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验》秘密舒解

26、同眠

　　他买了吃的，她没胃口，只吃了一点，她一直躺在床上。他去办理续住。回来时，他干脆问她，“你还要不要我了？”
　　她躲在被窝里，不回答。
　　他也钻进被窝，又和她做，她仍然像是受煎熬，感觉依然生涩，但他有情感，越来越激烈的情感，她是心上人，和她亲热，就是天堂。
　　到了下午，他才有睡意，看来，他们明天没法去上课。他看了看她，她闭着眼睛，感觉是在假寐。亲热时，他只想着她，现在，他开始悄悄回味。她和佟佳妮，和刘静，大同小异，这是客观事物，是不带感情的比较，另一方面，刘星云是唯一的，她不用和任何人比较，她不仅是身体，她还是刘星云，他只爱她。
　　然而，她在做时的煎熬神态，那种只是单纯忍受他的神态，还是让他感到痛苦。她不像祁红，不堪表情里带有秘密接受的喜悦味道，她只是忍受。除了生理，是否也存在着心理态度？她，是不是不够爱他？她为什么不像佟佳妮那样，认命似的在床上顺从他，表现出足够的温柔？
　　他推理下去，得出一个结论，佟佳妮才是真正喜欢他。他摇晃这些思想，并把这个结论甩了出去。真扯淡，佟佳妮爱他，就不会写什么秘密日记。
　　“你在想什么？”刘星云睁开眼睛问他。
　　“没想什么。”
　　“告诉我。”
　　“真没想什么。”
　　“求求你，告诉我。”她语气哀伤。
　　她这才是真的温柔，胡思乱想什么呢？他内疚起来，吻了吻她，“在想你呢，怕你不要我。”
　　“不会不要你的。”她又含起眼泪。
　　他抱紧她，喜出望外。
　　“我是你的第一次吗？”她在他的怀里问。
　　他看不到她眼神，他沉默着，心里恍惚，盘算着怎样回答。
　　“告诉我吧，现在告诉我，我不计较，以后也不会和你计较。”她说。
　　他觉得，是时候需要诚实，但这诚实，只能在佟佳妮的问题上，保持一种连贯的坦白，而且，佟佳妮的怀孕事件，他现在还不敢确定，会不会在日后对他造成传言式影响，与其让她提前知道，不如老实交待。祁红就算了吧，刘静更算不上，如果把和祁红的历史牵扯进来，问题太过复杂，把和刘静的历史牵扯进来，他失去刘星云，就不是问题了。“以前……”他吞吞吐吐地酝酿。
　　“好啦，知道了，是佟佳妮吗？”
　　“对。”
　　“我饿了，你去给我买点我喜欢吃的，我身体很难受，动不了。”
　　“我身上没钱了。”
　　“我裤兜里有。”
　　“你真不会不要我吗？”
　　“别磨蹭了。”她说。
　　“亲一下。”他说。
　　她和他接吻，态度勉强，而且短暂，嘴唇离开后，表情冷淡。
　　他又想起佟佳妮，他们床事后，她被他倚在墙上，当时，他只是想近距离观察她的面容，他们接吻，她小肚子顶他，她冲他笑，他忽然感到，这笑容，和闹翻了以后那次街边相约，她远远地向他走来时，脸上带的笑容一样，那时，她知道自己怀孕了吗？
　　他走出旅店，去给刘星云买吃的。佟佳妮的笑容继续在脑海里浮现，仿佛明媚阳光照射的草原上，轻柔飞过的一朵风花。他狠狠骂了佟佳妮一句，写日记！
　　他又骂了自己一句，才把心思集中，他爱刘星云。
　　吃过晚饭，她继续躺着，闭眼睛休息。他也困了，侧卧她身边，轻轻抱她，感到一阵温暖。他意识到，他们会在一张床上睡一大觉，以前从未和别的女孩子睡过一大觉，这种新鲜感，刺激了神经，把困意弄没了。他不停地轻抚她，亲吻她。看样子，她也没睡着，但她不声不响。
　　他近距离观察刘星云的脸，不可怕，也不比正常看起来更美，只是有种僵硬冷漠的神情。这神情是虚幻的，他只要把视线焦距略微调后，她就是个天使。她胸脯不大，但他喜欢，现在，她的一切都是标准。
　　不一会儿，他的手被拿开。她说，“转过去。”
　　“不。”他说。
　　“转过去，我抱你。”她说。
　　他转过身，感觉她的脸贴上他后背。
　　一觉醒来，他发现，他们背对着背，而且离得很远。她睡姿舒展，身体大半都露在被子外面，他急忙盖好她，又抱住她。她睡得不熟，醒了。
　　外面的天还黑，他看了看表，只不过凌晨三点半，他开始脱她，又要亲热。她却说，“不来了。”
　　“再来一次。”
　　“你每天都要做吗？”
　　“嗯。”
　　“每天都这样，把时间都用来做吗？”
　　“我们又不是每天都在床上。”他语气不悦。
　　“那我不想做时，你能不缠着我吗？”
　　“能。”
　　她语气缓和，“星源，我很难受，不想做了，以后和你做。”
　　“好。”他躺在一边。心里并不感到愤懑，但有些失落，不一会儿，失落感弥漫成不安全感。他对她说，“叫我老公。”
　　她看了他一会儿，眼神由惊奇转为安静，“好。”
　　“快叫。”他敦促她。
　　“老公。”她小声叫他。
　　他安定下来，抱紧了她，喜悦的感觉比身体亲热还兴奋，他也小声地回叫她。
