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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皮牢之战 ...

  •   周的势力,大家公认的难开。

      刨除掉那些故意去捣乱被周天子扔出去的玩家,其实还是有人用心钻研怎么去给天子做事,想要完成主线任务的。

      可惜的是,周之洛邑不是魏国安邑、不是齐国临淄,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带着一身才华、带着改变天下的野心就能混口饭吃的地方。

      《周礼》已经描绘了一个完善的王权国家景象,他们不需要任何从下往上爬的野心家,极为警惕阶级流动,提倡父死子继,每个人该干什么、能干什么,早就在他们的出生时决定好了。

      农民的儿子始终只是农民,天子的儿子一定富贵。王侯将相就是有种。这就是《周礼》勾勒出的大同社会。

      不知道从而来,没有身份背景,没有祖上三辈的积蓄的人、又没有关系够硬的熟人亲戚介绍,哪怕你有通天之才,诸葛孔明在世、卫青岳飞附身,也甭想在洛邑城里找到官做。想要为周王室贡献一份力量的门槛,是极高的。

      毕竟,这里不是安邑,不是临淄。这里是洛邑。

      这里是世界的中心,是周礼最严苛,礼乐制度最完善的地方;最死气沉沉,被世界的变化所抛弃的地方。

      姬家不知道自己的困境嘛?

      姬扁不知道周礼的危险嘛?

      周不想废除周礼嘛?

      知道,知道,想得不能再想了。

      可,既然你的权力和地位来自于礼,若是你自己都废除了礼,诸侯又为什么要继续认你这个天子?

      玩家在论坛讨论了小半年了,得出的结论:姬家现在的境地,两个字来说——无解。三个字——没救了。

      西周时的周天子还有点翻身的希望,一进入春秋时期,周天子就是一个苟活的状态,要钱没钱,要兵没兵。战国更是完蛋,直接被韩国包圆围住,稍有风吹草动人家就要来镇压他,这种必死之局就是秦皇汉武来了也救不了。

      但却有人在这种情况下成功开了周的势力,在天子手下做了官?

      大家极为好奇,这到底是哪位勇者,怎么做到的?

      求证的最佳方法当然就是亲自去看看。好奇的玩家一脚踏进周势力的出生点,面前一晃,来到了一处院里。巨大而苍老的国槐下,玩家左右张望,只看见静静的庭院,修整漂亮的植株,没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辨不出这是哪里。

      他到处乱走,逢门便进。终于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模模糊糊,伴随着一阵阵焚烧沉香的浓烈香气飘在空中。

      不带犹豫,一脚踢开房门,玩家顿时发出了一声惊讶的声音。

      只见冒着白烟的焚香炉后,熟悉的周天子姬扁和一个身量高大的男人面对面坐在床榻上。男人还拉着姬扁一只手腕,两人挨得挺近,此时都扭过头来,诧异地望着突然闯进来的玩家。

      好奇的玩家顿时觉得自己搞明白了:“哇靠!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他又是钦佩又是愤怒,复杂的心情最终变成一口唾沫淬到地上:“玩家还得给NPC卖屁股,什么世道啊!”

      他骂骂咧咧地走了,不难想象论坛里即将多出一条什么帖子。

      姬扁一头雾水,小心翼翼地向对面男人问:“沈天师,这是……?”

      沈天师——换了张脸的沈姜一扬下巴,收起手来慢悠悠地捏了个手诀,飞快地把出生点关了。她微微垂着眼眸,神色庄严肃穆,宛若天上的谪仙面带怜悯地俯视众生,连带着她周遭的空气好像也比其他地方的更静谧几分。

      沈姜声色空灵:“无事,只是天上小儿顽劣,误闯入我府中,见天子神威,吓了一跳而已。”

      姬扁心里疑惑。

      沈姜随意一挥手,好像在驱赶两只蚊蝇。两张黄道符从袖子滑到手中,修长的手指一捏,天上立刻飘起两抹幽幽绿火,极快地烧起,又极快地消失。

      她一拢袖子,声音轻飘飘的:“我已经把他送走了。”

      姬扁旋即被她这一手镇住了,不敢多问,不敢质疑。天师有神仙手段,通天之能,何必骗他呢。再说,天师还捏着他的八字和脉象,万一生气了不给他说了可该如何是好。

      沈姜掐着花哨的手决,正色道:“从你的脉象来看,天子结郁已久了吧?”

      姬扁顿时一凌,点头佩服道:“天师所言极是。”

      沈姜悠悠一笑,“天降大任于你,你自觉肩上担子重,寝食难安,也是应当。”

      姬扁长叹一口气,“只恨扁不是天纵良才,怕堕了姬家的名声。”

      沈姜摇摇头,道:“非也,非也,天选择你自有祂选择你的理由。祂亦暗中派了能人相助,不必担忧,你自会逢凶化吉。”

      “哦?”姬扁好奇地问,“不知天师所指之人在哪?”

