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彩云回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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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州，贵阳。
彩云国国都。
皇庭。
御史台。
房间中，寂静无声，一张桌子，两个茶盏，旁边静坐两个人。
其中一个浅发男子似乎有些疲惫地撑着下巴盯着对面那个神色冷峻的男子，他笑了笑却不出声，自顾自斟好茶水倒上。
他对面那个冷面男子总算开口，可是却几乎是泼了一盆冷水，“门下省很闲？你几乎成天在御史台呆着。”
浅发男子依然笑吟吟，“最近有几件大事，你知道不知道？”没等回答，他自顾自地说，“茶州那两位小州牧上任，礼部尚书换人，工部和户部的两位尚书，据说吵了一架。”
“管飞翔，和，黄凤珠？”葵皇毅对于最后那件事情有些愕然，“你怎么知道？”
凌晏树撇了撇嘴，“你也知道，门下省那堆富家子弟就爱好嚼舌根，旺季大人落个清净，我可做不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葵皇毅倒是微微皱眉，“那届国试组，他们关系应当是不错的吧？虽然黄凤珠因为……和红黎深关系较好，可终归不该和管飞翔到了会公开吵架的地步吧？……管飞翔先动的手？”
凌晏树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不过神色并不像语言那样轻松，这个模样倒是让葵皇毅有些疑惑。凌晏树看着好友蹙眉，不由得讪笑，“我有些后悔告诉你这个消息了。”
“什么意思？”葵皇毅直直瞪着凌晏树，后者无奈扶额，“黄凤珠，将会另娶。”
……黄凤珠，将会另娶…….
…….另娶……
几个字不停回荡在葵皇毅脑海之中，让他有种幻听的感觉。就像是，当初得知户部尚书夫人病逝时的消息一样，都有一种做梦一般难以想象。可对于葵皇毅来说，这必定不是梦的，因着除了梦到年幼时灭族之痛外，再差的梦也不会……
凌晏树看着好友瞬间仿佛被冰冻的脸，以及他骤然起身的动作，有些反应无能。可看着葵皇毅走出御史台向着中书省走去的步子，连连拦下，“皇毅，你……黄凤珠的事，既然已经与她无关，你…..就不能当成个笑话看？”
葵皇毅步子微停，“这事情，黒耀世知道么？”凌晏树不敢再模糊语言，“你都这样了，黑将军当初与她在外打过那样多到数不清的仗，我怕他惹事，你也知道，冷静的人发起疯会不要命……”
葵皇毅点点头未在多言，可是脚步却没有停，步伐恢复如常。凌晏树苦恼地拽了拽头发，“我是一向极爱看戏的，可是皇毅，这对象不该是你。她走的时候，你都能接受了，为什么这时候……你，黄凤珠的气功也不是说着好玩的。”
葵皇毅听到这里，从喉咙中挤出笑声，微微瘆人，“我什么时候说过，是去找那位户部尚书？”凌晏树一怔，听到好友继续说，“黄凤珠是什么样的人，大概我也知道。这才多久过去，他要另娶必定有隐情。而同时首先反对的不是红黎深，那么他自然也是知晓的。红黎深不会让她受这种委屈，哪怕对象是黄凤珠，可是他几乎是变相同意了。”
凌晏树瞳孔缩紧，“你的意思是，那位新夫人，可能便是……”
葵皇毅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不过，管飞翔的举动，让人有些在意。”凌晏树大抵是想明白了什么，语气竟也平和多了，“那丫头就是那样，管飞翔可能…….”
