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静灵和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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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时会记忆复苏，我们酸溜溜地称为悟性。
染桐末看着风间千景把那壶兑了醋的清酒放在了平子真子面前，面色如常。大抵浦原喜助也是看到了，可他什么也没有说，反而浅笑着对着平子真子举起酒杯。后者想来嗜酒，拿着酒盏一饮而尽…….下一秒尽数喷在了软妹子猿柿日世里身上。
“平子你这个秃子！”小丫头暴虐了，伴随着是五番队副队长再次受到的整形踢。六车拳西见怪不怪地耸了耸肩，咂了咂嘴中的酒，下一秒鄙视的看着平子真子，“你这家伙酒量真差，这酒挺不错的么。”
染桐末听到这里，满意地点点头，“当然，我敢保证你找不出比我们这家居酒屋更好的酒了，呐，小千？”风间千景倒是颇为无辜，“虽说我无所谓，但是你说是就是吧。”
四枫院夜一听到这里，反而挑衅一般开口，“口感甚佳倒是不错，可惜的是，或许还是比不上朽木家的樱花酿吧？”浦原喜助听完，嘿嘿笑着，“那我不知道，倒是朽木家柿子不错。”
“喂喜助……”四枫院夜一对于浦原喜助的答话多少有些不满，回答她的依旧是浦原喜助一脸羞涩样的浅笑。
染桐末并未参与进两个人的对话，她看着浮竹十四郎，“身体好些了么？”同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手中紧握的酒盏。浮竹十四郎听到这里手上动作一僵，有些不好意思地撇了撇嘴，似乎是不知道该喝酒还是该放回，只得撇向好友。京乐春水看着他的样子，笑嘻嘻事不关己地自斟自饮。
染桐末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尴尬，上前抽出了他的酒杯，“你等着，”她扭头看着风间千景，那男人此时倚在窗口看着星空，“小千，我那酒，还有多少？”
风间千景听完微愣，“你说的，是那酒？”染桐末理所当然地点头，风间千景看着那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站直了身，“约莫还有一坛，我去看看….你确定说的不是三杯醉？”听到这里，染桐末摇了摇头。
等着风间千景端着一个酒盅放在浮竹十四郎面前，浮竹多少还是有些惊疑不定，迟钝地倒满了一杯酒，浅浅押了一口……“茶？”说完这句话他诧异地看着染桐末，女子明显被他的反应愉悦到，“可不是么？当初他们虽说是喜欢另一种制法，甚至怀疑我这种的存在的必要，但我想任何东西都总是被需要的。”
浮竹十四郎听到这里，微怔。
然而这只是酒馆的一个角落。四枫院夜一拉着浦原喜助在和六车拳西拼酒，京乐春水一人自由自在，平子真子和猿柿日世里互相吐槽，风间千景又自动消失了存在感，染桐末和浮竹十四郎扯着闲天，顺便检查身体状况。
本是和谐的一幕，风间千景看着几人，凑到染桐末身边坐下耳语，“我也是方才才想到，红邵可的声音，和红发香克斯倒是极像。”染桐末听到这里身子微顿，下一秒眼神犀利瞪着风间千景，“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风间千景却并未退却，甚至气势骤然拔高，一股压迫，然声音却依旧压的极低，甚至连浮竹十四郎也只能隐约听到，“你自己对着那个男人下了什么约定，我都知道。神之弃言者出口成章既成事实，这句话你常说，但你什么时候能当一回真？”
……你怎么就知道那个男人就是你注定的那个？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下一个红邵可？
风间千景从未见过红发香克斯，于是这句话便也没有说出口。
染桐末不再答话，浮竹十四郎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试图缓解，于是努力轻松地笑，“你方才说的‘他们’？”
染桐末听到问句，缓缓站起，“曾经的友人，可惜故人已西辞。”浮竹十四郎抱歉地想要道歉，谁曾想那女子就这样站立着扭身，用着那样轻松的语调，对着他微笑，“我指的是我自己。”
浮竹十四郎看着那女子逆光而立，柔和了眉眼，带着从未见过的诗意。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花开的声音。
染桐末微微躬身行礼，“失礼了。”说完向居酒屋后院走去，风间千景丝毫没有老板的自觉，下一秒消失在原地。京乐春水拍了拍浮竹十四郎的肩膀，倒是平子真子揉着膝盖站了起来，随意地挥了挥右手，“失礼了。”也就走向后院。浦原喜助眼睛轻眯，随即站起，却被浮竹十四郎打断，“浦原君，我没猜错的话，染…末是近来遇见你的吧？”
