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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阿贝多if线 ...


  •   阿贝多没有关于血亲的记忆。自记事起,他就与师父一起在秘境中探险。她教会了阿贝多炼金术和无数世间的知识。或许…「亲人」或者「师父」,这些词汇都不足以描绘出对他来说的意义。
      师父在离开之前留下了一个十分困难的课题,即:[向我展示世界的真相,与世界的意义。]。阿贝多一度认为,这个课题的难度已经超出了他承受的极限。

      虽然师父固然有别于生母的意义,可毫无疑问,阿贝多的生命来自于她。于是阿贝多偶尔会想,所谓世界的意义...应该只是幸福生活的意思吧?

      培养黑土,孕育白垩,炼金术是触及万物奥秘之术,阿贝多研究的“生命”课题正循序渐进中。即便到了现在,师父传授的黑土之术仍是充满了谜团。但阿贝多有足够的耐心与时间,他超乎寻常的认真细致会推动他解决一个又一个谜团。

      ——直到某一天,阿贝多在储藏重要文件资料与药剂的山洞□□内,发现了一本他记忆之外的记录本。

      这个洞穴位于雪山深处,若非久居于此的人不可寻到,且外置炼金大门和阵法,除了阿贝多之外无人能进。当然也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某位出尘绝艳的旅行者或许能破开他设下的禁制来到此地。

      对阿贝多这类的学术家来说,这里是“宝地”。对不甚了解的人来说,这里只是一堆写满古怪复杂学术文的小山洞罢了。就连一些花花绿绿的药剂也看的渗人,没有说明,无人敢随意盗用。
      因此即便被人入侵,应是也不会丢掉什么要紧的东西。

      奇特的是,阿贝多不是丢了东西,而是多了一样东西。

      那本子干干净净,边角有些磨损,一看便知用者对此的用心。通体黑色的外观,没有任何密文和阵法禁锢在上,似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记录本。

      阿贝多仔细观察了一番记录本外表,确认无误后捏着书脊犹豫了几秒。他是人造人,不会忘记任何重要的东西,因此他确认这本子不是自己的。阿贝多无心窥探他人隐私,可若想将本子归还主人,只有打开看看内容才行。
      他想了想,既然这个人手眼通天把本子藏到这里,说不定目的就是让阿贝多阅读。

      甚至,有可能是师父留下的。

      隐隐的雀跃与好奇催使阿贝多打开了它。

      山洞内静悄悄的,只有一盏微弱的油灯,照的少年侧脸,照出他微微放大的碧绿蓝瞳孔。

      首页引入眼帘的,是一个少女的背影。

      随着风微微飘动的乌黑长发,一袭洁白的裙子,站在草地上。

      像是有人在摇晃阿贝多心中的铃铛,一声又一声震荡,让他眼前晃了晃。阿贝多清晰地辨认出,这绝对是自己画的。

      画上这个人,同这份记录册一样,都不在他记忆内。

      可阿贝多是个何其敏感的人。他选择与他人保持恰当而友善的距离,因为用过量热情建立起的亲密并不牢靠,想要维持它,就要付出更多能量。但刚才看到这幅画的第一个瞬间,阿贝多的心脏就好像被人用十倍大于雪山重量的力道打了一拳,震的他理智断片了一秒。

      因此尽管他难以相信,阿贝多还是认定,此书与此人绝对十分重要,而他忘记了。

      记录本内密密麻麻写着有关一个人的各种数据。
      基本数据那一栏的内容是:

      样貌、身高、体重、死亡次数(实验与观察所得)与死亡方式(被研究者自述)。

      阿贝多静静地看完了十几页有关如何进行实验的准备操作、实验具体步骤、内容以及暂时得出的结果。

      无论受了多么严重的伤,甚至是死亡,都能在每日零点重生。

      向来理智冷静的少年的手微微颤抖,昭示着他不平静的内心。

      记录本上除了每次实验过后得出的结论之外,还有阿贝多的心得。无一例外,都是在赞美生命的奇妙与世界的奥秘,这是他毕生渴求钻研的知识,如今在一个少女身上全然显现其中一貌,这让阿贝多感到血液沸腾,好奇心与对少女的执着愈来愈深。

