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神之眼只能零点重生》球球超皮袄

23、代价

　　小桔灯的照映下，魈的目光像染了层烟火，璀璨夺目，几乎刺痛你的双眼。

　　“喜欢吗？”
　　如林间清风，他的声音拂过。小心翼翼地、透明又认真。

　　……「喜欢」？

　　你耳边嗡鸣，胸腔内的心不断跳跃、加速、奔跑，发出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他虔诚的目光要将你灼伤，你退无可退，终于开始审视你对魈的感情。菲尔戈黛特的疑惑仍在耳边，你的回答似乎没有改变。

　　你跟魈像是两片缺损的相似的灵魂，你们紧紧拥抱，谁都无法离开谁。缠绕着近乎占有的感情，你们背对背离开，却永远走不出互相给予的围城。即便被砍断无数次，你们之间的线也无法消失了。
　　你从不否认你们的关系密切。
　　可恋人什么的，你根本想都没想过。你相信魈也是这么认为的，他现在只是忠于自己的内心，做了他想做的事。

　　你努力理性思考，心跳声却快要溢出来了。
　　这个辗转反侧的吻，打破了你所有预期。
　　心如乱麻，你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只呆呆地看着他。脑海里想的是……

　　他明明这么纯情，为什么吻技还不错啊？

　　你刚刚简直心动地快要晕过去了……

　　甚至现在也是，根本抑制不住心跳。
　　快死了一样……

　　魈直勾勾盯着你看了会儿，忽然捂住嘴，掩面垂头。
　　你看见他白皙的脖颈和耳朵、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绯红、通红，整个人像是要烧起来了。

　　“我……我这是做了什么……”
　　他后知后觉，慌乱如小鸟惊飞。

　　魈的呼吸声不断攀高，你几乎能看见他头上冒的热气(？)。
　　少年仙人捂着脸，错开手指看向你。
　　他的发丝内隐约有青绿色的夹杂其中，正好挡住他半边眼睛。那双鎏金色的眸子流动着月光，像水流一样撺着天上明星，漂亮又晶润。

　　“你不用回答。”
　　魈的唇角晕出一片淡然，“我……我居然做出如此轻薄之事……”
　　他面色变得惨白，摇摇欲坠。

　　明明是他亲的你，为什么你却有种自己欺负良家少男一样的感觉！

　　“没关系的！”你连忙拽住他掉下的身体，“魈，我没生气！”
　　降魔大圣：“我有罪……”
　　你：“你不是你没有你很好！”
　　“……”

　　他侧过头，脸“腾”地一下又烧起来。

　　在听到散兵的事情且看到你跟那个红色头发男人亲密的举止后，他就把你带到客栈来了。
　　等意识逐渐清醒时，他已经吻了你，还说出了那些话。
　　……好羞耻。
　　魈默默垂下眼睛，但并不逃避。

　　喜欢……
　　他喜欢亲你。

　　魈抬头对上你的视线。你正害怕他心力交猝，连忙扬起一个百分百明媚笑容。

　　啊，你笑起来真好看。
　　魈的脑海里浮现出你曾经满身血迹，残缺不全地躺靠在神像边奄奄一息的模样。
　　在稻妻的话，你的状况只会更惨烈吧？
　　几十次，会有多痛……

　　少年仙人想，要是你的痛苦可以转让给他就好了。反正业障侵蚀，他已经习惯了难以忍受的痛苦。无酬报亦无解脱，但倘若能分担一点你的伤痛，就是好事。

　　“魈，怎么了？”

　　少年仙人缓缓眨了下眼睛，忽然变出青鬼面具，戴在了你的头上。
　　面具冰凉凉的，有股熟悉的清香，你慌乱的心瞬间安稳下来。
　　透过狭小的洞眼，你看见魈低头，轻轻吻上了面具。

　　自己方才那个问题真是多余。
　　他身负业障，就不应该拽着别人陷落了。
　　只是对于你，他想守护更多。
　　为此，他可以成为你的枪、你的盾、你的看门犬。

　　“阿鹿，以后遇到了难以处理的事，一定要告诉我。”
　　“你可以使用我……把我当做工具。”
　　杀人的事情，由他来做就好。

　　使用？！
　　这个词为什么听起来那么……那么H……

　　隔着面具，你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不满。
　　“你在说什么啊，夜叉大人怎么能是工具呢？”
　　“魈，你该不会真被达达利亚气傻了吧？”
　　“你别听他胡说，还有……”
　　你伸出手轻轻拥住他：“你是我很重要的人，所以，不要说这么……轻视自己的话了。”

