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路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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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听。”陈戌点开免提举着手机对准了绿羽，还提醒着电话那头，生怕对方向之前一样，一句话不对付，直接从电话里钻出来。
“咦，你又变回去了？没事乱变什么？”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刚刚察觉到这个情况，很诧异地低声自语了句，随后又调整好了情绪，继续怒吼：“问你话呢，你又想干什么？”
“吵死了。”绿羽正捧着尾巴检查，没好气地回怼她。
“还嫌我吵？你知道现在的仪器多灵敏么，有一点能量波动就全都能检测到，超过了数值就自动向上汇报，我们有数值考核的，你没事别捣乱行不行？”对方本来已经降低的嗓门瞬间又上扬起来。
“你考核和我有什么关系？”绿羽很是不屑：“我在自己地盘。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凭什么管我。”
“你倒是敢说，那是你的地盘么？你在人界登记固定住址了吗？啊？那两只猫都有备案，就你是个非法住户，我不立刻去抓你都是看在玄萝的面子上，还什么你的地盘，爱住不住，再有下次我也不拦着直接上报，看倒霉的是谁。”说罢那人直接挂断了电话。
绿羽瞥了眼手机，陈戌立刻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迅速退后几步拉开距离，生怕绿羽一生气把他的手机砸了。
绿羽很快移回了视线，只是继续检查着自己的尾巴，而陈戌看着手机上的陌生号码，没忍住轻点屏幕尝试回拨，但电话根本打不回去，陈戌挑了挑眉毛，看着手机，还是想不通，这种又科学又玄幻的通话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按灭手机屏幕，陈戌看着绿羽上人下鱼的样子又好奇地开口：“我就很奇怪，你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他们要么就是动物的样子，要么就是人的样子，你不是淡水鱼么，难道？湖里河里也有人鱼？”
“用你管？”绿羽恼羞成怒，一个翻身钻进了浴缸里，黑漆漆的水面很快停止波动，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绿羽一直栖身的浴缸和正常的浴缸大小一样，绿羽身高并不比陈戌低，而且他的鱼尾舒展起来时甚至可以铺满一张桌子，所以每每它钻进浴缸里时，陈戌都生怕那浴缸下一刻会被挤爆。
但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千山君说绿羽钻到水里就变回了鱼形，但陈戌从没见过，那黑漆漆的水也根本不需要陈戌更换，都是绿羽自己变出来的。陈戌撑着下巴看着浴缸，还是想不通。
晚上散养的猫凑在门边看了半天热闹，见绿羽钻回浴缸，叫嚷着让陈戌出来加餐，陈戌只好起身准备去外面看看，站起来太急，竟然一下没有站稳，她趔趄了一下扶着桌子缓了一会儿，才继续朝着屋外挪步，仅仅一个下午陈戌已经到感觉充沛的能量开始流失，随着能力流失要不了多久，从骨头以及内脏内传来的疼痛就会重新笼罩他，到时候他就会变回一个等死的废物。
趁着现在能力还没有完全消失，陈戌站在院子里调整着心态，听着满院子猫狗吵闹，满足着他们的要求。
在陈戌看来，这个世界对妖怪或者对动物的区分不是按照种类区分的。而是按照对人类的威胁程度来区分的。
像是绿羽、玄萝，以及寄住在这里陈戌几乎没见过真容的妖怪，这样的自然是最厉害的妖，他们在人界都没有身份，因为对人类来说他们太过危险了，所以被无论做什么都被限制，甚至管控。
小虎天仙千山君他们却不一样，他们通过了“考核”，主观上不会对人类产生危险，在人界妖界都有身份登记，在这里暂住或者自由出入甚至变成人形偶尔耍点不会危及人类的小手段都不会引起注意。
还有便是普通些的，开了些灵智或者智商与小孩子差不多的动物，陈戌能听懂他们叫声中表达的意思，他们也能听懂陈戌的指令，据说这些动物再经历几世轮回就会投胎为人，所以陈戌不能去影响它们的生命走向。
最后，只剩更平凡的还在挣扎的普通动物，陈戌能听懂它们的叫声，但是它们很难不懂陈戌或者其他人的话，它们的一生似乎只有简单的生卒日期，据说这些动物似乎对妖与地府都不太重要，它们的存在但对以后的陈戌很有用。
夜已经很深了，院子里的猫顺着笼子到处爬，有的爬到房顶上，有的则是攀上了墙头，它们站在墙上，前爪在空中不住地抓着，却没法再往前一步。
它们明白有墙意味着出不去，却不明白，为什么已经爬到最高的地方了，明明前面没有任何阻碍，却没法再跨出一步。
小虎躺在笼子上面伸了伸懒腰，瞥见它们的动作，忽得大叫一声，吓得那些站在墙头的猫四散而逃，而小虎则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院子里吵得陈戌头都要炸了，但这声音传到院子外面，也只是细微的声音，院子上空的护罩发出淡淡的金光，不只阻止它们随意进出，也隔绝了声音。
