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美人一心只想复国》大西洋暖流

21、第 21 章

　　常乐公主订婚在即，外人都道她与准驸马一见倾心，其实她是看上了太后为她选的公主府。

　　公主府坐落在最繁华的平康坊，原是安定长公主未嫁人前的旧邸，为世宗所赐。

　　晖宗继位后，几次提到想给安定长公主扩建宅院，但苦于周围无地可圈，只好命人重新建造一座新的公主府给她。

　　安定长公主搬到新宅邸后，晖宗并未下令收回她的旧宅，因此一直空置着。

　　郑成礼任中书令时，曾向太后讨要新的府邸，当时就看上了废弃的公主府。太后懿旨下达后，工部经过实际勘测，上奏说府邸规格太大，不适合做相府，方才作罢。

　　这次为常乐公主选府邸，太后立刻想到闲置的公主府。她命人将公主府修葺一新，竣工那日陪常乐公主去看府邸时，大为吃惊。想不到当年安定公主尚未出阁，就已经住在如此奢华的府邸，晖宗竟然还嫌“公主府简陋”，特赐新宅。

　　直到常乐公主的订婚请柬送到长公主手里，她才得知自己的旧宅如今已是别人的新居。

　　春萍替长公主愤愤不平，“先帝当年赐新公主府时，并未说过要收回旧府。太后怎可自作主张，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反正本宫也不住，随她怎么安排。”若不是太后故意将订婚宴安排在她的旧府邸中，长公主都忘记她还有一处宅院。

　　春萍很少见长公主这般好说话，小声问：“殿下不生气？”

　　“偌大的宅子荒着也可惜，就让她暂时替本宫看家护院。对了，贺礼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殿下真要送她这么贵重的贺礼吗？”

　　长公主不以为然地笑了下，“你可曾听过一句话，千金散尽还复来。”

　　春萍不懂这些，但有个现实的问题她不得不请示，“殿下，要与驸马同行吗？”

　　说到这个驸马，长公主最后一次与他一同出席，还是在晖宗的灵前。这位驸马是世宗为她选的，家世门第都没得说。可惜当时长公主情窦未开，驸马又是个沉闷性子，两人初次见面便话不投机，再见面就是大婚当夜。

　　长公主在汤池沐浴时突然反悔，随手选了两名丫鬟去伺候驸马。驸马误以为安定公主对他有所不满，主动搬到西边的跨院居住。

　　在世宗面前，他们心照不宣的扮演恩爱夫妻。世宗驾崩后，因为晖宗对妹妹的家事更清楚一些，所以长公主演的也就没那么上心了，只有在出席重大场合时才与驸马同行。

　　长公主将请柬递给春萍，“你亲自去一趟，将此事告知驸马。”

　　春萍接过请柬，忽然想起长公主已经答应带白箫一起去订婚宴，“那夫人怎么办？”

　　长公主思忖片刻，“本宫自会安排。”

　　…

　　订婚宴当日，长公主一番精心打扮，盛装出府。驸马提早来到府门口等待，见长公主出来，先目送她登上马车，然后骑上马，下令出发。在长公主的马车后面，还跟着一顶不起眼的轿子。

　　常乐公主府门前，前来祝贺的王公大臣来来往往。驸马扶长公主下车，二人相携，故地重游。

　　“当年，我们就是在这里成婚的。”从不主动交谈的驸马在府门外站住，抬头望着匾额突然开口。

　　长公主满心疑惑，停下脚步偏头去看他。想来是人家成婚，他触景生情，等下进了府还不知道要如何感慨万千。

　　“驸马还要在这儿多待一会儿？”长公主可不想陪他一块在门口傻站，“本宫先进去了。”

　　驸马准备了满腹的话，还没来得及对长公主诉说，她人已经不见了。他无奈摇头，跟着进了公主府。

　　一路走来，公主府还是原来的布局景致，只是做了些小小的修缮，多了些宫灯，整体并未大改。驸马四处转了转，未在园中寻得长公主，只好先去宴会上等她。

　　长公主入府后，一人轻车熟路的来到湖心亭。没多久，春萍便带着身穿西域服饰的白箫一同前来。今日除了贺礼，长公主还要为常乐公主夫妇献上舞曲，献舞之人便是胡姬白箫。

　　“准备好了吗？”长公主牵起白箫的手。

　　“嗯。”白箫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朝人多的地方张望。她今日来是为了见哥哥的，自然是迫不及待，“殿下，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哥哥？”

