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蛮夷犯边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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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女慧鉴
久疏通问，时在念中。军中已过数月，为父甚念，行至凛冬城，望归家相聚。
字示。
白谕。
见字如面，磅礴大气的字体非寻常武夫可得。嬴商舞并未多想，只道是普通家书，对亲卫道谢后，又继而做起适才之事。
鲜衣怒马的世家大族子弟不如刨冰行道、绝食少衣的戍边士卒艰苦，自然不曾体会缺衣少药的困苦。虽说嬴商舞主攻外科，但刚来时一无药物，二无器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所幸中医大行其道，她亦是跟风习得许多中草药。虽无制作中成药的条件，此地也多是寻常草药，但一路来留意采摘，竟也足以疗伤自给自足。
从未了解过古时行军之事，嬴商舞初时听闻他人谈起军左行伍之事，亦是好奇不已。由于天下承平日久，此次漠北蛮夷进犯，孤军深入腹地，不想如入无人之地，直捣黄龙，竟直逼天京，勤王之要，自有那戍边大将军王萧莫玄，萧玄策操劳。
“为何无人可用？”萧玄策手拍桌案，大骂属从。此时偏将中有一人行至近前，抱拳道
“如今将才凋零，破军星大亮，七杀星黯淡，在近期才有所好转。将军莫要动气才是。”随军观星象的随从官员低声劝导。
“赢涣，你来说与本将军听，为何蛮夷来犯，即将抵达凛冬之城，兵临城下才有人来报？”萧玄策扫视众人，却见赢涣正在走神，隐含怒意趁势发难。
“禀将军，末将以为，当务之急还是先群策群力，想出个应对之策，以解燃眉之急才是。”赢涣还在用神魂感应爱女位置，见引火烧身后故作思索片刻，给出了一些听起来颇有几分道理，实为推脱之词的话来。
“本将军见你早已思索许久，不若你来与本将军说说，这应对之策，如何说，让在场诸位都听听。”萧玄策咧开嘴，凝视着赢涣。
就见此时，军帐外有人来报，蛮夷来犯，顾不得再找赢涣麻烦，萧玄策吩咐人安排守城兵卒就绪，甩袖离去前，命赢涣派遣一支突击队埋伏在侧翼，伺机堵截蛮夷大队伍。
赢涣感应到爱女遇到了麻烦，萧玄策此举正中下怀，本就心焦，也无心其他，领着所有部众，赶向感应到的的方位。
“敌袭！”嬴商舞只听得刀剑交叠、喊杀声冲天，看到周围火光四起，料想到可能遇到了袭击，便将一些最近制好的药丸随身带上。一出帐外，就见到了倒在血泊中的老郎中，探出没有了脉搏后，忍着心悸，她翻开他的外衬掏出一包银针揣上。
就在她即将转身离去时，背后一道劲风袭来，五感敏锐的嬴商舞低头侧身翻滚，躲开了身后骑马男子的致命一击，险之又险擦过脖颈。
男子有些意外，显然想要再补一刀，随手挥出的一刀将嬴商舞逼退，闪身途中遮在她脸上的黑布滑落。单于之子，阿史那沙琛忽然看到嬴商舞的面容，眼中一亮，骑着马就要来擒住她充作战利品。
嬴商舞被他拖拽着上了马，被他深深嗅了一下，忍不住用手肘猛击他的腹部，被他捉住手绑住，动弹不得。远处传来赢涣急切的呼喊声，嬴商舞感觉有些熟悉，转头看去，发现是个魁梧男子，正想方设法绕过重重包围，脑中仿佛碎开了一道屏障。
咬牙支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嬴商舞头痛欲裂，仰天长啸一声，只见从远处天际飞来一只巨雕，钩住抱着嬴商舞的阿史那沙琛后领，将两人一同托往高空，向草原深处飞去。
大雕将两人抓起的时候，快要逼近前来的赢涣眼眸一凝，并没有再追上去，开始吩咐手下的兵卒清理群龙无首的蛮族，可惜，虽然撤退仓猝，还是让三分之二的三千蛮族匆忙撤退。
将两人带往草原中，高空飞行了半天功夫。大雕寻到一处部落聚居地，放低高度后停在牛粪堆上方，抛下两人前，仰天长啸一声。由于刻意调整了角度，反倒让阿史那沙琛成为了垫在下面的那个。飞行途中，被冷风一吹，衣着单薄的嬴商舞被身后的男子紧紧箍住，反倒缩进男人怀里，顺便保存体力。
落入干燥的牛粪饼压成的燃料堆中，嬴商舞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倒是背部遭受冲击最大的阿史那沙琛，陷入了昏迷。从牛粪垛中挣脱，将陷入昏迷中的男子用随身携带的麻绳绑好，藏入牛粪垛中，嬴商舞这才有空揉着酸痛的胳膊，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眺望远处，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水草早已被啃食得空了一大片，零星的牛羊在远处放养着，不远处的毛毡中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动静，显然是刚刚大雪雕的长啸声，引起了周围蛮族的警惕，要出来查探一番。
