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紫戬华逝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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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
房中的黄凤珠听到门外的敲打声，终于放下手中笔墨，左右活动活动肩膀，站起身来从书房走出。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疏月，抬手叫来管家，“夫人今日还未归嘛？”刚问完，似又有了答案，摆摆手就让他离开了。
黄管家也是奇怪，今日夫人跟了霄太师离开，为何如今仍未归？
而黄凤珠叹了口气，“你说是恨他，却哪里能轻易放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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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旁，染桐末冷眼看着床榻上可谓苟延残喘的紫戬华，一语不发，倒是紫戬华那一瞬亮的刺眼的眼眸，使得如今唯一的皇子紫刘辉一阵惊慌，抬眼去打量这个梳着妇人髻的美丽少妇，越发觉得眼熟。
“你终还是来了...”紫戬华语气轻缓，染桐末一阵恍然，想起今日来到黄府的宵瑶璇，一上来看到自己就是一叹，‘他时日不多了’。
如今，她才是信了。
“我来了，你又想说些什么呢？”染桐末径直坐在紫戬华身侧，“‘想有昔日好友相陪’‘你莫要生在帝王家’‘你我都变了’‘国都以后交给你了’云云，我都不想听到。”
紫戬华听完，痴痴笑着，“你终究是恨我了。”
“你在杀我那刻，就应是料到了。”染桐末冷笑道。
“我倒是从未料到...咳咳...”紫戬华招手示意宫女将其扶起，半晌后才颤巍巍开口，“因为我从没想到，你能活下来...”
“是啊，这样我就不会恨你了？”染桐末似是听到了好玩的笑话，兴致勃勃地问道，却是腰际的剑颤抖起来，引得宵瑶璇一阵注目，又一瞥她手上血镯，“你还是...”
宵瑶璇不再开口。
“你知道，我为何想要杀你？”紫戬华看到宵瑶璇举动，眼中光芒不减反盛，染桐末知道这是所谓的回光返照，便轻笑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
紫戬华听完，细细重复了一遍，点头又摇头，“你可知帝王家最恨什么？”
最恨什么？还不是最怕什么？
——功高震主
染桐末突然站起身，向紫戬华倾身过去，“你知为何你千辛万苦想让我死，倒是你先我一步吗？”
“因为染桐末身为神之弃言者，但被魔鬼拯救；但你这个有神陪伴的王，却被魔鬼舍弃。”
“听清楚了，紫戬华，是我染桐末，不要你了。”
“是我，不要你了。”
紫戬华看着面前眉宇透着几丝薄凉之意，却是坚硬挺拔的身型，眸中染上了些许笑意，“是我对不起你。”
“我对不起你。”紫戬华看着女子熟悉的眉眼，然而他恍然如何能够不知不识，未曾为这女人奉上哪怕是一丝的惊怯。
“我对不起你。”紫戬华想起了上一世见过的法国梧桐，那树皮粗粝，与女子的细致本不挨边。然而记忆中那女子在梧桐树下微笑如水，当时她便叫“桐末”，而本人是如名字一样的单纯柔和。
“我对不起你。”
紫戬华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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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黄府黄凤珠卧室，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站在窗前的黄凤珠终于神色一松，打开房门，“末...”还未说完，腰被女子紧紧抱住，脸被深埋入怀中。
“凤珠...”染桐末的声音闷闷的，听在黄凤珠耳中却无一丝异样，他只是满是宠溺地抬起手轻拍她的后背安慰，然后听着女子的低唤渐渐清晰，却依旧是“凤珠凤珠”不曾变化。
“你这样，是极好的。”黄凤珠说着，任女孩的手又是紧了紧，在心中想还不如她痛哭一场，“末，我还在这里。”
“末，明天我带你去红家看小秀丽怎么样？或者我们去茶州拜访悠舜？去蓝州看看龙莲？要不然去红黎深那里和绛攸说说话？你知道吗？今天发生了一件奇事，我去上朝的路上....”黄凤珠喃喃低语，染桐末不曾打断他，任他说着。
终于等了片刻，黄凤珠终于词穷，轻声咳了咳，将染桐末放在床上，捋了捋她的碎发，将头饰一一卸下，轻声说，“末，睡觉吧。”谁知染桐末依旧一声不吭地抱着黄凤珠，换来黄凤珠更为无奈地却是满是纵容的笑。他干脆利落地翻身上床，躺在染桐末身边，打算和衣相陪。
“末，睡吧。”
“......最后一次了，凤珠，不会再无理取闹了...”染桐末松了手，改为紧抓着黄凤珠的衣衫，黄凤珠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知道了，知道了...”
今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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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黄凤珠是自然醒的。
醒来后下意识瞥了一眼身边的位置，意料内女子早已起身，估计若是往常一会儿又会被女子戏谑一番，黄凤珠整整衣衫，正打算起床洗漱，房门吱嘎一声被推开，染桐末端了一盆水走进来，看到黄凤珠一愣，“你醒了？”
眉间是习惯的浅笑倩兮，染着遮不去的疲惫之意。
“恩。”黄凤珠接下染桐末递过的毛巾，擦了擦脸，坐在了镜子前，果然下一秒染桐末拿起梳子轻轻梳弄起他的头发。他们一直默契非常，自打她嫁入成为人妻。
“今日早晨皇庭里来人说，今日不上朝了。”染桐末轻抚着手下滑顺的黑色长发，木梳一下一下梳到底。
“这样子...”黄凤珠不好说此时是何等心情，应该说他一直不知道是应该如何对待那个王的。
“紫戬华死了....我也算是释怀了。”染桐末眼眸轻敛。
总还是人要到死，才懂的珍贵吗？
嘛...不提也罢......
“所以呢，今天想去哪里？”黄凤珠看了一眼身边正挑选面具的某人，轻声笑了。
“耶？不论哪里都可以吗？”染桐末明显夸张地惊呼，眼弯成了月牙，拿着一张较为简单的面具就走了过来，轻轻为他戴上，然后温柔地打了结，却突然黄凤珠抓住了她的手。
“整个彩云国，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你去了我不可及的远方，我在这里等你。”
那言辞温柔的，让染桐末想要落泪。
“好...”染桐末许不下常相伴，她只是念着“好...”，愿这个人，能够长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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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你想不想帮我一个忙？
——...我是谁？你是谁？
——你答不答应呢？
——好......
——那么你的名字嘛，就叫染桐末了。
女子平淡古板的声音依旧是刻意的抑扬顿挫，身后是一个黑衣男子，低声叹气。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紫戬华逝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