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什么也不想说

11、第 11 章

　　若似先前一般张青只想着躲开攻击、拉开距离再说其他，可青鬼步步紧逼丝毫不给机会，张青咬紧了牙，努力定住身形不去躲避，睁大了眼试图看清青鬼攻来的路数，平山刺越来越近、几要戳爆张青右眼，张青凝神运气、猛然拍出一掌，正中青鬼胸口！青鬼只以为张青力竭自己势在必得哪里还料得到会有如此反击！瞬时滚了出去。

　　张青一击得中信心倍增，又回忆起下午与杨云钻研的江门新招，此时不用更待何时？遂揉身而上江拍岸、水生风、鱼游水、鱼跃渊四招，原本绵绵如水的招式被改了顺序、兼之刚猛内息，竟如熊熊烈火灼灼卷出、烧得青鬼焦头烂额、喷出口血、摔在地上。

　　若是杨云或二柳便知这人虽受了伤但远未累及要害，此时正该乘胜追击、将其彻底制住才对，可张青一则年轻二则心软，见青鬼已倒在地上只觉得自己已胜，正想着之后该如何，一直也未有动作的无影针忽从袖中翻出手来，三根三寸长的铁针已悄然射向张青人迎、气舍、云门三穴。

　　山洞之内本就瞑暗幽沉，三根铁针漆成黑色、不过丝绳粗细，诸人注意又都在各自敌对身上，又怎能察觉？三根针速度极快、只偶尔在空中映出一两星火光，静谧无声中便要取人性命，先前九十八人皆是此中死法，张青怕也在劫难逃。无影针还未得意，一双雪玉素净的手不紧不慢将托在指间的一杆暗金烟枪上下转动翻出一朵小小的金花，三根要命的铁针便在这轻歌曼舞中卸了凶戾、晕乎乎坠下地去。

　　无影针冷笑一声，后跃一步，长袖翻滚、又先后飞出八针，杨云手如佛陀拈花挡下四针，正要再动，倒在地上□□的青鬼忽然暴起刺向杨云！

　　笔者虽赘述一番，其实不过一息，张青还在想要怎的就见青鬼弹射而过，转身才见杨云在后，他慌忙去抓又怎赶得及！杨云若要对付青鬼就得放过铁针，若要打下铁针就得受青鬼一击！难怪此次四针间隙宽大，杨云本以为是为防自己将针全部挡下，原来是怕张青有所移动铁针落空！

　　一吸之间杨云已做了决定！他身形稍动让青鬼一刺避开要害，反握烟枪将四针全都打了回去！无影针未料杨云未张青至此，更未想到杨云看似无害竟在瞬息改变了铁针的方向路径，堪堪躲过三针仍被一针刺入肩胛，也就在这时，青鬼的平山刺没入杨云背腹。

　　“阿云！”

　　青鬼神色癫狂，整个人贴上杨云脊背、伸长了舌头想要舔舐杨云鲜血，双眼胀红的张青抢上前来锁住青鬼脖梗狠狠摔了出去。柳扶风敌对墨玖本就吃力，听得张青怒吼知杨云受伤不由分了心神，只这一刻便被墨玖抓住机会，他投出匕首将七节鞭钉在地上、自己冲近柳扶风蓄力击掌，柳扶风只得用左手与他对掌，墨玖内力强于柳扶风，凌冽寒气竟震碎柳扶风衣袖，露出半个肩膀。柳扶风勉强抵抗一阵，终被震飞，扑倒在柳生附近。

　　柳生与唐春在洞口周旋，听到杨云受伤尚且自定，感柳扶风摔来分心看了一眼，天色渐郎，曙色熹微，柳扶风左臂裸露、衣衫散铺于地，血污尘泥染身，狼狈可怜。柳生目光一滞，大喝一声，虚晃一刀逼退唐春，转身挥刀挡住追击而来的墨玖。

　　张青将杨云揽在怀里，急道:“阿云，你怎么样了！”

　　杨云攥住张青，看二柳窘境，向柳生道:“想办法走！”

　　二柳本就在洞口，柳生面对唐春和墨玖两人实在无力，他看了杨云一眼，长刀一挥将二人逼退，架起柳扶风就跑。唐春没想到出招顽强的柳生跑得如此迅速，一时愣住，往洞外追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似乎在犹豫。

　　墨玖走上前来:“现在怎么办？”

　　唐春道:“上面叫咱们杀人无非也是为了大事，虽然跑了一个，但把张青和杨云抓回去也是大功一件！其余的事，上面自有安排，咱们回去！”

　　二人回到山洞，只见洞中烟雾缭绕、一股柔香萦萦，两人赶忙捂住口鼻，在洞中搜寻半天，只发现了不省人事的青鬼和无影针。

　　张青小心翼翼搀着杨云往山洞深处走。杨云伤口的血汩汩流出，将捂在伤口上的棉布浸成锈色。张青心疼不已:“要不先停下上点药，他们说不定去追柳兄了，未必这么快赶来！”

　　杨云沁了满头汗珠，惨白着脸色摇了摇头:“他们意图在你，想必不会深追，等他们回来定会探洞。扶风说这洞里有条暗河，只是不知通向何处，咱们可在河边躲藏，等他们到了寻不到我们踪影必以为我们走投无路游水而走，到时咱们再等接应到来。”

　　张青点点头，又问:“那万一他们不上当、或者找到我们了呢？”

　　杨云望着幽幽河流，叹道:“那就只能铤而走险了……”

　　张青抿紧唇:“若是、若是我跟他们走，你是不是就安全了！”

　　杨云缓了口气，笑道:“他们想从你口中知道什么，要挟制你，自然也不会放过我。何况，我杨云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你我自幼相识，又是患难之交，士为知己者死，有何结果我也甘之如饴。只可惜江门大仇未报……”

　　张青紧紧握住杨云，目光澄澈:“江门血仇我死不能忘！但我知自己性情，忍辱负重的事也做不来，好在柳兄得以逃生，他定会为我门讨个公道！我之残命死不足惜，只是连累了你……若有来生定结草衔环报此大恩！”

　　杨云笑了笑，只盼老天有眼，莫要助纣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