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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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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怜,不要走,小怜!”一声惊叫,展昭抱着枕头,从床上坐起身子,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缓缓滑落,衣衫被汗水打湿。展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闭着眼睛,摇着头,尝试着忘记这个梦,使自己平静下来。短笛和发簪静静地躺在一旁,展昭睁开眼,拿起发簪,看着发簪,陷入了沉思。
“咚咚咚”,响起了敲门声,门外的小沙弥道:“展大人,您醒了吗?”展昭拽过衣服,披在身上,走下床,打开门:“小师傅。”小沙弥道:“展大人,斋菜已经准备好了,住持让我请您去用膳。”展昭冲着小沙弥点点头:“有劳小师傅,劳烦小师傅回禀一灯大师,展某稍后便来!”小沙弥低着头,转身走了,展昭关上门,穿好衣服,系好腰带,打开窗户,倒了一杯茶,倚在窗框上,看着远处的菩提树,慢慢品了一口茶。
一灯大师摆好棋子,坐在菩提树下,展昭笑着走过去,道:“大师好雅兴,这么早,就已经摆好棋了!”一灯大师看着展昭,笑道:“难得展大人忙里偷闲,老衲自然是要抓住机会,和展大人好好过过招才是。”
展昭笑着坐在对面,拿起一颗棋子,道:“过两日皇上和太后来了,你我可再无机会对弈了。”说着,落了子。一灯大师笑道:“展大人心怀天下,又岂是这一盘棋就束缚住的?”说着,也落了子。
展昭自嘲的笑笑,摇了摇头:“大师言重了,展某,也有做不得,悔不得的事。”一灯大师道:“若是想寻她,就去,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婆婆妈妈?”展昭笑着落了一个子,摇着头,惆怅道:“从她推开我的那一剎,我就知道,她再也不会属于我了。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我承认,她确实是最好的。”一灯大师笑着收了手,展昭抬起头:“大师为何停手?”一灯大师笑道:“展大人今日的心思不在这棋上,老衲怕胜之不武。”
展昭笑着点点头,道:“大师果然是得道高僧,看事情总是这么明了。”一灯大师看着展昭,满是微笑:“若是不嫌弃老衲,就说说。”展昭叹了一口气,道:“三年了,这三年,我总会想起她。襄阳一别,不知何日再见,也不知,她过的好不好。”一灯大师收了棋子,道:“展大人,若是再能相见,你会如何?”展昭看着一灯大师,摇摇头:“我……我不知。”
正说着,一只蝴蝶纸鸢飞了进来,正好落在棋盘上。展昭皱了皱眉头,伸手拿起纸鸢。叨唸着上面写的诗句:“若得自由双飞翼,不求龙中金玉粮。”一灯大师笑道:“展大人不如猜一下,这纸鸢的主人,是男是女?”展昭笑道:“大男人,总不会喜欢蝴蝶吧?不过这两句诗,颇有男子气概。想必主人家,定不是寻常女子。”
小沙弥跑过来,道:“住持,来了两位公子,说是要寻回纸鸢。”一灯大师笑着看着展昭,展昭愣了愣:“公子?”一灯大师站起身,道:“不如展大人跟着一起来看看。”展昭拿着纸鸢,点点头。
三人来到山门口,只见一位公子一袭白衣,手摇折扇,但是背对着三人,冲着门外看去。另一个随从,抻着脖子,冲着寺内张望着,见到三人前来,赶忙在那白衣公子的耳边说了几句,那白衣公子转过身,展昭远远地打量了一下,皱了皱眉头,心道:“两位姑娘乔装打扮,是何用意?”