　　回到学校，她躲在寝室里，下午和晚自习都没去。他偷偷去看她，她正躺在床上看书，她说，“没事，趁这些三八们不在，我安静看会儿小说，你好好上课，两天内不许找我，不许和我说话，第三天，我找你去，你做不到，以后都不理你了。”
　　他心里的不安已经消失，觉得她的建议很有意思，就照做。他不和她说话，他们用眼神交流关心，晚饭时，他和男生一起吃，她和女生一起吃，第二天晚上，他们差不多同时走出食堂，他冲她笑，她不理她，他也不忧愁了。
　　快到刘星云的宿舍楼口时，他们看见那里围着一群人，一个女生扯着嗓门大喊大叫。他们走过去看热闹。
　　他向一位同学打听，被围观的这个女生是怎么回事。同学告诉他，这个女生是乔永伟的女朋友，外校的，在刘沛娇之前，就和乔永伟认识，她来找刘沛娇决斗，刘沛娇躲在宿舍里，不应战。他们哈哈笑起来。
　　那女生一会儿喊，一会儿骂，一会儿又坐在地上很伤心地哭，乔永伟不知道哪儿去了。那女生旁边站着一位刘沛娇的室友，她和她解释，“刘沛娇也不知道他有女朋友，她也是受害者，为什么还要再伤害她呢？”
　　那女生说，“我不听，她是贱人。”
　　围观的女生有人说，“你也是贱人。”
　　那女生不理会别人骂她，又吹响决斗号角，冲着楼上骂起来。
　　然后，又开始哭，刘沛娇的室友又开始劝她。
　　他们看了一会儿，总是这个重复场景，感觉无聊，就走了。
　　刘星云走在他身边，“你女朋友什么时候来啊？”
　　“快了，前些天，我去看过她，这几天，她就应该来看我了。”
　　“那你先忙吧，我一个人租房子去，我可惹不起你那女朋友。”
　　他跟上她，“带我一个。”
　　“不带，告诉你了，两天内别和我说话。”
　　“是你先说的。”
　　“我没说，我不可以和你说话。”
　　“不带这么玩的。”
　　“那你答应我，以后都听我的。”
　　“好，什么时候去租房子？”
　　“过几天。我是受不了寝室里那几个八婆了。租房的钱我有，你不许乱操心，听见没？”
　　“不行。”他说。
　　“那就不理你了。”
　　“老婆。”他叫她。
　　“不许乱叫。”她一转身就走。
　　过了十天左右，他们才去租房，确切说，是她已经找好了目标，让他去看看而已。房子是单间，带家具电器，租金不算便宜，他觉得有点贵，建议她再找找看，他暗自打算，等弄到足够的钱，再来租房。但她拍板了。
　　她有资金应付几个月的房租，除去家里给的生活费，她最近经常为报纸专栏和副刊写稿，用她的话说，是一些不疼不痒的豆腐文字，内容涉及青春、阅读，甚至还有饮食，她还写了很多童话发表在儿童杂志上，收到不少稿费。
　　但她最近没在文学杂志上发表东西，她对他说，她准备多写小说了，需要很严肃的环境，她有环境病，以后什么都得听她的，她让他一整天不许和她说话，他得保证做到。“寒假你回家，我一个人在这儿写东西，春节也来写。”她说。
　　入住后，第一天，他们发现需要购置些餐具什么的，她给他钱，让他去买，“我得先适应这间屋子，然后再适应你，觉得不对劲儿，你就马上滚回寝室去。”
　　他听着很不舒服，“那我现在就滚，你自己住吧。”
　　她布置她那些书，没理他。
　　他抱住她，他得先适应和她亲热，想亲热就能亲热，这种幸福。
　　他们把窗帘拉上，床上的行李还没整理好，屋内四处凌乱，没有安居，倒是有野合意味。
　　她还是说疼，但痛苦比以前减轻，目光也放松了，安详，甚至带点胆怯地看着他对她。他们像是心照不宣，用这方式迎接同居生活。
　　激情后，他们在床上随意地躺着，看天花板。她重申，“明天开始，什么都听我的，不许总做。”
　　歇了一会儿，他又和她做。
　　她身体发生变化，他觉察到，她的目光里爱意流闪，器官的接触，出现液体声音，他极度兴奋起来，她变得窘迫，有一瞬间，他觉得她和祁红的表情相似，但她的不堪是深层次，她更盼望他停下来，真正盼望他停下来，像是无法忍受如此亲密，过分亲密，她表情开始无助，彷徨，羞愧难当，她轻轻喊了起来，“放了我吧。”
　　“叫老公。”他说。
　　她叫了。他更兴奋，爱意和欲望同时提升。她又要求他放她。
　　“不听你的。”他说。
　　“我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放了我。”她说。
　　完成后，她立即摆脱他，哭了起来，他抱住她，等她平息。
　　傍晚，她才下床。她洗漱一下回来，他还在床上躺着。“你去买东西。”她严厉地说。
　　“不爱动弹．”
　　“我让你去，你就得去！”
　　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他心说。
　　她倒一杯水，吃了避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