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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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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风光正好,柳枝依依,小舟一叶,泛春游湖,踏出意切,阮紫烟与其他众多的世家小姐和贵族姑娘一同来此空山,参加父皇举办的春郊小宴。
隔着对岸烟水,隐隐约约看见个一身白衣的男子,在众多世家公子里异常显眼,身子修长,墨发高高束起,随风散如云烟,与其他人快意交谈,时不时笑声朗朗。
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耀眼的的男子。
阮紫烟这样想。
身边的赵家小姐看到阮紫烟目不转睛看呆的方向,顺着望过去,巧然一笑:“紫烟公主,那位臣女瞧着应该是年丞相的养子,年长珺,可是京城三公子之首呢。”
“年长珺……”阮紫烟重复道。
要是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当初她一定不会对他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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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公跪在地上,身体抖作一团,屏息不敢出一言,坐在他面前的女子,面无表情,目光极其冷冽。
“他还说了什么?”阮紫烟声音很冷,徐公公极怕,这紫烟公主的脾气越来越无常,前些日子里被派来传话的公公,没一个活着出这公主府的。
尽管很怕,他还是一五一十的回答:“公,公主,即墨太子还,还说……”后面的话他憋红了脸,却再不敢说半句。
“说。”
阮紫烟的声音里透出威慑,与曾今的她全然不同。
徐公公心一横,抱了必死之心,眼睛紧紧闭上:“即墨太子还说,公主左边胸口处的朱砂痣,他为妙元姑娘也点了一颗,比公主的还要鲜艳,还说妙元姑娘的纤腰远比公主的要软,还说,还说公主左脚踝上的胎记……”
最后一句却再怎么张嘴后说不出口,徐公公叩首,不敢再说,但以上那些话也足够公主杀他一百次。
一席话落下,整个殿内鸦雀无声,徐公公已经做好赴死准备,只等她一声令下,毕竟触怒紫烟公主,任谁都没有活路。
可是半天都未听到她开口,徐公公微微抬头上视。
眼前不可一世的公主,已经泪流满面。
“他还想要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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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公活着出去,见到了即墨晏
对于他能活着出里,即墨晏也是颇感意外。
“她就说了这些?”
徐公公点了点头道:“就这些。”
即墨晏忽然一笑,阮紫烟,你曾经如何对我,我便要一一讨回,我还要怎么样,我要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紫烟公主府的人都知道,驸马爷卷土重来了,谁也想不到当初的丞相养子,被紫烟公主强行请旨招为驸马,而后又被公主厌弃,百般侮辱的年长珺,居然是泉国皇帝为让他躲避朝堂夺嫡纷争,特地送到定国的丞相府内,求昔日好友帮忙照料的,年长珺一朝回国,更回原名即墨晏,登上储位,正是他最风光无两的时候,却偏偏要在此时打回来,打回定国,来见见她曾经高高在上的妻子。
自年前小产后,阮紫烟的身体本就不大好,在即墨晏几次三番的挑衅下,面色更添几分苍白,她身边的小侍女青瓷走到她身旁,为她披上件外套,轻声劝说:“公主,外头冷,回去吧。”
阮紫烟两眼无神,只是喃喃:“青瓷,你说我都把年妙元还给他了,他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以你我相称。
青瓷忍不住的心疼,安慰道:“公主莫气,大概驸马爷前些日子在这府里吃了苦,想着戏弄一下公主……罢了。”
青瓷眼中含着泪水,阮紫烟是很喜欢即墨晏,不,应该说是年长珺的,从第一次公主自春郊小宴回来,她就知道。
作为定国八公主,倾国容颜,姿色无双,自小便被娇宠得紧,第一次向陛下请求,却被陛下拒绝了。
她要年长珺做她驸马,可早在五年前,皇帝已经下诏,欲给丞相一个恩赐,将年长珺和丞相之女年妙元赐婚,他二人两小无猜,两情相悦,明眼人都看得出,偏偏紫烟公主硬是要横刀夺爱。
阮紫烟是什么人,青瓷明白,为了得到喜爱的东西,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她设宴,派人请年长珺来赴宴,碍于她身为皇族的无上权力,年长珺去了,一杯酒下肚,脑袋瞬间昏昏沉沉,等第二日醒来时头疼欲裂,撇过头便看见似笑非笑的阮紫烟。
他恍然大悟,可为时已晚。
果不其然,第二日圣旨即下,让紫烟公主下嫁年家养子年长珺,虽说均无戏言,陛下还是很疼爱阮紫烟的,不然也不会听闻二人酒后乱性,便决心成全他们。
阮紫烟自是开心,那个白衣洒脱的少年,眉目好看到了极致,温雅风流,笑意明朗,因为她相信,让她一见钟情的少年,最终一定是属于她的。
直到后来发生的一切,阮紫烟才明白,不是只要她喜欢的,就一定能得到,有的东西她注定一辈子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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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紫烟还是入宫赴宴了。
她不能再逃避,父皇驾崩,皇兄初登帝位,根基不问,泉国太子领兵纯虚而入,定国无力抵抗,才不得不议和。
况且即墨晏此次前来,不就是为了报复她。
灯红舞娘娇,她却不再是从前心境。
物是人非。
大殿内都坐满了人,歌舞升平,娇娘玉杯,佳酿皓腕,新帝似乎没想到阮紫烟真的会来赴宴,倒是一旁的即墨晏似笑非笑,如同早在意料之中,还有娇滴滴的年妙元坐在他身侧,表情满是嘲讽。
阮紫烟变了很多,不再是当初那个会拉着年长珺,故意在年妙元面前耀武扬威的紫烟公主了,心已凉透,对于年妙元的嘲意也视若无睹。
酒宴过半,即墨晏开了口:“陛下,我们就敞开了说吧,想要泉国退兵,我只有一个条件。”
新帝赶忙开口:“即墨太子请说。”
“孤要将紫烟公主带回泉国,毕竟她是长珺明媒正娶的夫人。”
年妙元眼眸里的明光一闪,阮紫烟知道,他的报复来了,就如同曾经他在她的公主府里那般,他也要她尝尝寄人篱下的滋味。
对于这件事,新帝无话可说,当初父皇把皇妹许配给年长珺,如今让紫烟同他回泉国也无可厚非,只是……
“那,紫烟便与即墨太子回泉国吧。”
阮紫烟轻声:“是。”如同一个面无表情的木偶,与那日明媚似骄阳的她截然不同。
即墨晏冷笑,若她当初有如今的一般乖巧,所有的一切也不会发生。
当初阮紫烟用了手段得到陛下赐婚,年长珺万念俱灰,他对不起对自己情深意重的年妙元,也恨阮紫烟的诡计多端,新婚之夜喝的酩酊大醉,在公主府里失魂落魄,再不复往日意气风发。
而阮紫烟不顾规矩礼仪,扯下盖头,自己去找他,对他说:“长珺,你可不可以,试着来喜欢我。”
她小心翼翼地询问,目光希冀,他的眼睛极美,朦胧清透,明亮优雅,带着紫罗兰的颜色。
那时他却只是冷冷道:“我已经娶了公主,公主也已经如愿以偿,喜不喜欢又什么重要呢?”
听完这番话,阮紫烟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年长珺还从未说过这般凌厉的话,明明是她的不对,可说出这句话时,自己竟会没由来的有些心软。
可当他得知阮紫烟的后手时,才明白自己的心软是多么可笑。
“公主,年妙元那边……”
“先留下,”声音顿了顿:“还有帮本宫转告年相,如果不想女儿有事,就赶快找户人家把她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