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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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路上，乔雨被路边的报刊亭显眼处的一排杂志封面吸引了视线。认出了封面上的俊脸，她霎时停住了匆匆赶上班的脚步。
那是一本权威性的金融财经类杂志，封面故事的标题是 40 under 40 in Banking（银行界里40个不到40岁的人物）。
标题旁边是一张帅气的、男性的脸。白皙的皮肤，轻抿的薄唇，唇边若隐若现的酒窝柔和了眼睛里冷酷锐利的光芒。一副眼镜架在直挺的鼻梁上，习惯性微蹙的眉头。
这是一本国内的杂志，他回国了？乔雨怔住了。
几年没见，他变得更成熟、更有男人味了，可是脸上的傲气和锋芒还是一如年轻时。
那张曾被她努力想要忘记的脸，突然又再如此清晰地印在她心上。原来从来未曾真正忘记过。
一霎那，乔雨有一股冲动想抬手抚平那微蹙的眉头。
发觉到自己潜意识的举动，她低下头无声地轻笑自己。
封面故事讲什么？要不要把杂志买下来？
纷杂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马上被她掐掉了。关她什么事呢？知道了又怎样？他们已经是两个各不相关的人。
对杂志上的俊脸看了最后一眼，乔雨果断地转过头，继续向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在她身后不远处，一辆深蓝色的奥迪 Q7 缓缓停在路边。半开的车窗后，是那张和杂志封面如出一辙的脸。眼镜片后深邃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乔雨的身影，直到她走进金融中心大厦。
他的视线转到刚才让乔雨驻足的杂志封面上，嘴角扬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
低下头，他拿出手机，解锁之后屏幕显示的是乔雨在方和律师事务所官网上的照片。
凝视着那张一直被他放在心尖上的脸，他的薄唇轻轻弯起，唇边的酒窝深深陷了进去，眼睛里满是温柔的光。
* * * * * * *
乔雨刚刚完成和客户的电话会议，正有条不紊地安排后续的工作给团队成员，她的座机响了。
“你好，方和律师事务所乔雨。”她习惯性的摁了免提，一边接听电话一边打字回邮件。紧迫、快节奏的工作让她习惯了分秒必争，一心多用。
“是我。” 闺蜜何欣熟悉的声音响起。
乔雨有点意外：“怎么打我座机了？”
平时没什么要紧的事，她们一般都是发微信。“有急事吗？我现在有个着急的项目要马上处理。”
感觉到乔雨已经想挂线，何欣马上说：“急事急事，我打过你手机，可你一直不接啊。”
乔雨拿起自己的手机，上面确实有几个新信息。发送人除了何欣，还有其他朋友。何欣还给她打了两次电话。
乔雨扶额：“不好意思，今天早上一直和客户开会。你说吧。” 乔雨示意手下的律师先离开自己的办公室。
高阳，她手下最得力的律师，小声地示意想从她身后的书架上拿本专业参考书。她点点头，手一指最高那排书。
“那个，” 何欣小心翼翼地问：“姚远回国了，你知道吗？”
都上杂志了，他回国这件事肯定很多人知道，乔雨一点也不惊讶何欣也知道。况且，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圈子的。
乔雨打字打得飞快的手没有任何停顿。她波澜不惊地说：“我知道，还上杂志了。你这么急着找我，不是就为了告诉我这个吧？”
电话的那头一阵静默。估计何欣还在斟酌怎么回答，乔雨已经有点不耐烦了，而且毫不掩饰她的不耐烦：“这件事为什么是急事？而且，跟我有关？何律师你最近是缺项目、闲得慌吗？”
何欣无视乔雨的质问，问道：“你也看到杂志的报道了？那你有什么感觉？”
乔雨莫名其妙：“什么感觉？”
何欣绘声绘色地说：“他向采访他的记者说，他年轻的时候一心扑在事业上，都没有时间好好陪伴女朋友导致二人分开了。如果可以重来，他一定会好好珍惜她。”
听完何欣的话，乔雨在心里冷笑一声。生性淡漠的姚远居然能说得出这么煽情的话，所以说一个男人对你冷漠未必是他天性如此，只是你不是那个能让他变得热情如火的人而已。
乔雨把键盘敲得啪啪作响。
何欣还在喋喋不休地说：“我们所里的女律师看了他的报道，秒变他的粉丝啊你知道吗。何况他还长得那么帅。”
