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既明时》小晕

76、选择我

　　覃娴根本没什么心思吃饭，她总感觉心里空空的，她似乎和许既明之间还有一层窗户纸没有被捅破。但她自己又拧巴的要死，不好意思去让两个人的关系更进一步。
　　许既明看起来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只能靠喝酒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两个人在密闭安静的包厢中都一言不发，两个人都感觉连大喘气呼吸都成了奢望。
　　“你朋友这家店...口味还不错。”覃娴有的没的冒出了一句，许既明估计是有点紧张，他一个劲儿地喝酒，好像忘记他是开车来的了。
　　“嗯。他对饮食这方面颇有考究，上大学的时候他偷偷在寝室里搭锅做饭，结果把整个宿舍楼弄跳闸，还挨了处分。”许既明笑笑，浅浅的酒意引出了他的话匣子。“结果他不知悔改，到处找小功率电器，后来成功了，在宿舍里卖东西吃，当时整个宿舍楼都喜欢跑到他这儿买东西吃。也不是图个什么特别美味，就是觉得好玩儿。”
　　“是的，学生时代有的时候做一些不一样的事情就是很有趣，无论你做的事情有用没用，总是有人支持你。”覃娴用手撑着下巴，看着眼前盘子里的菜，“不像成人后，你哪怕有超出常人的能耐，也不一定会有人认可你、支持你、选择你。”
　　“所以你为什么会选择我？”
　　“嗯？”覃娴有点没听懂许既明想表达的是哪一层面的意思，“你给我的工资高啊，你们这儿工作环境、氛围什么的都不错。”覃娴偏头，略显不解的眼神对上了许既明的，她似乎在确认自己的答案是否偏题。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许既明顿了顿，拿起杯子将杯子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我说的是，你为什么会…选择和我在一起？我好像不具备被你选择的‘超出常人的能耐’。”许既明微微低下了头。他对自己的条件并不是很自信，即使在他人眼里，他是一个有创造力且有工作头脑的人，但他心底总是会觉得那只是他努力的成果，毕竟从小到大他都不是最厉害的，他日复一夜的努力甚至比不过被天赋眷顾的人的轻轻一击。
　　“为什么不呢？”覃娴有些没搞懂，“你在同龄人中各种条件都算得上最好了。而且为什么是我‘选择你’？这不是我们双方共同的结果吗？”
　　“因为你有更好的选择啊。”许既明沉默了几秒，“比如说...李博衍？他似乎很喜欢你。你也不傻，能看出来。”
　　“我没那么功利。”覃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被自己逗笑了，又想找句话来解释一下自己：“就算我是一个功利的人，什么人对我更有价值，我还是拎得清的。”
　　“怎么说？”
　　“可能在你眼里，李博衍是更好的选择的原因是他更有钱，他的事业做的更大，他的家世更好，他的经历更丰富。对吗？”覃娴笑着盯着许既明的眼睛看。
　　许既明迟疑地点了点头。
　　“但他的一切几乎都是有他的家庭给他铺好地基，可以说，他走到现在，百分之八十靠的是他的家庭背景，他是富二代啊。
　　“但是你不一样。”覃娴端起手边的杯子，举在脸前，看着水平面和杯壁形成的交际线。
　　“你拥有的一切，都靠的是你自己，毋庸置疑的是，你的能力比他强了太多。我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得到的只有钱，和表面上所谓的阶级跨越，我假模假式地跟着富二代去见了所谓的世面，但我没办法忘记我原本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你能给我带来让我如何获得属于自己的成功的方法，不是么？”覃娴笑，拿起了一个空杯子，拿起另一个装着水的杯子，往空杯子里面倒了一点点水。“好比空杯子是我，装有水的杯子是李博衍，他只能给我水，二我的水总有一天是会被喝完、或者蒸发完的。”
　　覃娴又拿起水壶，往属于自己的杯子里面倒了一些水，“但是你可以教会我，如何自己从世界这个水源中获取水，也就是如何创造财富。”覃娴拿起杯子，主动地跟许既明碰了个杯。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呀。”

　　回去的路上，覃娴开着车，许既明坐在副驾驶，打开了窗户，由风吹乱他的头发。
　　覃娴像又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开口：
　　“其实李博衍那号人是不会和我这种人走在一起的，我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呢？不值一提的情绪价值罢了。对于他而言，比起伴侣，我更应该是个员工。”覃娴自嘲地笑笑，“他这种人天生就是为了联姻这种工具而生的，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许既明怔了一下，看了覃娴一眼。
　　“当然，就算没有他，或者是就算有千千万万个他，你也会是我第一个选择。不对，应该是我们互相选择了对方。”
　　覃娴的指尖轻敲着方向盘，她自己的心里似乎在自省。其实好像许既明对于她来说并不是必不可少，如果有个更有能力、更有阅历的人在她面前，那个人对待她和许既明一样，性格人品也和他相仿，她或许很快就会生起动摇的心。
　　覃娴摇了摇头，她的道德感有些惧怕她这么想。
　　她不敢承认，她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他。
　　她偷瞟了许既明一眼，他只是看向窗外，看起来有些疲惫。
　　车开到许既明家地下停车场，覃娴准备下车离开，许既明突然叫住了她。
　　“你怎么回家？”
　　“坐地铁啊，你家这儿地段多好哇，出门就是地铁站。”
　　“你家离地铁站不是还有点距离吗？一个人走夜路不大安全。你把我的车开回家吧，明天开回来就行，如果你想的话，这辆车给你开也行。”
　　“不敢不敢，谁不知道这辆车是你的啊，我一大早开去上班，那岂不是...”覃娴尬笑着摇了摇头，“我就坐地铁回去，现在又不晚，还没停运呢。我996的朋友们不天天都这会儿才到家。”
　　“好吧。但是……”许既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可能是他心里太过迫切于让覃娴给他一个名号，哪怕是施舍。他没有和女孩以恋人关系相处过，在这方面，他总觉得覃娴捉摸不透，他总感觉覃娴还是迟于去接受一段关系。她似乎很难对别人树立起信任，刚树立起伙伴关系的信任，又被新的身份刷洗一空。
　　“那我先走了。”覃娴试探性地笑笑，试图对上许既明给予允许的目光，准备脚底抹油溜掉。
　　“覃娴。”
　　“嗯？”
　　“我需要你，我请求你能接受我，无论你需要我与否。”
　　覃娴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许既明有些皱巴巴的眼神。
　　可能是酒精的化学作用，他比平时看起来都更脆弱。
　　许既明刚想开口说算了，但是酒精的刺激和心里难以压制的渴望感还是打败了他的理智。
　　“请求你接受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