葵皇毅暗暗叹气，“若是这样简单就好了，也，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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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夫人在哪里？”黄凤珠刚刚进入黄府，问着旁边等候的管家。管家行礼说是在后花园，却有些迟疑。黄凤珠微微蹙眉，可这个动作掩在面具下无人看得到，听到管家问，“老爷，那…真的是夫人？”
发色变了，脾气秉性变了，记忆没了，除了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叫染桐末，别的……
黄凤珠想起当初陌上桑让他看到的染桐末的过去，分明是那个棕绿色发的女子。虽然他也并不能肯定，但是总归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是好的。“红尚书在么？”管家点头，“红尚书刚从朝堂上过来……”他一边这样说，一边瞪大了眼看着远处一脸纠结疯狂摇动折扇而来的红黎深。
黄凤珠叹了口气，似乎料到了什么，挥手让管家下去了。果然红黎深来到他面前唰的收起折扇，扇后是似笑非笑的脸，他深深呼吸用一种难以承受的表情看着黄凤珠——那是在之前黄凤珠从未想过会出现在红黎深身上的。
“……凤珠，你真的确定，她是小末？”红黎深犹豫地说着，黄凤珠愣了愣，很想干脆的点头，却没法做到。只听这名义上的大舅子开口，“说话阴阳怪气，只知道驳斥旁人，更不论说她换了容貌，失了记忆，当初那个家伙给她几乎是保命的手镯和剑也不见了……况且，我的妹妹，永远不会露出那样脆弱而怯懦的表情。”
黄凤珠听到这里，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常年不见阳光的白皙面容是疲惫的模样，他想起看见那个除了知道自己是染桐末别的什么都不记得的女子，叹气，“黎深，你想没想过，她虽然不曾流露，但她终归是怕的。”
红黎深一时不语，看着黄凤珠的模样，扭身离开了，“我去看看绛攸。”说完却反悔地回头看他，“你，我听说你和飞翔……这也不能完全怪他，这事儿没和他讲，况且小末原来和他关系就是好的。”
黄凤珠的话轻轻传来，“如此，我大抵该庆幸来的不是来俊臣了？”
红黎深一噎，却没有了驳斥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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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飞翔下朝回家，看着跟着自己的欧阳玉，不禁无奈，“你工作完成了还不回去，阳玉？”
欧阳玉整理了一下衣衫，似笑非笑，“若不是有特殊情况，你以为我会希望跟你去你那个类似酒窖一样的管宅？说起来你怎么也算黑白两州的贵族，怎么跟居酒屋老板似的？”
说完气急败坏吼道，“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复姓欧阳，复姓欧阳！”
管飞翔习惯地耸了耸肩，“什么特殊情况，就在这里说吧。我也就不硬带你去我家居酒屋了。”可是欧阳玉听到这里反而眯起了眼，“这件事，看来还必须得去你家说。”
管飞翔装模作样打着哈哈，“怎么，请我喝酒么？”
欧阳玉看起来恨不得抽这个顶头上司一顿，“你今天的行为有些过了，就算是黄尚书另娶，你本也不该……”管飞翔事后确实觉得自己做的过头了，只得挠了挠头，“是我的错，我太急躁了下回不会这样了~~~~~阳玉你放心吧我下回会注意的！！！”
欧阳玉看着眼前人装疯卖傻就生气，“管飞翔，自打你进入工部咱俩就一起共事，我会不了解你？你非要我说出来才告诉我？”话毕他压低声音，“我本以为你只是知道在哪里罢了，原来那位实际上就在你府上？”
管飞翔一顿，看似不经意地扫了一下四周，又看了一眼欧阳玉，大声说道，“你教训的是，我不就是气急了么？得得得来就来吧可得准备上好酒！”
欧阳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也就配合着管飞翔演戏，直到进入管府。
相比较黄府的隆重，管府看似并不知道家主在他们不经意间藏起了个什么样的大人物。欧阳玉和管飞翔七拐八拐走进一个偏僻的宅院，管飞翔看着一路寂静，调笑，“我那老管家还以为我终于懂得金屋藏娇了，谢天谢地给我家写了封信，‘少爷总算想开了BALABALA，老爷夫人不用担心少爷喜欢的是男色……”说完自己先笑了。
