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中叛蝶》Ayuee

4、第四片花瓣

　　周五下午，体育课。
　　教学楼前七十周年校庆的立牌还没撤，有只误入校园的小猫鬼鬼祟祟的从花坛边溜过，眨眼间跑没了影。
　　何湘月和林晓茹坐在操场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其实何湘月内心萌生了一个小小的念头，但她觉得这个念头实现的概率堪比她数学考满分。
　　“我想成人礼那天和许文清合张影。”何湘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玩意？为啥啊？”
　　“没为什么，就是单纯想留个纪念。”
　　“你别突然说这种话，到底咋了？”
　　“真的没事啊，我就是想留张合照，别到时候毕了业连张照片都没有，那多遗憾嘛。”
　　林晓茹偏过头看她许久，最后无奈的点了点头。
　　于是两节课后，林晓茹拉着何湘月来到了十六班门口。
　　几秒钟后，三个人面面相觑，气氛有点诡异。
　　没等林晓茹开口，何湘月就道出了她的目的。
　　“那个，就是，可以在成人礼上一起拍张照吗？因为那天就是比较有纪念意义嘛。”
　　许文清一下子呆住了，何湘月拉起她的右手，将一盒曲奇饼干放到她手里，“那个……贿赂一下你。”说完，自己反而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许文清看起来很是为难，她躲在林晓茹背后，双手环住林晓茹的腰，小声的向林晓茹求助，“晓茹，你帮我说一说，我真的不太喜欢拍照嘛……”
　　这下重担可全都落到林晓茹身上了，麻烦的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三个人尴尬了几分钟过后，何湘月实在不忍心再看许文清为难，于是便主动开口说，“算了吧，你不喜欢拍照的话就算啦。”
　　许文清松了一口气，胡乱的将饼干塞到林晓茹手里，打过招呼之后就回了班。
　　林晓茹想把饼干还给何湘月，但何湘月却说让她拿着吃了就好。
　　她向来这样，就算有朝一日考了年级第一都不会表现出大喜，同样，被拒绝了也不会表现出大悲，常人眼里根本看不出什么。
　　但她还是找了个借口把那盒饼干还给她了，因为她知道，即使被拒绝了，但这盒饼干对何湘月还是会有一些意义的。
　　整个晚自习，何湘月都像没事人一样，该做卷子时做卷子，该背书时背书，就是一下课就开始趴在桌子上睡觉，也不和林晓茹和时竹聊天了。
　　时竹从第二个课间就觉察到了何湘月的反常，他把林晓茹叫出去，在走廊上问她，“阿月怎么回事儿？”
　　“不好说，情伤啊。”林晓茹故作深沉的说道。
　　时竹听到后差点晕过去，“好好说。”
　　“她想在成人礼的时候和许文清一起拍张照片，晚饭的时候我陪她去问，但是被拒绝了。”
　　“啊？我以为送糖已经是极限了啊！她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
　　“据她所说，是怕毕了业都没有照片，会有遗憾，不过......”
