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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   “到了。”白泽停下了脚步,青铜树的顶上,是一个五米见方的平台,平台之上,是一个青铜的棺椁,底部和青铜树融为一体。

      “这里面是什么?”吴邪气喘吁吁地跌坐在平台边缘。

      他们的头顶往上十几米,就是外界的天光,可以看见盘错的树根,闻见腥气的泥土。

      凉师爷喘了一会儿气,凝聚了一些力气,但是无论他怎么看,都看不懂这个青铜棺椁的来历。

      “是钥匙。”白泽道。

      他离得远了些,将长/枪的枪尖戳进了棺椁的间隙,用力一压。

      薄薄的铜瞬间崩裂,一种诡异的腐朽的气味散发出来,细微的风声响起,仿佛来自于地狱的呢喃细语。

      吴邪道:“什么钥匙?”

      白泽双手放在了盖子上,缓缓推开棺椁的盖子,风,愈发得大了起来。

      吴邪眯起了眼睛,凉师爷却像是见到了某种神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地面,一下一下地叩头,一下一下力道极大,额头上全是血,缓缓渗入了平台上的暗纹里。

      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呢,吴邪伸手去拉凉师爷,却像是拉到了幻影,手穿过了凉师爷的身体。

      “老白!这是怎么回事?”吴邪惊恐地看着脚下缓缓勾勒出的图纹,求助的目光看向站在开启的棺椁身边毫无动静的白泽。

      “好久不见,老师。”

      白泽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吴邪,他的手劲很大,不容置疑地拉着吴邪向着平台的边缘退去,眼底深处,一抹金色被点亮。

      “老师,又是新的称呼吗?”

      从棺椁里坐起身的老人须发皆白,却是神采奕奕的模样,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候的风采。一身玄色的衣袍,上面用金线绣着九天星宿,吴邪用他的专业担保,这是秦地的款式。

      白泽直视着那双眼睛。

      老人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的学生,瘦了些,结实了,他想要叹气,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死人,哑然失笑。

      他看向惴惴不安、满脸困惑的吴邪,“就是这个小家伙?比你小时候活泼得多。来,到徐某这里来。”

      老人招了招手,像是每一个老人家那样慈祥地看着后辈。吴邪看了一眼白泽,得到肯定的回应之后才挪动步伐走向那个奇怪的老人。

      “你叫什么名字?可有娶妻?”老人的手冷冰冰的,却很是宽厚,每一条鱼尾纹里都是满满的慈爱。

      “吴邪,没有娶妻。”吴邪目光躲闪。

      老人有些诧异,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人,道:“吴邪,是个好名字,阿泽可有告诉你来这里是为什么?”

      吴邪摇了摇头。

      老人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老老实实垂手站在一边的白泽,继续说道:“倒是我失策,没想到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你知不知道终极和它?”

      吴邪艰难地消化着听到的一切。

      白泽的老师,是徐福,那个带童男童女出海的徐福,实际上,那是另一队人马。他本人带着一群人来到了秦岭,青铜门的后面,就是终极,而门,不止一扇。

      它可以是门的模样,也可以是其他样子,比如一棵青铜树。

      青铜门不能开,门后的东西一旦出来,将会是一场灾难,为了再一次关上门,不知道多少人,本该太平的一生就这样结束在这里。

      血祭,人祭。

      没有人可以忘记那时候发生的一切,厚重的血痂覆盖了青铜树上的云雷纹,上一批祭品还没有死绝,下一批就已经落下,靠着无数的人命和牲口的性命,才换来了青铜树的安宁。

      但是这些年,它的力量也越发强大,老痒的到来是意外,却也是意料之中,就算老痒不来,还会有老陆,老李来到这里。

      “那个【它】,究竟是什么?”吴邪感觉到一种从心底涌上来的烦躁,明明谜底就在眼前,却始终隔了一层雾气,看不清,抓不住。

      徐福摇了摇头,神情复杂,“还不是时候,孩子,还不是时候。”

      说完,他扭过头,看向始终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的白发青年。那是他的学生,他却不是个合格的老师。

      徐福道,“这是第十个了。”

