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红尘道友

2、第 2 章

　　第二日

　　将军是被冷水泼醒的，冷水中混了盐巴，刺的他身上新鲜的鞭伤一阵阵抽痛，但他的魂魄似乎已经梦游天外，意识也不太清醒了。
　　瘸子拍了拍将军的脸，见人没有什么反应，便转身恭敬道：“公子，李将军委实娇贵，受了刑，此刻已经烧的神志不清了。”
　　刘公子一身锦衣，腰戴环佩，温文尔雅，倒是显得与阴暗的地牢格格不入。“神志不清？可说了什么吗？”
　　瘸子单膝跪地，谨慎回道：“回公子，此人嘴紧的很，怕是需些时日。”
　　刘公子脸色沉下来，径自走上刑台，打量半晌，确定这李将军是无法再动刑了。
　　这李将军浑身的鞭伤，属实骇人，整个人湿淋淋的，冷水自他头顶往下滴，他下裤被水浸透紧紧贴住皮肉，身体形状勾勒的分毫不差。
　　刘公子捏住人下颌，强迫人张开嘴，“我父亲可等不了那么久。”他说着将一白色小药丸放进人嘴里，可能觉得量不够，便又加了一颗。
　　做完这些，刘公子面色稍霁，看了瘸子一眼，把那余下的两颗在手中掂了掂，其中一颗便抛给瘸子，他吩咐道：“硬骨头就得用它来磨，明日此时，莫要让我失望。”
　　恭送刘公子出了地牢，瘸子从怀里掏出药丸放在鼻下闻，嘴里喃喃，“阿芙蓉……是阿芙蓉……”
　　李将军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记得晕过去之前浑身疼的厉害，但是此刻醒来他人已经出了刑房，回到了原来的地牢。虽双手被反绑着，将军心下竟然觉得倍感轻松，若非身上的鞭伤时刻提醒，他几乎要觉得自己失手被抓是一场梦境。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觉出这盲目的乐观是从哪里来的，便突然心下燥热起来，一股痒意从内到外扩散开来，这种感觉让他感到茫然。
　　这是中毒了吗？还是……这是阿芙蓉？
　　他开始坐不住了，拿火热的脸颊贴在墙上，如此是要清爽些，只是不够……远远不够……
　　他双腿无意识的磨蹭，身体在地上扭动，热意、痒意、不知名的燥意让他崩溃，他痉挛着的身体突然又不动了。
　　哑奴站在牢房外看着，只见将军侧躺着，面容呆滞，双目赤红，微张的嘴角涎水收不住似的流了一地，他的脊背绷得直直的，双腿收拢并起，似在忍受什么极大的痛苦，又像是在承受灭顶的欢愉。
　　忽然，将军翻腾起来，蓦地撞上牢房的门，吓了哑奴一跳，哑奴急急跑开。
　　不多时，瘸子便来了，他刚将钥匙插进锁眼里开了锁，里面的将军便一跃而起，一脚飞踢在他脑袋上，紧接着翻身准备逃。
　　瘸子反应更快，他伸手拦住将军去路，几招制胜，便捏住人脖颈，一个大力将人惯进牢房墙上，他把钥匙扔出去的同时冲外面吼：“锁上！”
　　哑奴哪里见过这阵仗，但好在他听话，立马上了锁，拿着钥匙走远了。
　　瘸子此刻无比庆幸给将军反绑了手，不然还真不好制住。他回过神，只见将军贴在墙边站着，泪眼婆娑，整个人意识不清不楚的，便也明白刚才那脱逃的戏码想必是本能了。
　　此时若非瘸子右手仍卡在将军脖颈上，将军定是站不住的，瘸子一收手，他果然一头栽倒，倒是被瘸子接个正着。
　　“唐阔……阿阔……”
　　听着怀里人无意识的呢喃，瘸子浑身僵硬，将军被丢进牢房时就着一条单裤，裤子还被水浇了个透，身子发热又吃了阿芙蓉，在地上不知滚了几遭，此刻那裤子也是不能要了。
　　瘸子望着自己带来的衣物，还是决定给人换上，他松开人裤带，却迟迟拉不下裤子。
　　瘸子脱了半天脱不下来，有些烦了，一抬眼不料将军正盯着自己瞧，眉目含情，温柔小意，“阿阔！”
　　“我不是唐阔！”
　　瘸子懒得看他，背过身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待他想出个结果，后背便附上来一片火热。
　　“阿阔……”将军跪坐着隔着衣裳亲吻瘸子后背。因着姿势，将军的裤子终于掉下来。
　　瘸子猛的转身扣住人脑袋，咬住人下唇。
　　他的手有些急切的向人身后滑去，却猛然被按住，头顶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没有断袖之癖？”
　　瘸子瞥了将军一眼，不慌不忙的从人身上爬起来，“看来清醒了，对了，唐阔是谁？”
　　将军拎了一旁的衣裳往身上裹，语气平淡道：“佞臣爪牙罢了，早见了阎王。”
　　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良久，道：“李将军不光对他人严苛，对自己也是下得了狠心，属实难得。不过……”
　　瘸子嗤笑一声，接着道：“刘公子的阿芙蓉共有四颗，将军已经食下两颗。阿芙蓉这东西，可是越吃越有滋味儿，戒不了的，尤其是刘公子的阿芙蓉，吃完第四颗便是去阎罗殿的时候。我知将军平生爱重权势，其他嘛，在你眼里怕俱如过眼云烟。”
　　“不过两日阁下似乎就很了解我了。”将军斜倚在墙边，有些好笑的望着这自以为是的瘸子。
　　“了解谈不上。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将军好自珍重才是。”瘸子说完这话便靠在牢房一角假寐起来。
　　将军是在三更时犯了瘾的，整个人抽搐不止，瘸子又冲他喊：“刘大人所囚何处？说了，便给你。”
　　瘸子从怀里掏出白色的小药丸，将军一眼瞧见便冲上去抢夺，但他几日不食，只进过些水，哪里抢的过瘸子，挣几次便无力的躺在地上无意识扭动，嘴里又开始一声声的唤唐阔，许是唤唐阔也解不了药劲儿了，便又念叨着瘸子让给他药。
　　缓过这一阵，将军便受不了似的忍不住哼哼，出气多进气少起来，他手不自觉的向下伸又被瘸子按住。
　　将军难受极了，呜呜低泣，整个人都出了一层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瘸子没办法，思前想后还是把药丸噙在自己嘴里渡给这不清醒的人。
　　嘴对嘴送完药，瘸子盯着人殷红的唇，终于又低头含住，转而附在人耳边道：“李将军，这第三颗药丸你已吃了，若是不想死，还是早点交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