迅速回忆了前两个月，从兵卒闲聊中得知的，蛮族此次异动的猜测，嬴商舞觉得，极有可能是因为雪灾导致了水草匮乏，牛羊大批饿死让蛮族损失惨重，把主意打到了如今被克扣粮饷的边防。兵卒缺衣少食，训练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打秋风可不就成为了蛮族解决目前困境的好主意吗？
来不及细想，环顾四周，将身上薄薄棉衣裹紧。嬴商舞心想：藏在牛粪垛中必定会被发现，而此时天寒地冻，周围也都是被冰雪覆盖的冰原或者啃食殆尽的荒地，这蛮族部落，必定是要向水草丰腴之地迁徙，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嬴商舞握紧衣袖中藏好的匕首，等待着人直接寻来，必定是被捉住盘问的下场，被动不说，也许看到她身上的装备，还会对她下手也说不准。摸索着下巴，嬴商舞看着身旁杵着的蛮族男子，眉头紧锁，呼吸平稳，料想他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醒来。
打定主意，嬴商舞掏出手中的匕首，将男子身下围着的毛裘割下了一大块，裹在了自己胸部，用多根头发和顺来的骨针固定好上。再将头发打散，用草绳编个不太土气的粗辫子盘起来，又点了男子头顶上的睡穴。
刚刚做好这些，就见有好几人举着火把，将牛粪堆围了起来，缓缓逼近嬴商舞。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并不会蛮族的语言，心中默念：穿书客服，你知道怎么才能快速掌握眼前这些人的语言吗？
【请稍等，目前查询到，由于处在特殊世界场景，将自动为您补全所处该世界时，遇到的陌生语言。】
还有这好处？嬴商舞起伏的呼吸稍缓，镇定地盯着几个魁梧蛮族男子的动作，随时准备见势不妙，将紧贴着衣袖中的匕首取出，紧贴着身后的干牛粪堆，同时快速接受着脑中浮现的蛮族语言体系。
“是什么人？”为首的男子见只有一个弱女子，挥手将火把凑得更近了些。刚刚黑暗中也没看清嬴商舞的脸，隐约看着穿着打扮像是蛮族女子，待到看清脸，发现是个异族女子，疑窦顿生。
“妾身是随夫君一道前往圣山朝拜的，途中遇到歹人，正将夫君绑了，不料遇到一只大雕，要将夫君捉走，妾身...就抱着夫君，一同被那畜生捉了去。”嬴商舞随即做出泫然欲泣的模样，“许是飞累了，那大雕便将妾身与夫君放了下来，也是长生天保佑，落到了这牛粪垛中，还请...还请各位勇士帮帮妾身与夫君吧。”
为首的男人听到此处，脸色稍霁，问嬴商舞：“竟有这等怪事？你这异族女子，夫君可是我族中人？他现在何处？”
“还在那牛粪堆中，夫君他被那蒙汗药所迷晕了，还被绑着，料想各位勇士定是不会见死不救的。”，嬴商舞又紧了紧身上的匕首，盘算着若是那几个蛮族人想要欺辱她，凭着她的手速，是否可以瞬间制服他们 ，“若是可以收留妾身与夫君，妾身夫君骑射功夫了得，定是会报答各位的。”
听了嬴商舞的解释，阿史德元坎心下了然，定是被抢来多年的中原女子，这口音虽然还显得生涩，可却已经说得十分流利了。盯着女子身上的毛裘，居然是不见一丝杂色的白狐裘。
此时，跟随而来的另外两人，已经把被嬴商舞藏起来的阿史那沙琛给找了出来，看着男子有些面熟，阿史德元坎一时间虽然想不起来，但已经相信了嬴商舞的话大半，猜不透女子所说的身份，说道：“既然如此，你且随我们来。”
嬴商舞察言观色，见男子眉眼间有所松动，语气缓和了几分，虽然疑惑蒙混过关初步达成过于简单有些蹊跷，但也不好多想，赶忙跟上扶着“夫君”的三人，向毛毡的方向走去。
远处的毛毡帐前，已经亮起了篝火，聚集了许多人，嬴商舞跟随着三人来到近前，听到为首的魁梧男子向一位身体硬朗的老者解释刚刚发生的情况。老者看了看被两人扶着的“夫君”，双眼猛然睁大双唇颤抖的说出了一个名字，引得众人哗然，嬴商舞有些莫名其妙，又见出来了几位蛮族女子，扶着“夫君”前往毛毡，赶忙跟着她们一起，听了一耳朵窃窃私语，总算明白了“夫君”的身份——阿史那现任单于（沙钵罗耶可汗）之子。
等几个女子将人收拾妥当，在嬴商舞看来无非就是将人给换了后背流血染红的衣服，又盖了几张毛毯，就匆匆离开了。嬴商舞凑到男人身前，摸索片刻拿出了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匕首来，还发现了一囊马奶酒。
略带薄茧的指腹先是划过阿史那沙琛棱角分明的深邃五官，划过额头的淤青时，嬴商舞心想，这可不好收场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蛮夷犯边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