那随从看着展昭手里的纸鸢,道:“把纸鸢还我。”展昭递上纸鸢,那白衣公子盯着展昭,愣了愣,并未言语。那随从看着一灯大师,道:“大师,我们要在这里挂单!”一灯大师笑着捋着自己的胡子:“不知二位所为何事?本寺乃皇家拜佛之处,不可随意挂单。”
那随从未等出声,被那白衣公子用扇子拦住,道:“大师此言差矣,不知这位公子是何人?为何他可以在此挂单?”一灯大师笑道:“此乃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展昭展大人,自然可以。”那白衣公子笑着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手掌:“我道是何人,可以在这里横来倒行,原来是一只猫儿。”
那随从从胸前抽出一封信,递给一灯大师,昂着头,没有一丝礼貌。一灯大师打开看了看,笑着点点头:“原来如此,二位,请!”白衣公子嗤笑着,摇着扇子,冲着大殿走去,那随从紧跟身后,拎着包裹。
展昭看着二人的背影,道:“大师为何收留女眷?”一灯大师把信件递给展昭,道:“姓赵的,谁敢拦?”展昭接过信件,道:“原来是八王爷的女儿。”一灯大师收好信,边走边道:“早就听闻八王爷有一女,顽劣不堪,各地官员没少吃苦头。今日,老衲也应劫了。”展昭笑道:“想不到,八王爷家里出了这么一个目中无人的闺女。”一灯大师道:“安排郡主在展大人旁边住,展大人不会有意见吧?”展昭笑着一抱拳:“大师安排就好。”
那白衣公子进了门,随从关上门,道:“郡主……”赵媛媛一瞪眼,随从立马改口:“公子……”赵媛媛倒了一杯茶,道:“说!”那随从道:“大师已经知道咱们是女儿身了,咱们还要这么穿着?”赵媛媛道:“大师知道,但是那只猫儿不知道,趁机和他玩一玩,也蛮好的。”那随从撅着嘴巴,道:“郡……哦不,公子,那展大人见多识广,您这雕虫小技,定是瞒不过他的。”赵媛媛看着茶杯,也撅起了嘴巴:“我倒是要看看,这病猫有什么能耐!”
入了夜,展昭拿起短笛,吹起了曲子,望着天上的月亮,想着钟沅沅。三年前,他奉八贤王的命令,假装投诚襄阳王,却不想,遇到了襄阳王的女儿钟沅沅。本以为她会和她父亲一样狼子野心杀人如麻,可谁曾料,她非但侠骨仁心,更是多次帮助自己摆脱危难,甚至,还带走了他的心。只可惜,天不遂人愿,钟沅沅知自己假装投诚,又知自己心有童瑶,毅然决然的在他向她表明心迹之后离他而去。
“你可不可以为了我留下来?”展昭至今记得她的答复:“我不是说了么?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三年了,从她狠狠地推开自己的那刻开始,整整已经过去三年了。如果说童瑶是阴阳两隔不可求,那么钟沅沅呢?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去找她,求她回到自己身边?她,真的可以回来么?
一个蹴鞠飞了过来,砸在展昭身上。展昭回过神,赵媛媛带着随从还有一群小和尚站在院子门口,赵媛媛冲着展昭喊道:“病猫,把蹴鞠给我踢回来!”展昭看着手里的蹴鞠,深呼了一口气,一旁的小沙弥肿着脸颊,冲着展昭摇着头。
展昭拿着蹴鞠,走过去,道:“大晚上不休息,非要小师傅们陪着你踢蹴鞠?真是顽劣!”赵媛媛把头一横,冲着展昭吼道:“你管我?我姓赵,谁敢不听我的?哪怕是你,也得听我的!”展昭讥笑道:“姑娘家没有姑娘家的矜持也就算了,还要给皇族丢脸!八王爷要是知道了,定然气疯了。”赵媛媛瞪着展昭:“少拿父王压我,今日就算父王在,我也照踢不误!”
一旁的小沙弥道:“郡主,已经夜了,明日我等还要诵经念佛、抄佛经,今日就到此吧,贫僧告退了!”说着,小沙弥们飞也似的跑了,随从拦不住,赵媛媛气的直跺脚。展昭看着满是好笑:“姓赵的也架不住佛法无边。”说着扔了蹴鞠,就要回房。赵媛媛捡起蹴鞠,冲着展昭砸了上去,展昭回过身,握住蹴鞠,道:“偷袭我?”
