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你》左边请靠岸

5、第五章

　　我拿着冲完电的手机，稀里糊涂的真给他就发了。估计我潜意识里挺稀罕那厮的。
　　这么一来二回的，我跟小马就算是单线联系上了。我对二爷给我整的这档子事儿还是半信半疑的，咱对自己绝对有个正确可观的认识，深知自己无才无色的，扎人堆里比起任何人都不起眼，就一顿饭人家就愿意跟我发展了，天方夜谭么不是。所以我这心气儿也不高。不过我们二儿呀天天在我身边敲边鼓说：“小马就不是那种主动的人，您要是再不上点儿心就不能发展了。”她还老给我灌迷魂汤说：“小马这人我太了解了，他从不拿感情开玩笑。”我就放松了自己紧绷的那根弦儿，一门心思想，我都光棍二十年了，遇到一个这么对心思的优秀青年，何必拿着劲儿，就上呗。
　　我对他是什么感觉？应该是很温暖。就像偶尔我一个人在公交车上，想起他来是会情不自禁笑出来的。
　　在儿童节的前一天，小马破天荒地主动给我发短信，着实让我兴奋。
　　他说，过节要我给他买糖。
　　我看了一下日期，原来是儿童节，我顺杆便爬，约他在他们学校见面。我把这难得的进展跟二爷汇报，她比我还高兴说：“木头疙瘩终于开窍了，知道主动发短信了，这就是进步，这就是发展。”
　　见面的过程比我预想的尴尬许多，因为大家互相清楚我们不是抱着单纯交友的目的来的，用一句经典的倒装句就是：话都不会说了。我记得那个夏天，微雨过后，我们两个走在一条林荫路上，微风拂过，相对无语。
　　我说：“你带我参观一下你们学校吧。”
　　他说：“好。”
　　他给我讲了他的专业，他的同学，还有好多好多。平静的声音，犹如那个安静的夜，给我不安的心带来一丝丝宁静，我想自己就是因为这样沉沦了吧。他干净的白衬衣，安静的声音和那深邃一望无际的目光，我突然就得以前似乎见过他，他就是我的宇宙，浩瀚无边。
　　路过篮球场的时候，他告诉我他偶尔会独自来这里。
　　我问他：“那你不打吗？”
　　“原来打，现在不总玩了。”在他回答的时候我抬起头注视他，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特别好看，脸上有着些许让人读不懂得情绪。我喜欢像书一样的男人，勾起你品读的欲望。
　　“我现在特喜欢打台球”
　　我突然想起我们宿舍的台球强人妞儿，我说：“我们屋可有个切球强人，你们可以切磋一下。”
　　他把我带到一个长椅前，说：“坐会儿吧。”
　　我刚要坐下，他拦住我，用手帮我滑去椅子上的手，然后说：“坐吧。”
　　我被他的细心再一次打动。
　　而我的血，也把周围的蚊子都打动了。
　　我看了一下时间，都九点多钟了，我说：“我要回去了，蚊子快要把我吃干净了。”
　　他反问：“蚊子怎么没咬我？”
　　我瞥了他下半身一眼：“你穿的是裤子。”
　　“你干嘛穿裙子？”
　　这话问的我都一愣，顺嘴说：“我热。”
　　“下完雨，还热？”真不知道他真傻还是装傻逗我玩呢。
　　我清了一下嗓子：“我闷。”
　　这哥们不是一般的傻......总不能让我说我特意穿裙子给你看得吧。
　　他送我回学校，我说：“我看过你空间的文章。”
　　“是吗？”
　　“我会感觉很压抑。”
　　“之前也有人和我这样说过。我有每天写日记的习惯，会把一些文章放到空间，另外一些放到校内。”
　　“你这些文章都写给谁看？”
　　他沉默了几秒，看着我说：“写给看得懂的人看。”
　　可是，我，真的，看不懂。可是，我，真的，想要喜欢他。
　　回到宿舍，都快熄灯了，二爷一脸兴奋得问我怎么样，我说他很好，有内涵，很细心。能遇见他，我觉得很幸运。
　　我会时不时的短信问候，变着法儿的想找机会见面。
　　有一回我在校内空间上转悠，看着我们妞儿的空间上有小马留言说：“哈哈，传说中的台球强人！”
　　妞儿回复：“哈哈，传说中的小四，有机会切磋一下。”我解释一下小四的含义，我在宿舍排行第四，所以他们称小马“四妹夫”简称：“小四。”
　　我眼睛放光了：“妞儿，你们切球去吧，谁赢了谁请我吃饭。”