“是这样的。”浦原喜助答道，“末桑的话，是这样没错。”
一个故意为之，一个自然而然。
未等浦原喜助微微有些小骄傲，那白发看似瘦弱的男子眼神微冷，“你知道么，我遇见她，是在八十六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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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桐末站在后院，看着遍地茶花，随即开口，对着尾随的人，“跟过来做什么？让我对你发泄我遏制已久的怒火？让我进行我对你的争吵，还是你打算对我进行你对我的讽刺？”
平子真子从屋檐的背影下走出，看着染桐末的神色淡淡的，“虽然有些疑惑……为何你似乎对我的敌意有那么大？”染桐末回头，看着他的表情又生了闷气，他虽说疑惑，可是依旧那副毫不在意地样子大大刺激到了染桐末。
“因为你很讨人厌呀，向现在，你出来又是做什么的呢？嗯哼，没有必要。”染桐末恶狠狠瞪着他，平子真子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右手随意放在跨上，“哈？”
染桐末不再说话了，可是平子真子上一秒浑噩下一秒精明，“你现在，终于宽心可以成为那个人的斩魄刀了？看着不是很强的小鬼。”
“是，放宽心了。”染桐末答。
平子真子咂了咂嘴，“如果真是那个样子就怪了。或许你能够承认那个小鬼，可还不能接受这个身份吧？要不然为什么会不自觉提起从前，为何会那样自然和那个金发男人相处，啊我注意到了那个男人对你说完一些话，你的笑容就一直很僵。”
染桐末深呼吸，再深呼吸，“你是不是不惹恼我就会不好受？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尊严？好吧，是的，我是没有尊严，我知道的。从来没有你那样直白胡侃的勇气和尊严。然而用那种方式的只能是你，平子真子。”
“我少有关系完全正常的好友，你永远有成群可以胡混的朋友，不论酒肉抑或知交。我一向讨人喜欢，你不是讨人喜欢的人，可是你并不会缺少朋友，因此你并不会孤单。”染桐末冷哼，看着平子真子正色的样子，约莫是说对了。
“大概是我奴颜婢膝，你甚至都不向能够轻易决定你生死的人屈服。我很讨厌，你像我一样可爱。我的磨难是你的取笑对象，你的同时也是我的。我很阴郁，你很恶毒。我的左手，你的右手。我透过镜子看你，你透过镜子看我。”
染桐末咬着嘴唇看着他，像是一个高傲的将军。平子真子听着她的话不语。
很多人拥有这样一种自认为的保护方式。他们用言语伤人，然后毫不留情地自伤。
平子真子看着染桐末，是染桐末从未见过而此后也极少见到的正经，“繁星如尘，可我们却恐慌无限。任何人都是如此，选择一种属于自己的存活方式。你约莫是觉得我这人太过尖锐，我没有丝毫想要辩解的念头。”
“你说我‘甚至都不向能够轻易决定你生死的人屈服’，大概是你说得对，而我亦不能承认这种想法是对的。虽然如此，我也不打算更改。我有自己的方式，你有你的，我只是觉得你不像你本来该有的样子。让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样子，我是这样想的。”
染桐末无言以对，因着那个男人就是用那样让你无法直视的眼光明确告诉你，你本不是这个样子的，染桐末。
染桐末看着他，“看透这件事的人很多，这不代表你的聪明。可是你是第一个说出来的，从你口中说出，我无法说是庆幸还是憎恶。”
平子真子咧开嘴乐了，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染桐末看着他，莫名不再觉得笑容心慌，反而慨叹这个男人一天刷几回牙呀可真白呀不过真爱现呀…….
隐约的飘来，对话。
“在那种地方呆那么长时间，一定超级难受吧？”
——我觉得我死了，这下你总明白我为何问你那个问题了吧？像是个梦，在黑暗中，我觉得我梦见我死了，可是梦却醒不来，什么都没梦到就梦到死了。就是想说话，可什么也说不出来。什么都没变，可就是什么也做不了，就剩全心全意地想着，我大概已经死了。
平子真子看着她有些惊，不是因为她形容的梦境，而是被过去和未来。
——可好像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我活着；或者正好相反，反正没有区别。因为我是独自一人。他们死了或者活着，想着他们已经死了或者想着已经死了的我，而我独自一人，想着他们。
房檐下的阴影中，那个淡金色碎发的少年身形越发佝偻。
作者有话说
第105章 静灵和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