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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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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德那边也就是一些老掉牙的套路，塞点东西在抽屉里、办公桌里、家里，等到有人举报通敌的时候，哗啦啦的一下子都给翻出来。然后在周围的人一起发出，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也背叛新政府的感叹之后，锒铛入狱，配合点拷打，供点人出来，最后罪名坐实，送去断头台，一梭子弹就能把叶秘搞定。
家里的本来是由保姆放，办公室的估计要等小六混熟了之后在放，现在有陈宇，陈宇两边都能放。
“二十二号走。”叶秘听完陈宇的汇报后，对有人要害自己这件事，没多大反应，“今天十五号，你有一周的时间收拾行李。”
“真不能留下来？”陈宇委屈巴巴的看着叶秘，“你说的那些我都想出来了，我没那么差劲好不好。”
“陈宇。”叶秘看着陈宇的表情，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轻了，“你在真的会影响到我。”
“哎，老妈，你这么大一摊和姐妹的信，我都没理完，还要收拾行李。”陈宇看着屋子里的箱子，这是当初搬家的时候陈佩佩交给他处理的，一大箱，搬肯定是搬不上飞机的，他对着空气鞠了个躬，“我就放这里啦？等下次回来的时候再理，反正叶秘说了这屋子不会动的，给我保留原样。”
“小宇出来吃饭。”保姆没了，馆子初五才开门，叶秘只能亲手下厨，菜好不好吃另说，起码饭是熟的，吃不死人。
“来了。”陈宇看着一桌番茄炒番茄，西红柿炒西红柿，一点食欲都没有了，“我想吃辣的。”
“有的吃就不错了，哪儿那么多要求。”自己炒的菜有滤镜，反正叶秘吃着自我感觉还挺好的，“我初七要去赴宴，特高科新上任的小林科长宴请，庄德也要去。你是二十二号的机票，他们最后一定会趁着我不在家，让你把东西放在我抽屉里的。”
“那我是扔掉？”初七是二十一号，这几天小六偷偷找过自己，让他放东西，都被他以叶秘不上班，在家不方便为由拒绝掉了，叶秘这几天上班都是突然加班，拒绝的有理有据。初七有晚宴的话，那肯定推不掉。
“你放我书房的抽屉里就行了，做戏要做全套的，他们想陷害我，那就顺水推舟，彻底洗白。”
“等你彻底洗白了，我是不是可以回来。”陈宇干脆把老底都交了，“其实我也不想跑新闻当记者，当初只是为了传消息。我从小到大就是认识你和陈佩佩两个人，现在陈佩佩不在了，我就你一个了，你不能把我丢下来。”
“再说吧。”
“你不许骗人。”陈宇本来以为叶秘会骗他，没想到他真的在考虑了，“那你好好考虑，要不然我在香港等你也行，你看上海这边这么乱。”
“我在情报处干的好好的，干嘛去香港。”叶秘被陈宇一顿深情表白把节奏都给打乱了，“到时候没钱喝西北风去？”
“你不是贪了那么多，还会没钱啊？我可以先帮带一部分过去的，然后我在香港等你。”
“你先带一部分过去，箱子里还够装么？”叶秘之前兑换了一大堆港币，一直在想怎么不让人起疑的塞在箱子里，有傻子送上门，他就顺水推舟了。
“够的够的！不行我就再拎一个箱子，就这么说定啦。”
骗小孩子真是罪过。
时间过得也快，前脚除夕，后脚初七。
陈宇抱着大半个西瓜，用勺子挖着吃，大冬天吃西瓜就是爽，虽然没有夏天的西瓜甜，费了大力气从外面运过来的西瓜在上海本来就是紧俏货，没点钱没点权还真搞不到，“叶处长，你再挑领带就真的要来不及了。”
叶秘郑重的挑选了快半个钟头的领带，用他本人的话来说，领带和衣服如果不够搭配，是对领带的侮辱。选了一条最满意的花纹领带后，叶秘点了点陈宇，“少吃点西瓜，仔细拉肚子。”