      沈姜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用暗示性的目光让他自己想。

      姬扁面露深思之色,半晌,突然叫起来:“我知道了!”

      沈姜立刻期待地望过去。

      姬扁拉住沈姜的手,感动得泪眼汪汪:“天师就是上天派给我的能人啊!”

      沈姜立刻变得面无表情,瞧着姬扁抓着她的爪子,她一点都不感动还有点想打人。

      他们调查了这么久,这个游戏背后的人还是什么都没调查出来,最大的进展居然还是侯衍微信好友列表里的一个账号。

      那人极为神秘。沈姜思考他这么做的目的:从主线任务来看,对方大概是想要帮助周天子恢复天子威望,可这个游戏也开了这么久,除了那个没啥用的主线任务,更多的对方啥也没做,反而放纵玩家去其他国家瞎跑。

      若她是背后人,肯定不会放纵商鞅和孙膑去齐国,更不会让玩家去到别的国家,这才是正常的思考方式吧?

      情报组分析了许久,得出一个最有可能的结果:他们认为这个游戏背后不只是一个人一方势力,可能是很多人在一起发起得这个游戏,彼此互相之间也有不同的意见,扯皮来扯皮去,才会导致这种局面。

      这种情况下,和侯衍联络的那人,就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做主,到底是什么身份等级了。

      沈姜起初在那个明显蹊跷的鹊山派呆了很久,那六个NPC滴水不漏,极难入手。她这才改变方向到了安邑,试图完成主线任务接近姬扁,瞧瞧能不能得到什么幕后之人的消息。

      既然幕后之人召唤玩家是想要扶持周天子的话,怎么也得是认识姬扁的人吧。

      女人行动多有不便,软绵绵行走江湖还无所谓,想要在官场上拼出头,接近天子女人在古代着实不方便。她花钱重新捏了脸拉了身材,借着技能自带的花哨特效,和一手点水成冰、凭空取火的本领,和周朝仅剩的几个铁饭碗官员你死我活明争暗斗了许久,好不容易取得了周天子的信任,得了一个卜师的官位。可糊弄姬扁也有一两个月了,套了半天的话,姬扁好似真的就对自己身边还有一个能人,能沟通两个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

      沈姜给天子开了一副方子,在这个时代极为罕见的不带任何重毒金属,只有调理身体的草药,吩咐他每日服三次后,身体自然好转。然后捏着手决的双手转了一个漂亮的花手放到胸前,盘坐在床榻上直接下了线。姬扁充满敬畏地看着她保持着高难度动作居然还能一动不动,面色红润,呼吸平缓,恍如灵魂离体,越发觉得天师真乃神人也,不敢让脚步声惊扰天师修炼,踮着脚离开天师家。”

      拿下头盔,沈姜活动了一下肩膀,听到骨头里发出的两声脆亮的咔吧声。

      “诶呦喂。”她揉着肩膀,“年龄大了真是不能久躺不动——庄子那边怎么样了?”

      之前燧人突然对侯衍说庄子快饿死了,让他去照看一下可把她吓了一跳。

      虽然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庄子,但到底也是庄子,沈姜赶紧就派侯衍遍世界地寻找,接济庄子去。

      一说这个,侯衍就一阵无语。

      “放心吧,饿不死。”

      他最初找到庄子的时候,他简直凄凄惨惨地不成样子,一身破布也不知道是丢了还是被人抢了,晕倒在牛车上下一秒就要去和老子、孔子、晏子凑一桌麻将。要不是侯衍接济,他真的就这么去了。

      可现在的庄子见多识广,居然无师自通,已经学会给玩家发任务给他找吃的了。

      他昨天去看庄子,正遇见他给玩家们发奖励呢。一人一根《游逍遥》竹简碎片,集齐八十根不同的碎片就可以得到一本完整的《游逍遥》,玩家们挤破脑袋都想要第一个拼出来《逍遥游》。(尽管庄子千万次纠正是《游逍遥》,但玩家们仍然不改口要庄子写《逍遥游》)

      庄子现在吃得油光满面,每天最大的苦恼就是怎么拒绝一天恨不得投喂他百八十顿的玩家,和怎么糊弄他们才不会被发现他其实压根就还没开始动笔写《游逍遥》呢。

      沈姜沉默了一会,面色扭曲:“你觉得……”

      侯衍沉重地点头:“他应该已经猜出来真相了。”

      罢了……古人也不是傻瓜,玩家那么嚣张,能猜出来也不稀奇。

      沈姜再问:“医院那边怎么样了?”

