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增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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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一个实习生把合同举在了眼前，也分不出商品租赁协议，领养或者买卖协议，有什么区别。
“所以被带走的动物在法律上就不属于他。”苟飞文弯了弯腰躲开挤在眼前的几个人，对着远处的陈戌说道：“这个合同上的出租方也不是救助站，是另外一个公司，也就是说，他们以这个公司的名义把动物领养走，之后再以这个公司的名义把动物租给来领养动物的人。既然是租赁协议，那么被领养的宠物这个商品的所有权就是出租方的，在约定的时间内如果那个人不能保证这个商品的健康，就必须按照市场价格赔偿，这儿，到时候会填写一个市场价，可能是一两万也可能是三五万。”
陈戌听他说得头头是道，脑子却有些转不过弯来：“就这样？”
“对呀，就这么简单？”稍微有脑子的几个实习生挤在他身边一起听着。
“我说得简单，事实上要更复杂一点。”苟飞文见陈戌还有疑问，只好接着解释：“比如合同里判定动物健康的标准，回访的间隔……。”
“但他们为什么签这个协议啊？”这才是陈戌想不清楚的一点，按照苟飞文的话来说，这个合同对于领养人根本没有什么保证，那么谁会签这么一个有风险的合同呢。
“他们这边有两份协议模板，一份就是买卖协议，十分简单，交500元钱，把动物带走，另外一份是这个，”苟飞文耐心地解释着，又点了点这份合同第一页上的几条重点内容：“如果签这个，这500元就只是押金，觉得不合适就可以来退养，钱会退给他们，通过了6个月的家访，动物没什么问题也会把押金退给他，之后有需要还可以每年来这里给动物做检查。多划算，有了这份合同怎么会有人想签第一份呢？”
“那要是有人就是要签第一份呢？”陈戌却这样问道。
实习生们连连点头，一起扭头看着苟飞文，有些心地不好的人说不定留的信息都是假的呢。
“那他就会因为审核不合格，无法完成这次领养。”苟飞文回答得十分肯定。
“哇——。”
陈戌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身边的实习生倒是捧着那几张纸什么兴奋。
“那个人签的就是这个合同？”
“真能让他赔几万块？”
“那要是领养机构都签这个样的合同，不就不怕有人来找事了。”
几个人边说边想把合同拍下来，倒是被苟飞文的手直接压在了纸上。
“你们想得倒是美，怎么可能？还真以为就几张纸就能管得了了？这份东西离开了这儿什么用都没有，这里面除了对租赁房有要求以外，对出借人要求也十分苛刻，除了要满屋子监视器还要有符合要求的医疗设备以便随时能出检测记录，除了这些还有律师来协调，即使这样打了官司也得打个一年半载的，到最后最多能让对方赔个医疗费。”
“那签它有什么用？”众人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忽地被浇灭了。
“杀鸡儆猴嘛。”苟飞文说到这儿忽然想到了什么提醒道。“来之前你们是不是没见过这儿有什么差评？”
“这倒是，”进门时查资料的实习生浏览界面还没返回呢：“网上什么评论啊，视频啊，全都是夸的，要么就是说合理，要么就是说服务好，好像也没说过赔了钱的。”
“不是没人说过，想今天这样的之前也有，不过在网上添油加醋说完转身就被告了，最后只能又删信息又道歉。”
实习生们沉浸在信息的冲击之中，不再纠缠苟飞文，而是围在一起讨论着苟飞文话语中的合理部分。
陈戌坐在椅子上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苟飞文绕到他身边靠在桌子上，追问：“有什么感想？”
“今天这家和昨天的区别好像很大，但是带他们来好像也没什么事情可做。”陈戌这样说道。
这点苟飞文十分认同，本来带实习生们来，也只是让他们知道救助站的差距，让他们知道光有热情可是没什么用处，没有考虑过陈戌。
但看着陈戌苟飞文还是说道：“至少能让他们知道，这么完善的防御手段也不能避免坏人找上门来，所以有时候一两只出现意外并不是什么大错。”
陈戌转头看向苟飞文，见他看着自己，明白他说的是之前从自己院子里被领走的那只猫，可惜这种安慰对陈戌来说没什么用。陈戌并不领情忽然起身：“我再去学习学习，”说完就朝着外面走去。
苟飞文不知这是怎么了，连忙起身也想去追，却被追问合同细节的实习生拦住了脚步。
等苟飞文解答了疑问，安排他们继续去帮忙之后，才在一间宠物活动室见到与志愿者一起给小狗喂药的陈戌。
那些小狗围在陈戌身边正与他是诉说着，什么“老是在屋子里待着，根本没法出去玩”。
或者“这里味道好难闻啊，我前一天用我的味道盖住了，第二天就又被那群人用他们的味道盖住了”
再或者“那群王八蛋，把我的蛋给割了，要不是我当时睡着了，没记住是哪个人干的，我早就咬死他了。”
“啊，我的球被它们抢走了，那是我的球”。
……
诸如此类的抱怨苟飞文十分熟悉，苟飞文站在门口听了一耳朵，想要进去帮忙，却越看越觉得不对，陈戌似乎是在认真地一个个回应着他们：“出去跑容易被坏人抓走了，”“人家清理也很累的，下次不要乱弄了。”“如果真的咬人了小心人家把你丢出去。”“球在哪里，我帮你拿回来。”
