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之今生》眉笑石

27、第 27 章

　　厂财务室里坐着几个人，有会记王玲，厂里的销售经理李建宏，业务部公关经理楚红，还有两名业务经理模样的中年人和两名警察，看到我和范尧进来，王玲和楚红走过来，“小风，你来啦，梅总怎么样了？”看众人有的人紧张老爸的安危，有的人关注他的病情，有的人因久等而不满的种种表情，我努力挤出一个淡笑，“经过昨天晚上的急救，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目前还在加护病房观察，王姨，楚姐，还有李哥，厂子里这几天就麻烦你们多费心了！”看他们脸色凝重的点头，我把目光转向那两个外来的人员，“两位叔叔应该就是来提货的人吧？”那两个中年人这时才站起来，“没错，你是……”“我是梅总的女儿，现在我爸爸在医院急救，所以我来厂里暂时替他处理一下业务，刚才王姨在电话里和我提起过两位的来意，可是你们也看到了，现在厂里是无货可发的，显然是让两位白跑一趟了！”看他们要说话，我没有给他们机会，“我知道两位想说赔偿的问题，可是我在这里只能向两位再次说抱歉了，厂里的流动资金都进了原料，并且原料也在这场大火中付之一炬，相信两位都看到外面的情况了，我们的会计也在这里，可以证明我刚才说的不是谎话，目前帐面上属实是没有多余的钱来进行赔偿，不过我也请两位放心，这笔钱我们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现在我只是想请两位先回去跟你们的领导说明一下情况，然后给我们几天时间来筹钱，另外我们这边也会核算出具体的赔偿金额，那时双方再来进一步协商一下具体的赔偿细节，你们看怎么样呢？”两个人对看了一眼，沉思了片刻，“梅小姐，我们刚才已经用电话和领导汇报了这边的情况，可是你不知道我们的这批货是等着急用的，我们现在取不到货，回去就没办法进行生产，那就是要和人家订货的公司打官司的，还要赔偿别人的违约金，因此损失重大啊！” 另外的一个人也随声附和，我点头，“你们说的情况我了解了，可是现在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我们也不是故意不交货的，这场火灾事发的突然，是没法预料的，我们的损失也是巨大的，而且目前我爸爸还身受重伤，连生命都有危险，所以我恳请两位先照我说的去做，我们一定会给贵公司一个交代的！这里还有警察在，他们也在调查起火的原因，所以我也没有办法陪两位聊太久，况且我想我已经把我要表达的意思说清楚了——楚姐姐，这两位经理也来了大半天了，我们虽然事情很多，但是也不能让两位就这么回去了，可是我还要配合警察调查火灾的原因，所以就麻烦你陪两位去吃顿便饭吧！”楚红立刻走上前来，满脸笑容的招呼着，“周经理，郑经理，让两位折腾了一上午，真是不好意思啊，你们看，这眼看中午了，我们也没什么大的表示，只能请两位去吃顿便饭略表歉意了！走，走，我和李经理作陪，两位可不要推辞啊！”说着和李建宏一左一右把两个人拉了出去。

　　王玲冲我投来一个赞许的眼神，我却只能暗自苦叹，老爸如果平安无事，何须我来应付这些事啊！不过还好算是暂时打发掉一拨人了。见屋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两名警察走上前来，我也迎上前去，毕竟这次起火的原因才是我最关心的事，“梅小姐对吗？”我点头，“我们是来调查这次火灾的起因的，经过初步调查，我们认为人为纵火的可能性非常大，刚才我们和这位王会计已经谈过了，据她描述你父亲事发之前并没有与人结怨的事情发生，我们还想从他的家人这里了解一下他的情况。”我和他们对坐在沙发上，“说实话，我对我爸爸工厂的事情并不了解，因为我一直在外地念书，这次暑假才回家的，不过我爸为人一向宽厚，这么多年来我们也从来没有听他说过和谁有过过节。”我说道，“那最近有没有收到类似勒索和恐吓信之类的东西呢？”我摇摇头，又转向王玲，她也摇头，两位警察又问了一些最近老爸有无作息异常，和哪些人有往来等等问题，我一一作了详细的回答，最后他们起身告辞。

