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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记忆清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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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会议室的窗户看向校园,穿着运动服追着球到处跑的零星几道人影映入眼帘。那是足球社的社员,他们的人数连玩室内足球都不够。在过于广大的操场上找不到其他运动社团的人。
因为这是游戏,就算死掉也不会怎么样一在这个和平的谎言底下,诡异的规则侵蚀着我们的日常生活,让一切都变得千疮百孔。
当我离开会议室时,正好撞见从外面回来的景飒学姐。我畏畏缩缩地向她打了个招呼就准备从旁边走过,却被她叫住了。
「我....我没对景岚学姐做什么坏事。我保证。」
我趁她开骂之前赶紧辩解。
「一看到我就说这种话根本有鬼!」那不然你要我怎么办?「再说,虽然不知道景岚姐怎么想,不过我可还没有信任你。」
「.....我也不觉得她信任我」。
景飒学姐用锐利的眼神瞪着我。
「我还在怀疑你是不是敌方的人。」
「为...为什么啊!我只不过是中途参加这场游戏而已吧?我也不明白原因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啦!」
「理由不是只有中途参加而已。」
「...咦?」
「既然你没发现就算了。」景飒学姐别过头。「虽然你也可能只是在装傻就是了。」
等一下,难道她还有其他怀疑我的理由吗?
「一旦我找到证据,就绝对不会手下留情。我要揍你一顿,把你绑起来,然后逼你说出一切!我们实在太缺乏情报了。为了活下去,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做。」
这次换我叫住准备走进小会议室的景飒学姐了。「干什么?」她回我一个凶狠的眼神。
「那个...你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做什么?什么意思?」
「那个..... 就是.....你们做了这么多调查,结果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我们要阻止那场奇怪的「游戏」。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要是那种游戏以后也每周举办下去,大家都会一个接著一个死掉。」
这我明白,明白到不能再明白,所以我刚才的问题并不是这个意思。
「总之就是每周都想办法活下去,同时寻找逃离游戏的方法。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办法吗?」景飒学姐这么问道。
.......虽然是这样没错,不过我没想到你们会想要靠著自己的力量做这件....
景飒学姐挑起柳眉。
「除了我们自己之外还有谁能解决这个问题?难道你想叫我们去拜托警察或政府机关的人帮忙吗?「...不是...那八成只是白费力气吧....在外人眼中,我们只不过是所有人每周都会做-样的梦罢了。而且如果「游戏」系统真的能从社会,上完全抹消一个人的存在,警察应该也派不上用场。「我们当然会寻找帮得上忙的人。我一直把我们的经历写在网路上的各种地方,也有用英文对外发表,说不定还有其他人跟我们一样被卷入类似的「游戏」之中。要是能与他们接触,就可以交换情报了。」
我傻眼地叹了口气,她连这种可能性都想过了吗?
「如果想证明自己不是我们的敌人,那你也稍微帮点忙吧。
景飒学姐用险恶的语气丢下这句话后就走进小会议室了。
我看着关上的门,无力地倒退两步,背靠著走廊墙壁缓缓瘫坐在地上。
为什么那对姐妹有办法怀着这么坚定的意志战斗?
其他人是因为连自己的记忆被消除都没发现,才能天真且勇敢地投身于战斗中。可是那两人知道在游戏中死掉就真的会死掉。尽管如此,为什么她们还能这么冷静地做好觉悟前往战场呢?
因为没人会来拯救我们。因为不放手一搏就没有生路。
我也明白这些道理,可是精神和身体无论如何都会畏缩不前。我没办法像景岚学姐和景飒学姐那样勇敢。事到如今,我才开始诅咒自己被选为班长这件事的不幸;如果我是士兵,就不需要烦恼这么多了。
虽然还没整理好自己的想法,但我隔天还是决定先继续观察宇田再说。不过其实是因为我太在意他,每隔几分钟都得偷看一下他的情况。
星期五的他已经完全不会主动说话了,他连书包都没带来学校。就跟景岚学姐说的一样,点名簿上也没有他的名字。点名簿上并非多了一排空栏位,而是从座号四号之后的每个人的座号都向前递补了。B班现在座号三号的学生,是昨天之前还是四号、名叫嘉山的男学生。
第四节的体育课和上周一样是打排球。虽然宇田有来到体育馆,但却没有换上运动服,就只是一直站在角落发呆。老师也完全不曾看他一眼。因为B班只有七名男生,既然宇田川变成那样,我就不得不跟着参加比赛了。A班的队伍中也多了个尔憨,每当他发球或托球失败时,其他同学就会毫不留情地痛骂
我觉得有些奇怪。
我记得A班也有七名男生,尔憨应该和我一样被其他人晾在一旁才对啊?
我像是要把手伸进模糊的记忆中乱抓一通般拚命回想。我记得在,上周的体育课中,我曾经和尔憨一起练习。因为班和B班都分别多出一个人,为什么他们班上少了一个人?
难道A班也有人消失了吗?
当体育课结束并换好衣服后,我在走廊叫住尔憨问了一下。
「喂,在上次的游戏.... A班有谁死了?」
能够毫无抗拒说出「死了」这两个字的自己让我感到有些畏惧,而更让我感到畏惧的,是我对这句话有些印象。
这不是第一次。我记得我昨天曾经问过尔憨同样的问题。
尔憨板起脸孔。
「什么?没人死吧。我可是有好好活用那些杂碎士兵,还没有让任何一个人死过。」
不对劲的感觉不断膨胀,感觉好像快要从嘴里溢出来了。
「....可是,你明明有告诉我要是把士兵变成刺针他们就会死掉。」
「是啊。虽然我也还没试过,但该动手的时候我就会动手。因为要是不这样管教他们,那些家伙就不会遵守纪律。在团队游戏中,协调性和忠诚心是至关重要的」
我突然觉得浑身不舒服,快步离开身边走进校舍
绝对没错。我们的记忆被消除了,我和尔憨都是
昨天的尔憨说了什么?我想不起来。不过,他们班上肯定有人死掉了。那家伙把同班同学变成刺针杀掉了,这一点我非常确信。因为如果从来不曾发动士兵刺针,怎么会知道士兵会死掉呢?而且我能鲜明地回想起那根金属桩刺穿士兵胸膛的光景,这难道不是因为那家伙实际示范给我看了吗?
尽管用这种方法杀死了好几个人,记忆还是会被消除。
我感到不寒而栗。我自己说不定也是一样。一年B班的学生共有十六个人,如果原本有四十个人左右,那至少有超过一半的人消失。他们有可能是在游戏中被我害死,也可能是被我亲手杀掉,但我却忘了他们。
宇田也会就这样消失不见吗?
午休时,宇田坐在有阳光射入的窗边茫然看著外面。我走到他身旁吃着三明治。虽然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但我就是没办法放着他不管。
「我今天第一次下场参加排球比赛,可是完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