　　妞儿：“这有你什么事，请得着你么？”
　　我翻白眼：“没我能有你们俩今天吗？”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我大言不惭地说：“你就放心的打，你赢了我吃大炒，他赢了我吃大餐，够意思吧。”
　　她柔情似水的拍了拍我肩膀说：“你不就是惦记着找机会见着他吗。”
　　我这点小心眼儿没玩不过她。
　　结果，我如愿的吃上了自己的大餐，回请了妞儿一顿大炒。
　　在我沉浸在这样幸福的生活中时候，二爷的几条短信让我陷入了沉思，二爷说刚刚小马给她发短信，内容是这样的：
　　“她知道我要出国吗？”
　　“她知道。”二爷和我说过，他明年会去叙利亚做半年的交换生。
　　“她知道我出国要一年到一年半吗？”
　　二爷回：“这个连我都不知道。”
　　看了这些，我无奈，如果二爷不跟我说的话，也许我永远不会知道，等他回来，也许我都已经要毕业了，那时候我会是什么样子，我不确定。
　　这一夜，我失眠了。喜欢是控制不了的，尽管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尽管他要离我远去。
　　选修课上我一脸憔悴，二爷看着我那样子，不禁担心。我说我觉着自己可能要犯傻。她不明白我指的是什么，我说：“我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我知道自己跟他是两条平行线，我们两个爱好天差地别，生活圈子不同，我不喜欢文学青年，而且他要出国那么久。要让我把不能和他在一起的理由列出来的话，估计能写满一张A4纸。可是，我还是想试试。”
　　二爷说：“明明就是南墙，你丫怎么就非往上撞呢！”
　　“你让我撞一次吧。回头别忘给我包扎。”
　　“包个鬼！我要是小马，我一定断了你的念头。男女之间还有一种东西叫友情，记得吗？”
　　打那以后，我感觉到小马在刻意和我保持距离，不管我找什么样的借口想和他见面，他都会有更多的借口等着我。
　　有天晚上我受不了了，给小马发短信：“你有没有喜欢我？”只要他一句话，我就愿意等他回来。让我失望的是，他并没有回。这样一段感情在没有正式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面对这样的结果，我心里挺受伤的。我做好了一切准备迎接未来的困难，我愿意为他等待，但他却不愿。
　　我问二爷，是不是我不够好，不值得他去喜欢。二爷说：“是他不配。”
　　我在一个星期之内瘦了整整十斤，都说失恋是减肥的良药，经过我亲身体验，证明这是对的。我告诉自己，这个人今后跟你没关系了，可是习惯很难戒掉，我真的需要时间来平复。
　　在那样一段时间里，我就像一个强迫症的病人一样，看到学校里的男生会想起他，坐车路过他的学校会想起他，吃饭会想起他，看到什么都能想到他。然后我近乎疯狂的想与世界隔离，我删了□□、校内、拒绝上网，就是因为怕看到他在线或者看到他给别人的留言。然后自欺欺人的认为这样就可以忘记。现在想想，真他妈可笑。
　　我曾和二爷说：“我最纠结的就是为什么他不能告诉我不能在一起的原因。如果他说：‘小左，我不喜欢你。’我会很开心的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然而，他一句话都没有。”
　　二爷拉着我要找他问个明白。
　　我说：“不用了，你也知道，他不想说的事情是问不出来的。”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度面对他了。
　　在他离开中国的前一天，我独自来到了他的学校。走过那天和他一起走过的林荫路，徘徊在我们流连过的篮球场，在那张长椅上独自坐着，幻想如果在这里遇见他要对他说什么。然而，我终究没能见到他，无奈缘浅。
　　我在回忆中睡去，似乎闻见了那个夏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