赵媛媛冲着展昭竖着食指:“喂,你把人都吓跑了,你得负责,陪我踢!”展昭看着赵媛媛,道:“真的要我陪你?”赵媛媛点点头:“对,你要是不陪我,我就让所有的和尚上山砍树去,谁都别想睡觉!”展昭自知这疯丫头说得出做得到,颠了颠蹴鞠,道:“好,我就陪你玩儿!”说着,冲着赵媛媛砸了上去。
赵媛媛捂着脸:“你……”随从也挡着脸,挡在赵媛媛前面:“郡主!”蹴鞠却像长了眼睛似的,只砸赵媛媛,然后弹回展昭手里。赵媛媛趴在地上,吼道:“别砸了,别砸了!”展昭收了手,厉声喝道:“还玩儿吗?”赵媛媛转过脸,脸上红了一片,道:“病猫,你给我等着!”随从扶起赵媛媛,头也不回的走了。展昭笑着扔了蹴鞠,道:“自不量力。”
随从给赵媛媛上着药膏,赵媛媛鼓着腮帮子,道:“死病猫,等皇兄和伯娘来了,我一定要你好看!哟,轻点儿!”那随从道:“展大人也是为了你好,你整天这么欺负人,王爷回去也会说的。”赵媛媛道:“我是郡主,我想做什么不行?这天下都是我们家的,我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随从点点头,不做声。赵媛媛捏紧拳头:“病猫,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哭!”
次日清晨,展昭穿着官服,坐在菩提树下调息,闭目凝神,等着皇上和太后驾到。猛然间,觉得树上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展昭睁开眼,仰起头,赵媛媛趴在树上,冲着展昭倒着鸟屎。展昭站起身,喝道:“你!”
赵媛媛笑着扔了罐子,道:“伯娘和皇兄马上就到了,看你拿什么迎接他们!”说着,从身后掏出一个包裹,扔在地上,心满意足的蹦跶着走了。展昭俯下身子打开包裹,发现里面是自己的衣物,都被剪了个稀巴烂。展昭看着自己身上的鸟屎,皱起了眉头:“八王爷英明神武,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女儿?”
赵祯带着太后进了大殿,众人站在一旁,看着两人拜佛。礼毕,太后四处看了看,道:“媛媛呢?”“伯娘,可要给媛媛做主啊!”赵媛媛哭着跑了进来,跪在太后脚下,抓着太后的腿:“伯娘,要给媛媛做主啊!”
赵祯扶起赵媛媛:“媛媛,谁欺负你了?告诉皇兄,皇兄给你做主!”赵媛媛哭着不做声,太后握着赵媛媛的手,赵媛媛仰起头,太后一愣,道:“媛媛,谁打你了?”赵媛媛哭着摇着头,满是委屈,太后冲着一旁的随从吼道:“是谁欺负了郡主?”那随从看着赵媛媛,悄声道:“是,是展昭!”
太后四处看了看,才发现不见展昭人影,怒道:“展昭呢?快去给我找来!”一灯大师冲着小沙弥努努嘴,小沙弥跑出去,不多时,带来了穿着素衣的展昭。展昭跪下便拜:“微臣参见皇上,太后。”太后压着怒气,道:“展护卫好大的胆,本宫和皇上都到了这么久了,展护卫迟迟不现身,不在皇上左右护皇上安危也就罢了,竟然连官服都不穿,成何体统?!”
展昭跪在地上,低着头,赵祯道:“展护卫,太后问你话,岂可不说?”展昭道:“回禀太后,微臣本是穿好了官服接驾的,只是……”斜眼看了看旁边的赵媛媛,接着道:“只是郡主想要和微臣开玩笑,倒了微臣一身鸟屎,微臣来不及处理,只能穿着素衣接驾,还望太后和皇上海涵。若是太后觉得微臣失礼了太后和皇上,微臣甘愿受罚!”
