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糊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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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飞文被问得一惊，才想要开口追问路狸是怎么知道的，路狸却忽然凑近了一步，走到他的身边，轻轻地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苟飞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呛的弓腰咳嗽了好几声。
苗胜楠没看清路狸与他的互动，只见到苟飞文忽然呛到了，连忙倒了杯水给他。
等苟飞文缓过气直起身，接过水杯又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才听见路狸追问他：“你最近是不是没吃药。”
苗胜楠听他说的话，立刻开口追问：“该不会又严重了吧？”
苟飞文只好说：“好像是，但是我感觉听到的声音可以控制了，”这么说着，苟飞文努力瞧着关在隔壁的寄养动物，开始实验了起来：“我好像，可以控制听到声音的大小，即使它们一起说话，我也能立刻区分出来，就好像可以把不想听的声音降噪一样……”。
苗胜楠却忽然打断了他：“所以能力又恢复到大学的水平了？那还会晕倒么？再去检查一下？”
“……”苟飞文原本还有些高昂的情绪，忽然被苗胜楠这一句话给打断了，他一下子泄了气：“是有点头晕，上次不是检查过了吗。”
苟飞文想到即使他再怎么说，再怎么认为自己可以与所有的动物沟通，即使他可以验证自己听到的与事实相符，也永远无法向他人证明他的能力，在那些声音没有传到他们的耳朵中之前，任何人嘴上说着的相信他，都只是托词而已，在别人眼中他永远只是个疯子。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和他一样能够听到动物说话。不对，有一个，想到这里苟飞文坐直了身子。
“怎么了？”路狸比苗胜楠还关注苟飞文的一举一动，见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紧张地追问。
苟飞文皱着眉说道：“好像，我好像遇到一个人，他也能听到动物说话。”
“真的？”苗胜楠的声音尖锐，噌地一下凑到苟飞文身边坐下了，追问：“是谁，什么情况，他有没有什么问题，能不能也拉来检查一下？”
与苗胜楠不同，听到这话的路狸却是绝望地后退了一步，仰头翻了个白眼，最后又不甘心地盯着苟飞文咬了咬后槽牙。
苟飞文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路狸的情绪只是回想着陈戌的异样：“就是那个新联系的救助站，那边的店主好像是能听懂动物说话的。”
苗胜楠也激动地跟着回忆：“就是你去了当天就晕倒那个，对了，对了，这么一说你就是从那边回来之后，才出现的问题，你怎么确定他能听懂动物说话的，他跟你说了？”
苟飞文回忆着陈戌的怪异之处：“那倒没有，我只是看到他和动物沟通，而且他那边其实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就比如区分动物，他似乎看一眼就知道动物是不是生病了，那么多只要立刻区分公母是不是很容易的，而且他还能知道动物到底多大，还知道动物对人的态度……”
苗胜楠开始还认真地听着他说，却越听越皱眉：“这算什么，这些事情不是很好确认的吗？是你自己分不出动物公母，还是没法判断动物年龄？”
苟飞文被问怔住了：“不一样。”具体说哪里不一样，苟飞文又说不出，仔细想想又觉得处处都怪异，这些事情如果做起来他自然也能做，但就是没有陈戌那么得心应手。
苗胜楠见他为难，有点后悔自己反驳他了：“这个人肯定还有别的奇怪的地方吧，你再想想。”
苟飞文想了想才说：“他有的时候似乎很虚弱，有的时候又很精神，对那些动物似乎很亲近，但有时又像是不那么在意它们的死活似的。”苟飞文脑子有点乱，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苗胜楠想附和都找不到地方去附和，索性不听他胡扯，扯着苟飞文去和住院的动物对话去了。
“看它哪里不舒服，有没有乱吃什么，”在苗胜楠看来，能够证明苟飞文是不是能不能和动物对话，最客观的方式就是看他能不能看出动物有什么病。毕竟动物爱那个家人，喜欢那只动物，爱吃什么都是十分主观的，即使说对了也许是因为观察了动物平时的动作，根本没法验证。只有实实在在的能被仪器诊断出来的病痛无法作假。
苟飞文尝试着和面前的动物沟通，咨询它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吃了什么东西，把它的回答一一说给苗胜楠听，等他的问询结束，苗胜楠举着动物的检测报告给他看。
苟飞文看着面前与他判断相符的诊断，却有些逃避：“也许只是巧合。”
