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静灵关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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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forgive is not to forget,nor remit,but let it go .How to forgive yourself？
宽恕并不代表忘记，也不代表赦免，而是放自己一条生路。
但谁来宽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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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原喜助凝望着木塌上沉睡的女人，默默出神。他从染桐末入睡那一刻就站在那里，平子真子已经走了，再不负责他也是一队队长，况且五番副队长还是一个他实在不信任的家伙。风间千景推门走了进来，“你还在这里？恩，我还以为你走了。”
浦原喜助似乎没有听到，半晌沉默过后，他扭过头来，“她当然会死在，谁手里？”风间千景一怔，有些头疼地捂住了额头，“你注意到了这里？”他突然勾起了一丝笑，这是浦原喜助从未料到的反应，何况那笑容干净纯粹，不含一丝独属风间千景的讽刺。可浦原喜助谈及的是‘死亡’，若是风间千景厌烦生死，那么他理应是不屑，更何况此时的谈论对象是染桐末。他不该是这种表情，那么这——“这难道不是关键？”
“好吧这是，”风间千景耸了耸肩，却转移话题道，“你对于她的能力，全部的，了解多少？”
浦原喜助并未正面回答，他只是注视着她的睡颜，“说起来，仔细想想，最初我看到她只会觉得心疼，真正开始喜欢，应该是她的剑术。我从没见过那样的剑术，干净利落却富有美感。那就像是艺术……”
“难得，你居然会被剑术征服。”风间千景的烟杆似乎换了一管，他深吸一口后缓缓呼出，“说实话，见过她剑术活着的人不少，当面面过她真正剑术活着的人不多。你算一个，她师父算一个，应该没有别人了。”
浦原喜助轻笑，“你今天难得对我心平气和，不，你今天难得心平气和。”风间千景耸了耸肩，“别气我。”接着右掌平伸向浦原喜助，示意谈话继续。
“她师父？”浦原喜助问道。“哦，一个绰号鹰眼的家伙，却是是个狠角色，身为人类来讲。”风间千景开口解释道，“那是个男人，索性你没当面看到他的剑术，否则指不定你也就喜欢上他了。”
这句话调侃意味颇深，不像是风间千景的风格。风间千景面对浦原喜助一向是介于爱答不理与某特定时刻的针锋相对，而此时的话听得浦原喜助嗤笑出声，“那么红发香克斯呢？”
【那么红发香克斯呢？】风间千景右手拇指摩挲着食指指骨，浦原喜助，红发香克斯。这是个但凡了解这个故事的人必定会提出的问题，他吹了声口哨，“你总算问出来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再猜你能忍到什么时候问我。你当然不可能直接问她……好吧说实话她应该是不曾直面那个家伙，倒不是没有比试过，也不是技术不行，那人一度剑术与鹰眼旗鼓相当。”
“所以，是因为她不舍得？”风间千景听到浦原喜助这个问题，呵呵笑着摆了摆手，“你见没见过她的纹身？”听起来似乎无厘头的问题，浦原喜助下意识扫过她的额际、她的手掌、她的手臂等一系列惯常纹身的地方，不解答道，“我倒是不知道她还有这个习惯，她看起来像是乖女孩。”
“就像你实际上预料不到她爱的那个男人，啧啧，是个政府悬赏十几个亿的海贼。一个不修边幅、做事大大咧咧、行为举止看起来不计后果、在遇到她之前必定有过无数段露水姻缘的你所谓的坏男人。”风间千景说道，“而事实上，她之所以纹身，和她之所以不真正和他比试的原因，在我看来是相同的……虽然她一直不承认。”
——愧疚
——染桐末始终对红发香克斯怀有愧疚，究其原因——
“她认为是自己耽误了那个男人？”浦原喜助问道，风间千景一怔，上下打量了一番浦原喜助。或许这个历经岁月洗礼的男人只是一时好奇为什么他会提出‘耽误’这个词汇，这不像是盲目追求爱情者提出的问题。而如今，在风间千景、平子真子、京乐春水甚至四枫院夜一眼中，浦原喜助都是这样一个“盲目”的人。
浦原喜助想过这个问题，当风间千景十年前提及平行空间与染桐末的突然消失，他想过自己能不能真的完成那个“实验”之后和她在一起，在一起之后又是不是真的能够形成永恒。但更重要的是，‘在一起’的前提是否能够成立，无论对于浦原喜助，还是染桐末。
‘耽误’，这或许是染桐末曾经纠结过的问题。对于死神来讲尚好，对于身为人类的红发香克斯来讲，没有人知道下次染桐末回归时他会不会已经成为一堆白骨，而怀着对她的等待苦苦死去。同时——
“不仅仅……她认为，是自己毁了那个男人的梦，”风间千景顿了顿，看着那女人苍白的脸，她光鲜之下掩藏的是多少的压抑痛苦绝望，没有人能够看到。而真当她的这些情感暴露在外，那只会是她终于难以掩藏的时刻，“那个男人是不受控制的风，而她将自己看做束缚风的口袋。而这口袋若是真被束住还好，这口袋敞着口，而那风……什么能束缚住风？”
