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沟通师【感情升温中】》笑靥杨

20、救命

　　“我们在路边看到的。”两个人一人抱着一个纸箱解释说，他们是打车来的，但村里不好定位打车，就顺着导航往村口走，刚到村口就在公交站旁的草丛里发现了两个大箱子。

　　整整两箱子猫，俩人连拖带抱给弄了回来。

　　苟飞文才看了一眼，就把两人给拦在门外。

　　关门之前还把从医院带来的医生叫了出来。

　　陈戌慢了一步，等他们把箱子放在地上，才凑过来朝着箱子里看一眼，看完便叹了口气。

　　苟飞文在旁边自然听到了这个声音，很清楚他为什么叹气，但没时间说些什么了。只是戴上手套，抓起一只只检查：“能找到是谁丢的吗？”

　　陈戌没有伸手，只是旁边看着他检查：“抓不到的，总是有，都是在村口或者这边门口，要是恰好看见了就能弄回来，看不见的话……”陈戌没把话说完。

　　看不见还能怎么找，看不见就死了呗。苟飞文心知肚明。

　　“一直都有人扔？”凑过来的医生和实习生听到陈戌的话很是不敢相信。

　　“最近更多了。”陈戌起身给苟飞文带来的人让了位置。

　　“戴手套！”实习生心急地想检查，被苟飞文嚷了一声，顿时又整理起身上的护具来。

　　这么一会儿工夫，苟飞文已经看出大概情况。

　　2个箱子一共13只，其中3只已经硬了。剩下的状态也不好，要是没弄回来估计到晚上也都没了，做了下初步诊断苟飞文顺手就把这些按情况分成几波。

　　见了几百只活蹦乱跳的动物，即便再没经验，实习生也能一眼看出这些状态不对。

　　“先兑点葡萄糖，一个个喂，看看情况。”苟飞文又叫出来几个人，吩咐它们拿试纸检测，其他人收拾东西，收拾完就走。

　　没等结果出来，苟飞文就给店里打电话，让收拾传染病房，交代完情况才听到实习生都围在旁边讨论到底是谁这么狠心把这么多猫都丢了出来，苟飞文忍不住加了句判断：“应该是哪家猫舍或者宠物店丢出来的。”
　　“说不定就是自己家里养的呢。”有个蹲着的实习生随口说：“我家旁边的阿姨就一次养了十多只猫，后来他家有小宝宝了，那些猫都被他儿子送人了。”

　　“不是家养的，也不是流浪猫，这两只母的近一个月都没生过，但这个小的还没过一个月，所以除了这两只母猫外丢猫的这家至少还有一只刚刚生产完的母猫，而这几只，不一样大又不是一个品种，烂脸的蓝猫指甲都长到肉里去了，也证明它长期生活在笼子里。”苟飞文直说并不是为了挤对他，只是想最快地讲清自己的判断：“上午说了要仔细看的，这个箱子里动物的情况和院子里的差别不大吗？”

　　那些实习生瞪着眼睛张着嘴，顺着苟飞文说的去检查，边看边奇怪为什么这么明显自己都看不出来。

　　人多测试自然很快，试纸结果很快出来，果然剩下还活着的10只，其中有6只都被检测出了猫瘟。

　　不敢耽误时间，跟陈戌打了个招呼，苟飞文直接把病猫塞到车上，往医院赶。

　　路上几个实习生小心翼翼给小猫喂着葡萄糖时低声商量着要给他们吃什么药。

　　苟飞文在给医院发着需要准备的东西，有一搭没一搭地解答着他们的疑问。

　　不过他们聊着聊着话题就偏了。

　　“星期猫，”实习生忽然提起了这个词。

　　“对，我小时候买过一只，到家不用一周就死了。”另外一位实习生立刻说道。
　　这个话题一起，立刻引发了众怒。

　　“太坑人了，你们知道吗？我上高中的时候求了我妈三天，她才给我买了一只，回家就开始拉肚子，我妈去问店里，他们还说是我喂的东西不对，又花了好多钱买狗粮，结果第三天早上我起来去看都硬了。”说话的实习生说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同学之前也被骗过，还去找他来着，结果那老板根本不认。”

　　“我听说是给生病的动物打了什么神药，就是能延缓发病，然后卖给你到家就没几天就死了。”

　　“好像不是药，是血清，对，院长！咱们店里有吗？要不回去给它们打几针。”

　　苟飞文本来没想参与伤感话题，但听他们越说越离谱只好纠正：“还什么神药，你们学的是兽医专业吧？书上写的还有老师教的治疗方法是一点不看？就听人家胡说八道？哪有什么神药，血清、治病的药倒是都有，但是什么病知道打针就能百分百能治好的？要是光打血清就能治疗猫瘟，世界上哪还有那么多瘟病死的了？”

　　“那就是他们打了什么药让猫回光返照了，要不怎么在店里就是好的，回家就不行了，说到底还是他们想坑人。”

　　全都不懂还好劝，偏偏他们上了一年学，自认为有基础，所以轴起来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苟飞文转头看了说话那人，见是个戴眼镜的女生，刚刚问血清的也是她，说小猫到家3天死的，也是她。

　　苟飞文坐直身子，转身对着他们才开口：“那你说，是打了什么针能让猫回光返照呢？”

