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皎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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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戌目光从路狸身后的助手身上扫过，面色如常地将笼子放在桌子上：“这是昨天有人半夜丢到我家门口的，看着状态不太好。”
路狸的注意立刻放在了小狗身上，抓起一只就开始简单地给旁边的实习生讲解，引得周围众人连连应和，心甘情愿地被他指挥着做各种事情。
就这么一会儿，天仙已经从肩膀上钻到陈戌怀里了，它把头塞在爪子下面，努力让自己不被发现，面对这种自欺欺人的动作，陈戌也配合的抬手把它的头盖住了。
见到这位路狸大夫的第一面陈戌就知道这个妖怪比他们两个厉害很多。直到屋里的实习生助手都被路狸支使出去，路狸才收起了脸上的职业笑容。
“您是……？”陈戌开口想问。
“加个微信？”路狸打断了他的话。
陈戌只好掏出手机，凑近了去扫他的微信，却见面前的路狸一手握着手机，另外一只手指了指侧面，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个泛着红光的摄像头正对着这边。
检查时间比较久，陈戌不能一直占着诊室，加了微信就退出来，去外面等着了。
但苟飞文似乎不在医院，陈戌没有感受到他，想问问人在哪里，前台的员工却都在忙碌，陈戌只好站在旁边等待。
小钱正在给一位穿着靓丽的女士推荐办卡：“最低储值是1000元，这个卡的钱只能用于洗护或者购买商品。”
“充卡送什么？”那位女士问道。
“目前冲1000元是不送的，咱们洗护或者购买商品充值会员后是有折扣，而且充钱是方便用户使用，比如您家人带着宠物来的话就可以直接划卡里的钱。”
见客人表情淡漠，不感兴趣，小钱接着介绍：“您看这个，这个是咱们精洗的价格，正常价格表在这儿，如果充值的话，最低也是打9折……。”
“充值多的话能不能让我见院长？”那女士忽然开口。
“咱们这个洗护会员，是仅限洗护业务的，有专门的洗护师，训练师，这些您都可以选择，或者预约，医院这边的业务暂时不含在内的……”
“那医院这边有会员卡吗？我想要预约你们那个苟院长的时间，要怎么办的？”女士明显不耐烦了，直入主题。
“医院这边咱们是用户登记制度的，不储值，而且医生坐诊的日期事不同，没法指定，但是我们这儿医生都是很专业的，这个您可以放心的，哦，对了目前新用户可以享受199元的体检套餐……”
那女士直接抬手制止了她后面的话：“你说这些都没什么用，这样直接说怎么能让你们院长和我的动物沟通下吧。”
“女士，您可能是真的误会了，我们这边是医院，您说的那个什么沟通，我们这边是没有这项业务的。”小钱脸上挂着笑容，这样的客人她最近已经遇到很多了，拒绝起人来得心应手。
“那你就说，我要怎么才能见到他吧。”
“我们苟院长最近都出差了，没在医院，您要是想给您的宠物检查身体的话，要不我给您推荐一个别的医生吧？或者我们院长苗院长也在的。”
那女士十分不满意，声称不见到苟飞文就不走，倒是让在一旁的陈戌很感兴趣。
这种争执在哪里都十分吸引人，被吸引的不止是陈戌，他傍边立刻有人开始八卦。
他们聊天声音不大，但陈戌断断续续听到一些细节。
比如这家的收费还真的挺高的，洗护费用一次也要150以上了。
比如院长苟飞文似乎真的可以和动物沟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少接单，但每次出手都是准确……
听得正入神，陈戌怀里抱着的天仙忽然开口：“去那边。”天仙指着玻璃隔断后面的美容区。
站在门口，陈戌和天仙看着从美容室出来的动物，目瞪口呆，它们身上每一根毛都好像泛着光一般，看得天仙眼睛都转不开，趴在陈戌耳边絮絮叨叨说着自己也要来一套，陈戌只好抱着天仙往美容区走，想先看着里面的情况，虽然天仙对人类没什么恶意，但他也听说过宠物医院的暴力事件，万一把天仙惹急了，说不定它会咬人的。
美容区是玻璃隔断，能看到大部分情况，正在洗澡的宠物大都很乖，但也有因为害怕所以一直叫或者骂骂咧咧的存在。
“你再碰我，我就咬你啦。我咬你啦！我咬你啦！！我咬你啦！！！”
“嘿嘿嘿，真舒服，再挠挠，再挠挠。”
“王八蛋，碰我屁股，咬死你。”
“妈妈，救命，啊！啊！妈妈救命呀！”
惨叫声不绝于耳，听到这些声音的陈戌忍不住笑出了声。
