的体量，那到时候就可以把流量转化为广告，也可以转化成金融机构的客户。”
雷浩文听他的话顿时又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这倒是独一份儿啊！陈一鸣，你行啊！”
“你在才金做销售，手上应该也掌握有不少客户资源。团队组建先不着急，等我把东来手上的投资案全部完成后，我再辞职。前期资金也不用担心，等我做出完整的调研方案后，再起动作。但有一点...”
陈一鸣看雷浩文一眼，“亲兄弟明算账，你到时候也是股东，你要喜欢顾晓菱是你的事情，但决不能拿公司开玩笑。”
“那你开公司，秦鹿她不...”
“我警告你啊，别打她主意！”他打开手机锁屏，桌布是秦鹿笑得灿烂的照片，“我想创业，是为了尽自己所能让她能够开心幸福，不是让她为我操心。之前她默默为我做了很多事情，我现在就想让她做自己喜欢的，开心大笑，不再忧愁，没有害怕。”
没接到曲筱绡电话之前，秦鹿正吃着陈一鸣专门给她买回来的蟹黄灌汤包，喝着他提前一晚上就准备好材料放豆浆机里特地为她做的养颜七白露。接到曲筱绡的电话后，正喝着未婚夫爱心饮品的秦鹿，差点呛着被送走......
“噗咳咳咳...”
陈一鸣被她给吓到，手忙脚乱的拿着抽纸起身直接过来把人给抱着替她擦嘴，“怎么了？说什么了你俩，正喝着东西呢，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呛着难不难受？”
秦鹿拿着呛红的泪眼，咬唇忍笑，悄然对上陈一鸣关心又埋怨的眼睛，“陈小鸟，我想告诉你个事情，事关你的好兄弟，你可千万要记得跟你的好兄弟雷浩文说...”
“什么事儿啊？怎么又跟雷浩文扯上关系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秦鹿嘟哝着，要是她能收收嘴角抽搐和快要忍不住的笑，大概陈一鸣会相信她说的话，“就是那个，他亲爱的顾晓菱，跟何睦在一起了。”
何睦明显是个男人，顾晓菱能看上眼的男人，身家必定不菲。但很明显，陈一鸣的关注点不在顾晓菱跟谁在一起，而是为什么从秦鹿的嘴里会蹦出“何睦”这个名字，还明显带着股熟稔的意味。
“何睦是谁？”秦鹿没有发现男人眼神黑亮带着危险的狼光，他轻揽着她，在她不注意间把她快要脱手的手机，通话点开了免提。
电话那边的曲筱绡正笑得直喘气，听见陈一鸣问，还继续打趣秦鹿，“我是真没想到啊，哈哈哈哈，何睦，就那个老古董，竟然看上了顾晓菱！还记得当时你姑姑骗你跟他相亲的时候，他直接把自己文凭、户口本还有体检报告全部摊开给你看.....”
“当时小蚯蚓怎么说你俩来着，一个人形AI跟一个Siri成精谈恋爱，现实版终结者吗？哈哈哈哈....”
“相亲？谈恋爱？”陈一鸣幽幽的声音在秦鹿耳边响起，低沉中带着股似笑非笑的咬牙切齿。
秦鹿在发现通话免提后就心里一咯噔，根本阻止不了已经在电话那边笑疯了的曲筱绡，直到陈一鸣突兀插话进来。电话那头的笑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挂断的忙音。
曲筱绡：这不能怪....我....吧？不能吧？不能吧！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
秦鹿：.....怎么办.....是危险的感觉，莫名有些气短是怎么回事，心里毛毛的又是怎么回事，心虚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啊，淦！
“咳嗯~”挺了挺背，秦鹿忽视掉从耳尖蔓延到脖子的呼吸，对着不远处趴在沙发茶几旁地毯上干饭的领带招了招手，“领带，到姐姐这里来。”
大金毛摇着尾巴，咧开嘴角，哈着舌头屁颠颠儿的跑过来。
陈一鸣从她背后伸出脑袋，眼神凌厉扫了过去，健硕的狗腿急速刹车，无辜的狗眼躲闪着偷瞄了瞄两个主人一眼，后退了两步，果断转身叼着自己的狗粮往窝里跑，回头瞥了瞥他们俩，抖了抖屁股，活生生成了幅动图表情包——好可怕我得走！
察觉到抱着自己腰的手臂收紧了，秦鹿想都不想回头双手勾住陈一鸣的脖子，“一鸣哥哥，我可以解释的！”