　　“好。”他回答的很果断，“你也是我很重要的人。”

　　魈在你颈边蹭了蹭。

　　今日如野兽般，血色弥漫的降魔大圣如此脆弱……
　　好难应付……

　　他开始吻你的脖子，像小鸟一样轻轻啄了啄。

　　嗯……虽说是很重要的人，但也不能这么亲吧？

　　你晕乎乎被他抱着啄了半天，差点睡过去了，他顺势将你打横抱起送到你的房间。
　　目睹这一幕的菲尔戈黛特：！！！！！不会吧？？！速度已经这么快了吗？？？？？！

　　魈把你放到床位上以后就逃也似从窗户离开了。
　　罢了，下次再好好聊聊吧。
　　今日累的够呛，你几乎一沾上枕头便呼呼大睡。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愈发急促，你懒洋洋翻了个身：“谁啊……”

　　门外停顿半秒，菲尔戈黛特的声音带着颤抖和……一丝兴奋？
　　“鹿小姐，钟离先生来看你了，你现在方便吗？”
　　嗯？钟离与你认识，为什么菲尔戈黛特还要代为敲门问讯？
　　“方便啊。”

　　钟离：“那我进来了。”
　　菲尔戈黛特：“等一下。”
　　她冷静下来，透着严肃对门内的你喊道：“那么，夜叉大人也方便吗？”

　　哈？？？？？？？？
　　你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连忙打开门栓：“他又不再这里！”
　　菲尔戈黛特愣了几秒，往里面撇了眼：“真的啊，好奇怪，明明昨晚看到他进去就没再出来……”
　　钟离探究的目光落在你身上。
　　“他从窗户跳出去的。”

　　钟离不置可否，菲尔戈黛特连连道歉，出去时把门带上了。
　　钟离推着你的背：“回床上去，衣服都没穿好，容易着凉。”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你一侧滑落的肩带。

　　天灵盖到脊柱一阵发麻，你僵在原地。

　　“嗯？”钟离不动声色，“怎么了？”
　　“没，没什么……”
　　你咳嗽几声，佯装镇定缩进被窝里。

　　他眼中漾着笑意，伸手揉了揉你的头发，与你四目相对的瞬间，他莞尔一笑：
　　“散兵的事，我跟公子好好聊过了。”
　　钟离明明在笑，你却觉得他很生气。
　　“阿鹿，如果不是公子说出来，这件事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
　　“我知道你是害怕大家担心，但是这种事情……”

　　他忽然掐住你的下巴，细细端详你脸上的表情：“你觉得你的死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吗？”

　　你的手指尖一颤，避开他迫人的视线：“我……我只是还没找时机说，而且都过去了。”

　　“回答我，你觉得死亡是小事吗？”

　　“不是。”

　　对于普通人来说，死亡怎么可能是小事。
　　死，就代表什么都不复存在了。

　　“那你的死呢？”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落在你脸上的视线滚烫，仿佛已经将你看穿。

　　你垂着眼睑，抿唇沉默。

　　钟离当然明白你的意思，他松开手。你以为他放弃了这个问题，然而等你鼓起勇气看他时，却撞上他满怀失望的表情。

　　「失望」

　　他的神情扎进你的心。

　　好像考试考砸被责怪的小孩一样，你立刻慌张解释：“因为习惯了，所以不觉得是很不好的事情，毕竟我的能力特点就是这样……连续重生我也是第一次做，当时情况紧急！”

　　钟离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淡淡地盯着你。
　　他眸中的暗芒像是沉淀的黄金。

　　你踟蹰几秒，补充试探道：“下……下次不会了……”

　　“没有下次。”

　　钟离收回眼神，半阖眼睛坐在床边。

　　寂静在室内蔓延，你半捂着嘴偷偷看他，不敢主动说话。
　　“……鹿鹿。”他像是思考了很久才开口，略带犹疑：“关于昨天说的……”

　　“叫阿贝多是吗？他向你告白了？”

　　你浑身一颤，“呃，他应该只是在开玩笑……吧。”
　　“你喜欢他吗？”
　　钟离这句话冷冰冰的。

　　“不喜欢！”你毫不犹豫，“我们就是单纯的合作伙伴！”

