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秋末4 ...
-
夏油杰和你之间产生了一些摩擦。
不是粉色的，而是黑色的、粘稠如墨，让你回忆起以前铺柏油马路的沥青。
气味难闻。
你接收到的任务总是存在于乡野之中，乡野的咒灵实力不强，远远比不上那些大城市。
“姐姐也能看到吗？”
那是个小女孩，看到你的制服眼睛一亮，因为她还没看到过这种纽扣。
你有些惊讶，因为能看到这些咒灵的人不多，你有些窘迫地擦了擦脸上咒灵的血迹，藏起一直随身携带的刀具，随后对她抿嘴笑笑，点头。
女孩的头发柔顺，乌黑亮丽，棕橙色的眼眸盛满了暖意。
“我以前也看到过大城市的姐姐，”她挥动手臂，想要竭尽所能描述这所城市之繁华，“但是她被村民赶走了。”
她暖色的眼眸暗淡下来，你不想她眼中的星辰陨落。
“以后你可以去大城市念书。”
你没有劝她去学习咒术，因为这太危险了，说起咒术，你总是想到很多不太好的东西。
“嗯……大城市……”
你想说出很多美好的事情，但是你根本没怎么经历过。
“我的同学都很友好，”你脸红起来，更多的是窘迫，语速因为构思而变得缓慢，“老师也很和蔼……还有很多地方可以玩。”
你不擅长撒谎，你脸红极了。
面前的女孩眼里再度闪耀，你大概是不忍心让她失望的。
“以后你可以去找我，”你抿嘴，勾出羞涩的笑容，“OOO，这个是我的名字。”
面前的女孩点点头：“我叫钉崎野蔷薇，以后我一定会去的！”
这是一次无心的邂逅，后来你遇到她时满心的感慨。
“OOO？”
那是炎热的夏日，你原本只是想出来买一些食材，听到这个声音看去，没有反应过来这是谁。
“钉崎野蔷薇啦！”她暖棕色的眼眸再度看向你，“染发了……好看吗？”
她的脸颊微红，嘴里嘟囔着‘可恶，这就是大城市吗？’，向后看了一眼刚刚被纠缠现在跑的没影子的星探。
说实话，你对她没有印象，你看着她暖色的眼眸，下意识不想让她失望。
你的脸颊红透了，嗫嚅：“很好看。”
随后依旧是含蓄羞涩的微笑。
“啊、”她微微有些不自在，眼神装作讨厌的样子乱飘，“我来东京念书了，高中。”
你眨眨眼：“恭喜。”
你有很多事情不记得了，但是对于这个校服多多少少有些印象。
“是……咒高吗？”
你试探问道，得到的是野蔷薇肯定的回答。
她爽快点头，一扫之前不自在的样子：“虽然这个校服很土，但是纽扣还是很好看啊。”
你跟着她微笑。
“忘记告诉你了，之前你就穿着这套。”
她虽然是短发，但是也止不住飞扬，“我带你去看同学。”
“啊、不……”
她的语速飞快，动作也是，拉住你的手腕就跑了起来，手里的塑料袋被跑动带出来的风刮动，‘簌簌’作响。
你很久没这么跑过，你回想起雨天，畅快地大跑，把所有烦恼和担忧全部扔在脑后，你总觉得自己隐隐回忆到一些事情，但终究还是失败了。
远处站着几个人，身上的制服和这个一样，你猜测是她的同学，由衷为她感到高兴。
看起来都是非常温柔的人。
“野蔷薇，”你叫了她的名字，她停住脚步，疑惑地看向你。
“我要走啦，”你有些无奈，“抱歉哦，但是我还有些事情。”
钉崎野蔷薇握住你的手抽紧，但而后马上又放松。
“好吧，”她的笑容灿烂，“那下次见。”
你点点头，一如既往微笑。
是个会变得幸福的女孩，你祝福着。
*
钉崎野蔷薇的同届早早就发现了她，毕竟穿着同校的校服。
“搞什么？”
伏黑惠顶着烈日，嘴角肌肉紧绷。
但是一旁老师的滞涩却让他分散了一些注意力。
“老师？”
问的人是虎杖，他单纯的疑惑，看着老师的情绪有着很大的起伏。
“夏天果然很热啊。”
这个无良老师发出和平常无异的不正经声音。
“对吧，杰？”
夏油杰瞥了一眼他，眼罩让他看不见他的双眼，但是还是可以感受到对方心底的颤抖。
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对啊。”
毕竟是夏天，虽然没有苦夏，记忆里却少了一个人。
远处的少女拉着你跑，你终究停在了那里，随后是分离。
“那是谁啊？”
虎杖悠人随口一问，“熟人吗？”
钉崎野蔷薇‘哟’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OOO，以前有过一面之缘，”她拨弄自己耳边的短发，“我是钉崎野蔷薇，你们给我记好了。”
属于他们的故事开始了。
“走吧，”五条悟双手放在脑后，“带你们去东京玩。”
*
你一路上遇到了很多人，不全是好人，也有坏人，也有洗心革面的坏人，也有误入歧途的好人。
你不知道别人的人生多么跌宕起伏，但是你始终保持一颗善心。
“你在干什么？”
你的语气很僵硬，挡在夏油杰面前。
夏油杰的神情是你没有见到过的，你颤抖一下，但是还是咬咬牙。
“老师说……不能伤害他们。”
你看见他嗤笑一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还是硬着头皮站在那里，挡住夏油杰的去路。
这个乡村你没来过，你也不知道夏油杰的恩怨情仇，但是你的任务在这里。
“别碍事。”
这是他对你行为的控诉。
你不懂，但是你不打算让步。
“你不能、你不能这样。”
你的声音带上一些哭腔。
“我不想对同类人动手。”
因为身高原因，他俯瞰着你，眼神给你极大的压迫。
“我会去告诉他们。”
你瞪大眼睛看着他，向他证明你是认真的。
身后是吵闹的村民，他们叽叽歪歪指责，不分是非对错，也不分人。
大概是指责你，指责你对面的人，说着谩骂厌恶的词汇。
尽管如此，你还是不想让步。