      这实验令他极为热情,但需要杀死对方、甚至用残忍的方式对待她的尸体,是超乎道德伦常的。令阿贝多意外的是,记录本上写这是少女要求他这么做的。

      恍然间,他脑袋阵痛,影影约约想起:

      少女转过身,挑了挑眉:
      「从现在开始限量三次,你可以无所顾忌地杀死我——用你想用的方式。」

      阿贝多毫不思索的拒绝:「我的实验虽然危险,但是从不伤及无辜。」

      「我不会死的。」

      少女笑的有些挑衅。

      那样鲜艳的轮廓,逼的他喉头涌动,蓦地吐出一口黑色的物质。

      阿贝多死死盯着染上书页的血块,闭上眼睛让自己翻涌的内心冷静下来。
      然而一闭上眼睛,却全是你的模样。

      凄冷的雪山,你苍白着脸,在他怔住的一瞬揪住他的衣领,亲吻了他的脖子。

      遍布樱花的稻妻,他将你捉到草屋。

      阿贝多说:「我查阅了很多资料,亲吻后人体会分泌令人愉悦的递质。人的心率会上升,部分人还会头晕、脸红,甚至昏厥也有。」

      你问:「那、那你分泌了吗……」
      阿贝多笑起来,没有回答。

      「接吻是恋人间表达情感的方式,被看作是爱情的象征。」
      「可你一开始吻的是我的脖子,而且在此之前,我们似乎没有产生爱情。」

      阿贝多抚摸着你的脸:「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亲我,所以过来主动找你了。你喜欢这个吻吗?」

      记忆里少女的面容有些模糊,却仍能发觉其中的茫然与冷漠。

       ——「可是……我不爱你啊。」

      阿贝多有些痛苦地沉下呼吸,脑中记忆杂乱纷飞,让他难以忍受。

      「炼金术师,天才阿贝多老师,我诚邀你进行一场实验。实验结束后,我不过问成果,但要求是你别再打扰我的生活。」

      ——「实验结束吧。抱歉,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你的帮助了。」
      「不。」他拒绝:「实验不是你一个人想结束就结束的」

      「我已经表明态度,倘若你不同意,那就自己做下去吧。」

      「反正,你只剩最后一次杀我的机会了。」

      你转身,风吹起你的长发。

      「杀了我,一切就结束了。」
      结束吗?

      阿贝多半跪在地上,淋漓冷汗,跳跃着回想起实验开始前的那个晚上。

      樱花烂漫的夜晚,你静悄悄坐在他身边。

      阿贝多抓着你的手,「我是人造人,死亡和情感对于我来说都是很陌生的东西。在知道你也会伤痛后,我发现了你跟常人不一样的地方。也是这种不一样让我深受吸引。比起探索你起死回生的奥义,我更好奇你这个人。」

      他语速比平常快了许多:「没有人会不害怕死亡,那你呢?既然会痛,为什么还选择一次次奔赴危险的地方?你告诉我你只是个普通人,可你所作所为却并不像。」
      你任由他拉着你,抬头看着月亮。

      月色透过层层叠叠的樱花,洒落下粉红色的光晕。
      「我怕死。」
      你的声音淡淡的,「我一开始的梦想是冒险,冒险需要力量,我没有神之眼,就只能锻炼自己。打架会受伤,探险会死亡,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我必须要提升自己。而我能做到的事情,就是在一次次战斗中获得经验。」

      少女有些出神,她眸光淡然,却闪着倔强的光。
      阿贝多呼吸微微凝滞。

      「如果什么都不付出,还怎么成长?」

      「我把死亡当做是一场梦。现在想想,可能是我自己的保护机制吧?」少女望着樱花,笑起来,眉眼中带着天真:「不然死了这么多次,我早就疯了。」

      阿贝多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停止实验吧。这根本就不应该开始。」

      「不。」

      你斩钉截铁地拒绝他,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明亮如洗:「我已经想好了,这场实验必须进行下去。不过……条件有所变,我想知道实验的结果。」

      就当是我的请求,阿贝多老师。

      少女看向他,第一次如此诚挚。背后清风袭来,树叶发出簌簌声,纷飞的樱花混着月光洒落下。
      却完全没有眼前的少女美丽。

      阿贝多恍然发现,你的毅力、坚强、果决,才是你与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
      生命的瑰丽,在你的身上绽开。

