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八年王庭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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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染桐末嫁给黄凤珠的第一年。
染桐末会日日走出黄府，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每月都有一段时间不在紫州，却往往连招呼都不对黄凤珠打，那样突兀，看出本人的随性和悠闲。
红黎深说过，染桐末是太爱自在的人。她或许看着乖巧，但骨子里有一种任何人都无法把握的不羁，只是不太容易发现。
黄凤珠不曾要求，或许只是偶尔在独自一人在案前埋头工作到蜡炬成灰，最终直至破晓也只有仆人的一声怯怯的“老爷您还未休息”，才会叹一口气。然后等她回来，又会是笑容如常温柔似水。在心中明白，她在宅中，永远也没有那样潇洒光鲜的神情。
同年，缥家与蓝家似乎协定了什么，那几天染桐末竟是算计的笑容，看得来拜访的红黎深后脊发凉，然后她和黄凤珠一起调笑这位极易炸毛的“兄长大人”。
一向对旁人不屑一顾的红黎深领养了一位义子，让黄凤珠吃惊不少，染桐末只是听到‘李绛攸’这个名字后满意地笑，然后开始时不时去红黎深家，让这位妹控的哥哥高兴了半天。
红邵可的女儿红秀丽的身体依旧不好，偶尔降温就易感染风寒，这让黄凤珠发现了染桐末和红黎深的通性——极为宠爱那位“可爱的侄女”。
以上此二人原话。
染桐末嫁给黄凤珠的第二年。
似乎她所重视的全部在了紫州，再也不会贸然离去。染桐末笑容变得优雅而美丽，几乎与蔷薇姬如出一辙。她言行举止那曾经的男子样已几乎消失，只是偶尔算计人时右手拇指无意识地磨搓二指指骨，心情好时眼睛会发出奇异的光彩诸如此等微小的细节，才能让黄凤珠明白那不是梦，当初那个与王征战沙场指点江山，那个只是屈居宵丞相之下的优秀异常的男子曾经存在过，只是却因为王含糊其辞的几句失踪，便不再出现过。
染桐末，和染桐末。
黄凤珠觉得有些恍然。
红黎深是一如既往的嘲笑，和管飞翔的关系已不如初，倒是染桐末依旧与他关系极好，偶尔会让他做尝试的第一人。黄凤珠表示他酒量不好。
染桐末那年开始学习酿酒，种花，栽树。黄凤珠下朝时走进后厅，看到花园中那翩翩的身影，和偶尔与身边的丫头低声轻笑几句，觉得违和。
说不出的感觉。
染桐末曾经的丫头嫁衣终于是嫁了人，那男子在朝为官，却无一丝可与曾经的染桐末相比。据她说很幸福，可是可信度着实不高。
她用花酿酒，用酒浇树，用树叶做花肥。花的种子从没长出过苗，花匠常常在旁边咂舌说“果然是有钱人”，黄凤珠会满是宠溺地看着她少有的乖张模样，染桐末不做争辩，乐此不疲。
染桐末偶尔会拿出那把碎刃，许是低语，许是抚摸上面那雕刻着的树叶，象征着少有人知晓的身份。王庭中被承认的人被授予‘花’，表示效忠的意义。却唯独只有染桐末受到的是一个树叶图案。据说是枣树的叶子。
也是这一年，蔷薇姬死了。
死因不明，前一天活力无比的人，第二天无疾而终。
红邵可一句话没说，此时身为红家家主的黎深不在，对于那个除了学识与某些别的特长毫无长处的大哥，染桐末无疑包揽了一切后事。纵使这样，染桐末看着红家宅人丁一点点稀少，到最后留下的只剩下茈静兰了，看着身体渐好气息如常的红秀丽，会终于走上前拥抱她的大哥，然后两个人紧锁的眉头终于松开。
红邵可哭了。
染桐末嫁给黄凤珠的第三年。
黄凤珠领养了一个孩子。
与红黎深这位红家家主不同，黄家家主注定了属于黄圣麒，于是这个男孩子被赋予了‘黄’这个姓，取名黄行疏，当时被红黎深嘲笑了许久，只可惜一向被染桐末像球一样玩于股掌之中的红黎深，依旧是毫无悬念的落败。
连黄凤珠都唏嘘不已。
染桐末安定了下来，她种出了一种茶花，十分诡异的，美丽的茶花。用来酿酒有茶的香气，喝起来却是酒的味道。
管飞翔十分中意。
黄圣麒来过一回，带来了祝福。黄凤珠看着妻子，荡起了笑容，极为幸福。然后黄圣麒不经意一句“凤珠看着比末美上不少”，成功让他郁闷了一段时间。
第二个月红黎深“配合”地送来了诡异的面具，黄凤珠终于还是接下了，然后从此户部的工作明显进步神速。
染桐末嫁给黄凤珠的第四年。
染桐末成为了红邵可府的常客，用她的话讲，两个同时被抛弃的人，或许比较容易相处。
依旧是不置可否的态度。
其中一次，染桐末与茈静兰进行了一次深聊，而前一天正巧是郑悠舜被派往茶州的一天，也是引起朝中非议的“由从未参加过国试的年轻男人任茶州州牧”一事终于敲定的日子。
染桐末带给了茈静兰这个消息，茈静兰瞳孔诧异放大，却很快恢复平静，扬起一抹平静温和的笑意，“如此甚好。”
染桐末即将离去，茈静兰想起她不久前不经意提到的那句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的话，顿了顿，说道，“你别恨他。”
与当初的染桐末对紫清苑说那话时，表情神态，如出一辙。
“......等他死了就是了。”
染桐末嫁给黄凤珠的第五年。
当今皇上紫戬华突然抱病，同时染桐末开始大量从各州购进粮食食盐面粉甚至包括水，可是全部囤积在一个荒僻的宅子中，无人知晓。
染桐末着实宠爱那个养子，视如己出。
黄行疏依赖染桐末远胜于黄凤珠，对此黄凤珠稍有颇词，倒是反比较红黎深和李绛攸那对别扭的父子，他才会稍稍心里平衡。
染桐末依旧时不时会拜访红黎深家，可实际上却是去看望年少的李绛攸。冷绿色的发色总会让人感觉心下一暖，染桐末也总会是去说些哪怕是“绛攸做的很好，你真的帮了我大忙”之类的话。
黄行疏和李绛攸的关系并不好。
染桐末感到莫名其妙，然而黄凤珠和红黎深却是表现出少有的默契，认为这才是情理之中。
其后一年，无大事发生。染桐末仍是那个令人赞叹不已的美丽端庄的黄夫人，她似乎是习惯了这个称呼，黄凤珠不敢肯定。
再然后，王上抱病，紫州大旱，皇室动乱。
染桐末有一次酒醉后趴倒在黄凤珠身上，他听到那女子轻声说着，“命不久矣。”
命不久矣......
不知说的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八年王庭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