夏油杰意识到你在威胁他，但是这种威胁他根本不怕，他就是这么过来的，顶着同伴们的想法背道而驰。
不过他终究还是让步了，因为他根本不打算和你继续僵持在这里。
你就像一粒灰尘那样不起眼，宇宙里距离地球最遥远的恒星都有自己的光彩，但你没有，就算把你放在最耀眼的地方，也没有人会注意到，注意到，估计也只是想。
啊、真碍眼啊。
杀了也许更方便一些。
夏油杰那个时候是这么想的。
不过他选择退步。
也许现在还不是时候，仅此而已。
这是矛盾的起始，你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你的手好凉。”
家入硝子分出心思观察你的神色，你紧抿嘴唇，却没有了和往常一样的微笑。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你的任务所在地点让家入硝子多花费了一些心神，就连五条悟今天也多看了你几眼。
“没、没什么。”
你不擅长撒谎，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家入硝子也没打算逼迫你，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把你牵扯进来还是有些不太好。
她在包扎你的手腕，你的颤抖她感受的一清二楚。
夏油杰做的太过了，她想。
他们一开始也不是没想过就这么把夏油杰关在咒高，但是这终究是从前朝夕相处的同伴，更何况他也有自己的意识。
而且他们还没有探查出来回到过去的根源是什么。
五条悟即使用六眼也看不出有什么咒力痕迹。
不过很明显的一点是，夏油杰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你说那群猴子？”
他笑笑，“抱歉，我好像说错了。”
敷衍、没有想要改变的心思。
“也许你说得对，”夏油杰最终没有把事情做得那么死，“可以去尝试，推翻一下咒术界。”
夏油杰是天生的演员，家入硝子真的以为他会就此和他们一起。
但今天看来她错了。
“总之有什么事情喊我帮忙吧。”
家入硝子本来想说喊悟也行，但是考虑到这样貌似有些太明显，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你点点头，嘴角含蓄羞涩的微笑重新回来。
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和悟说一下呢？
也许纠结的不只是你，你的同届们处于比你更深的漩涡当中。
这可真是一个诅咒。
*
你现在拿着游乐场的门票，眼神中的期待早就飞出车窗外。
“到了。”
辅助监督的声音还是那么沉稳。
你道谢，随后开门离开，站在游乐场的门口，你也说不上来自己的心思。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每个孩子都会期待去游玩，但不是每个家长都会执行这个期待。
你由一开始的期待，到最后也转变成了‘也没什么有趣的样子’，这类的神色。
你感到愉快，不是因为自己终于可以去游乐园，以你现在的情况来看，买张票是完全绰绰有余的事情，但是你第一次收到这样性质的礼物。
很温暖，仅此而已。
你慢慢走近游乐场，有些手忙脚乱走过了检票区，然后紧紧捏住背包带。
你走到一个可以拍照的地方，认真地看上面的说明。
里面好像有人？
你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排队上，所以打算过后来这里。
过来的人大多是为了看晚上的灯会、烟花秀，你先是去了摩天轮，在你的印象里，摩天轮总是具有浪漫色彩，你的母亲除去海边，最喜欢的就是关于摩天轮的剧情，你体验了一把，感觉马马虎虎。
浪漫吗？
你还是没有理解为什么她会把自己的一声都倾注在浪漫里。
你回到可以拍照的地方，但是里面还是有人。
也许你应该等一等。
你有些漫不经心地等着，双手背到身后，脚尖百般聊赖，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擦地面，你开始神游，因为没有什么朋友的缘故，你的想象力总是出奇的丰富，然后听到拉帘子的声音。
那是照相机的帘子，你漫不经心地抬头。
僵住，原本放松的心情转为尴尬，但是当你的视线扫过夏油杰的时候，你的面色发白，双手在身前纠缠。
家入硝子大概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与游乐场这种事情，人数在这一届里说不清道不明。
是的，不熟。
他们订票到游玩，全程都是习惯性动作，如果说下意识默契地不讨论这个人，那还能代表你在他们之中有着一点点微末的联系。
但是他们的计划里，完完全全没有你。
你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他们的打算里很明显没有你，你也没有矫情到自己一定要跟着他们有多亲近。
但是就是感到有点尴尬。
你憋红了脸颊，原本苍白的脸色褪去。
“好巧。”
这是虽然感到有点不对劲但是还是没有意识到有什么问题的五条悟。
家入硝子发誓那是她人生中最尴尬的时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秋末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