　　“就……”这个女生说不出来了。

　　“肾上腺素，起码状态看起来好点。”旁边一个男生开口。

　　“对，肾上腺素，但是光肾上腺素不够吧。”女生继续思考。

　　苟飞文头疼地捏着额头，还好没让他们在医院待着，要不今天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麻烦来：“肾上腺素多少钱，知道吗？”

　　没人回答。

　　“好，不知道，那血清多少钱知道吗？”

　　依旧没人回答。

　　“好，也不知道，那猫瘟的传染有多强你们是没学嘛？发病期知不知道？这家猫舍丢这些出来，是因为他们马上就要不行了，不想死在自己手上。已知现在箱子里有6只猫被查出猫瘟，请问跟它们一窝或者接近的有多少是已经感染了还没发病的？又有多少已经发病了但是初期的？更有多少因为没消毒干净马上就能接触到病毒的？”

　　苟飞文这一段话并没有被大家听进去，他们反而说：“那他们这样不就是不把猫当条命，想要坑黑心钱吗？”

　　“是，肯定是个黑心老板了，你骂他不是人都行，但是骂完了咱们是不是想想为什么，或者遇到了要怎么处理呢？”

　　“还能是因为什么，不就是想要钱么？赚这种黑心钱，也不怕下地狱。”

　　苟飞文不再引导，直接公布了答案：“宠物猫狗最好看的就是几个月的时候，对人没什么攻击能力又好摆弄，但打疫苗也是这几个月开打，如果不是纯种或者商业价值不是很大的幼崽，想赚黑心钱的人很少会为了可能生病而增加成本，感染一个死一个。”苟飞文不由得解释。

　　这话大家也能理解的，不过对于所谓的神药，还是有抱着一点期望。

　　“那发病初期不是都有症状么，我那个明明看着就是好的，到家就不吃饭了，要不是用了什么东西，哪能我一带回家就出事了。”

　　“要是想坑你，这哪里用得上什么神药，你能在店里看了它多久？十分钟，二十分钟，还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这么点时间能看出什么来？真要为了骗你他们肯定提前收拾好了，吐了就擦，拉了就洗，随便喂点止泻、止疼药的，想要治病的按照正常流程打针喂药，来了客人给人手里塞些好点的零食逗着它玩，那小猫见了你还不抱着你不撒手，比亲妈都亲？再说了，小学门口卖小鸡小乌龟的都染个色，小猫小狗烫卷染毛的数都数不过来，他们能让你看出来状态不好？”

　　这么一交流，车里的实习生顿时觉得世界上仿佛没有好人了，蔫头耷脑，缩成一团。

　　“现在没什么神药，不见得以后不会有，说不定你们就做出来了呢。”见他们很是失落，苟飞文只好胡说八道的活跃下气氛，车子里的人露这才出了点笑模样。

　　苟飞文坐正身子想群小孩还是傻，这种谎话也信，但忽然间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上次在陈戌店里也是一笼子的得了病的动物，今天去看那笼子好像是空着的，不知道是不是消毒了，应该没事吧？

　　到了医院附近，苟飞文一转方向盘，直接把车开到后门去，赶着一群实习生去消毒，又把助理医师给叫了过来，检查情况。喂药，检查化验挨个输液，折腾到半夜却又死了两个。

　　苟飞文和助理医师顾不得悲伤，继续救治其他的动物，眼看着几只猫被带回来，又眼睁睁看着它们咽气有实习生却哭得稀里哗啦。

　　“就不能再救治一下了吗？”

　　“院长，你帮帮忙吧，它还那么小呢。”

　　这样的哭声让深夜的医院气氛都低落起来。

　　“消完毒，出门哭去。”苟飞文挥手打发几个人跑去劝他们，剩下的则继续帮忙。
　　这几个虽然在帮忙却也不住地抽鼻子，苟飞文面无表情开解他们：“咱们能做的就是尽量治，觉得伤心好好学，想哭哭个十次八次就好了。”

　　到了半夜剩下这几只才终于稳定了下来。

　　没检测出猫瘟的，目前只是肿瘤导致腹水，肿瘤检测手术都不能急，只能先排腹水打针再准备手术的事儿。

　　蓝猫不止烂脸还因为繁育过多器官受损后肢瘫痪，牙都掉光了，先办了住院调理，最棘手的是一只不到三个月患有先天性肥厚性心脏病的小猫。

　　这么多不同的病例凑到一起也算不容易，苟飞文瞧那群哭泣的实习生情绪调节的差不多了，好心帮他们转移一下注意力，检测结果挨个打印，拎着给实习生传看，刚死了两只在面前，大家这时候倒真有点发愤图强的状态。

　　其他的报告都给他们了，苟飞文手上捏着一份报告，有点头疼，其他的还能留下慢慢治，不过心脏病那只猫才几个月，以它目前的状态来看，这个手术苟飞文没有把握。

　　大半夜也不能给苗胜楠打电话，路狸主治异宠，对猫狗没兴趣，不可能免费做手术的，苟飞文只得把情况编辑了下先发到苗胜楠微信上，想着要是苗胜楠也不行那就只能联系老师试试，问问看哪个大佬在研究相关病症，说不定做个临床对象。

　　放下报告，苟飞文腾出手把车洗了顺便消毒。后半夜都忙完，点开微信看了眼，才发现陈戌发了几条消息过来。

　　一打眼就差点把苟飞文的手机吓到地上。

　　“都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