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山雨欲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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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端挣动的大腿带动伤口，鲜血猛地涌出，晏思的脸色比先前更加惨白。
少年的小臂迅速按住腿骨，握在匕首上的手微微下推。
拔刀已经不算头等大事，当务之急是先帮师尊止血。
“你不要碰我……”
被压制住的长腿不断颤抖着挣扎，每每弹动一小段，便被殷寒萧更严厉地镇压。
一来一回间，短刀却割断了肌肉，在大腿无力垂下的同时，晏思身下被鲜血染得湿透。
这样下去，谁也讨不着好。
少年抬眸：“师尊不想让我碰，别人可以吗？”
和他的涅槃秘术非晏思不可不同，合欢秘术只要是个健全的男人就能解。
瀛山大部分男人哪里都不行，但胜在干净。
殷寒萧心头邪火愈发滚烫，他死死盯着晏思的面容，一字一句问：“你那个从你发作后就藏头露尾的师兄，可以碰你吗？”
晏思失血泛白的唇瓣微微张合，吐露出的气声难以称为字句。
殷寒萧盯着他的唇，一个字一个字复述：“除、了、你。”
少年像是被雷集中了，变成一棵石化的古树，扎根在床边，忘记了心跳。
他藏起握紧的拳，简单为晏思包扎后起身。
“我知道了。”
“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衣角被微微蜷曲的指尖勾住。
无力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勾着殷寒萧的视线。
晏思勉强又勉强地仰起头，涣散的瞳孔在虚影中寻觅殷寒萧的面孔，呢喃着补全上半句话：“谁都……不行。”
除了你，谁都不行。
殷寒萧神色恍惚，忽然跪在床前。
一向冷漠的少年不知道什么叫情窦初开，也无法用言语形容酸苦又甜蜜的心情。
“你想让我怎么做……师尊？”
殷寒萧语气恢复平常的冷静。
晏思喉咙发出嘶嘶声，喉结拼命颤动着，却再难发清晰的字句。
他轻轻握着少年的手，缓缓地蹭过身上湿漉漉的汗液，点在自己胸膛。
扑、通、扑、通。
晏思用少年的手指，在自己的心脏处画了个圈，然后轻轻戳下，作出挖心的动作。
周身都弥散着痛苦而虚弱的气息，美人唇角却带着释然的笑意，认认真真地用唇形告知徒弟。
“你。”
“赢。”
“了。”
不是的……殷寒萧紧紧闭上眼睛。
这不是他的目的。
但却是他一手造成的后果。
殷寒萧口舌发干，几度开口，却连半个字句都吐不出。
夜幕笼罩了山河，瀛山山顶处的小木屋，少年破窗而入，短刀在美人身上落下了伤痕。
一切如同先前夜袭的延续。
晏思轻轻扯住殷寒萧的衣袖，殷红的唇瓣吐露出无声的请求。
“杀了我吧。”
少年深深吸了口气，让理智随着甜香被扰乱。
俯身而下的少年宛若发狂的野兽，他不喜欢晏思口中吐露的话语，所以用一个热烈的吻封住了那不断吐露言语的唇瓣。
第一次不是攫取，而是将所剩无几的、含有灵气的□□渡给晏思。
喉结上下翻动，晏思被迫咽下两人的津液。
窒息感几乎要夺走他的意识，在生死边缘，殷寒萧却一把将他拉了回去。
灼热的血液灌入口中。
少年面色沉静地用利刃划破手腕，将散发着兴奋的雄性气息的伤口抵在晏思唇边。
粉嫩的唇尖只是轻轻蹭了一下，便对那铁锈味着迷。
十指压紧了少年的手腕，美人吮吸着鲜血，宛如勾魂夺魄的妖精。
美人棕黑色的瞳孔中，逐渐浮现出晶亮的神采。
忽然，殷寒萧的手腕被推开，他从晏思的动作里读出了点嫌弃。
这嫌弃竟让他心生欢欣。
面无表情地包扎着伤口，殷寒萧轻声叫：“师尊。”
晏思仍虚弱地躺在床上，唇角仍沾染了些美味的血迹，他却不再伸出舌尖，如同野兽一般将它舌忝净。
“滚出去。”
浑身散发着脆弱气息的美人，越是色厉内荏，反而越想让人扒下他装腔作势的外衣，榨出甜腻的汁水。
“火还没灭，师尊。”
殷寒萧的吻落在晏思唇角。
晏思奋力咬下，少年却被血腥味刺激，愈发热烈地舌忝弄他的唇瓣。
刀影在空中闪过。
两道身影陡然分开。
晏思手中的短刀，落在他自己雪白的胸膛上。
晏思用自己的性命，慢条斯理地威胁着殷寒萧，另一边却眼疾手快地点住几个穴道，为大腿上的伤口止血：“滚出去，或者咱们俩一起死。”
这副美丽的皮囊下，藏着一个不愿驯服的魂魄。