赵祯未等说话,太后怒道:“好你个伶牙俐齿的御猫,本宫问你,你为何欺负郡主?”展昭道:“昨日确实和郡主略有摩擦,微臣也确实出手教训过郡主,但是,微臣并没有下狠手,郡主的脸不至于如此。”赵媛媛抹了一把眼泪:“你胡说!”赵祯看着赵媛媛,脸上的红痕被泪水搞花了,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不住叹气道:“好了媛媛,展护卫想必不知你的身份,下手重了些,你就饶了他吧!”
赵媛媛晃着太后的胳膊:“伯娘,媛媛要你罚他!不然以后媛媛没法做人了!”展昭皱着眉头,看着赵祯,赵祯冲着展昭摆着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太后宠溺的拍了拍赵媛媛的手,道:“好好好,都随你,你要怎样?”赵媛媛笑着道:“拿笔来!”随从拿来了笔墨,赵媛媛拿着笔,蘸了墨水,冲着展昭道:“你不是御猫么?我就帮你长两条须!”展昭一抱拳,道:“太后,皇上,士可杀,不可辱!若是媛媛郡主觉得不解气,姑且一刀杀了微臣算了!”
赵祯连忙打圆场:“母后,展护卫侠名远扬,若是受此辱,定是让人笑了去。”赵媛媛拿着毛笔,不肯松口:“既然食君之禄,就要担君之忧,既然是我们赵家的小猫咪,就不得怕外人说三道四,若是怕了,不如去找个老鼠洞躲起来,叫臭老鼠,别叫御猫了!”展昭跪在地上,喘着粗气,不做声。
太后想了想,道:“一会儿,展护卫还要护送咱们回去呢,若是让人见了,也确实不好。”赵媛媛眼珠子转了两转,道:“不如这样,先画着,回京的路上,什么时候他能哄我开心了,再擦。”太后笑着拍着赵媛媛的手:“你这顽皮的丫头,好,就按你说的来!”接着,伏在赵媛媛耳边,道:“画一条就好了,老猫胡子才多。”赵媛媛笑着抿抿嘴:“知道了伯娘!”
展昭跪在地上,憋着气不做声。赵祯拍了拍展昭的肩膀,道:“展护卫,辛苦你了。”展昭摇摇头,赵媛媛拿着毛笔,在展昭脸上画了两条胡须,道:“臭猫,我和你说,你要是路上不能哄我开心,你就得带着这两条胡子进京了!”展昭面无表情,道:“我不会哄人。”赵媛媛转着毛笔,看着展昭脸上的那两撇小胡子,道:“那可就惨了,好自为之!”说着,挽着太后的手走了,赵祯也跟了上去。
一灯大师笑着走过来,道:“展大人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展昭自嘲着摇摇头:“谁叫她姓赵呢,整个天下都是她的,有什么办法。”一灯大师笑道:“郡主虽然表面顽劣,但是心底还是很善良的,相信,不到京城,就让你擦了。”展昭道:“我还真没留过胡子。大师,我现在什么样?”一灯大师笑着从怀中掏出一面小镜子,展昭照了照,摇摇头:“还是没胡子好看。”一灯大师笑道:“快去准备吧,要启程了。”展昭一抱拳:“大师,后会有期!”