苗胜楠十分严肃地放下了东西：“有可能只是巧合，但我觉得巧合也是有用的，上大学的时候你的判断很多时候都是对的，每当你的判断是对的时候，我们能够节省大量的时间，快速查到病因。”
“不对的时候……”
“在你说出来之前，你怎么知道是不对的呢？科技现在是很发达，但也没有发达到立刻出结果，如果我有一个结论，你也有一个结论，科技可以立刻帮忙验证，如果我没有结论，而你有结论，那就应该尝试，毕竟有方向要比没有方向更好筛查。”
半晌苟飞文缓缓开口：“我只是……”，只是有些纠结。纠结什么呢？最开始他真的完全相信自己拥有超能力，极力向他人证明他的能力，虽然大多数人都不相信他，敷衍他，但终于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完全相信他的人，即使有失误他也说，不重要，没关系，然后捧着他支持他，毁了他的生活，到最后只与人轻飘飘地说，哄着一个疯子玩是多么的有趣。
说来可笑，那个时候苟飞文真的希望他是疯了，希望一切都是幻想，然后他居然就在医院得到了希望的诊断，那个诊断证明他只是生病了，一个生病的人做了任何错事是很容易被他人原谅。
但现在，一个与自己似乎相同的人出现在他面前，苟飞文忽然有一种冲动，他想要证明他并没有疯，虽然这样也会证明，他所犯下的所有错误都是因为他自己的选择，即使有些选择是因为一些疯子的推动。
苗胜楠靠着椅背转了转椅子面无表情地说道：“说实话，苟飞文，那些动物的话我听不见，我没法理解你，我也不想说什么我完全相信你之类的话，因为我连我自己都没法百分百地相信，但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很多难以解释的事情发生。我觉得只要有可能，你就要把你的看法说出来，不管是你作为医生的看法，还是听到的动物话，不管哪个看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有了方向自然有办法去验证，即使是错的，那这个结果我也能承担。”
“也对，而且我不是正在承担这个后果嘛，结果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了。”苟飞文忽然这样说道。
“对嘛，手术方案永远不能只咨询一位医生，你问出来的结论我和这满屋子的仪器帮你验证。”
虽然苗胜楠与狗飞文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但这场谈心却让双方都十分满意。
就在他们两人在宠物医院谈心的时候，路狸却默默退出了那场辩论，离开医院，开着车出现在陈戌的家门口，甚至也不用陈戌开门，直接翻院墙落在院子里。
夜晚被放出来活动的猫咪，被他吓得全都挤在角落，一只猫落着一只猫缩着头不敢出声，看上去倒是有趣得很。不过路狸并不喜欢猫狗，他直接朝着屋里走去。
屋门没关，甚至连个门帘也没挂，刚刚还坐在屋门口看星星的天仙此刻已经缩到陈戌怀里，小虎却是坐在椅子上并不看他，完全不像个小孩子一样。
“你怎么这么慢。”路狸才进屋就忍不住吐槽：“我以为我回来就能吃上席了呢。”说着他在屋里打量了一下，视线没在陈戌天仙小虎身上停留，反而走到浴缸旁用脚踢了踢浴缸，震得水面阵阵波纹。
陈戌没有回答他，反而问他：“有事？”
“他说他知道你能听懂动物说话了。”路狸盯着浴缸皱眉，说完撸了撸袖子，弯腰把手伸进浴缸那池黑水中摸索起来。
一旁的陈戌瞪大了眼睛，既是因为路狸的话，也是因为他的动作，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阻拦，院子里来过不少妖怪，像这位这么没礼貌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不过很快，摸鱼的路狸就被泼了一身水。
陈戌见不用帮忙，回他的话：“他问我了，我没承认。”
“爪子不要，我就给你剁了。”绿羽的尾巴在水里狠狠地翻了一下，上半身钻出水面，恶狠狠地朝着路狸丢下一句狠话。
路狸被淋了水也不生气，哈哈笑着：“抱歉，我就是太无聊了，出来玩一下嘛。”
说着又踢了踢浴缸，引得绿羽甩出一片水花，这次却轻松地被路狸躲了过去。
天仙在陈戌怀里几乎要晕了过去，小虎忽然起身接过了天仙，两步躲到了屋里去。
“光嘴上不承认有什么用？他都知道了，想个办法吧？”路狸这样说着却面对绿羽，时不时忽然抬起胳膊，气得绿羽又用水泼他。
“什么，什么办法？”陈戌以为路狸又要他杀掉苟飞文，不想应承。
“把这件事糊弄过去，想个说法呗。”路狸随意地说道。
“什么样说法？”陈戌的确没怎么向人扯过谎。
“随便，就说你突然被狗咬了一口，就能听懂动物说话了。”路狸抬了几次手，都没碰到绿羽，有些无聊了。
“你开什么玩笑？”陈戌没理解路狸的话。
“谁在跟你开玩笑，我说没说过让你不要再去了，要去就速战速决，你拖到现在，是嫌我的麻烦不够多是吗？”路狸忽然拔高了音调。
陈戌被吓了一跳，屋里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糊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