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碎末细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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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欠~”
病床上的女孩半靠着枕垫慢慢支起身子，抬起另一只手微微掩口，眯起的眸子闪烁着稀疏的萤芒，白皙的肌肤被越窗而入的金色染上几抹嫣红，周身透着的茸茸的浅光将她的存在衬得如若虚影。
转了转僵硬的颈部，无意识的张望着。涣散的目光因为闯入视野的男孩瞬间有了焦距。呵，这个世界的平和这么快就把我的警惕之心消磨得一干二净了么？太松懈了。
“越前龙马，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手指在脸颊上轻点，顺势滑到脸下，我用右手支着头，散懒的态度显露无遗。
“妈妈说她下午来接你，所以叫我先过来陪你。”他正翻阅着一本杂志，看得很专注的样子。
我悄悄的瞟了一眼，那上面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旁边的文字也看不懂。看他那么兴致勃勃的，貌似是很不错的东西呢，不过像我这种只能在生死线上游走来寻找乐趣的人，应该理解不了正常人的兴趣吧。而且现在“念”受到了那个什么心脏病的束缚，我尝试了几次都摸不着门路。初步可以肯定的是除却念力受阻之外，我的力气也跟一只蝼蚁无异，不过五感倒是跟以前没差。所有外伤都消失无踪，像是脱胎换骨获得了新生一般。但是，如此脆弱不堪的心脏，是致命的隐患，还是存于此世的制约之誓？
“喂，你怎么又在走神了？”
小小的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我回过神恍然发觉，这还是他头一次在我面前显露出来的孩子气呢。不由得扬起了唇角，玩心大起的伸手抢过那本杂志，调侃道：“你看得这么认真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你家老头。”
越前龙马微怔片刻，脸上便浮现出两朵可疑的红晕，他不自在的往下拉了拉头上的帽子争辩道：“我才不像那个白痴一样！这个是《网球周刊》。”
“网球？”我疑惑的重复一声，然后望向杂志封面，指着那个黄色的小球问他，“这个？”
他点点头，从容的表情貌似并不意外我的一窍不通。有点好奇的翻了几页，随后瞟向他的眼神仍然是困惑不懂。
“喏，就是这个。”
没等我再次提问一个黑色的大型袋子就出现在他的手中，跟封面上的东西挺相似的。我没有伸手接过，目光移回男孩的脸上，给他一个“我在等你说明”的眼神。
越前龙马会意的低头打开了那个球袋，里面有三个……形状奇怪的金属器具，都是红白两色还标着陌生的字符，跟网球有关的东西吗？
“这是网球拍，用来打网球的东西。”冷然的琥珀色中闪现出耀目的光芒，不算大的手握起球拍，他离开了椅子站起，“我演示给你看好了。”
他一手握着球拍，另一只手拿起一颗网球走到房间的一边站立。黄色的小球在他的手心与地面上来回弹击了几个回合，在手中瞬间凝滞，气流改变被向上高高的抛起……
“咔嗒——”
房门徐徐的被人推开，出现一个身穿护士制服的老婆婆。她的脸异常气愤的拉长，指着越前龙马就毫不客气的教训起来：“小子！这里可是医院病房！你居然敢在这里打网球！”
“啪。”
黄色的小球在白色的帽檐上不轻不重的磕了一下，注意力被分散的某人貌似很是郁闷呢。对闯入者早就有所察觉的我，当然是有所策划的想看他变脸的样子，这样看来效果还算不错。伴随着老婆婆念叨的声音，小球在地上弹跳了几下向我蹦来，伸手在空中一捞将它抓到手中。凉凉的感觉，很不错的触感。
“抱歉……是我太随意了。”
越前龙马艰难的道歉完毕，护士婆婆这才消停下来开始在房里开始了自己的工作。我扬了扬眉毛，将食指向上滑抵到左颊上，歪着头看向护士婆婆忙碌的身影，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貌似，每天这个时候，她都回来打扫的……”
某人的视线向左下瞄25°，哀怨的冲悠哉悠哉的我斜视着。
“话说……”我用右手将小小的网球重复着抛弃接住的动作，沉吟着直到护士婆婆推门走掉才开口道，“要不要，再演示一遍给我看？”
小小的瞳孔由内至外扩散着缩小的我的倒影，琥珀色的猫眸，算不上是“稚气”，也仍然离“成熟”有一段距离。少年的下巴微扬：“你很感兴趣？”
我注视着眼前一上一下的小球，虽然是有些恶作剧的心情，但是兴致不错也多多少少的有几分呢。轻点了下头，也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默默的加大了些力道，将球抛出更高一点的距离。一道红弧划过，空气中响起了有规律的“呯呯”声，小球依旧上下跃动，只不过施力的一方变成了红白两色球拍侧框。