浩浩荡荡的队伍向京城进发,赵媛媛和太后坐在一架马车里面,跟着皇帝的车。展昭骑着马,跟在两车之间。赵祯冲着展昭招招手,道:“展护卫!”展昭催了催马,来到窗前:“皇上。”赵祯笑道:“有了这两撇胡子,倒也有股肱之臣的模样。”展昭道:“皇上,您说笑了。”赵祯道:“我这妹子,天生古灵精怪,莫生气,碍于母后的情面,朕又不能罚她,等回京了,朕重重有赏。”展昭摇摇头:“无妨,没给皇上带来麻烦,微臣已经是万幸了。”
赵媛媛在车里摆弄着手里的瓶子,太后道:“媛媛,这是什么?”赵媛媛拍拍手:“大功告成!伯娘,您让展昭来,喝了这杯酒。”太后拿着酒杯,道:“这里面是什么?”赵媛媛道:“泻药。”太后伸出食指,点了点赵媛媛的脑门,道:“你这疯丫头,整天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那展护卫要保护咱们,你让他拉肚子拉到腿软,我们怎么办?”赵媛媛撅着嘴巴,道:“那病猫号称南侠,连这点儿泻药都受不住?那真的要叫病猫了!”
太后道:“那你告诉本宫,为何处处针对展昭?”赵媛媛道:“我哪里针对他了,我到哪里都是这么欺负人……”说到这儿,赵媛媛捂住自己的嘴巴,看着太后。太后放下酒杯,笑道:“说实话了吧?对于你的种种顽劣,本宫早有耳闻。媛媛,你可不能仗着本宫和皇上疼你,就胡作非为。”
赵媛媛道:“外面这么闷,媛媛自己不找乐子,岂不是闷死了!那些官员迂腐不堪,笨得要死。再说了,伯娘,展昭他昨天用蹴鞠砸我,我又打不过他,你不帮我,我怎么报仇?您要是不帮我,我,我就从这儿跳下去!”说着就去拉马车的幔帐。太后一脸无奈的看着赵媛媛,拽住赵媛媛,妥协道:“好,本宫依了你就是了!”赵媛媛笑着点点头,冲着车外大喊:“病猫!你过来!”
赵祯看着后面,道:“这丫头又有什么鬼主意了?展护卫,你小心点儿。”展昭点点头:“多谢皇上关心,微臣去看看。”赵祯点点头,放下幔帐。展昭调转了马头,催着马,来到窗边:“郡主。”赵媛媛看着展昭的两撇胡子,笑着举起杯子,道:“看你护驾有功,如今又日头正盛,喏,太后娘娘怕你口干,赏你的!”展昭愣了愣,不肯接。赵媛媛看着太后,道:“伯娘!”太后道:“展护卫,喝了吧!”展昭接了过来,倒进嘴里,皱着眉头,不肯咽下去。
赵媛媛道:“诶,展护卫为何不喝下去?莫不是嫌弃太后赐给你的琼浆玉露?!”展昭心道:“这疯丫头藉机报复我,要我喝泻药,且不同她计较!”便咽了下去,把杯子递给赵媛媛:“多谢太后。”赵媛媛心满意足的接过水杯,摆摆手:“没事儿了,你去吧!”展昭转身策马而行,一皱眉,轻咳一声,酒涌了上来,展昭把酒吐在附近的草丛里,擦了擦嘴。
一声炮响,马队受了惊,飞也似的跑了出去,赵祯从马车里跌了出来,展昭飞身过去,护在赵祯前面:“护驾!”御林军们慌忙列阵,赵媛媛伸出头来,想看个究竟,只见树上卧着一个蒙面人,指着树上大喊:“小心啊,有刺客!”