      侯衍回答:“唐艳红的游戏记录已经全都拿来了。”

      沈姜揉了两下肩膀上肿大的肌肉,立刻带着大家一起去看唐艳红的游戏记录。

      唐艳红和正常的玩家视角不同,她的游戏记录是探查另一个世界极为重要观察渠道。

      唐艳红的女儿唐雨是首都医学院神经内科的专家,也是第一次公测时的氪金玩家。和所有的氪了金的玩家一样,她也获得了内测的名额,却没有给自己用,而是把头盔戴到母亲唐艳红的头上。

      唐艳红已经变成植物人二十年了,唐雨本也就是一试,没成想母亲的脑电波真的重新活跃起来。取下头盔导出游戏视频,已经躺了二十年的母亲在她面前当真再次活动起来。

      沈姜一行人找上来寻求合作,唐雨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将母亲的游戏视频全都拷贝来一份过来。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不管是不是真的游戏,《九州风云》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技术是如何实现的,她能否再次面对面和母亲说一次话。

      唐艳红的游戏记录很长,沈姜这边研究的时间更长。

      他们已经从唐艳红的视角观察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战国。

      唐艳红的《九州风云》也是从一个全黑的捏人界面开始。

      最开始足足有几个小时都没有任何操作。第七个小时,捏人界面才开始活动起来。六十年代出生的女人并不能理解面前的一切,唐艳红很久没有思考的脑袋迷迷胧胧,花费了很久的时间才也没搞明白面前的这个一动不动的人是什么意思。

      几个小时,她才大概理解了面前的人不是真人,而是要她做一个人出来,选择他的相貌、体型,但到底做什么呢?她举足无措。她做了一辈子的辛苦活,从来是别人要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陡然要让她自己拿主意,她惶恐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迷迷糊糊,挨个仔细看旁边密密麻麻的字都是什么,发现有一栏写着性别的地方,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心思已经一动,面前的女人变成了肩宽臀窄的男人。

      等她终于不小心按到确认键上时,她就是用这副男人的身体进入了游戏。

      进了游戏很久,她也没搞明白这里到底是哪里。许多人围拢在一个男人身边,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她畏惧地看着那男人雪白的头发,她的心态与普通完全完全不同,她是一个突然掉入陌生而诡异之地的普通人,对于现实中完全不可能出生的场景并不感到兴奋,而是恐惧。

      她慢慢走向没人的墙角,很高兴地发现至少灰扑扑的墙角还是墙角,她蹲在地上慢慢地思考。

      她所能想起的最后一段记忆,正在工地干活,头顶上传来巨大的声音,她一抬头一段钢筋在她眼前急速变大,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按照常理判断,挨这么一下,肯定已经没命了,所以她这是……重新活了一次吗?唐艳红迷茫地想。那她的妞妞呢?小雨怎么办呢?她一个小孩子怎么生活啊?

      她无措地蹲在墙角下,不知道该不该找人问问,又见来往行者神色匆匆,都是举止怪异的人更是害怕。

      她不断地往人少的地方走,一不注意就已经进入了山林。她无措地寻找道路想要回去,却怎么也找不到来时的路。林间野狂吠,声音凄厉可怕,她被一段树枝绊倒在地,几乎快要哭出来。

      还是燧人把她从林间带了出来。

      唐艳红的状况很特殊,自然不能平常应对,他直接将她带到了玩家进不去的屋子里,给她倒了水,请她喝茶,待她心神稍安才解释起来现在的状况。

      “等一下。”沈姜指挥,“往后倒一点。”

      侯衍把视频拖回去,沈姜来回仔细观察着燧人是怎么在五分钟内安抚下来极度惶恐的唐艳红又解释清楚了发生了什么。

      侯衍点头:“应该是他。”

      沈姜摸着嘴唇下一个小包,自言自语般:“他很清楚唐艳红身上发生了什么,知道她的感觉,对待她的态度也很温柔——他是怎么知道唐艳红是因为在工地受了工伤才变成植物人的?”没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尽管燧人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唐艳红还是不能理解,什么游戏,什么全息。

      “算了。”那白发的男人揉着额角,无奈地说,“你就当是上天奖励你再活一次,好好活着吧。”

      这句话她听懂了。

      好好活着……

      她在心里默念,攥紧了手里的青铜刀戈。

      我要好好活着。

      不甚整齐的步兵方阵,无数个和她穿着一样衣服,拿着一样老旧兵器的士兵神情麻木地往前走。

      活着……她咽下唾沫……这是她的第二次生命……哪怕白头发的男人告诉我,我不会死,但是天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我要好好活着,把这当成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生命。她只会这样活,也只能这样活。

      一到战国,木然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唐艳红就被抓去做了俘虏,充军做了魏国士卒。中年女子温顺得如同牲畜,她不懂什么叫游戏,不知道自己的玩家身份可以带来多少好处,她只是麻木地顺应着环境,接受着一切滚滚而来的天灾和人祸,然后努力地活下去。