      你絮絮叨叨和他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最后嫌弃地打开药瓶,让阿贝多下次做的好看点。

      「女孩子都喜欢精致的东西。」你朝他眨眨眼,即便手中的东西是毒药。

      他看着你喝下毒药向后躺在洒满樱花的草地上,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如此鸣人,近乎窒息。

      ——【我想,我明白了“怦然心动”四个字真正的含义】。记录本上写道。

      阿贝多阖上眼缓了好一会儿,将能想起的记忆串起之后,继续打开本子。此刻的理智已经无法阻拦澎湃的心跳,在几近跃出的心跳声中,阿贝多发现之后并无实验记录,而是一份对话。

      没有什么很新奇的内容,唯有一句,便是你说你不爱他。
      这句话,阿贝多听了很多次。

      他依稀能够想起来,最初自己并不将你定义为“人”。因为你身上的力量超于世界伦理,超乎因果循环,是违背生死,违反规律的奇特。

      他引诱你来到雪山,硬生生看着你被愚人众与深渊法师们围攻,在即将坠入冰湖死亡时才出手救了你。
      那是阿贝多对实验对象超乎寻常的冷漠与理智,也是摧毁你们关系的第一个导火索。

      你是那么记仇,直接就报复了回去。

      他记挂着你的这个吻,也记挂着你身上的能力,于是一路迢迢跟着你来到稻妻。
      然后就是阿贝多不可掌握的展开。

      ——鲜少有强烈情感波动的他,深刻的认知到了爱。

      在每一次切割你尸体的时候,在每一次用仪器浸泡你血肉的时候,在每一次你醒来,对他露出冷淡疏离、甚至厌恶表情的时候。

      他感到万分的痛苦。

      而这痛苦的根源,来自于爱。

      阿贝多合上本子。

      他熟练又生涩地打开了宝箱侧面的内格,里面有一个十分小瓶子,却极重。
      瓶身为黄金,是需要杀死八个太阳才能得来的黄金,上面附有相叠的炼金术法甚至还有一封古璃月的秘术。

      他想起来了,这花费日日夜夜的心血不让其逃走,承载他所有隐秘、卑劣、深沉的爱的东西。

      ——是你后颈处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血肉。

      ———————

      阿贝多初来蒙德不久时以其惊人技术为大家揭露了炼金书的真正境界。

      [宇宙,即颠倒之天。地层,乃是时间抖忘记的梦。这是灰,是生命这种复杂结构的最简状态。]

      少年捧起草史莱姆头顶花朵烧出的灰烬,几秒之后,他手中的灰堆里开出了一朵塞西莉亚花。

      [这是新生。]他如是说道。

      阿贝多渴望着新生。

      他看着培养皿中的血块,第一万三千六十五次启动炼金术。

      耀眼的光芒一闪而过,无数被他寻来的珍宝与秘法顷刻消失,培养皿中仍静悄悄的。

      他等待着,从日落到月中,确认了这次实验的失败。

      阿贝多是拥有“黄金”之称的炼金术士莱茵多特运用白垩,即无垢之土、原初之人的质料 ,创造出来的成功的人造人。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将自己的诞生之质取出了很小一部分,填进了你后脖颈上被他挖出的很小很小的缺失处。

      他渴望你的存在与他一起永不消失。

      你可以零点重生,他便用尽方法留下你的一小块血肉,这样一旦找不到你,他就能放开这个小东西,顺着它的动向找到你。
      同样,作为人造人的他,他的诞生之质便是他的一切,他将自己的一切嵌入你。

      他渴望你们之间密切的关联。

      同时,正常的伦理道德又让他对自己疯狂的行为感到厌恶和唾弃。爱不应该如此卑劣,阿贝多却在实验中暗藏私心,试图多占有一点点。

      但...师父说过,爱是很可怕的东西。

      阿贝多最后望了一眼培养皿,淡淡地转身,去收拾隔间的资料和物品,对炼金术进行改进。
      他并没有特别失望的情绪,实验就是这样,只有不断累积实验次数,才有开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雪山这些天似乎更冷了,但阿贝多感觉不到。