　　“我原以为太后会在宫中为常乐办订婚宴，你哥哥的身份有些特别，不知太后会不会把他带出来。你别急，我已经派人去打听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白箫想起沈诤对她说的话，担心道：“哥哥不会有事吧？”

　　长公主笑了，“他侍奉太后，能有什么事？”

　　“听说殿下得罪了太后，我是怕太后将气撒在哥哥身上，毕竟哥哥是殿下送进宫的……”

　　长公主瞧着她忐忑不安的小脸，好奇地问：“你听谁说，我得罪了太后？”

　　白箫心里突然一紧，她好像说错话了。长公主杀害太后婢女的事是伽蓝无意间听来的，而哥哥可能被太后报复是沈诤告诉她的。不管是哪个人说的，似乎都不能告诉长公主。

　　长公主见她一直不肯回答，额头还急出了汗，便猜测是下人嚼舌根被她听去了，“你先去休息，等下还要献舞呢。”

　　春萍看到长公主对她示意，于是带白箫先去小院歇息。看着她们走远，长公主才回到热闹的宴席上，驸马正坐着发呆，她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驸马察觉到有人靠近，立刻回过神来，看到是长公主，赶紧给她倒了一杯热茶，“你衣衫单薄，庭院中又凉，快喝杯茶暖暖。”

　　长公主接过茶杯捧在手里，丝丝暖意透过杯子传到手心。她忽然想到白箫那身衣衫更是单薄，应该让春萍给她带件大衣披上。

　　驸马看她半天不饮茶，问：“在想什么？”

　　“没什么。”长公主淡淡回道。

　　“待会儿宴席散后，你可有别的事要做？”

　　长公主觉得他今日态度颇有些奇怪，“散席后肯定不早了，当然是回府休息。”

　　驸马的心里话对着长公主实在难以启齿，只能前言不搭后语地问：“你送来伺候我的两名婢女，打算何时要回去？”

　　长公主望着他，推己及人的问了句，“你对她们腻了？”

　　“不是……我从没碰过她们！只是，想着她们是你的婢女，你也该招她们回去伺候了。”

　　“我府上不缺人伺候。”长公主说完，又贴心的补充道，“明日，我再选几个佳丽给你送过去。”

　　驸马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要是想自己安排，我也没意见。”长公主十分大度地说道。

　　驸马双手藏于袖中，紧张地来回捏手指，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我想、想同你一起生活。”

　　长公主手中茶杯一歪，茶水洒了一桌子：“……？？”

　　…

　　白箫正独自在小院歇息，房间门突然被叩响。起初，她以为是春萍回来了，并未在意。紧接着，两扇房门同时被推开，把她吓了一跳。

　　白箫慌忙起身，看到来人十分震惊，“沈大人…怎么在这？”

　　沈诤立在门外，满眼笑意地俯视着她，“我刚从太后那儿过来，看到你哥哥也在。你不是想见他吗？”

　　白箫红着眼，连连点头。

　　沈诤一挥手，“跟我来。”

　　白箫见哥哥心切，未曾多想，她将房门关好，小心跟在沈诤后面，“沈大人，我们去哪儿呀？”

　　“去见你哥哥。”沈诤带着白箫左拐右拐来到一处僻静院落，他指着一间不起眼的柴房说，“他就在里面。”

　　白箫看了看周围，提起衣裙朝柴房走去。她刚走到门口，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云笙迫不及待出现在白箫面前。

　　“箫儿！真的是你！”

　　白箫一头冲进云笙怀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下来，“哥哥……”

　　此时，跟踪云笙来到柴房，一直在角落里暗中观察的宫女，消失在回廊的阴影中。

　　宫女一口气跑回太后休息的庭院，见太后正在与雍王妃闲聊，她整理了一下衣襟走到太后身侧，压低声音道：“太后，奴婢有事禀报。”

　　太后笑着问：“什么事？”

　　宫女看了眼坐在对面的雍王妃，做出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雍王妃立刻意会，放下茶杯起身告辞，“太后，臣妇想去前厅看看公主，先行告辞。”

　　太后也不挽留，让小太监送王妃出去后，这才询问宫女，“说吧，什么事？”

　　“太后让奴婢看着云笙，奴婢刚才看见他去了后院的柴房。”

　　太后皱着眉，“他去柴房做什么？”

　　“奴婢看见他去私会一个女人。”宫女将刚才看到的一五一十告诉太后。

　　太后哼笑一声，“哀家就知道，他肯定是跟安定的人传递消息去了。立刻派人将柴房团团围住，哀家要亲自处置这对不知检点的下人！”上次长公主当面打死了她的陪嫁丫鬟，今日她定要连本带息的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