什么能束缚住风？就算是再好的布料缝制的口袋，也有些许的漏气孔。什么能束缚住风？
“只有在那风自愿的情况下。”风间千景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她认为自己将野猫家养，将野兽困于牢笼。”
风间千景将一切看得清楚明白，看到浦原喜助的困惑，反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胡说？在你看来，染桐末时刻自信，或是强制要求自己自信，所以她不会这样看低自己？在你看来，染桐末应该是认为她有资格承担那份爱情，即使是束缚——更何况那根本算不上束缚？”
浦原喜助无言以对，他词穷的一方面原因是因为风间千景说出了他的想法，而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终于发现，就像他卍解中遇到的那样，浦原喜助知道染桐末什么呢？风间千景问他‘对她的能力了解多少’，事实上谁都知晓这是‘对她了解多少’。
风间千景犹豫了半晌，是的犹豫，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负责开导浦原喜助，将自己眼中的染桐末，别人看不到的染桐末讲给他听。既然风间千景注定不能陪伴她是因为那个中年人的存在，那么任何人都应该认为浦原喜助也理应无法取代那个人的存在。那么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当她长久活下去的时候，当身为人类的红发香克斯死去之后，当她或许注定会孤苦无依一辈子哪怕心甘情愿时。有一个人能够陪伴她，那个人在她眼中不是亲密伙伴如他，而是负责照顾她、体贴她、为她排忧解难的。虽然这一切风间千景自负能够做到，但是她需要的是能真正敞开心扉放松掩饰的【伴侣】。
这个角色，风间千景永生无法承担，这是何等的悲哀。
“她初遇红发那个老男人时，恩他应该也只是不到三十岁。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之前过得是被人时刻夸奖疼宠的日子，她有一身极佳的厨艺却无处寻求食材，她精通许多乐器却难以在大海上谋生。她身旁有一把刀，那刀顶她的人高——”想到这里风间千景好像真的看到那个孩提时的染桐末傻兮兮地笑，她给了红发香克斯一个帅气的过肩摔，可谁都知道如果不是红发香克斯的默许那时的她或许已经人头落地，“但她不会刀术，她知道自己有预言能力却无从控制，她那时很娇气，比现在还要爱哭很多，有起床气，爱时不时耍小脾气，爱撒娇。更何况——她从没杀过人。”
那时的染桐末简单易懂，就像是块未曾打磨的原石。而实际上，大部分、或许除她以外的原石全部经过历练或损毁或满身伤痕，而她被红发香克斯保护了起来，好好的。
他有那个世界里难有人匹敌的实力，他为她准备一切她想要的东西。他为她请了世界上第一的剑豪教她剑法，让她能够自力更生。他负责吃光她做的一切食物，然后毫不吝惜的竖起拇指夸奖‘这是世界第一’然后被海贼团厨子一同炮轰。他从不懂欣赏高雅音乐，却也能认真聆听，有时也会为她用口琴吹奏他最爱的那首《宾克斯的香酒》。他手把手教会她识别海图、测绘，一度让贝克曼叹气将会被踢下船。他纵容她一切的习惯，她哭泣时就将她用黑色大衣包裹住当做看不见她的眼泪。面对她的脾气，他总会露出傻气的笑，让人啼笑皆非。
他保护她，不愿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当他后来明白她注定会走上这条路，他开始着手为她铺路。他费尽心思让海军设的局能够使她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海贼，却看到她哭得歇斯底里时又心软地想要背负这一切的结果。她的能力特殊，于是他从不询问。甚至于，甚至于——“她毁了他的一只手臂。”
她毁了那个男人强劲的体魄，糟蹋了他的期望，玷污了他的梦想。
……
“浦原喜助，这或许就是宿命。我甚至有可能相信，如果你先遇到的她，你也能将她保护的很好。她眼中只有你一人，她以你为荣，她认为你是这世界的中心，她认为你就连头向下微微的低伏都是对你的侮辱。可是如果，只是如果——这一切都属于红发香克斯。”
或许这真的是存在所谓的“雏鸟情节”，而这次不再是玩笑。
浦原喜助凝望着床榻上的染桐末，“这之前的那个问题，在我看来，答案已经不再是‘愧疚’了。”说着他苦笑，“虽然现在我倒是觉得，愧疚倒是反而更好了。”
“【她把那个男人当做信仰。】”
“是的……你说的对，信仰，”风间千景将这个词在唇齿间反复琢磨，“那就是她的纹身的意义。”这下不用再细说，浦原喜助作为聪明人，也就明白了那纹身大概的含义。
“所以……”浦原喜助缓缓捂住了脸，“这就是你提出的，我了解她什么…”
“这难道不是关键？”
“这当然——就是关键所在。”
“而那个预言……那是她的赌注。或许所有人看来那只是她对爱情的宣誓，但是那却意味这她至少还能再见到他，哪怕是以死作结。他会杀了她，这也就意味着，她会死在他面前。但是——”
——她至少还能再见到他。
——这，才是真正的关键。
作者有话说
第135章 静灵关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