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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哑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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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媒人介绍的王强和牛芳顺理成章的结为夫妻,一年后儿子出生取名王靖。
日子转眼过去20几年,这20几年里平淡无奇。只是王强外出工作成为了一名农民工,王靖终究不是学习的那块料,18岁之后外出工作了。留下了牛芳独自一人在山岗中过着寂寞的农耕生活,有多寂寞呢?他们那个县是全省最偏僻的县。他们那个镇是全县最偏僻的镇,他们那个村是全镇最偏僻的村。而她家就是全村里最偏僻的那一家。离她家最近的那户人家还在对面山头。家里穷也装不了个电话。牛芳与王强都是文盲大字不识,儿子也不常写个信回来。丈夫也是年末返家年初就走,期间便是有几年不曾回来。村里人都以为她开始守寡了。儿子刚开始还偶有回家,后来找了工作也少于回家。
牛芳便孤独的在做山岗里静静地生活着。孤独的环境,让牛芳也无话可说了,十几天吐不出一个字,这是常事,乡里人偶有遇见的向她打招呼,她也不愿意去理会,渐渐的人们怀疑他是不是哑了,但后天形成的哑巴可能吗,或许只是牛芳不愿与他们交谈吧,还是懒得说罢了。
……
“你儿子回来啦,牛芳!”一连三声不见有回应,山头那户离得最近的人喊着。
“王靖,你快回家看看吧,你妈好像哑了。”
“不会吧,上次我回来她还与我说话,只是说的少了。”
王靖疾步赶回家。
“妈!我回来了。”
“嗯。”牛芳答,王靖听到这声嗯,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下。
牛芳默默地收拾着儿子的行李,奇怪的是牛芳不曾带有十分高兴,也不愿意久别的儿子交谈。
“妈,这次回来,我是带你去上海的。”
“为什么,我不去。”
“儿子在城里找了稳定工作安了家,想把您带到城里生活。让你享享清福。”
牛芳笑了,去不去已经不是她自己能做主的了。儿子长大了,这家该王靖担了,她得听儿子的。
几天后,村头牛芳被儿子带到了车站,村里不少人投来了羡慕的眼光,说着夸赞的话,牛芳只笑不答。很快他们入了城,牛芳看到了那山岗里不曾有的世界。
——
“妈,我去上班了,你呢就在家看电视,要是闷了就下楼走走,楼下有个小院,别走太远,这是钥匙。”王靖把钥匙送入母亲手里,上班去了。
牛芳又独自一人在家了,她看起电视来,这新奇玩意在她眼里是那么的不入流。不一会便关了它,不是因为电视不好看,而是她看着觉得头晕,莫名的头晕,不看就不晕了。关了电视,这些牛芳闲了下来,望向窗外的世界,她想出去走走。
牛芳握着钥匙,行走在钢铁森林里,望着摩天大楼,明晃晃的玻璃再次照着牛芳头晕眼花,明亮的光线照射得牛芳心慌意乱,路上的汽车打着喇叭一声声的打击着牛芳的心头。她闭上眼,她想看树,对。现在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看树。树,哪里有树,山,山上有树,哪里有山。整个城市平的如一张纸一样。高楼大厦不断地挡在牛芳眼前。她顺着路。到处走着,左顾右盼,一层层房屋又挡了过来,终究未看到山未看到树。她想现在回家,回到那个山岗里的家,但她现在得先回到城市里的家。但她却又迷路了,她迷失在这城市中,如今她寸步难行。她只得蹲着路边不知所措,蹲坐在地上弯着腰,紧紧的抱着自己,加上那身农民的衣服,她如同一个乞丐,不过她乞讨的是山是树。
深夜,儿子终于在路边找到了她,她哭了,哭嚷着要回家,回到那个山岗里绿树环绕的家。
儿子无奈告诉她真相:“房子我卖了,这是你唯一的家!”说完便没收了牛芳的钥匙,关上了家门,自己睡去。
牛芳自那以后终日沉默儿子怕她再次出门迷路,便将其锁在家中。牛芳或许还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经死了,毕竟她已经不再开口了,更不会去过问任何事。这事儿子也没告诉她,或许不想给她打击吧。
王强死于工地意外,工地赔了不少钱,王靖靠着这笔钱还有卖掉老家房子的钱,心满意足的在城里安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