      出刀,收刀。

      阵列,散开。

      重复地训练,机械化的操练,把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命令刻在身体里。

      活着……她要活着……

      “冲!”庞涓一扬马鞭,发出命令。

      号角声催动她的脚步,她下意识往前狂奔,被人流和金属血腥的战场味道冲到城墙脚下。

      她不知道这里是哪,她为什么要来这里。

      但她是士兵……

      士兵要为了命令而死,但她要活着。

      从唐艳红的游戏记录里,沈姜能看见赵国的皮牢城的城墙上凝结着一层厚厚的冰,墙头上不断有人往下泼水,在初春极寒的天气里,水立刻在墙上结成冰碴。

      魏军的士兵根本扒不住墙,只能踩着前人的肩膀往上走。无数滚石和乱箭顷刻从城墙上飞下来,制造出一片尸海。

      唐艳红和几个相熟的士兵,握着刀戈,躲在一个角落里,他们既不后退,也不拼命,只是惶惑地,努力在战争上保全自己的性命。

      从赵国皮牢城墙上射下的□□飞得极远,尾羽颤栗着划破天空,差点射到庞涓的马。

      庞涓往后扯了两步,诧异地往墙头上望。赵国何时有了射程如此之远的弩箭?

      皮牢城墙上,一个褐衣的男人正弯着腰,在繁忙紧张的人群里快步行走,嘴里大喊着:“卡尔!卡尔!墨剑——!你跑到哪去了?!”

      “这!这!”

      慎秿跑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卡尔拉趴倒。

      他怒声大喝:“你怎么跑到这城墙上了!你不要命了?!”

      “不是……”衣领卡着脖子,卡尔弱弱地说,“他们不会用这弩,我——”

      “他们会不会用关你屁事啊!”慎秿怒目圆睁,“你突然消失,吓死我们知不知道!”

      “但是,但是……这弩是我的做的……”

      “没有但是!快跟我回去!”

      不容分辩,慎秿拉着卡尔下了城墙。

      卡尔回头和操纵神弩的士兵挥手,三个士兵朝他短促一笑,继续紧张地操控巨弩。

      慎秿狠狠地拉了卡尔一下。

      把他推下城楼,慎秿还一面走一面骂。

      突然被人从平邑拉到皮牢,敌人从戎狄变成中原人,他的心情本就极为不爽,再一看卡尔——终于从世界的边缘回到玩家们汇聚的中原,卡尔开心得浪起。慎秿更为不悦。

      他对着卡尔说了一路,让他不要太用心帮助赵侯。

      “可是,”卡尔不解,“我们不是赵侯这边的人嘛?”孟胜为义守城可是墨家流传甚广,为人赞扬的故事啊。

      慎秿冷笑:“你光知道孟胜为阳城君守阳城,你知道是谁要打阳城么?”

      “谁?”

      “楚肃王。”

      卡尔惊讶:“为何?阳城不就是楚国的领土嘛?”

      “因为阳城君联通其他贵族,在楚悼王的葬礼上杀了要变法的吴起!”

      头一回听说此事的卡尔睁圆了眼睛。

      慎秿口吻阴沉地继续问:“孟胜死在了阳城,而阳城君又去哪了你知道么?”

      卡尔摇头。

      “他逃去了魏国,等过了几年,悼王一死,宣王把他召回来,他还是阳城君!”

      慎秿猛地转身,死死地抓住卡尔的肩膀。卡尔害怕地看着慎秿的两个眼珠子,像两个滴溜溜转的火珠子。慎秿清秀的面孔因为怒火和仇恨而扭曲着,太阳穴的青筋鼓得极高。

      “我的祖辈就死在阳城,死在阳城君和楚王手里!死在那些肉食者的嘴巴上!卡尔,不管那些家伙嘴上说得多好听,不要信他们,不要替那些家伙卖命!他们永远永远不会重视我们的声音,他们希望墨家闭嘴,乖乖地做一把无声的武器,但他们闭上不我们的嘴,于是他们就愚弄我们,欺骗我们,操纵我们。你明白嘛卡尔?你不能替他们卖命!”

      卡尔被慎秿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到了,他呆呆地望着他极近的面孔,讷讷道:“但、但是……皮牢的百姓……”

      慎秿慢慢松开卡尔的肩膀,面色恢复平静。

      “城,我们一定要守下来。”他抿着嘴唇,慢吞吞道,“但是武器,你不能再替他们造了。”

      “没有武器,如何守城?”卡尔反问,“城墙上的士兵,就不是百姓了吗?”

      他问了一个慎秿无法回答的问题。他转过身,脚步沉重地往前走去,沉默不语。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21 00:19:24~2022-04-21 19:53: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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