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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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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下班啊？”
“马上马上，催什么呢，这最后这一单了...”
凌子朝挂断电话，伸手敲了敲面前的门，小声喊道：“你的外卖到了！”
房间里面的人开门，伸手接过了外卖。
“祝您用餐愉快！”
“呼——”凌子朝长舒一口气，“今天完工——”
月亮挂在天上，显得特别亮，凌子朝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小蹦着下了楼。
“今天赚了...121块钱！”凌子朝看着后台数据，自己跑了一个下午加晚上，这个收入也还可以。
抓紧时间收工，凌子朝一边骑着自己的小电驴，往家赶。
明天上午，凌子朝还要赶着上课。
这学期的这个课，凌子朝之前已经翘了两次了，课程老师不好说话，不敢再翘了，挂了还要补考，更浪费时间。
小电驴行驶在路上，深夜了，这个时间点，周围的楼里，灯基本上都灭了，偶尔有几盏灯亮着，也是稀稀拉拉的散在城市里。
凌子朝裤子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发出提示音，“您有一单新的外卖，请速取...”
“嗯？我不是关闭接单了么？”凌子朝放慢速度，从兜里摸出手机，想看看怎么回事。
后台还在接单，凌子朝发现是自己忘记关后台，系统自动派的单。
“我去...这单12块钱！”这个“大单”，够凌子朝平时跑三四趟了。
凌子朝看看时间，11点43，还没到12点，再跑一单时间也还好。
“取货地址也不远，十分钟，倒是这个送货地址——第三大街085号...”
凌子朝仔细想了想，自己送这外卖大半年了，这片区域倒也熟悉，这个第三大街这一片，却一次没有送过。
“我记得这应该是片废楼吧...有人住么？”
之前凌子朝偶尔路过第三大街，那边应该是之前某个厂的家属楼片区，不过很长时间没人住了，基本都废弃了，政府也没有继续规划的打算，任由它荒废着。
不过凌子朝转念一想，“有人点外卖，就说明有人在那边住，先把这单的钱赚了再说。”
凌子朝把手机打开导航，放在电驴上的手机支架上，拧了拧油门。
“冲——”
七八分钟，凌子朝就骑到了取货点，但是沿街的门店都关门了。
凌子朝看了看手机地址，“取货地址没错啊？就是这里...”
“嗯？是这个么？”
凌子朝看到取货的店门口放着个纸箱，上面贴了单子，17号。
凌子朝赶紧核对了下，确实是这个，取货号17。
“估计太晚了，商家做了就扔这儿吧？”凌子朝一边想着，一边把这个纸箱子搬上了自己的小电驴，“不过这个商家也心大，不怕丢了么...不过这个点，路上也没啥人了倒是...”
凌子朝就这样拿上货，拧转油门，骑车往送货地走了。
路上两边的楼基本也都看不到亮光了，最后一波熬夜的人，也熄灯了。
凌子朝顺着路灯骑着，偶尔几辆车从旁边超过。
“怎么越骑越黑了...”凌子朝进到第三大街后，发现这边的路灯都稀稀拉拉的闪着光，好像是接触不良还是怎么回事，跟其他路的路灯相比，明显暗几个度。
凌子朝只能眯着眼睛，找一找085号...
“是这儿！”凌子朝看到084号和086号之前，有条小路伸进去十来米，有栋楼，应该就是085号。
“这...这怎么怎么黑，有人住么...”凌子朝有点打鼓，这一片都黑黑的，还没亮光，“真的有人吗？”
凌子朝摸出手机，给订单里的手机号打了过去。
“嘟...嘟...嘟...”凌子朝听着手机里的响声，“通了，没人接？”
算了，赶紧送进去收工。
凌子朝鼓起胆子，把电驴骑进去，停在了楼下。
下车抱起箱子，凌子朝发现这东西还挺沉的，这人饭量估计不小。
楼梯灯也没有，黑漆漆的，不过好在今天月光还可以，而且楼梯就在外边，倒也隐隐约约能看清。
“是这间吧？”这老式的家属楼倒是设计的很简洁，入户门都朝着走廊，凌子朝看了看手机订单，“对，722室。”
凌子朝敲了敲门，小声朝屋里喊了声，“外卖到了...”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这寂静的环境里，还是显得格格不入，搞得凌子朝自己都有点发毛。
凌子朝听见门内传来脚步声，门锁“哒”一声，被人拧开了。
透过门缝，房间里黑黑的，月光也照不进去，凌子朝也分不清里面是男的女的。
“你的外卖...”凌子朝双手抱着箱子准备递进去，结果身子突然往前一倾。
“卧艹——”
凌子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了进去，紧接着一个硬硬的东西抵住自己的嘴巴。
“嘘。”
男人比着一个手势。
凌子朝被控制在墙上，半边身子被架住，动弹不得，眼睛余光瞥见，抵住自己的竟然是一把枪。
凌子朝一动也不敢动，额头上冒出一层密密的冷汗，大脑也一片空白。
旁边的男人小心翼翼偏着头，往门外听。
几道轻轻地脚步声，似乎外面有人在走动。
过了半分钟，脚步声逐渐走远，直到又恢复寂静。
但男人还是屏着呼吸，被枪顶住嘴巴的凌子朝更不敢动，突然门外又有一阵脚步声，似乎这次更近。
窸窸窣窣了一分多钟，脚步声才又消失了。
男生松了口气，把架着凌子朝的手松开了，枪也收了起来。
凌子朝这才敢呼吸，刚刚这几分钟，自己的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浸透了。
凌子朝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敢说话，只能紧紧地靠着墙，保持着僵持的姿势。
“我只是送个外卖啊——”
男人把枪别进衣服里，看了看凌子朝手机抱的盒子，单手拿就了过来，朝桌边走去，打开了台灯。
黑暗的屋子蒙上一层淡淡的暖黄色。
凌子朝这才发现，男子左臂，包括1/3的衣服，都染上了血渍，应该是左肩受伤，没有及时止住，顺着胳膊和后背流下来的。
男人好像不知道这屋子里还有个人，自顾自地找了把小刀，把刚从凌子朝手里的盒子划开。
只见男人从纸箱里又拿出又一把枪和一个铁盒。
凌子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送的外卖里居然是一把枪！！！”
凌子朝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走私军火，凌子朝感觉此地危险，想拔腿跑路，但直觉告诉他，还是一动不动地为好。
男人好像这才注意到凌子朝，把两把枪和铁盒收了起来，朝凌子朝走了过来。
“深呼吸，深呼吸...”凌子朝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不要紧张，想想自己身上有什么可以用来自卫的东西。
“左边包里又一串钥匙，裤兜里有一部手机，自己还带着头盔，打头应该不会受到致命伤...”