      白泽点了点头,神情不忍。

      徐福笑了,他对着白泽伸出了手,白泽上前两步,抓住了那只冰冷的手,像是迷了路的稚童,不知道来路,看不清去处。

      “之前几次,你都按着预言去找人,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所以这一次,没有预言,没有提示。你是白泽,相信你的直觉,我的学生。”

      徐福笑得苦涩,他知道他曾经预言的那些人有多难找,帝王,乞儿,杀手,暗卫,最后才发现自己被这天命摆了一道,当局者迷。

      白泽缓缓地半跪下来,仰着脸,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倒映出对方苍老的容颜。他认真地说道,“老师,我看不见。”

      白泽可以看穿时间,却看不透人心。

      徐福摸了摸白泽的头,白色的发丝一如儿时的那般柔软,“那就不去看,你想要保护谁,想要杀死谁,都可以。”

      白泽的眼睛缓缓睁大,原本锐利的眼睛变得像是猫咪一样,“但是……”

      几千年的布局,不就是为了和【它】对抗吗?为什么突然就要放弃他这样的能力呢?只是一些记忆而已,那些人,就算是记住了,也会因为时间而衰老死去,记住他们也只是徒增忧伤。

      “白泽!”徐福喝止了白泽的话,他是白泽的老师,甚至可以说是他的父亲,和神兽悠长的生长期相比,人类的思想会因为时间而改变。

      他不后悔曾经训练白泽成为对抗【它】的最强的底牌,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每一次睁开眼睛,都能看见大变样的学生,他是人,而人类的心,如此脆弱而善变。

      已经失败了九次了,再多的热血,也在一次一次的失望之中死去。这是最后一次,如果成功了,那自然最好。失败了也无妨,至少可以在接下来的十几年好好的感受人的生活。

      这是徐福作为老师,对自己学生的期许。

      “我知道了。”二人对视了许久,这才以白泽低头告终。

      然而,就像是触发了什么隐藏剧情,突然间地动山摇。头顶的碎土混杂着树根落下,吴邪下意识抬起胳膊挡住了脸,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

      “发生了什么?”

      吴邪伸出手,眼前是巴掌大的赤色鳞片,紧密地排列着,带着蛇类特有的温凉的气息,足有卡车粗细。他下意识抬头去看,眼前的一幕怪诞莫名,“人面而蛇身,浑身红色,这莫非是......烛龙?”

      先秦时期《山海经·大荒北经》记载:“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烛龙。”

      意思是,西北海的外面,赤水的北边,有一座章尾山。有一位神,长着人一样的脸,蛇一样的身子,浑身红色,眼睛竖着长,它闭上眼睛,天下就变成了黑夜;睁开眼睛,天下就成了白天。它不吃东西,不睡觉,也不呼吸,能请来风雨。它能照亮幽渺之地,这就是烛龙。

      “是,也不是,烛龙消失于世已有三千余年,这不过是烛龙之眼借青铜树之力所化。人死之后,朱砂封窍,立取心头血十滴,滴于烛龙之眼,可蒙蔽天机,然天道无常,所得不过十次睁眼,如今一炷香时间已过,也该是长眠的时候了。”

      白泽仰着脸,和烛龙对视着。

      烛龙未再睁眼,被注视的感觉却异常鲜明。

      吴邪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病床上,眼前是洁白的天花板。恍惚间,他仿佛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有人面蛇身的烛龙。

      “小家伙醒啦,这里是医院。”

      吴邪一激灵,抬头一看,只见吴勉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吴邪,那种感觉,就像猫咪看见了一个陌生的毛线球一样,有点顾忌但是跃跃欲试。

      被自己的联想恶心到,吴邪打了个寒颤,“您有什么事情吗?”

      吴勉摊了摊手,“没什么,只是叫你起来吃饭。”

      “小三爷!天真!你终于醒了!”吴邪脑子还没转过来弯,一个庞然大物就挤进了房间,泰山压顶般的扑到了病床上,正正好好压着吴邪的腿,给吴邪压得一声惨叫。

      “死胖子快滚,腿要被压断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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