　　“管不了那么多了，咱俩想办法先让她稳住心，把高二的期末考试考完了再说。再者，兴许一个暑假见不到，她心里就不喜欢了呢。”
　　“有道理，哎等等，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我问你，如果是好朋友的话，谁家好朋友不好意思当面说话打招呼，每天下午都要去饮水机那里就为了看那个女生一眼，在路上遇到时不敢抬头，每次跑操眼神都追着人家的？哥们虽然是个男的吧，但是这样再看不出来的话，我是不是也有点太愚钝了？”
　　“阿月已经这么明显了吗？不行，我得跟说说，让她收着点。”
　　“我看没这个必要。”
　　“什么意思？”
　　“阿月既然都敢让陈秋意去送糖，平时说起那个女生时开心成那样也不避着人，我觉得她不会在意这些。”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咱俩先拽着她把期末考完。”
　　“快上课了，回班回班，别被班主任抓了。”
　　成人礼那天是个阴天，明明起床时还是晴天，可刚开始搬东西，天空就下起了针线般密密麻麻的雨丝。
　　时竹很快就把自己的东西搬完了，安顿好在高三校区的一切后，他马上回到原来的校区去找何湘月和林晓茹。
　　教学楼门口，何湘月刚把一箱子书放到行李箱上，准备推到那边校区去，就听到有人叫自己。
　　“阿月！”
　　她抬起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却看到没打伞就往她这边跑的时竹，她急忙打开伞，把他接到自己伞下。
　　“干嘛不打伞？时大少爷，身体重要还是形象重要？”
　　“才没有呢，我刚收拾完那边，急着过来找你。”
　　何湘月一时语塞，时竹倒是自顾自地推着她的行李箱往另一个校区走，还不忘回头让何湘月快点跟上。
　　何湘月满头问号，却还是追上去给他打伞，“你推我行李箱干嘛？”
　　“我自己的都收拾完了，本来回来是找你和林晓茹的，但是找了半天只看到了你，就帮你搬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好吧，不过说起来也奇怪，我从今早买完早饭和晓茹分开后，就再也没找到她。”
　　“说不定晓茹也这么觉得呢，没事，等会成人礼就见到了。”
　　两个人胡乱又扯了个话题，从原来的校区一直聊到了高三校区，这期间还有女生来加时竹的微信，不过不出意外的都被他拒绝了。
　　何湘月其实也想过，明明时竹长得挺帅，也没见他谈过恋爱，学校里确实有不少女生都暗恋他，但和他玩了这么久，还真没见他给过哪个女孩微信。
　　她有些好奇，便欠嗖嗖的问他，“时大少爷，你干嘛老拒绝人家小姑娘啊？你该不会真是个gay吧？“
　　听到这话，时竹立马要把她行李箱推到两个校区中间的那条河里去，何湘月急忙拉住他，“别别别，时大少爷，我开个玩笑。”
　　两人推着箱子继续往前走，时竹叹了口气，“要微信无非就那一个想法，但是我又不喜欢她们，给了她们微信就是给了念想，不能这么做。”
　　何湘月语塞，她没想到时竹会解释。
　　“要微信的想法很明显吗？”
　　时竹低头看了她一眼，“仅限于异性之间。”
　　何湘月听出他话外的意思，不再作声。
　　两个人一起把东西搬上楼之后，何湘月挥挥手让时竹先回那边歇歇，自己收拾完就直接去会场。
　　时竹没再执拗，简单交代几句之后，便回到原校区找林晓茹去了。
　　高中三年的书在此时已经发的差不多，何湘月费了好些力气才把行李箱里的书全都拿到自己座位上去。
　　将空行李箱推到后门，她便站在教室最后一墙的柜子面前，选中了位置比较靠下的一个。
　　虽说书很多，但何湘月平时都将它们分类归放，所以收拾起来也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
　　半小时后，何湘月走出教室，拎着空行李箱下楼。
　　下到三楼时，何湘月听到有人正拽着行李箱往上走，她便听在一旁，准备等到对方上来后自己再走。