“喂！你现在想什么啊？！对面有枪啊！”
凌子朝现在宛如一个精分人士，内心恐惧挣扎，身体却动不了。
男人越靠越近，凌子朝看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男人，心一横，“拼了！”
凌子朝肌肉绷紧，手不自觉捏成拳头。
没想到对面的男人开口说道。
“带我去你家。”
“？？？？？？？？？”
男子说话的声音感觉不太清楚，这种大舌头的的感觉，跟他低沉的声音有点反差。
男人左膀轻微的痉挛了一下，不由得眉头一皱，他碰了碰身上的口袋，对凌子朝示意枪的位置，算是一种无声的威胁。
凌子朝感觉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忍着害怕问道：“你说...什...什么？？？”
“去你家。”
凌子朝确定了，他说的就是“去你家”这三个字。
凌子朝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摊上麻烦了。
就这样，凌子朝被“挟持”着，回了自己家。
深夜的路上，只有凌子朝和后座的男人，甚至都没有其他的车经过。
凌子朝现在是相当的后悔，自己就不应该接这个外卖，贪这十几块钱，惹上了大祸。
虽然不知道后座的男人是什么身份，但单单是他有枪这一点，就说明他很危险。
凌子朝油门也不敢拧得太快，试图在路上想一些解决办法。
“要不我直接把他送去警局？”
“不行，估计还没到警察局就被发现了，而且这个点了，怕是也没人了。”
“干脆撞根电线杆算了，反正他受伤了，我没受伤，以伤换伤不亏。”
“但是他还有枪，不要冒这个险...”
......
反正一直到家了，凌子朝也没想出来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凌子朝的家是城中村的一个顶楼小隔间，租金一个月350块，冬冷夏热。
“我家在七楼，要爬楼梯。”凌子朝把电驴锁在楼下，对着男人小声说道。
看着男人身上的伤，凌子朝怀疑他还能不能爬楼梯。
只见男人点了点头，示意凌子朝带路。
这栋老楼，几乎也没有几个人住了，下面几层都空了不少房间，也都便宜出租，但凌子朝也只能负担得起最便宜的顶楼。
凌子朝从兜里摸出钥匙，借着楼道昏暗的灯泡，开了门。
就这样，凌子朝和男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屋。
回到家的凌子朝这才有了实感，心中恐惧也放大了，开始后怕，“我的妈！这是不是引狼入室...”
凌子朝的房间很小，除了床就剩一小片空地，还摆着书和杂物。
凌子朝不敢对男人搭话，也不敢轻举妄动，好像对面的男人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一样。
男人倒是先坐了下来，忍着剧痛脱下了衣服，朝凌子朝命令道：“酒？”
“什么？？”男人的声音含糊，凌子朝听不清楚。
“酒。”男人用了很大的力气，来纠正自己的声音，仿佛舌头并不属于自己。
“哦哦，酒，酒在哪儿？”得到命令的凌子朝快速地在房间翻找起来。
“只有这个，可以吗？”凌子朝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瓶梅子酒，小心翼翼地递给男人。
男人伸手接过，开始处理起身上的伤口。
伤很深，清理过程中，男人不时紧锁着眉头，紧咬牙关。
凌子朝不敢打量，只能把视线放在旁边，但他不由得想起了——关羽刮骨疗伤，感觉还挺像的。
正在凌子朝分神的时候，男人已经处理完伤口。
“衣服。”
一个声音把凌子朝叫回来了，“衣服...哦哦...我帮你找一件...”
男人身上的那件衣服，全是血迹，没法穿了，凌子朝麻利地找了一件，递给男人。
凌子朝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点读机，点一句，做一句。
“谢谢。”
“嗯？”凌子朝没有反应过来，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说的是谢谢吗？”
男人接着开口道，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道。
“我叫杜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