那人听见赵媛媛这声喊,从树上跳了下来,拔出刀,冲着赵媛媛就砍。展昭飞身过去,用剑挑开刀,站在车前,那人落在地上,却和变戏法一样,入了土。展昭只觉得脚下的土地翻滚起来,连忙冲着赵媛媛和太后大叫一声:“出来!”太后和赵媛媛慌忙钻出来,一把刀从地底下戳了上来,太后一个马趴摔在地上,赵媛媛吓得缩回了车里。展昭回身劈开车,伸手揽过赵媛媛,顺势把剑往地下一刺,一股鲜血喷了出来,展昭一拔剑,一个人抓着剑跟着一起从地下钻了出来,摔在一旁的树上。
御林军护住太后和皇上,赵媛媛站在展昭身后。展昭收了剑,那人从地上爬起来,撕了身上的衣服,包了下伤口,冲着展昭笑道:“御猫果然名不虚传,是我输了!”展昭皱着眉头:“大胆贼人,还不报上名来!”那人笑道:“枉你自称南侠,连我辽南五虎的小虎——韩城都不知?真是笑话!”展昭道:“你不在大辽国好好呆着,来此作甚?”那人倒不正面回答,只道了句:“后会有期!”便钻进树林去了。
御林军想要追过去,展昭道:“小心有诈!”众人愣了愣,围聚在赵祯身旁。展昭皱着眉头,心道:“辽南五虎和陷空岛五鼠素有来往,莫不是五虎以为白兄之死和我有关,来找我寻仇?为何五虎只有一虎来寻我,是只想问个究竟,还是有人冒充,藉此挑拨辽宋关系?”赵祯警惕的看着四周,道:“展护卫?”展昭回过神:“皇上,没事儿了。”赵祯跑到太后面前,道:“让母后受惊了!”太后摇摇头,道:“多亏展护卫相助,不然,今天本宫就要命丧于此了。”
赵祯点点头:“展护卫护驾有功,回去必然重重有赏!”展昭微微颔首:“多谢皇上。皇上和太后乃万金之躯,郡主乃是千金之身,如今平安无事,微臣也就安心了。”赵祯道:“那辽南五虎是什么人?”
展昭道:“这辽南五虎,微臣有所耳闻,但未接触过。据说五虎武艺高强又各有所长。老大马毅,江湖人称‘小鲁班’,为人耿直豪爽,擅长兵器制作,辽国军队有很多装备,都是出自此人之手,有鬼斧神工之妙。老二赵阳,人称‘神算子’,擅长五行八卦阵法,推算时运极其准确,足智多谋。老三刘潇,用双剑,擅长使用暗器,江湖人称‘小华佗’,对药理针法掌握极为精确,说是能起死回生。老四谢枫,人称‘小李广’,有百步穿杨之妙,又擅长绳索,凡是被他锁住的人,休想逃脱。老五韩城,人称‘土行孙’,会闭气功,能在地底来去自如,遁地无形,据说,曾经在地下呆了七天七夜未曾上来,也并无不妥。”
赵祯皱着眉头:“此五人身怀绝技,若是能为我所用……展护卫,你可知五虎为何会来到中原,又为何来找朕?”展昭摇摇头:“微臣不敢妄加揣测,只是,此地不宜久留,早些启程才是。”赵祯点点头:“收拾一下,准备启程!”
赵媛媛看着展昭,道:“展护卫,你的手……”展昭抬起手,才发现上面血迹斑斑,顿觉微疼,方想起适才为了护赵媛媛,不小心被刀刺伤。展昭撇撇嘴,从怀里掏出金疮药,转身就走:“多谢郡主关心,无妨。”赵媛媛踌躇了一会儿,快步跑上去,递上自己的手帕:“那胡子,擦了吧……”展昭笑着推开赵媛媛的手:“洗把脸就是了,别脏了郡主的手帕。”继续快步向前走去。
赵媛媛站在原地,看着展昭的背影,撅着嘴巴,撕扯着手里的手帕。太后看着赵媛媛,笑着摇摇头,赵祯道:“母后,你觉得,展护卫如何?”太后看着远处在洗脸的展昭,道:“此君乃是人中龙凤,素有侠名又忠君爱国,应当嘉奖。”赵祯笑道:“母后若是不嫌弃,我便升了展昭,让他做郡马爷。”太后收住笑:“万万不可,这展昭同那襄阳王的遗女纠缠不清,又对那童瑶念念不忘。咱们媛媛可是千金之躯,不可吃这亏。”赵祯看着原地来回转圈、满是不快的赵媛媛,点点头:“孩儿知道了。”
展昭洗了脸,赵媛媛和太后上了赵祯的车,马队又行进开来。展昭四处看着,小心提防。车尾处的树上,五个蒙面人坐在树干上,目送着马队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