　　老父亲这是在担心傻女儿的感情生活吗！

　　你像是抓到了关键点，滔滔不绝起来：“你放心我绝对没有跟任何人发生特别的关系，也没有亲密的……”

　　你突然想起昨日跟魈的行为，咬了下舌头。

　　“咳咳。”避开钟离疑惑的目光，你换了个说法：“我不会谈恋爱的。”

　　“对我来说，比爱情重要的事情多了去了。”

　　你觉得自己说的天衣无缝，笑意盈盈地等着钟离的肯定。
　　怎么样，我可是事业心很强的女孩子，是要去各个国家冒险的！才不会傻乎乎缠着男人不放手呢！

　　然而你没有等到他的欣慰肯定。钟离看上去更加犹疑了。

　　他闭了闭眼睛，表情透露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焦躁。

　　按照你的说法，谁跟你表白反而会成为你的累赘。

　　钟离拧了拧眉心：“鹿鹿，事情不是绝对的。”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性？”他顿了顿，“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有一天出现了你喜欢的人呢？”

　　你歪了歪头，很认真：“喜欢长的好看的。”

　　“……没了？”

　　“唔……感觉没什么特别的要求，我也不知道喜欢什么性格的人……”

　　钟离忽然变换了坐姿，手撑在床上，有些懒洋洋地看你：“我这样的呢？”

　　你瞬间坐姿端正：“钟离先生我高攀不起！”
　　“您是光您是电您是唯一的神话！”
　　“小的不敢造次！”
　　你老老实实向他敬了个礼：“大人，但凭吩咐！”

　　“是吗？”
　　钟离先是怔了一秒，旋即笑开：“那你要好好记住我的话。”

　　“以后再也不能做出跟散兵决斗那天的事情。”
　　他忽然凑到你面前，金色的菱形瞳孔泛着冷光：“我的意思是，这种堪称自杀的行为，不要做。”
　　钟离挑起你的下巴，轻轻柔柔在你嘴边落下一个吻。

　　“鹿鹿，你要知道你的行为会让你身边的人伤心。”
　　“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我们考虑一下吧？”

　　他缓缓一笑：“如果被我发现你又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的话。”

　　“食岩之罚。”

　　你在他稍微远离你后才找回自己的呼吸，甚至不敢看他。

　　简直就像是在威胁一样。
　　钟离真的很生气。

　　“鹿鹿，你知道为什么人害怕死亡吗？”

　　“……因为无法避免？”

　　钟离摇了摇头：“生老病死是每个人的归宿，即便是神也会受到磨损。”
　　“死亡本身并不可怕，但对于面临这个未知的人们往往会惊醒于自己的过去好像少做了很多事。”
　　“死亡，意味着失去了他们的时间。”
　　钟离揉着你的脑袋，“对于一些人来说，经历的所有时间都是痛苦的，所以他们拥抱死亡。这些痛苦的人会觉得诞生本身就是罪恶，因此甚至觉得世界是虚无的。”

　　他深深凝视着你：“对你来说，这个世界真实吗？”

　　钟离没有等你的回答，自顾自说道：
　　“死亡能让人意识到自己是有限的，是有意义的。”

　　“所以我知道你时常在迷茫些什么。”钟离上前抱住你，顺势吻掉你不知何时产生的眼泪：“这个能力，让本来就不安的你更疑惑自己的存在了吧？”

　　“没有关系……”

　　他的声音又一次如咒语般，蛊惑住你。

　　“人容易被自我毁灭所诱惑，这是很正常的事。”
　　“比这个更加触动人心的，会是爱。”

　　他抱着你，桌边的镜子反射出钟离眼底流淌的惊人的光，醇厚深沉，如蛰伏的野兽。

　　“而这份爱，我会给你。”

　　如果心跳比喻成小鹿乱撞的话，你心里那头小鹿已经撞死了。

　　钟离忽然几不可闻地笑起来，他放开你，眼里荡漾着温柔，方才未被你察觉的攻击性尽数收敛不留一丝痕迹。

　　“我的意思是，我们会是一家人一样。”
　　“你在璃月，有家。”

　　他捧起你的手落下一吻。

　　你终于回神，瘪了瘪嘴，眼泪“唰”地落下来。

　　“爱哭鬼。”钟离无奈笑道，“今天晚上一起吃饭，香菱和胡桃已经缠着要见你很久了。”