“你出去吃好的了，我在家里吃馆子打包的冷菜，吃点西瓜怎么了。”陈宇又挖了一大勺塞到嘴里，两个腮帮子鼓鼓的，“你今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估计不回来了，部里的习惯，特高科宴请向来要闹一个晚上。”叶秘就这陈宇的勺子吃了一口西瓜，“还不错这西瓜。明天早上如果来得及就回来送你，来不及到点了你自己去机场，一个人没问题吧？”
“没问题，你真不送我啊。”陈宇一勺子插在西瓜瓤上，“那我不是到香港前都看不到你了？”
“谁教你的勺子这么放的，大过年筷子和勺子这么放不吉利。”叶秘把勺子从西瓜上拔了下来，看着陈宇嘴都可以挂油壶了，“这么大人了，你不会哭鼻子吧？”
“我只是有点难过，今天这里不舒服。”陈宇把手放在胸口，“难受。”
“得了吧，等你到了香港又撒丫子跑了。”叶秘笑着把他手打开，“小小年纪有啥好愁的，替我像桐叔问好。”
“知道了，下了飞机找桐叔，桐叔会举着我的名字来接我。在外面要听桐叔，不许调皮捣蛋，我都会背了。”
“你把我书房那个相框一起带着，这几天吵得我头疼。你和陈佩佩那个合照正好也在你那，当成全家福凑活看吧。”
“行了行了，你走吧，真不怕迟到？到时候小林科长把你一撸到底，踹出情报处，正好和我去香港。”自从看过一次叶秘和照片吵架，陈宇对叶秘突然蹦出来的什么相框又骂人，又吵他这些词汇已经见怪不怪了，在混乱的上海，和老照片吵个架真的不算什么大事。
特高科的晚宴一如既往的无聊，发表一个演讲，发表一点新年贺词，一起告别1941年，一起迎来更好的1942年。如果你听多了，还会发现，某两年的新年贺词重复率起码会超过三成。
“这玩意儿和上海的报纸一样，假的很。”叶秘坐在情报处那一桌，台上新上任的小林科长还在上面对过去一年的宏图伟业进行汇总，但是台下的人精总是听出一下局势并没有那么好的画外音，“还不如你年会上说的，起码每年都是自己写，每年都不一样。”
“叶秘，你喝多了吧。”开大会的时候，叶秘一般都比较正经，今天从开场就不怎么正常，梁伟莫名的感觉到一股肆无忌惮，压着声音警告着。
“开玩笑。”叶秘端起了身前的茶杯，晃荡晃荡里面的茶叶，“哪有酒，这是茶。梁处长不是一向爱茶，喜欢收集各种茶具么，这都能弄混？”
“哦对了，我儿子明天的飞机。”叶秘在明天上面加重了音。
“我知道，恭喜。”
“是该恭喜恭喜。”台上小林科长已经发表完了全部演讲，叶秘配合着鼓了鼓掌，低声问道，“我儿子出去了，你老婆和一双儿女呢？”
“两位处长在聊什么？”新官上任的小林科长带着手下开始敬酒，敬完了特高科的自己人，接着就是情报处，叶秘看着旁边人给自己加满了酒，一本正经的说，“在聊梁处长最喜欢的茶壶。”
“喔，也久闻梁处长对茶道之喜爱。”小林科长一副自愧不如的样子，“其实鄙人前段日子正巧在茶具上略有所获，想必定能和梁处长聊得来。”
梁伟客气的说着谦词，叶秘抬手给小林科长送了个梯子，说想看看那他新得茶具。小林果然有备而来，让人把茶具端了上来，从水柱到水花，再到落水声挨个夸了一遍，才放叶秘和梁伟走，去下一桌继续敬酒。
“叶处长，你不错，你真不错。”梁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违心的夸道，“有人说你是狐狸，鬼得很。”
“谢谢夸奖。”叶秘不知轻重的一巴掌拍在梁伟肩膀上，“礼尚往来，梁处长，你的茶壶也很不错。”
特高科的晚宴十点就散了，人熙熙攘攘的往外走，叶秘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右手一把搂在庄德的肩膀上，“庄公子，好久不见啊。”
说实话，庄德被叶秘突然接近给吓到了，特别是他心里有鬼的情况下，差点就给叶秘按得摔在地上，“叶处长，我们不熟吧？”
“小点声，戴老板吩咐的事。”叶秘低声说着，有点大舌头的说，“走走走，我们再去喝点。”
一句戴老板倒是让庄德没那么害怕了，不知道那边是怎么把自己的身份泄露给叶秘了，最起码，叶秘是把他当自己人了，“好啊，再喝几杯。”
“坐你的车，先去个酒馆，其他的一会儿再说。”
叶秘坐上庄德的车走了。
“又骗人”，对面的快打烊的小店里，窜出来一个裹着外套带着围巾的黑影，追着车跑了几步，发现追不上，又折回了店里，“老板，附近这个点还开门的酒馆有几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