可是欧阳玉却没笑，反而蹙起了眉，“安全么？”管飞翔叹气，“我不保证是安全的，风声总会走漏的。找了一个小丫头，她的母亲当年是知道她身份的贴身丫鬟，当初紫州动乱她还救过那母女的命。”
欧阳玉听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半晌轻哧，“你说，她是不是当初嫁给黄凤珠，就料到了这么个结果？所以把一切都布置好了?”管飞翔一顿，什么也没说。
两人走到一个紧闭大门的院子前，管飞翔迟疑的看了一眼欧阳玉，“她，略微有些不同。你也暂时不要和她讲黄凤珠的事情，她身体不好，大夫说不易动气。”欧阳玉听着他的嘱咐，点了点头，看着管飞翔敲门，却又开口，“她身体不好，怎么回事？话说回来我一直纳闷，她怎么回来会找的是你？”
管飞翔身型一顿，恶狠狠瞪了欧阳玉一眼，“我妹妹和我关系好，不行么？”欧阳玉看着面前推开门的清秀少女，心想，也没什么不行的。
那清秀少女看到两个人，下意识瞥了管飞翔一眼，看到管飞翔点头，才复又立于一边，“小姐睡下了，管大人……”欧阳玉听到这里一怔，“才什么时辰，怎就睡下了？”管飞翔踹了他一脚，“我跟你说什么来着？”继而冲着少女说，“子昭，她既然已经睡了，那我们回来再……”
可管飞翔话音未落，房中一阵风铃声响起，那被唤为子昭的少女叹了口气，“小姐大概是醒了，两位大人进来吧。”说完让到一旁，等看到两人进来，才又插上房闩。管飞翔和欧阳玉两人走进卧房，扑面的中药味熏得欧阳玉眯了眯眼，才看到床榻上的女人。
管飞翔说她有些许变化，欧阳玉看着那个柔弱的形象有些接受不能。她脖间挂着一对血镯，一头齐腰长发披散开来时病态的美，可她那本是精神抖擞的脸颊变得瘦弱，那下巴尖的吓人，甚至于她的眸子竟是深邃的黑，再不是熟悉的颜色。染桐末…….这是染桐末……
染桐末抬起疲累的眼，示意子昭扶着自己起来，欧阳玉上前想说不用麻烦，却被管飞翔拦住。继而两个人就看着她颤颤巍巍坐起，然背却依旧挺得笔直，她简单揽了揽发，自嘲似的说，“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得人帮忙，我还真是个废物。”
管飞翔和欧阳玉两个人这才坐在一旁的木凳上，染桐末看着欧阳玉，“玉，你大概没有想到吧，呵呵。”欧阳玉对这个话题保持沉默，算是默认。染桐末看到这里挑眉，“也没有这个必要吧，我身体好着呢，养几天就好，是不是飞翔？”
管飞翔一脸诚恳地点头，染桐末看着他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不过我这才呆了几天呀，你就把你的侍郎带回来了，我还想让你帮我多瞒我二哥和凤珠几天，看来过不了几天他们就该知道了。”
这话说完，子昭在一旁配合地掩眉轻笑，可无论是管飞翔还是欧阳玉的表情却都不甚好看。染桐末一怔，轻轻叹气，“究竟是如何了，你还不告诉我？”管飞翔四下打量了一下庭院，有些谄媚的表情，“你在我这里，住的不好么？”
染桐末摇了摇头，“很好，子昭也挺好，就是飞翔，你从来不会说谎，这转移话题的本事也从来不到家。”说完话，果然看到欧阳玉拿着茶盏的手臂一颤，管飞翔看了他一眼，无奈地站起身坐在了染桐末床榻上，他伸出手指杵了杵染桐末的脑袋，“听哥的话，我总不会害你的。”
染桐末揉了揉脑门，手掌平伸努力攥了攥拳，挑眉嗤笑，“我已经虚弱成如今这个样子了，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说吧，我又不会杀了……”她看着欧阳玉的表情，一字一顿，“黄，凤，珠。”
欧阳玉神色一颤。
管飞翔暗骂这小子坏事，“我叫你非要跟过来，坏事了吧？”欧阳玉揉了揉太阳穴，“是我的错…….今日朝堂上的事，红秀丽和杜影月任职茶州州牧5日后出发，随行的，是浪燕青和茈静兰…….这个家伙，”他手一指管飞翔，“和黄尚书吵了一架。”染桐末有些接受不能，“怎么吵起来了？我也与你说过了，我去缥家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
管飞翔想了半天，终归从怀中掏出喜帖递给染桐末，欧阳玉一看要坏事想拦却已经被接过去，染桐末拿着喜帖，有些了然，轻轻打开，却听到管飞翔在一旁老神在在开口，“不是说可以带人一同去么？怎么样，有没有兴致去参加看看？”
欧阳玉看着染桐末，她嘴角的笑容一如既往，没有丝毫变化。
于是她说，“这不是要闹事么？”
作者有话说
第127章 彩云回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