　　“嗯！”你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

　　钟离的大手按住你的脊背，眼里的笑意更加深沉。

　　乖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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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你收拾好心情来到万民堂二楼。地方不大，你们开了个包厢。
　　打开门的瞬间，你觉得世界观有些错乱。

　　火锅摆在正中央，各式菜肴色香味俱全，整个气氛暖洋洋的，还有酒杯碰撞的欢声笑语。
　　魈坐在靠里一侧，皱着眉看盘子里的摩拉肉迟迟未动筷子。钟离和达达利亚相邻而坐不知道在聊什么，胡桃在一旁狂吃还喝，看的荧忍不住规劝：“吃慢点，当心噎着……”
　　凝光坐在主位，见状轻轻一笑：“胡桃还是有点孩子气。”
　　胡桃嘴里塞着肉：“唔唔唔？”
　　很少聚餐的申鹤显得十分拘谨，她是被荧拽过来的，此刻正跟魈一样盯着盘子里的菜发呆。
　　迪卢克啜着果汁，见你来了率先放下杯子打招呼：“快坐吧，菜已经齐了。”

　　为什么昨天还气氛僵硬的一群人能这么其乐融融地聚在一起吃饭啊？！

　　真的不会打起来吗？！

　　钟离停下与公子的谈话，对你招手：“坐过来。”
　　你乖乖落座，顺便跟对面的申鹤打了个招呼简单认识了一番。

　　似乎看你面带疑惑，达达利亚率先解释：“我们关系本来就不错~！”
　　“是吗？”胡桃吞下一口肉，疑惑地看着魈：“可之前魈大人不还跟你打了场架吗？”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达达利亚默默收起手臂：“不打不相识……”
　　魈这才从食物上移开目光，面无表情地喝着白开水不说话。
　　真的，他现在的表情跟他旁边的迪卢克几乎一模一样。
　　“公子是个很有意思的人。”钟离笑着解围：“昨日不过一些小的冲突，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

　　“哦？听起来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很有趣的事情。”
　　凝光挑了挑眉，目光不经意划过你：“你们达成了什么共识？”

　　魈忽然开口：“处理某个过分的人。”
　　钟离莞尔：“是的，需要公子的帮助。”
　　达达利亚：“咳咳咳，我也只能在我能做的范围内帮忙……”
　　迪卢克：“加我一份。”
　　胡桃：“哇，这个人一定做了不得了的事！”

　　你＆荧：“……”

　　散兵，你可以向胡桃下单准备棺材了。

　　“不过迪卢克先生怎么也来了？”你小声问：“还以为你不会参加这种聚会……”
　　“迪卢克先生是我邀请的。”凝光笑眯眯：“在商业上我们是认识很多年的熟人了，他又是你的朋友。”
　　“嗯。”迪卢克侧眼看你：“我也想多了解你，和你身边的人。”
　　胡桃：“哇哦~”
　　魈抬起眼划向他。
　　达达利亚吹了个口哨：“鹿小姐，话说你还没回答我吧？”
　　又来！
　　你扬起笑容，从背包里掏出个苹果：“这件事不要再提了，吃个苹果吧？”
　　“诶，可是现在在吃饭啊？”
　　你委屈道：“可我特地为你一个人准备的。”
　　钟离不动神色皱了皱眉，魈冷哼一声。

　　“哇！”达达利亚意外地瞪大眼睛，接下你的苹果。
　　唔，虽然是很普通的苹果，但难得是你给他准备的。
　　还以为被你讨厌了呢！
　　达达利亚笑眯眯啃起苹果，十分捧场。
　　香菱此时端着盘松鼠桂鱼出来，见状埋怨道：“难道我做的菜很难吃吗？”
　　“怎么会呢！”
　　你笑意盈盈地。

　　“对呢~阿鹿是想让这位达达利亚多吃点才给他苹果的噢！毕竟那可是吃了以后就会疯狂腹泻一个月致死的超级苹果~诶嘿！”

　　熟悉的绿色身影飘了进来，温迪调皮地向你眨眨眼睛：“好久不见，阿鹿！……和钟离先生！”

　　“温迪！”

