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哈利》忙鱼

9、第 9 章

　　他们一下午都在霍格沃兹闲逛、探险。
　　哈利和德拉科骑着扫帚飞到天文台，并肩坐在高塔的墙边。流云从他们头上躺过，风被踩在脚下，德拉科怀念地注视着下方，半响吐出一句道歉的话。
　　“实际上，邓布利多安排好了自己的死亡，他选择死在斯内普教授手上，并不是你的错。”哈利用胳膊肘碰了碰男孩，像常见的在课上说悄悄话那样凑到他耳边，说出这个人尽皆知的秘密。
　　“这和我向他道歉并不冲突。”德拉科平静地说，又拉着哈利跳了下来，“我们去有求必应屋。”
　　他们手拉着手，一路跑下天文台，又跑向城堡的方向。他们较着劲，咬牙喘气比谁跑得更快，但他们交握的双手始终没有分开。
　　哈利会在德拉科没劲的时候嘲笑他，但在嘲笑的同时拽他一把，德拉科会用华丽又讽刺的语言提醒哈利前方的水坑或小石块。
　　最近刚下过雨，少年们跑过湖边时总会踏过水坑，晶亮的水珠就在这时落到旁边的叶子上。他们的吵闹声吸引了一只章鱼伸出它的腕足，长长的脚横在他们前进的路上，哈利先跑快几步，接着双腿用力把自己往前一送，轻轻松松越过了这个微不足道的障碍物。德拉科嫌弃地看着哈利，顺着他的力道小跨了一下，又装模作样地在原地站直，看向哈利。
　　“又不是在比赛魁地奇，格兰芬多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炫耀他们自己。”
　　哈利又拽着他跑起来，“德拉科，跑不动也跳不动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他快活地大喊，明亮的绿眼睛里面仿佛藏着太阳，时时刻刻都在照耀别人。
　　德拉科不甘示弱地超过他，“老男人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他们像风一样跑进城堡，老旧的楼梯被他们踩得咚咚咚响，灰尘在空气中弥漫，无聊的画像们纷纷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午后的阳光穿过玻璃照入城堡，光线被窗户和灰尘勾画出身体，但总也追不上向上奔跑的两人，太阳落在他们的脚印上，落在楼梯上，落在他们的脚跟处，很快又被甩开。
　　善变的楼梯恰在他们踏上时开始转动，德拉科又去嘲笑哈利带错了路，哈利毫不在意地告诉他总能走上去。
　　于是他又受了几个白眼和一声冷哼。
　　时光在他们身上开始倒流，德拉科再次睁眼，看到他正要挑刺的对象正好站在他面前。他张口就来，“格兰芬多扣五分，因为我不喜欢哈利·波特。”
　　哈利气急败坏地吻住那张嘴，在饱满的嘴唇上留下一个伤口，“看在我爱你的份上，能不能给加回来？”
　　德拉科在哈利胸前猛地一推，有些不可置信：“你终于疯了？！”
　　“这个问题你问过一次了，我的答案是——没有。”哈利懒洋洋地说，他抓紧德拉科，趁着楼梯转到正确的方向上，带着人就往上跑。
　　“我们正在玩一个游戏，比赛谁先到达有求必应屋。要我说那肯定是我先。”哈利瞥了眼满脸不服气的德拉科，晃了晃手，“有个小前提，我们不能分手。”
　　“那可真是见鬼。”德拉科熄了要捉弄哈利的心思，又试图从哈利胡诌的游戏中找出漏洞，“按你的说法，我们谁也赢不了咯。”
　　“那可不一定。”他们跑到了二楼，“我们可以一起赢。”
　　皮皮鬼正好在这个时候穿墙而出，和德拉科碰了个正着。鬼魂把他冻了个正着，德拉科打了个激灵，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疤头拉着手在城堡中疯跑。
　　“波特！”他大喊起来，略长的裤脚将他绊了两下，摔到转过身的哈利怀中。
　　皮皮鬼也被这两个乱跑的学生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又回过神，“瞧瞧这是谁？鼎鼎大名的救世主和他的小食死徒。”
