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静灵解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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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我的生命将会终结在这么一个可怕的地方。可在三年的时光中，我拥有玫瑰却并不用对任何人道歉。
我将要死在这里，我的每一寸血肉都将销蚀。每一寸——除了这一寸。这一寸，既渺小，又脆弱，却是这世界上唯一值得我留恋拥有的。我们绝不可失去亦决不能放弃，决不能让旁人夺取这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一寸。
不管你是谁，我都希望你能逃出这里。我希望这世界会改变，一切都会变好。但我最希望的是当我告诉你这些的时候，你会理解我——即使我不知道你，即使我不曾遇见你，不曾与你一切爱，与你一起哭，不曾吻过你——我爱你。
我爱你，全心全意的爱你。
没错，一开始我也以为是仇恨，我的眼中只有仇恨，它是我世界的基石，是我的牢笼，是仇恨支持我吃法睡觉呼吸，我以为我死去时，血管中也充满了仇恨。
然而上帝就在雨中，而你存于我的每次呼吸。
——《V字仇杀队》
染桐末在混沌之中睁开眼睛，骤然的光亮刺得她险些流出眼泪，下一秒是脖颈处那近几年习惯的痛楚。那么……她不由得按上隐约胀痛的太阳穴……再一次的失控了？
“我的生命将会终结在这样一个可怕的地方，可是，我拥有玫瑰却终于不再需要向旁人道歉……”染桐末听着塞巴斯蒂安又开始的声音，像是大提琴一样圆润悠扬。
“【然而上帝就在雨中，而他存于我的每次呼吸】所以停下，塞巴斯蒂安。”“是的，我的小姐。”染桐末翻了个白眼，又是这样，除了背诵那段话时他能有感情波动，平常时候他麻木的能将她逼疯。
可是执事先生并不在意，他看到她的苏醒，转身离开了房间。风间千景坐在角落放空大脑地盯着前方，平子真子窝在躺椅上熟睡了，而浦原喜助正慢慢转醒。
“看起来，你们都还没做好接受我苏醒的准备？”染桐末刻意开了个小玩笑，可接话的反而是看似睡着的平子真子。他依旧窝在椅子中，只不过改成斜窝，其中右眼睁开斜眯着染桐末，“我在养精蓄锐，接下来好继续跟你作斗争。”
染桐末一噎，叹了口气，于是房间重归平静。
“听他说，你花了一个礼拜做了一个梦，而这十年除了这一个礼拜你在整理你的情绪？”风间千景依旧低垂着头，可是语调并非染桐末预料的难以置信，而另两人则是诧异的睁大了眼。
“没错，我做了个梦，”染桐末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脖颈，“极为真实的梦境。”浦原喜助站了起来，凑近她身旁，当是没注意到她下意识的躲闪，“所以，是‘梦境’，跟你当初讲的那个一样？”
“哦你听到了？”染桐末故作惊讶挑眉，平子真子用古板无波的语气说道，“那就是你在偷听浦原哈哈哈。”那‘哈哈哈’就是直接念白一样说出，听得染桐末身上发冷直打哆嗦。
“好吧，我们从那里开始说起。”染桐末点点头，“我们，哦不我，将至称为第一版，那个所谓的好像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我活着；或者正好相反，只有我死了，而他们来参加我的祭典。这没有区别，因为我是独自一人。他们死了或者活着，想着他们已经死了或者想着已经死了的我，而我独自一人，想着他们。”染桐末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竭力保持着平静，“小千，能给我一杯酒么？”
风间千景没有同意，只是干净利落地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染桐末微微皱眉，明显不太喜欢这种时刻的违背，可是风间千景开口，“如果你想，它也能让你喝醉不是么？”染桐末一顿，接过茶盏默认了他的说法，接下来将茶盏抵到唇间，热气灼烧地她下意识闭上了眼，“是的，一念之差。”
“那么告诉我，你有没有做好准备，告诉我那个你的新梦。”浦原喜助的语气有些急切，染桐末看着他的面孔有些陌生，她记得他，可是遗憾的是，她记得她自己对他的好感，可是十年来她很少能抽空来想他。
“那么第二版——”染桐末喝了口茶，压了压内心的慌乱，“我——我毁了那个少了一个人的世界。”
平子真子赶在浦原喜助之前发问，“毁世……你是说，你是说你真的有这个能力？”“哦不，亲爱的真子，”染桐末似笑非笑看着平子真子暂时轻松的脸，“实际上，我并没有试验过，不过那大概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浦原喜助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听起来就像个反社会……”“反社会分子一句话可没有这么大的能力。”染桐末反驳道，听起来充满活力，可是没有人能忽略她瞳孔中弥散的绝望和点点疯狂。