　　等到那人上到二楼与三楼之间时，何湘月探头看了一眼，却正巧与抬头向上看的许文清对视。
　　一时间，空气似乎有些凝结，何湘月心口彷佛被压下一块石头，她有些喘不过气。
　　不敢多看，她率先避开视线，余光里却看到台阶下的那人似乎是有些困难。
　　纠结再三，她还是开口，“需要帮忙吗？”
　　奈何许文清也是个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人，“没事，不用了，谢谢。”
　　说完，许文清便双手提着行李箱，艰难的开始爬楼梯。
　　爬到楼梯中间时，许文清有些体力不支，本想歇口气再往上走，没想到行李箱的后两个轮子悬空在台阶外，拽着许文清往后倒。
　　拎着满是书的行李箱上了三层楼本就耗费了许文清大部分的体力，仅剩的这点力气已不足以支撑她抓住台阶上的行李箱，于是她整个人直接向后倒去，几乎下一秒就要摔下楼梯。
　　何湘月眼疾手快地迈下两个台阶，一手拽住行李箱，一手抓着许文清的胳膊把她捞了回来。
　　“我帮你，上来。”
　　没有等许文清的回答，何湘月松开拽着她胳膊的那只手，另一只手将拉杆抓得更紧，提着行李箱把许文清带了上来。
　　“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了。”
　　“不用谢，那我先走了。”
　　“好，拜拜。”
　　“嗯。”
　　直到走上桥，被夹杂着凉风的雨一刺激，何湘月的思绪好像才慢慢回笼。
　　也是这时，她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两只胳膊几近脱力，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拖着行李箱走到这里的。
　　是在害怕吗？她不知道。
　　只知道那一瞬间，许文清是真的有生命危险，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不管是出于朋友，还是出于她喜欢她。
　　何湘月收拾东西时早已耗尽所有力气，她自己都想不明白是怎么有力气把许文清和她的行李箱拉上来的。
　　至少，今天见面了。她想。
　　早八点整，雨停了，成人礼临近开始。
　　在那之前，何湘月终于和林晓茹汇合，两人坐在前面，时竹则坐到了后面男生的区域去。
　　开始前四十分钟，学校大门开放，家长们有的拿着一把气球，也有的抱着一束花。
　　何湘月的父母仍然在生意场上周旋，暂时回不来，所以来参加的是周染。
　　带着周染回到位置上坐下后，何湘月便开始看手机，回消息。
　　不一会儿，林晓茹带着妈妈过来坐在何湘月后面的位置上，眼神在前面两人的身上来回了几次后，她开始低下头给何湘月发微信。
　　Lofrvee：你哥今天挺帅。
　　7Yle：替他谢谢你，有事直说。
　　Lofrvee：吃不吃糖？
　　7Yle：？？？
　　7Yle：不吃
　　Lofrvee：好吧好吧好吧，你就倔吧
　　何湘月关掉手机，看着周染带来的花发呆。
　　八点整，仪式开始。
　　三中的成人礼一如既往的老套，领导讲话，宣誓，过成人门。
　　将近两个小时的成人礼，何湘月坐的腰酸背痛，腿都要麻了。
　　不过倒是有个很有趣的小插曲。
　　校长讲话前的天空一片晴朗，不知为何，校长刚上去开始讲，天空就变得阴云密布，紧接着下起了倾盆大雨，比早上的雨都要大。
　　何湘月一边撑开伞和周染一起打着，一边转过头和林晓茹相视一笑。
　　再转过头，何湘月往台上看去时，因为雨伞的遮挡，她看不到台上的人，却正正好好的能看到斜前方的许文清。
　　何湘月愣住，手中的伞无意间一下子偏向周染那边，又在下一秒被他扶正。
　　周染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又转过头问她，“怎么了？看见谁了这么激动？”
　　何湘月摇摇头，“没谁，就刚才手有点不稳而已。”
　　周染接过她手中的伞，沉默许久后才开口问：“你喜欢那个女生吧？”
　　何湘月瞬间抓紧手中的誓言卡，“你怎么会......”