　　他提起德拉科是食死徒这件事，并不像旁人那样充满厌恶，反而充满了调侃和恶作剧的意味，像聊某个学生在他年轻时总喜欢干些蠢事去吸引别人的目光那样说了出来。
　　所以哈利只是白了他一眼，拉着有些发懵的德拉科跑上三楼，“别跟着我们，不然我就叫血人巴罗来收拾你。”他随口威胁道。
　　皮皮鬼非常不乐意的接受了这个威胁，他在两人身后哼哼唧唧唱起了自己新编的歌：“见鬼的哈利·波特喜欢见鬼的斯莱特林，更见鬼的是那个斯莱特林也喜欢哈利·波特，这可真是见鬼……”
　　德拉科远远听了一耳朵，他注意到了波特居然喜欢一个斯莱特林，顾不上两人还手拉着手，德拉科张嘴就笑：“见鬼的波特居然喜欢一个斯莱特林，快告诉我让我去安慰那个可怜鬼。”
　　哈利无语地把这个蠢货拉到身前，看着没心没肺的样子，大概是回到了三四年级。他学着德拉科常做的那样挑起一边眉毛，“你想知道吗？”
　　“我当然得保证斯莱特林没有哪个蠢蛋被哈利·波特这个见鬼的勇士给骗了感情。”他嘲讽地说。哈利脸色复杂。
　　“当然，我不认为你有那个能力把自己放入火焰杯。”他补充道。
　　哈利想起了那个波特臭大粪的徽章。
　　“我爱你。”哈利满意地看到德拉科再次懵在原地，“你可以去给自己做思想工作了。”他善意提醒德拉科。
　　“这也太见鬼了，你肯定疯了。”德拉科认真地说，“三强争霸赛逼疯了可怜的哈利·波特，以至于他还没上场就开始说胡话，甚至想要追求一个马尔福。”
　　“是的，我在追你，所以能不能不要做那个波特臭大粪的徽章？行行好，就当心疼你男朋友。”
　　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怎么了，德拉科闭上了嘴。
　　于是哈利带着他跑上了四楼。
　　“我没有带那个徽章。”德拉科小声辩解。
　　“我看到了。”哈利笑着从他唇上偷走一个吻，“我们跑到五楼了。”
　　德拉科变得更低了，他一脸痛苦地抱住自己的手臂，呻吟着控诉鹰头马身有翼兽要杀了自己。哈利头疼的解除咒语重新变回成年人，他半跪在德拉科身边，掀开他的衣袖，被锋利的爪子挠出的伤口正在愈合。
　　“这可是你自找的，你不去招惹巴克比克，它也不会来挠你。”哈利抽出魔杖对着伤口使出愈合咒，又把人扶着靠在自己怀里。“那你还想去有求必应屋吗？”
　　“去。”德拉科嘶嘶地抽着气回答。
　　“你的记忆怎么样了？”
　　“搅在一起，乱成了一锅粥。”他放松地靠在傲罗怀中，将脑袋放在他肩膀上。
　　哈利调整姿势把他抱了起来，“那你最深刻的记忆是什么？”
　　德拉科偏过头吻住他，“我也爱你。”
　　德拉科将自己埋在哈利怀中，过往的记忆交织在一起，像被打碎的镜子裂成千万片，他和哈利两个人占据了绝大多数，他们相遇、相识，他们争吵又敌对；他们骑着扫帚飞过魁地奇球场，又在雪地里一起打过滚。巨大的雪球从记忆中飞出砸在他的头上，他睁眼看到哈利踏上七楼的楼梯。
　　他发现自己正被一个陌生人抱在怀里，陪自己来买入学用品的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尚且年幼的德拉科有些害怕，但他看着男人温和且明亮的眼睛，以及那道显眼的伤疤，又有些安心。
　　“你认识哈利·波特吗？”
　　小孩清脆的声音中还带着稚气，哈利笑着逗他，“你要和他交朋友吗？”
　　“不，”他下意识地反驳道，但又没了后话，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反驳。
　　“我……”
　　“你什么？”
　　“我爱他。”他脱口而出。
　　在那个挂毯前，哈利半跪在十一岁的德拉科面前吻上他的额头，“亲爱的，我也爱你。”
　　银色的丝线缠绕在德拉科身边，又碎裂成星星点点，落在两人身上。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想来有求必应屋。”
　　“忏悔而已。”
　　哈利抱起还没恢复原状的德拉科，一起走下楼。
　　“那我会一直陪着你忏悔，直到你认为你可以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