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热炽情 无法逃避的情人Ⅰ》李思训

3、第 3 章

　　三月份逐渐进入了尾声，秀气纤细的丁香，水红色的桃花都开始慢慢绽放，城市里的景色从冬季的灰暗逐渐变得多彩。气温渐渐回升，同学间的假日约会越来越多。这个周末，是王梓的生日，本来是令人开心的事，赵悠却开始头痛起来，原因很简单，他没有多余的钱给王梓买礼物，虽然王梓多多少少猜出赵悠家里生活很拮据，再三强调了不要送礼物给他，只要周末到家里来庆祝就好。可赵悠却不这么认为，上学期，王梓不知从哪里知道了他的生日，放学的路上，悄悄地把一顶名牌棒球帽放进赵悠的书包里，当赵悠回家后看见这顶藏蓝色的棒球帽时，开心得不得了，他记忆中过生日还是他七八岁的时候，王凤草草地给他买了个廉价蛋糕当做礼物，蛋糕小小的，四个人分也吃不到多少。这样只属于他的昂贵礼物，从来没人送给他过。那天，他兴奋地一晚上没有睡着。他第一次知道，过生日是这么开心的事。
　　所以，赵悠下定决心要给王梓回赠一件礼物。
　　时间剩得不多了，要去打工也完全来不及，赵悠趴在课桌上思考着要9怎么办才好。
　　这时，他的胳膊被轻轻地推了一下，他转过脸去，李士行把一张纸条推到他的桌子上来，赵悠不明就里，将纸条打开，上面写着一句话:“我有事要拜托你，可以和我到走廊上去吗？”赵悠默默地点点头，两人走到走廊上，看着校园内的风景。
　　“我想问问你，周六有时间吗？”李士行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周六？没什么事啊，怎么了？”
　　“我想拜托你件事，可能很失礼了。”李士行用手绞着校服的袖口。“我养了只狗。是大型犬，不遛它的话会把家里咬得一团糟。”
　　“那种狗我看人养过，力气大精力又旺盛。”赵悠的脑海中浮现起李士行被大型犬拖着跑的画面，他看了看身边的李士行，大概到自己耳垂的位置，大概只有一米七左右。养大型犬对他来说，确实是种困扰。
　　“家里已经换了两个沙发了，最近它老是在家里呜咽，兽医说它的心情很不好，让我每周带它去外面散步。之前被它拉着摔倒过，我想，请你帮我一起遛它。”李士行停下来看了看赵悠，“会给你添麻烦吗？”
　　“遛狗倒是不麻烦啦。”只是自己和李士行的关系有这么好吗，不过李士行上次让自己搭了便车，帮这点忙确实不应该推脱。
　　“是吗？那谢谢你。”李士行微微仰起头，对赵悠笑了起来。