　　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染截断，“你看她的眼神和你平时看林晓茹的眼神是不一样的，你自己没发现吗？”
　　她摇头，这次她没有撒谎，是真的没有发现。
　　“没事啦，喜欢女生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自己做好定夺，不要影响高考就好。”
　　她点点头，可是谁都不知道，她躲了许文清好几天。
　　自从那天要合照失败之后，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许文清，于是选择了最笨的办法，逃避。
　　自以为建设的很牢固的心理防线，在两次不经意看见许文清的一瞬间轰然倒塌。
　　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早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和决定。
　　成人礼结束后，家长们到校外等待，学生们搬着凳子回教学楼。
　　何湘月这下无语的彻彻底底，凳子那么沉，人又那么多，天色看起来马上又要下雨，她觉得这可以列为她此生最狼狈的时刻之一。
　　林晓茹早就开始明目张胆的发疯，拖着凳子往教学楼走的路上时不时哀嚎一声。
　　时竹挤过人群，连说好几声对不起之后走到林晓茹旁边，三个人终于凑齐。
　　“哎不是，我服了，就不能分批走或者分通道走吗。”
　　“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我真是服了。”何湘月简直想下一秒自动闪现到教室里，“快走快走，烦死了。”
　　三个人排成一队，经历漫长的爬楼梯之后，终于是到了位于最顶层的教室。
　　有几个同学比他们先上来，在教室里拿着手机到处合照，何湘月上去签完横幅之后，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刷微博。
　　“阿月。”时竹不知道又抽什么风，一个劲的拍着何湘月让她回头跟他聊天。
　　“干啥。”
　　时竹想问却又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这就导致他现在的脸色十分难看。
　　“有话快说。”
　　“今早我走之后你是不是碰到许文清了？”
　　“你怎么知道的？谁和你说的？”
　　“你回来和我们汇合的时候脸色都是不对的，手还在发抖，我这么寻思着，除了她，还有谁能让你这样？”
　　“你想问什么？”
　　“你现在的想法是？”
　　“没想法啊。”
　　“不是，你这还和我藏着掖着的，有点不够意思了吧。”
　　“真的没想法，你没发现我和她是个死局吗？”
　　“啊？为什么这么说？”
　　“我是喜欢女的，可是你也知道，她不是。只要她一天不喜欢女生，我们就一天不可能。再次，就算哪天她真的喜欢女生，也轮不到我，我条件没那么好。所以这只能是个死局啊。“
　　时竹不知道该不该安慰她，因为何湘月分析的确实很对，除了条件不好那一句。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你们都这么说，但有些事的试错成本远比我们想象的要高太多太多。我们现在的处境，最近的是期末考试，再远一点是高三，再往远一点，是高考。我没有时间更没有资本去试，你能明白吗？”
　　“我明白的。但是，真的不后悔吗？”
　　林晓茹这时休息够了，凑过来加入他俩的对话。
　　“阿月，有些东西，真的不是你想结束就能结束的，有些人，也不是你想忘就能忘的。”
　　“我说你们俩今天有点太正经了，我有点不习惯了哎。”
　　“别打岔。”
　　何湘月叹了一口气，“我当然明白啊，我也知道你们俩是怕我决定放弃之后的情绪更影响到我，但是你们自己都知道，我一直把前途放在第一位，实话说，我目前的未来规划里，除了你们俩，其他人谁都没有。“
　　两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除了何湘月，几乎没人敢这么做，太疯了。
　　何湘月继续说下去，“至于会不会影响我，这不就有一个摆在面前的试验机会吗？“
　　成人礼过后，何湘月他们便正式成为准高三，开始了备考生活。
　　高考倒计时的同时，期末倒计时似乎更为紧迫，留给他们的复习时间不多，何湘月只恨每天怎么没有四十八个小时。