“这么说，你真的会那么做？或许说，你可能那么做？”浦原喜助望着女人疯狂的神情，惊诧道，他此刻面容惨白，比平常时更显瘦削。
染桐末却没有回答，而是望着风间千景，“你的问题呢？”风间千景后退一步缩回墙角，这样示弱的动作看在旁人眼中只会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不回答浦原？”“不，这不是你的问题，你知道的，关键在哪里，你提出关键，那么他也就知道真相了。”染桐末手掌中的茶杯被她捏碎，滚烫的茶水溅了她一身，可她仿佛没有知觉，只是望着风间千景，“为什么我会说那句话？为什么我会用十年来克服一个梦？为什么……”
“不他没有，你知道的那只是个梦，神之预言者出口成章即成事实，这不包括梦！”风间千景下一刻窜到她面前，抓住她垂下的两只烫红的手，动作十分强硬，“你说不出来，我替你说。在梦中你会毁了那个世界，不管是百年前、现在、百年后，只会是一个理由……”是的，她会痛苦正因为她说不出口，‘出口成章既成事实’，更何况那关乎他……“红发香克斯，死了。”
染桐末眼中淬满的眼泪倏地滴落下来。
风间千景望着她此刻脆弱的神情，“而那刻起你注定孤独一人，不死不灭，因为你有过承诺，你只会被他杀死。这就是你的梦境。”
房间中此刻难以辨清哪个是哪个人的呼吸，渐渐的她开始哽咽抽泣，最后变成嚎啕大哭。她被灼伤的手掌覆盖住她惨白无一丝血色的脸庞，风间千景看着浦原喜助有那么一丝同情，却夹杂着太多的恨意——‘她’在‘她’终于决定接受眼前这个男人时，再次将那个红发男子的印象毫不留情地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因为，终归是红发香克斯比浦原喜助重要。
所有人都在等着染桐末平静下来，而或许是十年来经历了太多次这样的情节，染桐末捂住哭红的双眼，终于重新开口，“我怕我控制不住……他距离我第一次离开，老了十二岁。你不知道十二年的概念，我也忘了衰老的含义。”在场的谁又不是呢？染桐末光是等待浦原喜助就过了八十六年，那不是八十六秒数数就能度过。可是那么漫长的岁月很难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可是红发香克斯，不一样。
“可是你知道么…就连…就连…最甜美的梦，我也只是梦到我们在一起……我从来没有奢求过他能寿终正寝。他长于船，必定死于船。别看我，即使这成为现实，也不会因为我的预言。”这就是属于红发香克斯的信仰，他挚爱他的船，他的大海，如果让他心甘情愿投身黄泉，他只会希望大海是他的战场。
“他三十七了，哪怕他苍老到八十岁我也愿意陪同，可是那可能么？”染桐末叹口气，“这个世界，只能有一个结局。”
“你通过‘梦’，就联想到了末世。”平子真子蹙眉。染桐末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梦境的德语是创伤，一次性创伤。梦境是一次性创伤，创伤制造出怪物，而怪物需要制裁，你不同意这种说法么？”
浦原喜助此时只感到悲哀，这个女人，她看到了一切发展的结果但并不打算阻止，因为在她看来那是真正的合情合理。如果单单那样还好，而她，此刻将自己当成了会灭世的怪物。
没有人回答不同意，更没有人回答同意。
“别轻易……别轻易谈论生死。”浦原喜助说完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这绝对不是他想要说的。而染桐末摇了摇头，“最初人生老病死，抑或雷电等自然灾害；接下来人们发明了火，火焰，能够夺人性命；之后是锻造的钢铁，铸造的刀剑；火枪火炮；再到原子弹，甚至是灾难一般威力万倍的□□。为什么我谈死亡，因为这难道不是轻轻松松的事？不是心理上的轻松，只是或许你能或许你不能，这是一句话能毁灭的世界。”这是染桐末一句话可以摧毁的世界，凭什么？当你回头，满坑满谷的战利品，没人会欣喜，是的，没有人。
“梦境是一次性创伤，就像是战后难以恢复的创痛。时间不能磨平它，是的不能，因为我们都知道那注定是结局，而我并不打算更改。”染桐末在发呆，“这是最后一次，你知道的小千，你替我说出了那些话，我不能说出口。你替我说出来，我认清了现实，就不会在去钻牛角尖。哪怕我已经纠结了十年。”
“我告诉我自己，我要成为一个好人。我这句话没有人有任何理由嘲笑。我要成为好人，像怪兽一样活着，还是像好人一样死去？既然我有选择，那么我尽力像好人一样活着。这是我做出的决定，也是你们可以为之松一口气的决定，因为……不，所以我遏制这种能力。”
“你没问过他，你最后会是什么结局？”风间千景看着她晦涩地说道，染桐末轻笑，“我问了，我当然问了。而结局……”染桐末的视线望向浦原喜助，她看不懂这个男人眼中浮现的决绝，可是那又怎样？这难以阻隔最后的结局
“我当然会死在他手里。”
作者有话说
第134章 静灵解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