　　自从过去之旅结束后，你一直想找机会跟他见面，没想到他这次居然来璃月了！
　　你喜出望外，猛地给他来了个拥抱。

　　温迪笑嘻嘻接下你的热情：“叙旧的话之后再说，先吃饭吧~？”
　　“钟离先生请我来的噢~我也好想见你！”

　　他凑到你耳边：“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说，等今天晚上吃完饭吧？”
　　你狂点头，大脑飞速运转。
　　温迪告诉钟离真相了吗？他怎么会来璃月？钟离为什么邀请他？在见到刚来提瓦特的你时，温迪是什么心情？
　　你有很多疑问，不过就像他说的，要等一等。捋清思绪。

　　荧向大家简洁介绍了温迪。
　　“吟游诗人……”
　　角落的魈本来还因为你方才的举动而一脸郁气，听见温迪的身份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能驱散他心中业障苦厄折磨的人，会是一个普通的吟游诗人？
　　申鹤常与仙家来往，敏锐察觉到温迪身上的气息，对他的态度恭敬谦卑。
　　达达利亚已经快把你的苹果吃光了：“不要吓我啊，这就是一个普通的苹果吧？”

　　“咕噜噜噜……”
　　只有火锅的热气儿在沸腾，你没接话。

　　达达利亚表情一僵：“不会是真的吧。”
　　你笑的阴森森：“谁知道呢？”
　　钟离：“胡闹。”

　　香菱：“没事儿没事儿，正好可以多吃点菜！”

　　胡桃：“需要往生堂的服务吗？你喜欢什么样的棺材？送葬费用预算是多少？”

　　荧：“唔，达达利亚那么有钱应该做个辉煌的棺材吧？黄金的怎么样？”

　　申鹤皱眉：“会不会太奢靡了？”

　　温迪眨眼：“哇哦，我死了以后也要黄金的棺材！?????”

　　达达利亚一脸黑：“为什么已经这么确定我的死讯了。”

　　魈：“腹泻的死法很痛苦的话，我可以帮你一把。”

　　达达利亚：“不要说这个事了！”

　　满室热热闹闹，菜摆满了全桌，凝光跟温迪意外在酒方面达成共识，对酒的品种味道侃侃而谈。
　　迪卢克拥有酒庄，但他本人不喜欢酒的味道，反而更爱喝果汁。璃月的菜肴新奇美味，他作为蒙德人反而在跟魈科普每道菜的精细之处。
　　你、荧、胡桃和香菱则是专注干饭，偶尔谈起稻妻的奇遇，迎来一波波的惊叹。
　　钟离在跟申鹤聊天，后者目前处于尝试入世的阶段中，正在向老油条钟离取经。
　　……
　　菜吃了一轮，胡桃摸着肚子叹气：“有点饱，但还想吃。”
　　荧疯狂点头：“为什么人的胃这么小！”
　　你忽然凑到钟离耳边：“你的本体比人大很多，是不是也能吃很多啊？”
　　钟离莞尔：“可以吃，也可以不吃。”
　　你撅起嘴：“真羡慕。”

　　达达利亚看大家都陷入一副吃完饭的“贤者时光”，脑海灵光一闪：“我们玩火锅游戏吧！”
　　他亮着星星眼：“就是鹿小姐在稻妻教我的那个！”
　　“是托马啦……”你提起性质，“不过我们改个规则，如果不愿意吃火锅里奇怪的东西的话，就让大家转换形态好不好？”
　　你从背包掏出兔耳男曾经给你的药剂：“这个喷了以后会改变容貌，还可以指定变成什么样哦！”
　　温迪：“好有趣！( *ˊ?ˋ)???，是跟那个苹果同一时期的物品吧？~”
　　钟离若有所思，他好像还没问过你那根针以及这些东西的来源。
　　香菱激动起来：“什么模样都可以？！那可以让人变成锅巴的样子吗！”
　　你挠了挠头：“感觉应该可以！”

　　兔耳男的东西，品质还是有保证的。

　　火锅游戏迅速开始，众人摩拳擦掌，稍微改了一点规则，马上就上手了。

　　申鹤：“这个……是蜥蜴尾巴？”
　　香菱：“其实我做过蜥蜴刺身的，感觉这个放在火锅里也不恐怖的~可以试试！”
　　魈皱眉：“史莱姆凝液呢？看起来好恶心。”
　　钟离疑惑：“你不是喜欢吃清淡的东西吗，这个看上去凉凉的。”
　　凝光抱手：“唔，为什么还会有摩拉在火锅里……”
　　荧吐槽：“不是说这是摩拉克斯的血肉吗。”
　　钟离：“……”