她向来说话清清淡淡，偶尔的玩笑撒娇，声线里顶多带着丝娇媚如钩。可今天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在对着男人时，语气里带着诱哄，那声“一鸣哥哥”带着股娇憨的奶气，陈一鸣被她叫得一击即中。
原本心底翻滚的滔天醋意和莫名升起的邪火被瞬间平息。但他却装作不知，故作平淡，“哦？你可以解释什么？”
秦鹿被他的话噎到，还有他的面色越发平静，她就不自觉的又心虚了几分。
无非就是秦姑姑曾经为了她的终身大事，害怕她孤独终老，中间诓骗过她几次，以洽谈工作为名，让她与不同的精英男士相亲约会。何睦就是那其中之一，不过因为他太过奇葩，而让曲筱绡几人包括她也印象深刻。
实在是这个人真当之无愧的理工直男界的泰山北斗。斯坦福计算机高材生，第一次见面就在西餐厅吧台，以装饰的玻璃工艺杯颜色杂乱不符合人体视觉舒适感为由，亲自调换了玻璃杯的颜色，严格遵守孟塞尔色标谱系。
更离谱的是，秦鹿与他初次见面，他直接当面拿出电脑，十分钟不到就做成了一幅矩形树状图，将他们两人的学历、出身、家庭关系、职业做了交叉对比分析，得出两人配偶适配度的百分比。并将自己的所有证件包括家庭户口，都一一摆满整张餐桌，叫秦鹿差点维持不住自己本就冷淡的面部表情。
用曲筱绡和邱莹莹的话来说，这个对待感情堪比精密数学计算的男人，是头一个能够让秦鹿太阳穴抽搐，瞳孔麻木露出生无可恋表情的情绪刺激生物，是唯一一次让她们认识到，秦鹿不是一个人形AI而是一个有正常情绪的人。
所以难得在发现这么一个机器人居然跟顾晓菱谈起了恋爱后，曲筱绡不被笑死才怪。一个女人看的是他的身家，而这个男人看她犹如一团数据，鸡同鸭讲，对牛弹琴....能不好笑吗？
“我错了，一鸣哥哥！”
陈一鸣喉间滚动，却依旧平静如水，“你错哪儿了？”
“我...”对啊？她错哪儿了？秦鹿眨了眨眼，勾住男人脖子的双手摩擦着他颈间的皮肤，带着轻晃了晃，连带着她人也娇软奶气了起来，“一鸣哥哥....”
她嘟着嘴，陈一鸣呼吸一重，这特么谁能顶得住？！
他勾住女孩的纤腰，伸手探进了衣摆，手指来回在敏感的肌肤间不轻不重的摩挲着，挠痒痒般一本正经的戏弄着她。
“算是前男友？”男人声音低沉。
“不是！”秦鹿头摇得像是拨浪鼓，回答得斩钉截铁。
她扭着腰想要避开那双手的骚扰，“一鸣哥哥，痒~”
见她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腰上，想方设法的想要逃离挠痒痒的惩罚，陈一鸣顺着她双手勾住自己的脖子，鼻尖蹭上了她的侧脸，他突然轻笑了一声，“你叫得我心更痒。”
他追逐着她的唇，喑哑的声音里带着笑，“我才是你的终结者，别人不可能，你不能对他们为所欲为，却可以对我....我喜欢你对我为所欲为......”
秦鹿：妈的，狗男人大早上就因为个叫“何睦”的Siri都能开起来一辆破车，气人！所以，她为什么要低声下气的去哄他？为什么？！
陈一鸣从天曳辞职了，在圆满完成了自己手上的投资案后，以极其光辉的业绩退出了王子茹了天曳集团。
任王子茹如何挽留，陈一鸣依旧选择递上一纸辞呈。
“一鸣，真的决定好了吗？以你的才干，在天曳，这个舞台随时能够让你大展拳脚。”
“谢谢王总的赏识。还记当初王总说过，世事难料，您也会有一天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陈一鸣面对挽留他的王子茹，面色平淡，笑容官方而又得体，“从绿宝的融资，到我升到东来副总后接手的几项投资案，我以为自己已经向王总交上了一份满意的答卷，我也回报了当初王总的赏识与承诺。如今，我已经没有理由再留在天曳，我想去寻找属于我自己的机会。”
王子茹一脸深意对上陈一鸣幽深的双眼，两人的谈话一时陷入沉默。
现在的陈一鸣，已经不是当初因车祸而结下缘分的那个陈一鸣了。王子茹发现，她似乎依旧能看清陈一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却也看不透陈一鸣这个人了。
“如果是秦鹿要留下你，你还会走吗？”
“会。”陈一鸣没有犹豫，“但我的离开，是为了完整的奔向她。”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辞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