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恩》遥相顾

6、卓少锦

　　程飞扬不耐烦的挂断手机，最近这是怎么了，不是快深秋了吗，怎么好像春天了似的，女人一个个像发春似的打他的电话，号码千篇一律是不认识的未知号码，搭讪方式是层出不穷，有的张口是亲爱的，你好久没来看我了。他妈的放屁，连你是哪根草都不知道。还有的装纯洁一开口就叫个名字，澄清之后忙说对不起打错了，知道打错了还不挂电话，死命的要道歉还要请吃饭，真是没完没了了。还有更绝的一开口就是“明天我们去结婚！”真是受够了。他的私人电话什么时候变成了牛郎服务热线了。他狠狠的把电话丢在一边，该打来的人不打，不该打来的人前赴后继的打。还没抱怨完，被丢弃在沙发上的手机又开始雄赳赳气昂昂的唱起军歌来了，程飞扬等了一阵还是不依不饶的响着，他火冒三丈大步流星的拿起电话一阵狂吼：“你他妈的听不懂人话是不，滚，不要再……”话还没吼完就卡在那里进也不是出也不是，一张俊脸憋的通红，滑稽的可爱，那头“畜牲，我是你妈，你叫谁滚来着，有种再说一遍！”
　　这下踢到铁板了，还是大大的铁板，在这世界上，他谁都不怕，就是怕他妈。他妈军队出身，外公还是叱咤风云的海军总司令，虽然现在退居二线，但还是颇具威严。他妈冯亚南，从小跟着他爷爷混军队，一派军事作风，即使后来嫁给了从商的程铭，生了程飞扬还是改不了性子，家里大小事务都是这个做人妻为人母做决定，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不是不是，我不知道是妈你嘛，什么事这么急找我啊”他急着扯开话题，免得让耳朵受苦。
　　“今天晚上6点回家吃饭！”
　　“但是妈……”
　　“嗯~~你有意见。”
　　一听就知道气氛不对，见风使舵那是他的长项“不是不是，我是说我晚上一定准时到。”
　　挂断电话，他认命的把今天个工作做完好早点回家面圣。

　　一进家门，就闻到一阵脂粉香，想他程飞扬从小脂粉堆里混大，什么香味没闻过，一呼吸就知道坐在他家等待他的那个人是谁了。这顿饭肯定是躲不过了，他硬着头皮往里走。
　　“少爷早”
　　“少爷早”
　　一声声招呼打过，他自觉的走到他妈面前坐好，低眉顺眼的，还真少见。
　　“飞扬，还不好好招待少锦，傻坐着干什么。”程母说话虽不重，但很容易让人感觉到压力，就像军令似的。
　　“伯母，飞扬大哥工作了一天了～肯定累了～，就让他先洗澡换衣服吃饭吧~~”说话“一波三折”，哄的程母也忍不住眉开眼笑的，“你看少锦多会体贴人，还没嫁过来就尽帮着你这个臭小子说话。”
　　“伯母~~~”一副小女儿的娇态，染着薄红，一袭粉蓝裙装，显得肤色白皙，天真无邪。
　　“我先去洗澡。”有点受不住的起身往二楼走去。那句飞扬大哥叫的他浑身鸡皮疙瘩。他又忍不住想起天恩阳光下笑的样子，小小的洁白牙齿，酒窝深陷，肌肤自然白里透红，带点可爱的婴儿肥，低低的唤他“程大哥”……
　　吃饭的时候自然又是一番明争暗斗，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双方推来挡去，就和战场上一样硝烟弥漫，战况激烈。
　　“下个月初三是好日子啊……”程母瞪着躲在一边不出声的程父，意思是要是你再不出声，晚上有你好看。
　　“是啊，正适合办爸的50大寿！爸，你说对不？”程父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转身往厕所走去，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啊，这叫他帮谁呢，还是早早撤离，免得累计他这个无辜人。
　　“少锦都28了，有些事是该办办了。”
　　“是啊，你飞扬大哥我有很多好介绍，你别担心，保准你嫁的出去。”
　　那边美人的脸黑了一半。
　　“昨天少清还来过，他儿子都两岁了，真是可爱，胖嘟嘟的。”
　　“行，明天我就让少清接他儿子一起过来住几天，看妈您那么喜欢他。”某人还顶着一张孝顺儿子的招牌，延着笑脸，处处拆他妈的暗桩。
　　“你个逆子，白养你这么大，都32了还没个定性，少锦从小跟着你，我早当她是儿媳妇了，今天就把话讲明白了，下个月初三是好日子，就把婚事好好办办！”程母忍了这么多年，总算爆发出来了。
　　“妈，少锦都28了，别耽误了人家，你儿子我还没想结婚，就算真要结，也不是少锦，我最多把她当妹妹。”
　　“你还嫌弃什么，少锦哪里不好，长的漂亮，学识又好，教养就更不要说了，难得出生名门还没什么架子，对待所有人都和和气气的，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程母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满不在乎的程飞扬，真想过去仔细瞧瞧自己怎么生出这么个不孝的儿子。
　　“妈，你逼我也没用，我又不爱她。”
　　“那你说你爱谁啊你，外面的莺莺燕燕妮也碰过不少，哪回见你认真了，你还真想我们程家绝后阿！”程母气极，呼吸都差点跟不上。
　　“妈，我有喜欢的人了，这次是认真的。”程飞扬敛了一身玩世不恭，看着他妈的眼睛说道。
　　程母刚想习惯性的回骂过去，一听明白他说的话，立即360度大转弯“既然有了还不快点结婚，就下个月初三吧。”刚想拍板定论，另一边又不成了。
　　“伯母~~伯母~~那少锦怎么办，少锦喜欢飞扬大哥！”
　　程母搂过卓少锦的纤纤玉手，一派慈眉孝目的疼惜样子，“少锦阿，你年纪也不小了，伯母认识很多青年才俊，保准把你嫁个好人家。”
　　卓少锦知道今天情势不对，也只好不作声。
　　“妈，你别乱定日子了，人家还看不上我呢。”
　　“哦，你不是情圣吗，怎么这回得意不起来了阿~~”程母说话带点看好戏的腔调，她这个儿子，什么都太顺利了，吃点苦头才知道珍惜。
　　“妈，你少在那里幸灾乐祸了，如果你想快点报孙子应该帮帮你儿子才对。”
　　“你什么时候带回家来给你妈看看，你妈我自然有办法帮你。”程母说的面带玄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程飞扬知道他妈年轻的时候做过侦察兵，攻克碉堡那是拿手事，想来还真有可能。程飞扬已经在心里酝酿着怎么把人拐到家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