旁边等候的人看向他，倒是没谁觉得他怪异，反而听着美容室里传出的叫声一起笑，天仙只看见众人瞧着他们的方向笑，一时间没有理解他们的想法，还以为是在嘲笑自己，气得一下下拍着陈戌，恼怒地叫着：“你干什么，丢死了人。”
陈戌压着翘起的嘴角，背对着人群朝外走，换到寄养室门口，装作看里面的动物。
寄养的动物和洗护的动物聊得又不一样。
“难吃死了，我要吃肉，吃肉，吃肉。”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想回家，这里好可怕。”
“呜呜呜，救命。”
“吵死了，闭嘴。”
“大骗子，骗我吃好吃的，结果喇我。”
“大坏蛋，大坏蛋，”
“吵死了，闭嘴！！！”
“你闭嘴！”
这边的叫声更是好笑，在他的院子里那些动物吵架和打架好歹还有个缘由，这里的动物连吵架都是隔空的。
陈戌伸着脖子观察着屋里的动物，天仙却觉得他十分丢脸，挣扎着从他怀里跳出来，几步就跑远了。
没等陈戌去追，手机上就收到了路狸的微信：“出门。聊聊？”便也顾不上去管天仙去哪里玩了。毕竟以天仙的本事，只要它不想，十几个人也都是捉不住它的。
路狸穿着印有宠物医院logo的白大褂站在大门外的垃圾桶边上抽烟，见陈戌出来，还朝他招了招手。
“有什么事吗？”陈戌并不清楚路狸要做什么。
路狸没有立刻回答，吸了口烟，上下打量了陈戌后才开口。“我知道你，你是皎月那个有问题的表弟。”路狸直接点出了陈戌的身份，接着扯了扯嘴角笑道：“还没死啊？”
“快了。”陈戌对于他知道他要死了并不诧异，只是有点奇怪：“你真的是兽医？”
“那当然，怎么，不信？有证的，拿给你看看？”路狸并不觉得冒犯。
“不用，我就是第一次见，所以，你治病真的是靠学的医术，而不是法术什么的吗？”
路狸皱了皱鼻子，有点不敢相信陈戌能问出这种话来：“他们没教你吗？还法术？现在干什么不要报备啊，你倒是敢想，法术治病，呵，你信不信我但凡治好一个，立刻就要被关起来。”
这话陈戌倒是有点相信，毕竟绿羽在家用个变形术也会被查岗。
“不老实躲着，干什么来了？”见陈戌点头，路狸接着追问。
“给它们看病。”陈戌说出准备好的借口。
“放屁。”路狸夹着烟的手指点着陈戌，语气不善。“是实话。”
陈戌说不出什么，只好闭嘴不再多说。
路狸瞪着他半晌，忽然凑近闻了闻陈戌身上的味道，卸了口气：“从他身上拿了多少？怎么离不开他了？”
陈戌被他看穿一时无言以对。
路狸却又满不在乎地问：“还是？恨得牙痒痒准备那个了他？”说着夹烟的手指随意在自己脖子前比画了两下，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两个人都清楚。
陈戌这次却立刻反驳：“当然不是。”
路狸却一副我都懂的表情看着他：“说实话，虽然你表姐皎月的做法不合规，但她到底没对我做过什么，我和你也没什么恩怨，所以你想做什么事儿我都不会拦着的，但你最好找我不在场的时候，不然我必须出手阻拦的。”
“什么？”这种话陈戌倒是第一次听：“绿羽他还……”
“他们和我们不一样，走的和我不是一个手续，要求也不一样，遇到事情我不拦会被当成一伙的，到时候会连我一起处理。所以，我不拦着你，你也别给我添麻烦。”说完路狸朝又陈戌眨了眨眼睛：“你要是不想惹事，就赶紧回去躲着，我当没见过你，要是想做别的事儿，好歹让他们帮帮你，遮掩遮掩，这么大摇大摆的出来，不怕让人抓了，还有啊，你要是想杀人，记得动手时走得远远，至于什么让他心甘情愿把命给你，只要你藏得好，面上过得去我都管不着。”
“但这些事情，做了的话，不会是被抓起来么，而且后续不是会很麻烦？”陈戌被他说得心里反而有些没底了。
“做什么是百分百安全的？现在是皎月出头，出了事她被抓她担着，你吃现成的，说实话，她现在无异于与虎谋皮，最后什么样谁都不清楚，所以啊，我倒是宁可看到一些可控后果的事情发生，曾经发生过的。”
“我表姐怎么了？”陈戌直接抓住了重点。
“想知道你自己问她，我可不是给你传信儿的。”路狸却不肯多透露，却说：“想做什么你自己去选，不过千万记得，别把我扯进去？”
陈戌还要追问，却被医院的助理打断了对话。“路大夫，检查结果出来了。”
“马上来。”路狸按灭了烟头，抬脚往回走，才走了一步却停住问了句：“对了，现在都谁在你那边？”
“绿羽，千山君，玄萝……”
“玄萝也在？那改天我去你那边看看。”路狸扯了扯嘴角，转身走了。
只留下陈戌在原地，陈戌摸出手机拨打着皎月的电话，可惜结果与之前一样，永远是无法接通。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皎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