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热炽情 无法逃避的情人Ⅰ》李思训

5、第 5 章

　　“叮——”
　　“放下笔，收卷子了。”语文老师摘下眼镜，示意最后一排的学生收卷子。连考了两堂课的学生早就累得晕头倒向，伸着懒腰叫苦连天。
　　等语文老师数完卷子张数离开后，时钟上距离上课时间只有三分钟了。赵悠匆忙起来上了个厕所。正在洗手的时候，王梓从后面探了个头来，“悠悠，你送我的礼物是真的啊？我拿去鉴定了，你哪来这么多钱，该不会……”
　　“该不会啥？我为了送你个礼物去干那违法犯罪的事情？”赵悠用拳头抵了一下王梓的肩膀，“多大脸你？”
　　王梓见他误会了，忙道:“不是，你可别拿叔叔阿姨的钱。”
　　赵悠不以为然，“不就是个篮球，干嘛这么大惊小怪。”
　　王梓跟着他的脚步往教室走去，“斯伯丁的篮球我是有几个啦，但你这个是路易威登联名的，你不知道吗？”
　　“什么？”这个外国名字又是什么东西。
　　“总之，是很贵的篮球。你拿回去吧，太贵了。看你什么都不知道，这篮球到底怎么来的？”王梓从口袋拿出一片口香糖递给赵悠。
　　还没有等赵悠拒绝，上课铃响了。于是赵悠拍了拍王梓的肩膀，回到了座位上。王梓的家庭条件比赵悠富裕不少，几百块的篮球应该不会让他这样大惊小怪，那么，这个篮球究竟是多贵重的礼物？赵悠侧过脸去看李士行。李士行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只用眼珠斜斜地扫了他一眼，就又把注意力放回黑板上。
　　很奇怪，上周六去帮李士行遛狗后，两人的关系不但没有拉进，反而更加疏远了，这种疏远是李士行单方面的。虽然两人是同桌，但一直都不是很热络，只有简单的交流。而现在，李士行似乎拒绝和他对话，即使赵悠主动和他搭话，他也是一反常态的用单音节了事。这种情况，让赵悠没办法向他问那个篮球的价值。
　　不过，赵悠心里却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和李士行相处很累，他不能和王梓在一起时一样，随心所欲地说脏话，干些无聊又猥琐的小事。既然李士行不再理睬自己，再过段时间，又会重新调座位，一直到那个时候，和他一样做个哑巴赵悠也不是做不到。等换了座位，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摆脱他了。
　　至于那颗篮球，管他的呢，当时自己已经说了不要不是吗，是他硬要塞给自己的，就算以后他明白了那颗篮球的价值，那也和自己没关系了。

　　就这样过了几个星期，赵悠已经习惯了和李士行毫无交流，刚开始前后桌还会为他们破冰创造机会，后来发现李士行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好几次都完全忽视了他们的努力，这些学生也就知趣地不再多做尝试。
　　渐渐地，赵悠习惯了一下课就离开座位去找王梓玩，在他的位置上呆到打预备铃才会回到座位。这样，赵悠和李士行有时候一整天都不会说上一句话。
　　“赵悠，晚上打球吗？”一放学，王梓便提着篮球走了过来。
　　“还打？下星期要考试啊，你完全不准备复习了吗？”赵悠回想起期中考试的惨状，被王凤骂了一餐倒还好，最让他难受的是，之后的一个月，王凤将他为数不多的零花钱全都扣完了。这次考试，他一定要考得有所进步才行，因为现在他有了不得不存钱的理由。
　　“咦，咦咦，你还是赵悠吗？原来差生也会临时抱佛脚啊。”王梓对着赵悠挤眉弄眼道，惹得周围的学生发出一阵轻笑。
　　“少酸了，你都没有佛脚可以抱啊。”赵悠对着王梓抬抬眉，从他身边挤了过去。
　　“啊？你有吗？赵悠，等等……”