乔雨嗤之以鼻：“经常和投行人打交道的女律师还会崇拜他们？你们还没被虐够？自大，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似的拽到天上去，还对我们颐指气使。说好听点是金融精英，说得不好听的话不就是个高级推销员吗。”
何欣反驳：“可人家挣得多啊，嫁给一个ED (executive director) 就可以辞职回家不用工作啦啦啦。”
乔雨失笑：“ED？你说的是erectile dysfunction（□□功能障碍）吗，哈哈哈。”何欣是她多年的闺蜜，和她插科打诨乔雨都无所顾忌。
何欣：“。。。”
乔雨：“我挂了啊，现在没空陪你八卦 。”
何欣无语了：“怎么说了半天你还没 get 到点啊？我打来看看女主角的心情是怎样的。”
乔雨一边修改电邮的草稿，一边心不在焉地问：“什么女主角？”
然后，她突然灵光一闪，停下了打字的手。何欣以为他口中说的前女友是她？荒谬！
她凑近座机的话筒，确保何欣能听清楚她的话，认真地说：“打住打住，你搞错了，他说的可不是我。”
何欣不相信：“怎么不会是你？他的初恋女友因为嫌弃他的出身跟一个有钱人跑了，姚远恨她都来不及，说的肯定不会是她啊。”
乔雨不容否认地说：“那也不会是我啊。我们分手都四年了，在我之后他可能有过很多女朋友。。。”
何欣打断她，斩钉截铁地说：“阿武说，他和你分手之后就没交过女朋友。”说得掷地有声，不容质疑。
尚武是何欣的男朋友，也是姚远的好友，乔雨认识姚远还算是沾了他们的光。但是在乔雨和姚远分手之后，在乔雨面前，尚武和何欣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起过姚远。
乔雨抬头看着窗外栉比鳞次的高楼。这里是 H 城的中心商业区，是名符其实的钢筋水泥森林。里面有许许多多的白领，她只是其中毫不起眼的存在，渺小如尘。
人，还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将近30岁了，如果还会因为听到和自己分手四年的男朋友一直没再交过女朋友这样的话而心潮起伏，以为他对自己还念念不忘，未免就太天真了。
她不为所动：“他这几年都在外国，就算交了女朋友也未必会和你们说。即使真的没再交过女朋友，也可能是没找到合适的，而不是曾经沧海。”
乔雨停顿了一下，再说：“最重要的一点是，当年不是我提的分手，是他提的。所以，我肯定不是那个因为他忙于事业而离开他的人。”
“什么？当年不是你提的分手吗？”何欣的声音因为惊讶拔高了好几度。“他当年不是要带你去英国，是你自己不去的吗？你们分手之后，你每天都没日没夜地工作，我们还以为你是要做女强人不想结婚，所以才和他分手的呢。”
乔雨无奈地抚额苦笑，原来她和姚远的事在其他人心目中的版本是这样的 。他们怎么就不去想，她没日没夜地工作是为了疗伤？虽然这也不完全对。
当年分手之后，姚远就远走英国，留下她一个人面对各种真心假意的问候和试探，她都闭口不谈，连何欣也不例外。
确实，不到30岁就在方和这样的律所当上合伙人，出去和客户开会的时候她往往是会议室里唯一的女性，有谁会想到她也曾毫不犹豫地决定抛下一切，打算跟他一起去英国，甘愿做那个站在他身后的女人呢？
到最后一刻她才发现，原来他从来就没有打算过带她一起去。
何欣没听到她回答，继续追问：“那当年的事情其实是怎样的？”
虽然已经过去四年，但是事情发生的每一步她都记得很清楚。她曾经在很多个夜不能寐的日子里一步一步回忆他们究竟是怎么走到分手这一步的，也曾经不断地问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
现在，她已经安然走出了那些伤痛，过去的事情已经不再重要，她也不想再提。
她突然感到意兴阑珊，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既然当年都闭口不谈，现在再解释更是枉然。
“发生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总之他说的不是我。我要去工作了，你也该干嘛干嘛去吧，别八卦这些有的没的了。”
何欣还想说点什么，乔雨已经不给她机会，挂断了电话。
乔雨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忽然觉得有点疲惫。
望着窗外，她的视线越过了所有的高楼，彻底的放空。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