　　送走了警察，我瘫靠在沙发上，范尧从我的旁边搂住我的肩，让我靠在他身上，同时握住我的手，手是冰凉的，在他温热的掌心显得无力又苍白，就像我此时的心境，他不甚满意的样子，握的更紧，执意要给我温暖，我整理了一下情绪，看向王玲，“王姨，如果要赔偿大概要赔偿多少呢？你给我个大致的金额好吗？”王玲点点头，坐下算了一阵对我说到，“周经理那家公司的金额较大，大约要二百三十万，郑经理那家也要一百二十万左右，这还只是我们要赔偿的金额，还有这个月工人的工资，梅总新接的几个单的违约金，另外我还要说一下，跟梅总一起出事的还有仓库的仓管王宁和秘书魏天明，可惜他们没办法救治，当场就死亡了，因此对他们家属的赔偿恐怕也要一大笔钱啊！这样一算下来，少不了要五百多万啊！”我打了一个激灵，“还，还有人死了吗？”看王玲点头，我闭上了眼睛，到底是谁呢？谁与我们家有如此的深仇大恨，要置我们于此种地步呢！我正在心中盘算，却听到匆忙的脚步声，接着，老弟的声音响起来，“姐，真的是有人放的火吗？”我睁眼看过去，却见他一向爱笑的脸上此时满脸的寒霜，让我一愣，“你怎么来了？老爸脱离危险了吗？”他摇头，“老妈听说你来厂里了，不放心你，让我过来看看！我刚听说是有人放火的，是真的吗？”我点了点头，“警察是这么怀疑的！”梅涤云一拳头捶到旁边的桌子上，“是哪个天杀的王八蛋干的？！我，我非……”我赶紧站起来拉住他，“老弟——你冷静一下！现在找人的事交给警察就好了！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啊！”“是啊，小云，你们应该早点和你妈妈一起商量一下厂里赔偿的事情啊！”王玲对我们说到。梅涤云的胳膊硬的像铁，显示着他此时内心的怒气，我拉他到一边的沙发上坐好，“王姨刚才和我算过，现在我们大概还要五六百万才能过这次的难关，赔偿金，违约金，工资还有昨天在火灾中死了的两个人的抚恤金，而且厂子里帐上现在已经没钱了，我们必须找老妈想办法了啊！”现在想瞒也是瞒不住的了，我没有想到会需要这么多钱，家里的现款我是清楚的，大概有三四十万，和银行存款加在一起也只有二百万左右，还差好多啊！况且老爸的医药费还将是一笔庞大的开支，我现在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范尧的手按上我的肩，“钱我这里有一百万左右，你看还差多少？你再和阿姨商量一下看能再借来多少，不行就只好抵押贷款了！”我看向他，已经干涸的眼不知怎么就流出泪来，他揽过我的头，“别哭了，傻丫头，哭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我们回去再想想办法吧！”“嗯！”我点头。梅涤云坐在我身边的沙发上，一阵无声的沉默，我从范尧身上抬起头来，擦擦眼泪，看他愣愣的望着前方出神的想着什么，不禁心中一黯，谁能想到家里会发生这么大的事呢？！ 我拍拍他的胳膊，冲着他叫到，“老弟，我们先走吧，我还想到医院看看老爸现在怎么样了？”他回过神来的样子，啊了一声，随着我站起身来，却没有跟我一起走，而是来到王玲的桌子前，“王姨，警察那边真的确定是人为放火吗？”王玲一愣，却还是点点头，他皱着眉头，垂下眼去，“老弟，走吧！”我催他，又转向王玲，“王姨，厂子里有事你就先打给我，我妈现在为我爸的事分不开身，这边的事就我来跑就好了。”看她点头，我在纸上写下我的手机号码交给她。

　　走到厂门口，我拦了一辆车刚要走，梅涤云却冲我说道：“老姐，你们先走，我回去拿点东西先，还有我还有点事，你们在医院等我吧！”说着，把我和范尧推进车里自己就又回去了。我纳闷的看着他的背影，不明白他要回去干什么，但还是让司机开车走了。

　　病床上老爸浑身都是绷带，打了麻药后已经进入昏迷状态，老妈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满是血丝，此时正无神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老爸发呆，我忍着浮上眼眶的泪水，挣开范尧的手来到老妈的面前，低声的叫她，“妈，我买了吃的东西来了，你吃一点吧！”老妈抬头看看我，“小风，我，我吃不下去。”我把手放到老妈的肩上，“妈，你不要这样，老爸，老爸会没事的！你要吃点东西啊，不然你会熬不住的！”我的声音被涌上的悲意哽住，说不下去了。身后的范尧走过来，“阿姨，你还是吃点东西吧，你这样身体会扛不住的，风和梅涤云还要靠你啊！”老妈满是悲伤无奈的看看我们，终于点头。吃完东西，我把厂子里的事讲给她听，听说是人为纵火她睁大了眼睛，连说：“不可能啊！怎么可能呢？我和你爸爸从来没有得罪过谁呀！？怎么会有人放火来害我们呢？”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到曾经得罪了谁，不能接受被人放火这个事实，扭头看看病床上的老爸，她长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把厂子里的事处理好了！”我点点头，“妈，我算了一下，还缺很多钱啊！另外老爸的医药费也是很大一笔数字，我们该怎么办呢？”老妈握着我的手陷入沉默，显然在想平日的朋友里谁能帮上我们的忙。我也在一边动着脑筋，把想到的人说出来和老妈一起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