　　“题也做不完，学也学不会，我真服了。“
　　在第五次解不出这道圆锥曲线题后，何湘月干脆放弃，转头去看时竹在干嘛。
　　“你鼓捣啥呢？“
　　“哎你不懂，我在尝试用玄学打败科学。“
　　何湘月无奈的摇摇头，“又疯一个。”
　　做完整张试卷后，何湘月又回过去看那道题，看着看着便走了神。
　　“好像快要考信息技术了……”她心想。
　　这几日她的生活并不太平，除了一堆考试之外，她喜欢了五六年的一个小歌手被曝绯闻，几天过后，那小歌手亲自发微博承认，这让她心绪有些乱。
　　越长大，面临的选择和决定也越多，何湘月的直观感受就是如此。
　　但她没时间去想那么多，许文清那边，因为高三教学楼结构的特殊，两个班已经不在同一个楼层，她也没再见过她。
　　信息技术考试被安排在了下午，双数班是一个考场，十八班在微机教室外等着里面的同学考完这一场，不过此时的何湘月并不知道里面坐着的是十六班，如果知道，她一定最后一个进去。
　　“先进来几个同学吧，有人考完了。“老师出来叫人，何湘月来不及去看林晓茹，就被陈秋意拽着进去。
　　进门的一瞬间，许文清正要往外走，两人对视的一瞬间，何湘月率先低下头，避开视线。
　　连招呼也没有打，两个人错开身，一个往里走，一个往外出。
　　坐下后，何湘月开始输信息，陈秋意有些不解的问她，“你和许文清闹矛盾了吗？怎么不打招呼呀？”
　　“没有。”
　　“那边两位同学不要说话，自己答自己的。“监考老师看着她们提醒道。
　　陈秋意立马闭嘴，朝着监考老师不好意思的笑笑，何湘月朝老师点了下头后也不再多说。
　　题量很多，有些题何湘月在题库书上也没见过，但这种考试基本上认真答题就能过，所以何湘月没有过多的纠结。
　　不出二十分钟，何湘月答完了题，陈秋意还要些时间才能答完，何湘月没选择等她，她想一个人回去，于是和陈秋意交换了眼神后，她拿起准考证，离开考场。
　　操场上有学弟学妹们在上体育课，不知道是哪方的球进了，传来欢呼声。
　　两个校区中间有条河，河里有时还会有鱼，学校便修了座桥，方便老师和学生出行。
　　这座桥整体是仿古样式的，桥上还有两座小亭子，如果从校外看的话，确实很好看。
　　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何湘月走上桥，有意的放慢了脚步，她并不想回教室去做那些什么二次函数圆锥曲线，即便那些是她无法逃避的。
　　但现在的这几分钟，是她好不容易从时间手中抢来的。
　　高中太累了，她想。
　　五点半起床，十点下晚自习。教室里的监控，广播里传来的训斥声。被钉上螺丝，只能开十厘米的窗户。
　　她有时候也会刷到网上的博主翻拍他们这个地区的高中生活，但评论区竟然真的有人问是真的吗。
　　是真的，比珍珠都真。
　　她也很羡慕其他博主拍出来的松弛有趣的高中生活，但在这里，这是不可能的。
　　她很少去想这些事情，一是因为没时间，二是因为，她内心很悲观，想这些会容易让她内耗。
　　但这几分钟是属于她的，就几分钟，想想这些，没关系的。
　　其实在这学期开学不久后，他们级部里有同学跳楼了，这也是为什么，窗户要被钉上限制绳。
　　校方极力压制这件事情，因此，只是在周边地区小范围的传播，并没有掀起大风浪。
　　太正常了。如果不这么做，那才是不正常。
　　在这里，你可以看到优生班的人为了奖学金名额明争暗斗，你也可以看到普通班里有人一睡就是三节晚自习。
　　割裂感太强，强到有时候连何湘月自己都会恍惚，自己到底在哪一个时空里，现在是几号几时几分。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不惜一切手段往上爬，这是大家都默认的保命法则。
　　傍晚的太阳依然有些刺眼，但已温和许多。
　　何湘月走进高三楼，阳光透过窗户铺在地面上，将周围的一切反衬出一种死气沉沉的白。
　　她不再多想，加快脚步走回教室。
　　回来的太早，教室里没有人，她喝了口水后便开始继续钻研她的立体几何。
　　二十天后。
　　“好好考啊，加油加油。“
　　何湘月和林晓茹抱过后，便分开去了各自的考场。
　　大概是因为今年高考题出的并不难，出题组也就没有为难同学们，考完后的何湘月对六套题的感觉是，好像还行，最起码数学确实还行。
　　不过三天考下来，纵是神仙也得晕一会。
　　何湘月收拾完东西坐上车后，连手机也不想看，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