殷寒萧心头火愈演愈烈，唇角忍不住露出笑意，难得轻易承认了自己的惨败：“好。师尊需要药膳吗？”
晏思为大腿缠上一圈又一圈纱布，没有分给殷寒萧一丝眼神：“这种小事，你决定就好。”
灯火下，晏思懒懒擦拭着短刀。
身体已经习惯了微微发烫的温度，衣裳被团成一团垫在身下，以免血液和汗液以外的液体沾得到处都是，不知廉耻地散发着甜香。
大脑被烧得昏昏沉沉，思虑的遗漏不能避免。
但也无所谓了，他本就不是为了算无遗策而生在这个世上的，否则也不会接过殷寒萧那碗药膳。
“系统。”
晏思罕见地主动呼喊系统：“我之前提的事情，通过审核了吗？”
系统：“宿主的申请并未通过审核。”
晏思轻轻垂下眸子：“这么死板，我不如真的让殷寒萧一刀捅死。”
系统发出提示音：“宿主要求分阶段发放攻略奖励，但未说明具体方式。系统需要根据具体奖励内容进行风险评估。”
“重新帮我申请吧，就说——这具身体最多撑到第一阶段任务完成，从最终的任务奖励里，给我拿出一个新身份来。”
系统提醒晏思：“已提交申请。系统从未有过如此先例，还请宿主做好心理准备。”
“我知道了。未有先例，便让我当先例好了。”晏思轻笑一声，看向被紧闭的窗子隔绝的外面的世界。
窗外尽是夜色。
晏思喃喃：“如果能重获新生，瀛山的任何人和事……我都不想再扯上关系了。”
口中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儿，晏思忽然升起让殷寒萧给自己送碗热水漱口的念头。
还未张口，耳尖便捕捉到了空气中压抑的低喘声。
声音的源头，应当就在卧房外。
“师尊……”
似有若无的呼唤带着气音，丝丝缕缕钻入人的心底。
晏思的耳尖微微红，唇角的笑意却带着揶揄。
殷寒萧终究还是吸了几口要命的甜香。
晏思大声喊：“殷寒萧！”
外面的动静霎时间停止，卧房的门纹丝不动。
殷寒萧的声音带着鼻音，沙哑而隐忍：“……怎么了，师尊。”
“没事，”晏思语气淡然，若无其事道，“口干了，问问你药膳准备得怎样。”
一阵压抑的喘息后，殷寒萧沙哑的声音从隔壁传来：“正在准备。”
“很快了？”
“……徒儿觉得，恐怕得一会儿。”
一会儿的时间有些久。
药碗递到晏思面前时，美人刚从睡梦中醒来，眼角点点泪痕泛着微光。
晏思乖巧地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流畅得仿佛殷寒萧递来的是一碗穿肠剧毒，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饮尽。
药膳里加了许多清凉的辅料，一碗药下去通体舒爽，连合欢秘术灼热的余韵也散得差不多。
男人特定状态下的血液并非合欢秘术最佳的解药，药膳的效果如此强，不知是加了什么效果更强的秘药。
晏思若有所思地抬眸，与殷寒萧对视。
殷寒萧的眸光落在光了的药碗，又望向面色苍白的晏思。
“有心事？”晏思淡声问。
殷寒萧微微摇头：“只是没想到，师尊真的会允许我进来送药膳。”
“你以为？”
殷寒萧用气声轻笑，难得回答得老实：“我以为师尊短时间不会想见我。”
晏思用指尖揩去唇角沾染的药液。
分明药碗中尽是棕色药液，却有一层隐约泛着透明，沾染在晏思被烫得殷红的唇边。
殷寒萧喉结微动。
晏思忽然抬眸看他：“你见不到我，难道就不会想起我了么？”
殷寒萧微微偏过头，视线落在晏思身下被血染湿的床褥：“我去给师尊换床被褥。”
不仅是床褥和衣物，不知何时，殷寒萧连拐杖都给晏思准备好了。
晏思撑上青竹做的拐杖，身子骨看起来比竹子易碎得多。
“世上哪有拄拐的修士。”
“拄我也可，但后日的百日宴，师尊恐怕不会愿意让我去。”殷寒萧低声道。
晏思：“我忽然觉得，这拐杖也不错。”
差点引得两人相杀的话题，就这样被各怀心思地揭过。
晏思小巧的耳垂上，被夹上了两个青竹模样的耳坠。耳坠设计得极精巧，衬得艳丽的样貌多了几分清俊，苍白的面色多了几分生机。
“削拐杖时随手做的，果然很适合师尊。”殷寒萧后退半步。
耳坠被取下放在掌心，晏思没见过这么精巧的小东西，也没怎么收到过花了心思的礼物。
晏思淡声道：“多谢你，我会好好收着。”
殷寒萧抱着被褥，脊背笔直地背对着晏思站定。
似是过了会儿才缓过神，他轻声询问。
“师尊，方才那碗药膳的味道……还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山雨欲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