忽然，陈戌察觉到了什么，抬头透过光罩看着院子的上空，是一只鬼怪路过，它只是微微顿了顿朝着院子里看了一眼，便径直朝着原本的方向飞去，这种事时有发生，它们一般都不会来惹麻烦的。
望着那个妖怪飞远的方向，陈戌有点羡慕它们可以自由游走，可惜没感慨多久就被院子里响起的骚乱打断，大批猫咪爬到门口的围墙上朝着外面叫，笼子里的狗也都朝着大门方向大叫。
陈戌也察觉到了不对，走到门前却没有立刻开门，缓了缓才拉开门闩，门外没人却多了个纸箱，他出来的时机刚好，甚至还能看到远处车尾灯的光亮。
这次箱子里装的是一只大狗和几只小狗，小狗看着应该刚生不久，它们蔫蔫的，哼哼唧唧地在里面扒来扒去。都只是胡乱叫，“妈妈”、“好冷”、“好饿”之类的话。倒是那只大狗，陈戌从他哼哼唧唧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些信息：“肚子疼”。
它们身上没有什么奇怪的气息，所以应该没得什么严重的病。
陈戌只能做出简单的判断并不知道需要用什么药，况且天还没亮，院子里现在还是猫的天下，他就没把纸箱弄就进去，只是拿了两个笼子，它们分开。又翻出个罐头，用罐头汤兑了点水勉强喂了下。
看着它们似乎状态好了点，陈戌举着手机挨个拍照，发到朋友圈里。配文是“门口捡到6只狗。”
才发完消息，就有人留言：“状态怎么样？”
“目前还好。”
留言的人好像是个之前来过的志愿者，不过陈戌记不清名字，这人也没有再追问。
看着这些小狗，陈戌不自觉地开口：“不用担心天亮了就有医生来了。”
可惜一直等到天亮，停在门前的宠物医院的车里走下的人中没有苟飞文。
“院长说今天有事，他晚点过来。”实习生是轮换着来的，今天来的是第一天来过的实习生，他们与院子里干活的几位阿姨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磨合。
陈戌失落地站在门口，右手伸进口袋里捏了捏那团被包裹的纸屑，“护身符没问题啊”，他十分疑惑苟飞文为什么没来。
不是因为护身符，还能因为什么？这样想着，陈戌立刻决定去找苟飞文，不只是因为他想知道为什么，而且也是因为他察觉到，因为熬夜，他身体里的那些能力似乎快要消耗殆尽了。
去找人的借口都是现成的，那几只小狗状态不是很好，虽然阿姨说没什么问题，但正常情况下都应该去医院看看的。
至于这儿的动物由谁来看着，陈戌立刻就找到了接手的“人”，他半是请求半是哄骗的请小虎帮忙：“帮我这个忙，之后买炸鸡给你吃。”
小虎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真的？”
“当然。”
小虎这才甩了甩尾巴同意，几下窜到卧室里，随后从卧室里走出来的就不再是一只橘猫，而是一个十岁左右，梳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女孩。
这小女孩才一露头，浴缸那边立刻传来响动，是绿羽从水里钻出头来看着他们，瞥见小虎的模样，绿羽十分不满的“哼”了一声：“又要做什么坏事儿？”
小虎浑身僵硬地退了几步，离得浴缸远远的贴着墙根朝着门蹭去，边走边说：“不用你管。”
绿羽看了看小虎又看了看陈戌，直接翻回水里。
“小虎？你放假了，什么时候来的？刚刚没见到啊。”倒是院子里的阿姨见到小虎出来倒是有些奇怪。
“昨天晚上来的。”陈戌连忙解释，又嘱咐阿姨自己要出门一趟，让小虎看家。
小虎拎着一袋子零食，安静地坐在院子中间的椅子上自顾自吃着，她要做的就是审核来买动物的人，这个很简单，只要人看着不坏，动物愿意与他走，就可以把动物带走，顺便收钱，如果没人来，那就没事做还能吃到很多吃的，她自然高兴。
这件事小虎是做惯了的，倒是不用担心。
至于外出，陈戌为了避免麻烦，把天仙一起带上了，好处也许诺一些好吃的。
电动三轮不能上高速，串小路开了一个多小时，陈戌才赶到了苟飞文的宠物医院。
站在门外，陈戌不断地安慰自己，他只是想帮这几只狗检查一下，顺便看看这种大型宠物医院是什么样子的，他不是对苟飞文感兴趣，也不是为了见他而来，但是如果恰好能看到苟飞文的话也好。
调整好情绪的陈戌抱着笼子走进屋里，他肩膀上的天仙也好奇地看着医院的情况。
站在前台帮忙的实习生昨天去过陈戌店里，见他来了，还热情地打招呼要帮他挂号。
挂号费陈戌还没掏出来，前台就收到路狸发来的“陈戌今天费用都记到他账单里”的语音。
“你说谁？”面对前台的转达，陈戌想了想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路狸，我们这儿的大夫，您不认识吗？”小钱还有些疑惑，把全名说给他听。
陈戌还是没印象，只好笑了笑按照指引去这位路狸大夫的诊室。
距离诊室越走越近，陈戌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就连一贯天不怕地不怕的天仙都把自己缩成一团，不敢乱动。
推开房门，入眼地便是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穿着浅蓝色套装的男人，与他对视一眼，陈戌已经确认对方没有敌意。
“陈戌是吗？我叫路狸。”路狸耸肩朝陈戌眨了眨眼，表情自然且友好。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路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