　　周六的天气和煦，澄蓝的天空上飘着大块白云，赵悠睡到中午才起床，家里静悄悄的，喊了也没人，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几声，走到厨房里，餐桌上空空如也，他不死心地打开了冰箱，狭小的空间里装满了五颜六色的蔬菜袋子，冰箱门上别了半瓶剩牛奶，这是买给赵馨喝的。赵悠盯着那半瓶牛奶，抵不住腹中的饥饿，还是拿出来一口气喝光了。牛奶浓郁的香甜口感在他嘴里蔓延开来，赵悠满足地叹了口气，真好喝。
　　走出门去，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赵悠慢慢踱步到约定的地点，隔得老远，就看见了李士行的身影。
　　“嗨，等很久了吧，我迟到了么？”李士行看了看腕表，摇了摇头，“没有啦，我也刚来。”
　　穿过一个十字路口，沿着马路走了几百米，是一个漂亮的小区，各色花朵从雕花的石栏杆里面探出头来，刷了门禁卡进去，赵悠才发现这里的楼层格外得高。
　　数字停留在29，电梯开了。李士行打开右边那户的门，拿了一双拖鞋给赵悠，“有点乱，阿姨还没来收，等我把沙发整理一下。”隐隐约约传来小狗兴奋的叫声。
　　赵悠看着李士行跑进去的身影，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自己说没事没事。不过，他说的有点乱，确实不是谦虚。房间的装饰虽然品味高雅，实木地板也踩着很舒服，但整个房间的确给人一种脏乱的感觉。地板上有一块又一块意味不明的深色痕迹，窗帘上的卡扣也掉了两个，茶几上布满了各种电线，排插上插着平板，游戏机，充电器，易拉罐歪七扭八地倒在白色的地毯上，留下褐色的污渍。
　　李士行把沙发上堆积如山的衣服抱了起来，放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虽然狗也会把家里弄得一团糟，但这混乱的场面，显然不仅是大型犬的功劳。
　　“请坐，很乱吧，等我把小八牵出来，我们就去遛它。”李士行走到阳光充足的阳台上，不一会儿，一只黑白花色的狗便摇着尾巴跳到了赵悠旁边的沙发上，赵悠摸了摸它的头，“是边牧啊，真漂亮。”
　　“嗯，我也觉得，它还没有成年，才四个月大。”李士行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小八。赵悠摸着狗毛，的确还是幼犬那种柔软的细毛，触感很棒。可能是关在屋子里太孤单，被抚摸着的小八突然向前一扑，用湿漉漉的大舌头去舔赵悠的脸。
　　“小八，快停下！啊，啊，对不起。”李士行手忙脚乱地给小八挂上了牵引绳。“去卫生间洗洗脸吧。”李士行打开了背后的木门。赵悠接过水龙头的水，在脸上冲洗了几次，用手抚摸脸，已经没有了那种黏腻的感觉。不过，赵悠也并不太讨厌被小八舔脸，用纸巾擦手的时候，赵悠发现面台上只有一只电动牙刷。
　　离小区不远就有一个公园，双休日有很多小孩子在草坪上野餐，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拿着泡泡机在草地上奔跑，阳光中飘着大大小小的彩色泡泡，小八追着这些泡泡在跑，李士行跟不上它的脚步，牵着绳子气喘吁吁的追着。
　　“李士行，给我吧！”赵悠从后面跟了上来，从他手中接过绳索。小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回过头来看了看赵悠，而后以更大的力气往前奔去。“小崽子，你在和我反抗吗？”赵悠在身后紧紧地拉住绳索。
　　过了最开始的新鲜劲儿，小八开始慢下脚步，在草坪上闻嗅。
　　“对了，李士行，谢谢你上次让我搭车。回去车清理起来很麻烦吧。”赵悠终于想起来了要向他道谢。
　　“不麻烦，只是些水而已，干了就好了。”李士行侧着头看了赵悠一眼，又很快地将头低下去了。
　　不麻烦吗？可赵悠明明记得自己在车里踩了好几个污脚印，不过，既然李士行没说，自己就装作不知情好了。再说了，自己不是已经答应来帮他遛狗了吗，就当做是还他人情了。
　　“我还要谢谢你，帮我遛狗，很累吧。”李士行走到自动贩卖机前，“你要喝什么？”
　　“就可乐好了。”
　　李士行扫码买了一瓶可乐，一瓶水。
　　“啊，好爽。”冰可乐在散步的时候喝最好了，起了一点薄汗的身体立刻就凉快了。李士行笑眯眯地看着赵悠，赵悠不懂他在笑什么，是笑自己喝可乐就这么满足吗？于是接下来，他都没有再发出感叹。
　　“来，小八。喝水了。”赵悠看见李士行用手掌接过一些矿泉水，放在小八面前，长长的狗舌头立刻把手中的水舔干净了，如此倒了三四次，小八才不再去喝水，任由水从指缝里流干净。
　　经过一个下午的厮混，小八已经接受了赵悠作为它的朋友，它时不时就用前掌搭着赵悠的牛仔裤站起来，让赵悠摸它的头。
　　“它好喜欢你。”李士行蹲下身去，仔细地在摘掉小八身上的杂草。
　　赵悠不可置否，“这里还有两根。”他用手指翻开小八脖子上的长毛。
　　“嗯，你眼神真好。”

　　回到李士行的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天空也从橘黄逐渐转为湛蓝。
　　“阿嚏，阿嚏！”初春的夜晚气温还很低，只穿了一件长袖的赵悠不禁打了两个喷嚏。
　　“你冷吗？等等，我把暖气打开。”
　　“不用啦。”反正我马上就要回家了。等赵悠从卫生间出来时，房间里已变得温暖了。
　　“李士行？”客厅里没有人。
　　“我在这里，小八饿了，我在给它倒狗粮。”李士行从厨房里探出一个头来，赵悠走了过去，果然，毛茸茸的犬正在围着李士行摇尾巴，从袋子里掉了两颗褐色的狗粮出来，小八立刻低下头从地板上舔了起来。
　　得到一碗狗粮的小八，立刻安安静静地吃了起来。摆脱小八约束的李士行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水，递了一瓶给赵悠，“你饿了吗？要不要吃东西。”
　　在公园里散了一下午的步，中午又只喝了一杯牛奶，赵悠的肚子早就饿了，不过他不想和李士行一起吃饭，自己没有钱请他吃饭，而自己也不想让李士行请客。本来今天来就是来还他的人情，要是又让李士行破费，今天一天就没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