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明媚成伤》浅水沉鱼

27、迷魂香

　　“喂喂……还在生气啊，你看看这镜湖的风光，这张板着的面孔可是对眼前美好风景的亵渎哦！”于镜湖之上荡舟，眼见着小舟划破湖面却偏偏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总会生出一种无法相信自己的错觉。瑶琴眼睛看着静止的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带着模式一般没有温度的笑容，声音却格外温柔，背对着她生闷气的南宫无心完全不曾发现这个温柔依偎着他的背撒娇的女子心中转着的是怎样的心思。
　　“小香，我不想生气，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懊恼地低头握拳，身后传来的是让他无比欣慰的低喃：“我知道，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小香，我不是想怪你。”南宫无心紧紧握住瑶琴温软的小手，“只是我没办法控制住自己，总是会忍不住地想这些年来小香在哪里，过着的是怎样地生活，那段我没能介入的生活，我实在很在意。”
　　“是我不好，让你这么痛苦，让我好好弥补你好不好。”看着南宫无心期待地抬起脸，瑶琴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成亲吧？”
　　“小香你真的愿意？”南宫无心兴奋地握住瑶琴的双手，高兴得几乎跳起来。
　　“当然，我再也不会离开你。”缓缓偎进南宫无心的胸膛，瑶琴的眼中已经毫无笑意，只有着一种坚决。
　　“什么？我绝对不会答应。”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叫到主厅来，结果发现难得着家的弟弟竟然也在，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南宫无心要和那个女人成亲的消息，南宫无梦立刻便跳了出来。
　　瑶琴的脸色在南宫无梦爆发的瞬间变得苍白，虚弱地靠着南宫无心，南宫无心顿时一阵心疼，将瑶琴护在身后，严厉道：“你就这么跟兄长说话的？”
　　“你现在倒有个兄长的样子了？”南宫无梦被触到痛处，想起之前颓废不堪的大哥，而今却摆出这样一张面孔在教训自己，心里顿时委屈地不行，狠狠咬唇，强忍住就要涌出的泪水。
　　“无梦够了，这件事情我们再慢慢商量，你不要无礼。”强行撑起的心房在父亲板着面孔训斥的一刹那终于崩溃，南宫无梦躲开一旁担忧地弟弟要抓住自己的手，跌跌撞撞地立在堂前，对峙的角度，疏远的距离，眼泪终于还是无可挽回地流下了，声音因为带着哭音而少了她惯常的气势。“你们现在已经不需要我了，是不是？我只是你们需要的时候就拿来使用，不需要的时候就可以随意丢弃的工具吗？”几乎是吼出来的话语，却是那样凄厉，南宫无梦转身跑出，这个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姐——”南宫无药大声喊着，却没能阻止南宫无梦踉跄奔离的脚步，他无奈地看了一眼屋内面无表情的父母及大哥，视线狠狠扫过瑶琴，然后追着南宫无梦出去了。
　　“这孩子，脾气越来越大了。”南宫老爷子不满地抱怨着，对瑶琴说道：“让你看笑话了。”
　　“哪里，因为我而产生这样的矛盾，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小香，不关你的事。”听到南宫无心唤出“小香”的那一刻堂上的二老眼中闪过疑惑，却不露声色，只是关切地嘱咐了几句，话中的意思却是默许了两人的婚事。
　　“姐，你要去哪里？”追着南宫无梦离开南宫家很远，南宫无药这才觉得不对劲了，急忙在她身后问着。南宫无梦猛然停下，转过身来瞪着南宫无药：“你跟来做什么？”
　　“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哪里都好，总之我不会再留在南宫家。”南宫无药以为南宫无梦此时气得厉害，要像自己一样出去漂泊，嬉笑说道：“姐，你这两手空空的能走多远。”
　　“我不会带走南宫家的任何东西，包括姓氏，你不要再叫我姐了，从今以后我跟南宫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南宫无药一愣，却仍旧入往常般嬉笑着去拉南宫无梦的衣袖，二姐虽然常常在嘴上教训他这不正经的样子，也时常对他动拳头，但其实二姐对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姐，你气他们可以，但不能不认我啊，你是我血脉相连的姐姐，这一点是没办法改变的。”
　　南宫无梦后退一大步，竟是将南宫无药伸来牵他衣袖的手躲开了，南宫无药愣愣地看着自己牵空的手，这才明白问题严重了。
　　“我不是一时冲动，无药，这个念头已经在我的脑子里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我一直一直卑微地期待着，独自承受着心头的苦楚，已经太久了，任何事情总会有一天达到极限的，我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一直忍受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斩断这份牵挂。可是我太软弱了，总是期待着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变成他们心目中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在大哥和你之前，他们会先关心着我，可是这是梦，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我的名字就叫无梦，其实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做这个梦的。无药，我终于下定决心将自己解脱了，不要再来阻拦我，南宫这个姓氏，是我的枷锁。”
　　“姐……无梦，对不起……”南宫无药懊悔地低语，所有人都为大哥的颓废而神伤着，就连他也因为大哥的事情而在外漂泊着，他恨自己怎么会这么大意，整个家里和二姐最亲近的人明明就是自己，却完全没有察觉到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二姐心底深藏着的是怎样地辛酸。
　　静静地看着南宫无药，无梦知道自己心底仅剩的一片柔软便是对他的不忍与疼爱了，如果不是他的存在牵连着她心底最深的痛，她一定不会就这样将他抛下离开，只是现在……
　　寂静的世界里仿佛有衣袖擦动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南宫无药再抬起头来时无梦已经不知去向了。茫茫人海之中转身离去，此生也许再也不会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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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星在天空中愉快地眨着眼睛，明天一定会有一个好天气。瑶琴望着空中的明月勾起唇角，然而这笑到底太单薄，抵不住更深夜重，也抵不住一丝柔软的心跳。
　　“无心，会不会太为难了，如果成亲的时候得不到所有人家人的祝福，这样的婚礼会有缺憾吧？”瑶琴扭头问执意要抚琴与她听的南宫无心，眼神何其无辜，那一刻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是假意还是真心。
　　“小香，当初就是她逼你走的。”南宫无心像个负气的孩子，瑶琴看着他这般模样不禁厌恶起来，他完全察觉不到自己跟亲人带来了怎样地伤害吧，他完全被一已之伤痛遮蔽了眼睛。
　　真是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到底有什么可在意的？瑶琴收起因南宫无梦而生出的不忍，抹去心底的厌烦，耐心地解释道：“不关无梦的事，你不要再怪她了，是我自己不好。”
　　“好，我不怪她。可是我等不及要和你成亲了，没办法等到二妹她放下成见的时候，反正来日方长，等我们成亲了，你们相处得久一点，二妹她自会明白你有多好。”
　　“傻瓜，只有你才会觉得我什么都好。”
　　“不对，小香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孩。”
　　“是、是。最美好的啊！”瑶琴哭笑不得地承认着，不管怎么样，她必须得承认，南宫无心的确爱小香至深，这一点已经经由迷魂香来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