　　你不打算玩，只喝着果汁看戏。
　　此时的达达利亚面色惨白，像是在忍受什么。
　　胡桃阴测测的：“我觉得你时间不长了。”
　　“……应该、不、至、于”
　　他难受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此时火锅游戏的输家出来了，居然是温迪！
　　“呜哇，怎么会有深渊法师的耳朵！怎么可能吃的下去！”
　　他只能忍痛喝下你的药剂，求饶：“不要把我变成奇怪的东西……”

　　“彭！”地一声，白光散去。
　　眼前变出了个风史莱姆！

　　“哇啊啊啊，要撞到灯上了！”

　　众人手忙脚乱想把变成史莱姆的温迪拽下来，谁知温迪一个劲往屋子里飞来飞去，还带起了风场。

　　不断有肉丸和蔬菜从盘子里飞出来，连带着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有漂浮起来的动势。

　　迪卢克不动声色，迅速夹回逃逸的丸子。
　　魈被吹起的史莱姆凝液糊了一脸，僵在原地。
　　钟离和凝光负责去拉撞的头脑发晕的风史莱姆·温迪。

　　达达利亚灵魂出窍：“肚子……痛的……要死了……”
　　胡桃一脸认真捧起他的手：“好好治病，往生堂是你最后的依靠！”
　　“厕、厕所……”

　　荧：“温迪你不要再撞了！”
　　史莱姆：“？＆＆#√★……”
　　钟离：“我们现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凝光：“总不能把他打下来吧。”
　　申鹤：“……”
　　香菱欲哭无泪：“迪卢克先生你不要再夹丸子了，你没发现所有的菜都飘起来了吗！”
　　迪卢克：“嗯…可我想吃丸子…”
　　魈面无表情地擦着脸上的脏东西。

　　原先平和热闹的场面一度失控起来，你捧着肚子笑，都快岔气了。
　　人群喧嚣，热气氤氲，他们跑来跑去的欢声笑语在你面前不断放大、音量加大。

　　时间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挪动着。

　　滴答、滴答——

　　你觉得心尖滚烫烫的，胸腔因为笑的太用力紧缩着。

　　“哈哈哈哈……”

　　真是的。

　　好开心。

　　好幸福。

　　滴答、滴答、齿轮转动的声音——

　　你弯起嘴角，眼里亮闪闪地照映着他们的模样。

　　胸腔间仿佛有什么克制不住要溢出。

　　“…哈哈哈……哈啊……咯…………”

　　炽热的、浓烈的、不带任何预兆。

　　你弯下腰，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盯着面前猩红的血迹，你脑中一片嗡鸣。

　　滴答。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被拉的很长、很长——

　　你看见光影交错中，他们奔跑的身影，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听见难以抑制的剧烈呼吸响彻耳旁。

　　你不断吐出血块，摔倒在地，筛糠般颤抖。

　　缓慢行进的画面里，你听见鞋子从液体上踏过的泼溅声，焦急的呼喊声。

　　奇异斑驳的波澜在你眼前闪烁。

　　你想要开口说话，却只能发出破败木门被推开的嘎吱声。

　　他们的面容在光线下变得苍白、透明，几乎要融进灯影里。

　　你感觉到被谁扶起来，双耳刺痛到除了自己剧烈的呼吸声外听不到任何别的。

　　像瓷片刮着玻璃。

　　“……咯…咯………咯……”

　　丑陋、难听、刺耳。

　　还是不要说话了。

　　你捂住嘴，血液顺着齿缝溢满整个嘴唇，你努力想忍住咳嗽，血沫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你身体抖动地如运作失败的鼓风机，骨头在你体内嘎吱作响，恨不得跑出来。

　　仿佛有一只手捏碎了你的血肉。
　　你吐着血，吐着内脏。

　　眼前各种斑驳色彩交织，不断模糊，直到黑暗。

　　血液气泡的咕嘟声，充斥着寂静的房子。

　　有液体滴在你脸颊上，好像是谁哭了。

　　你什么也看不见。

　　什么也听不见。

　　仿佛方才欢闹的气氛，全部只是你的一场梦。

　　梦醒了，命运的恶爪就要向你索取美梦的代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