如此的对话一直在进行，如果不是苟飞文既能听懂动物说话，又能听清人说话，他只会以为陈戌只是在自言自语。
“你……”察觉到这一点苟飞文立刻走近开口了：“你好像在和他们说话。”
陈戌抓包有一瞬间的心虚，视线朝着四周扫了一下，却立刻开口：“大家不都这样吗？”说着指了指身边的几个人。
周围的志愿者要比陈戌夸张得多，不止个个对着面前的动物说些什么，有些甚至还自顾自地给小狗的叫声配上了回答，但苟飞文却能清楚地知道，他们说的大半都与小狗想要表达的不同，甚至几乎都是瞎猜的，而陈戌是实实在在的在与动物简单交流。
但苟飞文却没法直接开口质疑他，也许就是有人只靠猜测也能猜到动物要说的话呢，毕竟与动物生活久了，就是能够通过了解他们的习惯和情绪的。
之后的时间里，苟飞文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陈戌身上，虽然陈戌没有在意那些动物对话，但苟飞文却想起了更多的陈戌身上的奇怪之处。
被单独隔离的生病的动物、不用叫喊或者武力就能指挥的动物，或者领养动物时刻意增加的环节。
这一切都不得不让苟飞文认为陈戌也是能够与动物交流的，这个发现让苟飞文十分激动，一个人是发疯，两个人也许就是常态了。
可惜时光流逝得如此之快，苟飞文还没想好要如何陈戌推心置腹地沟通，就已经到了要回去的时间了。站在门口，瞧着陈戌坐上他的三轮车，苟飞文有些急了，他朝前几步，就在要走到陈戌身边时，却忽然被一辆面包车打断了思绪。
下车的是之前来退养的小爱，她还穿着上午的衣服，神情却与哭泣时十分不同，情绪平稳地让司机打开后备厢就叫着门口的人来搬东西。
原来小爱退养办得十分顺利，之前的500元押金工作人员也让她签字退还了，顺利的她回家之后还是缓不过来，瞧着满屋子给云朵买的东西和手机里的照片，又有点舍不得，但云朵实实在在地在她面前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她是又舍不得又恶心，在家又哭了一场。
哭完了，还得生活，想来想去小爱决定把家里给云朵买的东西打包送到这边来，连之前退回的500块押金也捐了出去，就当是给云朵加餐了。
送了东西，小爱和大家一起感慨，有的时候好看的东西不一定非要拥有，隔着玻璃看看也挺好的。
帮着搬东西耽误了点时间，等苟飞文再去找陈戌时，才知道陈戌已经走了。
有些失落地回了医院，下车去后备厢拿东西的时候看到谷知节放在里面的两个红盒子，苟飞文又联想起图晔给的那张卡，连医院门都没进就打起电话安排，随后就找了个闪送套上信封就把卡给寄了出去。
忙完自己的事，却没想到在医院撞上了路狸。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苟飞文看到路狸还很诧异。
路狸见到苟飞文表情更是怪异，甚至还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的苟飞文也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我怎么了？”苟飞文又追问：“你不是说请假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一天八个电话地催，我能不回来了？”路狸说着朝着仓库那边指了指。
苗胜楠像是听见他们说话一样，从仓库里钻了出来，手上的单子甩得哗啦啦直响：“干吗？不回来死外面？你们俩，一个跑了，一个天天不在店里。让我一个人干活，钱大家拿，想得美。”
苟飞文却被她逗笑了：“我这不是还有点小事忙嘛，你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责任越大，我应该拿钱越多，怎么不见你把钱都给我。”苗胜楠脸色更不好了，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沓子单子甩给苟飞文：“几点来才会离开，财务都下班了，也找不到你签字。”
“是什么？”苟飞文接过文件一看，才明白苗胜楠到底为什么这么大火气，了然地接了一句：“哦，月末了啊。”
苗胜楠也不多说话：“我们俩都已经签字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没问题签字，明天一早让苗姐把工资发了。”
“没问题。”苟飞文笑了一声，简单看了眼又签字还给她。
接过单子见苗胜楠还是板着脸，苟飞文不好多说什么，朝着路狸使眼色，想让他说些什么缓解下气氛，毕竟如果自己是苗胜楠，那他肯定更生气。
医院公账上到现在还欠苟飞文300多万。
医院实缴资本是100万，苟飞文60%，苗胜楠30%，路狸后来加入苟飞文转了他10%，按说一个动物医院100万的实缴资金不算少了，但他们医院开在商业区，房租就是大头，再加上各种医疗仪器。多少盈利也不够这么大批采购的，大家都不想增资，所以每次买新仪器都是苟飞文个人借钱给公司，公司连本带利按月还，旧债没还清了又添新债，这个店开到现在，苗胜楠除了工资提成，就没拿到过股东分红，净利润年年都是负的，这放谁身上，谁不难受。
路狸瞧见苟飞文的眼色，却没有随口扯些八卦，反而一开口把苟飞文吓了一跳：“你最近是不是与动物交流的能力增强了？”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增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