　　赵悠当然有。
　　只是他不常去抱，找赵馨去辅导功课，就不得不忍受她从开始到结束的毒舌。但是和失去零花钱相比，一切都是可以忍受的。今晚难得的赵卫国在家吃饭，王凤做了四个菜，红烧排骨，大碗鱼，炒白菜，西红柿蛋汤。赵卫国拎回来一提鲜橙多，赵悠倒在四个玻璃杯里。
　　窗外下着小雨，气氛其乐融融的。
　　“老婆，你脱发吗？”赵卫国吃着饭，突然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脱发？”王凤用手掌理了理头发，“怎么？你嫌弃我头发变少了？”
　　“我看不出来少没少，我是问你，你脱发吗？”赵卫国仔细地打量着王凤的头顶。
　　“赵馨，赵悠，你们脱发吗？”他环视了围着餐桌的三个人，等待着他们的答案。
　　“我不脱发，我头发太厚了。”赵悠喝了一大口鲜橙多，虽然不知道老爸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不过这不需要动脑筋就能答。
　　“赵悠，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啊，痴人顶重发。”赵馨舀了一勺蛋汤，端起碗喝了一口，她的镜片上立刻起了白雾。
　　看不见她讥笑的表情，赵悠疑惑道，“什么意思啊？”
　　“你姐说你笨呢，哎，赵悠，你怎么就笨成这样。”王凤把面前没喝过的橙汁摆到赵馨面前，赵馨摇了摇头，于是她又放在了赵悠那边。
　　“你们说远了，快告诉我，你们脱发吗？”赵卫国把话题又拉回原处。
　　“行了，老爸，你就说有什么事吧，你可不是细心到会关心我们头发的人。”赵馨看了看手表，今天给赵悠复习了，她自己的作业还没写呢。
　　“馨儿，我的同学手里有防脱发的洗发水，效果特别好，明星都用呢。”赵卫国的脸上顿时有了神采。
　　“可我们家也没人脱发啊。”赵悠把第二杯橙汁一口喝干净了。
　　“你懂什么，吃你的饭。”赵卫国瞪了赵悠一眼。
　　“我们家没人脱发，亲戚总有脱发的吧，你们同学有脱发的没有？”赵卫国看了王凤一眼，见她没反应，又接着说，“我们可以卖给他们嘛，每瓶就拿几块钱。”
　　“那你准备卖多少钱一瓶啊？”赵馨拿一张卫生纸把镜片擦干净了。
　　“158。虽然贵点，但效果好啊。”赵卫国吃饱了，放下了筷子。“王凤，你觉得怎么样？”
　　王凤看了看赵卫国，又把目光投向赵馨，“馨儿，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行，这是直销，爸。”说完，赵馨终于站了起来，走出了厨房。
　　“直销？闺女什么意思？”王凤问道。
　　“不知道，大概和传销差不多吧。不过，我也懒得去卖洗发水，我不是看你在家没事嘛。”赵卫国含着牙签站了起来。
　　“赵卫国，你骂谁呢！”
　　赵悠赶紧从厨房里遛了出来。等他回到房间，赵馨的声音从隔壁传来，“赵悠，我今天讲的都背下来。”
　　“啊，好几页呢。”赵悠小声的嘀咕道，却不敢让赵馨听见。

　　拿着赵馨写的笔记，赵悠在书桌上枯坐着，分针转动了一圈，他才磕磕巴巴地背完第一面，这些知识点虽然被赵馨讲解过了，但他还是不太理解，不明白意思，背了下面就把上面忘了。晚上十点了，赵悠看了看背后的床，格外想念它的柔软。经过几分钟的挣扎，最后，他拿着那几张纸躺在了床上，在床上也是一样背嘛。赵悠如此想着，不过，当身上的棉被开始暖和以后，赵悠睡着了。
　　经过几天的痛苦挣扎，到了月考这一天。以往赵悠总是祈祷着这一天能慢点，再慢点。而这次，他却希望能快点考完了事，对他而言，每晚背书比在考场上发呆要痛苦多了。
　　这次考试，赵悠竟意外的感觉到时间不够用的滋味，还有，在试卷上找到自己会写的题目时，心中是多么喜悦。
　　精疲力竭的考试日终于过去了，连着几天开夜车的同学都利用第二天上课的时间补觉，却不巧碰见老高巡查，于是，连着赵悠一起的十来个同学，都站到教室后去听课。在后面站着，赵悠睡意全消，他看着李士行的背影，默默在心中和他说了再见。

　　得知还有体育考试的时候，班级里所有人都哀鸿遍野。
　　“先考女子八百，再考男子一千。”刚刚经历过一分钟跳绳之后，老高对着歪七扭八的学生说道。
　　“啊，男生好爽啊，还可以休息一会儿。”有娇滴滴的女生抱怨道。
　　“那谁，你来当男的好了男的还多跑两百呢。”立刻有男生不满地回击道。
　　“好了，都原地休息十分钟，等下我带队去考。”老高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本来就丧失精力的学生立刻都不说话了。
　　很快，女子长跑就考完了。老高领着男生到起跑线那儿。
　　“赵悠，加油呀～”甜甜的女声从草地上响起，赵悠抬头去看，有三个女生正格格笑着，站在中间满脸通红的正是孟蕊，看见赵悠望了过来，她立刻朝着赵悠歪脑袋笑了一下，随后，便和同伴坐了下来。
　　“孟蕊真好看啊。”身边传来男生的感叹。
　　“没听见人家喊的是我家悠悠吗？”王梓的声音紧接而至。
　　赵悠不好意思回头，意外地感受到了一阵视线汇聚在他身上，他向那边望去，只看见老高正严肃地看着他。赵悠倒吸一口凉气，转过头来做好预备的姿势。
　　“砰！”一声枪/响。
　　这些年轻的学生争先恐后地往前奔去，大概跑了五十米，学生之间便慢慢拉开了差距。刚刚还在斗嘴的女生，在跑道旁边为班上的男生加油。
　　赵悠常常在打篮球，长跑对他来说并不是很累的事，特别是今天，孟蕊正在跑道中间的草地上看他跑步，因此他跑的格外卖力，现在，他已经是第一的位置，只要再保持半圈，自己就是第一名了。等下到了终点，孟蕊会来向自己祝贺吗？一想到孟蕊用赞赏的眼光看着自己，赵悠的心跳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