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静灵续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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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大概前文有人忘得差不多了，在这里回顾一下。
染桐末其人在刀魄殿中等待了浦原喜助八十六年，而后她终于开始学习去适应。然而让染桐末得以发泄的并非浦原喜助或是风间千景，而是平子真子。于是两人相顾无言。
染桐末对他说，
——我觉得我死了，这下你总明白我为何问你那个问题了吧？像是个梦，在黑暗中，我觉得我梦见我死了，可是梦却醒不来，什么都没梦到就梦到死了。就是想说话，可什么也说不出来。什么都没变，可就是什么也做不了，就剩全心全意地想着，我大概已经死了。
——可好像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我活着；或者正好相反，反正没有区别。因为我是独自一人。他们死了或者活着，想着他们已经死了或者想着已经死了的我，而我独自一人，想着他们。
于是下文…….
染桐末那一刻明明是带着笑的，甚至在看到那样的笑容之前，平子真子也好，房檐下佝偻着的浦原喜助也好，都无法想象能够有人拥有那样灿烂至极的笑容。
这一刻，这个女子是哭也好，破口大骂也好，转身逃逸也好，甚至挥刀相向也好。她不该是笑着的，没有一个人在此刻该是笑着的。
所以哪怕那女子笑的无所顾忌，浦原喜助都是紧皱着眉头，而平子真子后知后觉有些惊恐。
都活着，尤其是你们都死了，我还活着。这不是义气，我死过一次了，我最怕的不是死。平子真子仿佛能够听到那女子潜意识的话，【我最怕的不是死】，是的我们所有人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死过一次的人，除非依旧贪财贪权贪图美色，纵使他不愿意立刻去死，但是大抵都是不怕的。偏巧在座的几位都是不怕的。
平子真子看着她，想说的话扼在喉中，无法脱口。
我最怕的不是死，是你描述的哀伤。
我并不是没有设想过让自己去想这个问题，而是在我看来，任何一个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的人，都应该疯了。
所以大概这个女子有些思维极端，大概是有些消极过度甚至愤世嫉俗。可其实旁人是没有丝毫道理嘲笑或者责怪她的。因为，【在我看来，任何一个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的人，都应该疯了。】
都应该疯了。
而染桐末没有，甚至她扬着最灿烂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极为自信的光，她说她好怕呀，那一刻你会觉得‘怕’这个字从她嘴中说出都是笑话。
都应该疯了。
可是染桐末没有。
这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染桐末感觉得到身边的气氛逐渐压抑、沉重，那月光如水温柔洒在身上，却只是让心底透出阵阵寒意。染桐末看到这里，望着平子真子，“你不高兴的话，便当我说的，是个笑话。”
平子真子本是不打算再说话了，他本是只想看着染桐末扭身离去然后逐渐消失，那样便不会再有交集了。可是平子真子望着她的背影，他诧异地发现纵使她穿着繁复的十二单衣，也能让人看出隐藏在其下的消瘦。
“你很不错，可，你有没有，半点委屈？”平子真子话音刚落，浦原喜助呼吸顿止，而染桐末难掩诧异地回头，望着那金色长发男子一本正经的脸，她嘴角轻颤。
这是平子真子头回说了句让她觉得温暖的话，不是因为褒奖，她当那是挖苦，是因为他问染桐末是否委屈，染桐末每分每秒都在心中暗暗为她自己这个早就该死的混蛋委屈。
染桐末似乎是想要开口，然而平子真子不知道了，因为那个被两个人都以为只会充当背景的男人——浦原喜助走了出来。他淡金色碎发在那一刻险些灼伤了染桐末的眼，可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染桐末，那一刻他抿去了惯有的笑，带着染桐末所不熟悉的属于他的正经。
他说——
——别怕，我哪里会让你委屈？
染桐末红了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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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桐末陪着风间千景送走了几位静灵庭的大神，她没有和风间千景说什么告别，转头随着浦原喜助的步子离开。
染桐末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黑影，突然眼前光线一黯，她微抬头，看着那个薄凉如水的男子望着她，眼神复杂。
染桐末不禁轻笑，复又低回了头，可是浦原喜助并没有离开，这出乎了染桐末的预料，于是她抬头，“怎么了？”
浦原喜助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硬将她拉到了身边。染桐末步履有些不稳，她不解地看着浦原喜助，可是后者依旧沉默不语，只是手减了力道。
染桐末只得看着他精致的侧脸，有些心酸。他的手心的温度渐渐传递过来，染桐末下意识抽了抽手，没有成功。
浦原宅眼看就在眼前，浦原喜助突然回过头来，“末桑，以后，你有什么不习惯就和我说，有什么不痛快和我说，有人欺负你了也要和我说。你做噩梦了就来找我，要是我起床气态度不对你就往死里抽我。恩，待在我身边，末桑。”
“末桑，你站在我身前也好，身边也罢，不要看低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染桐末。”
你是染桐末。
他浦原喜助如今，有什么本事，让你称臣？
该死的，连他自己，也有些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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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离开你的第八十六年，一百四十八天，你是不是觉得我也像是一个傻子？只会自己不停不停钻牛角尖？我还看得到你么？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你也不会让我委屈，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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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原宅内。
四枫院夜一端着那杯烫茶，望着眼前那个仿佛画中走出的女子，她叹气，“末，你劝劝他。这已是他加入二番队的第六年了。我都以成为了二番队副队长了，我们家老爷子总归会把位子给我。可他呢，连任何一个席官都未曾拿下。”
染桐末聆听着她的话，望了望门口，不见人影，于是勾起嘴角，“他自己不求那些你也知道，他喜欢研究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你让他去当席官，总有一天他那不安定的性子会让他丢失了那个位子。”
四枫院夜一微怔，神色约莫有些尴尬，“你知道的，你我都了解他那个性子。可是……连席官位子都没有的低阶死神，若是战死，便是连理由都不需要的。”
染桐末听到却没有一丝紧张，她甚至于微抬两臂伸了个懒腰，“有我在，他会有事？”
“可是你总不会永远……”
“我这六年，又哪里离开过他一刻？”染桐末的话听在四枫院夜一耳中甚至都有些诧异，于是她回头看着门栏旁站着的那个男人——浦原喜助，他淡金色碎发略显邋遢地粘在脸颊，神色有些疲倦，脸色一如既往地显得苍白。四枫院夜一看着好友，咂了咂嘴，“我便道，怎的她今日一个人这样悠闲地坐在这里，原来你也是在的。”
浦原喜助笑了，“夜一桑，下个月的席官挑战赛，我会参加。”
四枫院夜一一怔，多少有些难以置信，“你又开玩笑？”
他潇洒地摇头。
四枫院夜一是满意地耍着瞬步离开的。
浦原喜助自己从茶桌上斟满一杯茶，仰头便喝干了。染桐末笑眯眯看着他，浦原喜助用衣袖擦了擦嘴角，“怎么了？”
染桐末没说话，于是浦原喜助也勾着如出一辙的笑容看着她，“三席，我想当三席。”
可是这两个人都明白。他这个决定的理由，不是因为四枫院夜一所说的“无理由的战死”，亦不是因着二番队三席这职位多么诱人，而只是单单因为一个人。
染桐末看着他那疲累的模样，开口，“你可以把那看做信仰。因为信仰可以没有委屈，因为信仰可以无关欲望。”
可不是么。你径可直接把它当做信仰，因为信仰可以没有委屈，因为信仰可以无关欲望。
作者有话说
第106章 静灵续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