      他看着山洞外永远阴天飘雪的深色天空,吸了满腔的凉气,弯腰拾起一盆雪浇灭了山洞口的篝火。
      瞬间,洞内暗了些,只有外面的月光混着银白色的雪洒进来,将少年俊俏的侧脸晕出模糊的乳白色轮廓。

      他的眸在月光下就像是宝石,跃着冰色的蓝绿光芒,透人心凉。

      阿贝多吹了会儿冷风,走进隔间,将气温温差这一要素加进实验记录中。

      写着写着,他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声碎裂的声响。

      他立刻放下笔,疾步走出隔间,看到眼前景象后猛地僵在原地。

      培养皿碎了一地,绿色的药水蜿蜒倾泻而出,从山洞的这一头流到了门口,像是绿色的血管。

      血管的尽头,被你踩在脚下。

      你就那样突如其来的再次闯入了他的视线,超出实验之外,超乎理智想像,又一次打碎了阿贝多心中的预想。
      他看着你,甚至能感受到血液鸣叫的声响,几乎要折弯他的脊椎骨,又痛又喜悦。

      银白色的月光下,你微微仰着脑袋,享受凉凉风雪的吹拂,如墨水般的黑发在身后飘扬。

      你赤身站在山洞口,脚步落于明与暗的交界处。银白月光下,你微微仰着脑袋,享受凉凉风雪的吹拂,如墨水般的黑发在身后飘扬,姿态随意慵懒,恰如新生的婴儿那般纯洁。

      阿贝多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画面,他的灵魂喘着气,却不忍上前。

      怕你就像纱窗雪影,一碰就消失了。

      你静静享受了一会儿凉风,感觉浑身粘腻尽数消失了。

      向来敏感的感官此刻才发出警告,你顿了顿,歪头看过去,黑发滑过圆润白皙的肩头。

      “……”

      阿贝多站在黑暗里,不知看了你多久,表情是从未见过的平静。

      你掩耳盗铃般捂住胸,发现下面好像挡不住,便又放下手,对阿贝多疾声:“喂,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但是你捣的鬼吧?”

      阿贝多点点头,不知从何说起,有很多话想问,但他只是动了动,没说。

      果然,你站在明暗交界的雪地处,抱手:“变态小天才,连个衣服都不给我穿!”

      “……这是实验,之前已经看过很多次了,是得到你允许的。”

      “那这次呢?”

      冷色的月裹挟着你,你问:“复活我,得到了我的允许吗?”

      阿贝多呼吸一滞。

      天地间雪光一片,漫天寂静。

      你等了一会儿,默默移开审视的目光:“算了,反正你做也做了。”

      “阿贝多,你真该照照镜子,你现在像一头要吃了我的野兽。”

      少年眼神微动,露出一个极为真心的笑容:“是吗。”

      “是啊。”你撇嘴:“变态。”

      阿贝多垂眸,拿过一旁的大衣向你走去:“我给予你新生,你该称呼我为父亲。”

      温暖的毛绒大衣罩在赤条的身子隔绝了风雪,你缩了缩脖子,眼眸睁大。

      “我靠!”你指着他鼻子支支吾吾,满心震惊:“你、你真的变态了啊!”

      阿贝多弯起嘴角:“如果你的智商没问题,应该能发现我刚刚是在开玩笑。”

      但你没说错的是,在你面前,他的私心、他的占有欲、他的渴望、他的执着,确实如同野兽一般。甚至比野兽更甚。

      “所以不要喊我变态了,叫我的名字。”

      对好奇的东西投入绝对的热情,对不感兴趣的东西过分冷淡。这是他的宗旨。

      对于你,他的热情超乎寻常,近乎暴力。

      所以,请用你的视线将他包裹,请用你的声音将他禁锢,杜绝他用理智都快要拦不住的冲动与渴望吧。

      “第一次听你讲笑话,蛮吓人的。”

      请温柔的呼唤他吧。

      雪光与月光下,你笑得狡黠。

      “阿贝多。”

      少年敛下所有卑劣的占有欲与爱意,朝你克制而优雅地一笑。

      “我在。”

      这个因你而生的暴力的野兽,也只因你温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阿贝多if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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