“这就是‘网球’？”看着扯回杂志一边翻看一边准确无误的颠着球的某人，我再次迷惑。
“只是一种控球训练而已。”越前龙马说着，把杂志放到我的面前，手指停在中间的一张色彩鲜明的图片上，“这是网球比赛，算是‘网球’了。”
仔细的看了几眼那张图，我甩甩头发，茫然如故：“没感想。”
“哦……”男孩收回杂志，没有不耐烦、或是愠怒的迹象，而是低着头静静的在想些什么。
闲得无事的我正好发现桌子上有一盘切成块的苹果肉，便很快的忽视了还在思忖着解释词语的某人，抱起盘子就一个人开吃了起来。
两人沉默许久，貌似他并不在意我的走神，清凉的声音打破了冷场的气氛：“我认为的‘网球’今天下午回到家，你就能看到。”
“嗯？”嘴里叼着果肉，被他的话扰乱的心绪的我不由得带出几分错愕。
精致的漂亮五官放射出明亮的光芒，名为“斗志”的神色在男孩的脸上闪现：“打败他，就是我的‘网球’！”
他理解错我的意思了……但是像现在这种气息不定的状态，我对他的外露表情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心底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回荡着，他足够优秀，足够，能让我摧毁得很尽兴……我能感觉到“念”的蠢蠢欲动，叫嚣着的欲望正渐次蚕食着我的理智。而我，更是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欲望，即使换了一个世界也有为所欲为的猖狂……
“唔……”
心脏猛地抽搐紧缩了一下，呼吸顿时狠狠的一窒。脸上渗出凉凉的冷汗，顷刻之后我用力按着心口，略带艰难的粗喘着。果然，这个病是绝对的累赘！
“怎么了？我去叫医生……”
不等他说完，我想也没想就压制下痛楚出声叫住他：“我没事……”
后面的话也因为某人的出现而自动掐断，忍足彦楠铁青的脸，不由分说的打开他手中的小圆盒子，倒出几颗东西就想塞到我的嘴里。
脸一偏，我大幅度的往后面移动拉开与他的距离。冷然的浅棕色是兴奋过后的残温，此刻已经转化成凌厉，明明白白的昭示我对别人接近自己的禁止。
忍足彦楠的表情一僵，转而在眼底化出一抹柔和，摊开手掌把那些小颗粒送到我的面前，“吃掉它，会缓解疼痛。”
“这点痛不算什么。”并不伸手，我的神色已经淡漠如常。虽然痛在要害，但是像我这种从小就在生死边缘不断挣扎的人，才不需要依赖什么止痛药。
“……你是我照顾的最麻烦的病人。”忍足彦楠无奈的收回药片，露出一丝苦涩之意。宽大的手掌轻轻的拍了拍越前龙马的肩膀，柔和的话音却带着专属大人的命令句式：“龙马君先出去玩会儿吧，叔叔要跟筱沫说些话。”
哄小孩的语气，下场当然是被某小鬼抬眼一瞪，“知道了，大叔！”
明显因为“大叔”这个称呼被打击到了，优雅的医生头一次满脸挫败的扶额道：“难道我是真的老了，完全不能理解现在的年轻人……”
忽然有些失笑，心里蓦地轻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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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认为这些东西对我来说真的是有必要的么？”单手支着头，我看着面前大堆的药盒神情呆滞了满天才回过神，声音很是无奈的提高。
“当然有必要！”神情严肃的男人正尽职的扮演着他作为医生的形象，大力点头之后嘴皮子动了动，又想继续发表他的长篇大论。
“OK！”抬手敲了个响指示意他停止废话，身体觉得自然却让我感到陌生的手势让我愣了半秒，并没有多去理会，我把视线射向那堆“药盒山”，张口问道，“哪种药是必须每天服用的呢？”
很成功的利用某人的出神套出了正确答案，我就直接拎走了那袋药。不给他回击的空当，我冲着走到门口的人挥了挥手，“越前龙马，不用等伦子阿姨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去你家。”
“可是……”忍足彦楠张着口貌似还是想挣扎。
无视掉某人，越前龙马配合着我的动作，利落的拎起网球袋背上，并且顺手把我手中的那袋药拎到了自己手里。
看着完全不理会自己的两个小鬼，忍足彦楠也只能挫败的选择妥协，声音无力的提示道：“你也该换上便装再离开吧。”
我下意识的低头盯着自己身上的病服，穿着这种东西出去的话，的确会有些惹眼。四下扫视了一番，我的目光停留在越前龙马手臂上挂着的红色外套，然后对上他的猫眸。
“给。”了解我的意思，他很干脆的把外套扔给我，“一起回家吧。”
——“一起回家吧。”
怀中的衣服有着淡淡的清新气息，燃着些许的灼热。
呵……是“家”么？
我迅速把衣服套到身上，毫不留恋的尾随着前面的男孩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碎末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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