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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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二少。”林郁脸色有一瞬间难看，很快扯起个笑打招呼。
顾南霖那个身份，在学校里没人会不认得，他还招惹不起。
该死的，怎么偏偏他就那么好运气，和顾氏的二少爷攀上关系。林郁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果然留着就是个威胁。
他歉意地看向两人，又自责道：“二少别误会，我同学是不了解哥哥才会这样说。我担心把哥哥的私事说出去不好，才没向他们说清楚原委，是我的不是。”
那几个学生顿时目露感动，一个人替他们把责任揽下来，林郁也太好了。
那么善良又单纯的一个人，顾少要是有眼睛，就能看得出谁更值得交往，也不应该再怪他。
林郁微微笑着，清秀白皙的脸蛋看上去乖巧极了，露出歉疚的的眼神。
车上的男人抬了下眼皮，随意从他身上扫过，眼中没什么温度，连一秒也没停留。
周身气场冷淡摄人，仿佛凝着寒冰，对林郁的主动示好一点不看在眼里。
他的视线随之落到奚白身上。
众人惊愕间，他已经伸手打开车门，朝路边孤零零站着的奚白一颔首，“上来。”
车里的男人表情不变，态度却明显温和许多，一双黑沉的眸子定定注视着他，伸手递去一件外套。
“天冷，穿上。”
全校出名的顾二少，对林郁懒得施舍一个眼神，冷着脸拒人千里之外，一转身向他的养子哥哥献殷勤，就不怕自降身份？
林郁身后几名学生看呆了，惊讶的视线在林郁和奚白身上来回打转。
不是说他那个收养的二哥上不得台面，和豪门圈子里的少爷们也不熟？怎么反倒比他更有面子！
等奚白扣上安全带，跑车一声轰鸣飞驰出去，喷下一管车尾气。
林郁看着远去的车影，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握紧，脸色发青。
没想到顾南霖会当场无视他，一点脸面都不给。顾家背景深厚，偏偏还不能得罪，把他气得胸口发疼。
察觉到身后一行同学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方才拿到参展名额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心头一片阴鸷。
“哥哥和二少住在一间宿舍，关系好也正常。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二少好像对我有些意见，可我之前压根没和他见过几次，哎……可能对我有什么误解吧。”林郁转身时换了副脸色，颇失落地道。
同学揣测：“说不定他在宿舍里悄悄说过你坏话呢。”
“没错，收养来的就是容易心眼多。你在家里受宠，他看着心理不平衡了呗。”
“没看他刚才一句话都不替你说，真是太过分了！”
在同伴一声声奉承和讨伐里，林郁又逐渐找回了自信。
看吧，只要他表露一点点委屈，稍微暗示一下，人们就会很容易挑他这个哥哥的毛病。
收养的就是收养的，不像自己，身上流着林家的血，任谁也没法撼动他的地位。
林郁得意一笑。
……
跑车在校园里一路抢眼，奚白不适应这种浮夸的张扬，正着头没好意思去看路上的同学。
两边的风景飞速倒退，一次次速度的超越和低声的轰鸣，将方才被几人针对的不快带走，心脏从沉重变得轻盈起来。
傍晚的风有点冷，奚白拢了下外套，侧过头看向旁边的舍友，张了张嘴正想道谢。
有点意料之外，顾南霖会用无视的态度帮他保全体面，让他不至于在林郁一干人面前太狼狈。
顾南霖右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手肘随意靠在车窗上，正视着前方开车，一张侧脸线条英挺，有种说不出的慵懒味道。
奚白一愣，发现舍友和平时看起来不太一样。
说不上来的感觉，人还是那个人，身上的气质却变了。他这位舍友一出生就是豪门二代，人生赢家，但脾气不怎么好，很少出现如此放松的神态。
他现在看着心情不错，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奚白叫他一声：“顾南霖……”
正在开车的人顿了两秒，才转头看他一眼，那目光似笑非笑带着别样的意味：“冷了？”
说着，按键把敞篷车顶关上。
呼啸的灌风声被阻隔在外面，车里的空间霎时变得窄□□仄，像把两人关在一起似的，隐约浮现一缕松雪的清香。
车里摆的什么香水，怪好闻的。
奚白飞快闪过一个念头，思绪又回到原地，问道：“你对他们那样说会不会得罪人？我爸妈很疼林郁，从不让他受委屈……”
顾南霖还是那样似笑非笑的神情：“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
他语气温和，但表情里透露出的绝对不是满意，反而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从奚白脸上扫过，仿佛要从他脸上找出什么。
“放心。”他淡淡收回视线，“得不得罪他们有什么关系。”
那样的神态，就像在说别人的事，带着点漠然。
奚白心底下奇怪，雾蒙蒙抓不住那一丝可疑之处。原本担忧的情绪因为舍友淡然的态度而消散，既然他说没问题，就不用怕有麻烦了吧。
莫名多了份安全感。
银色跑车驶过京市大街，停在巷子里一家店门口。
奚白下了车一抬头，看到那人请客的地方是知味斋。
两人跨过门槛进去，里面不是大堂而是一处园林，风景明秀，一座水上长廊让园内曲径通幽。
饭店前身是一处王府的府邸，本就景致好，后来作饮食待客用，店主人又花大心思修缮维护，如今靠用餐环境就吸引许多客人上门，寻常人还约不上座位。
那人约顾南霖到这里吃饭，也是用心了，估计是有要紧事求人吧。
奚白略一想就不管了，反正他今天是来蹭饭的，和饭桌上谈的事情八竿子打不着。
倒是看到知味斋三个字，不禁想到长夜。
前两天才和他说起这里，没想到今天就有机会来了。这地方环境清雅，也不吵闹，就是树多水凉，温度比外面更低一些，不会对他虚弱的身体有妨碍吧？
他低着头细细记下，心想待会儿微信上得说一声，别在这里着凉了。
“嘶——！”
正当想着事情，额头撞到一个硬梆梆又有点柔软的物体，奚白抬头一看，顾南霖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害得自己没看路一下子撞到他肩上。
他怎么好像更高了？
奚白揉着额头，眼神里尽是疑惑。
“想什么呢，走路也发呆。”顾南霖站在近前注视着他，嘴角带了点笑。
奚白敛去疑惑，回道：“没什么，想到一个朋友。”
他心想，今天顾南霖也太爱笑了些，有这么高兴？
顾南霖比他高出许多，低头看着他，眼仁漆黑，目光幽深，里面一片黑暗仿佛能把人吸进去。
他微微牵起唇角：“什么朋友让你念念不忘的。过来，我看看撞疼没有。”
说罢拿下奚白的手，撩起他几缕散落的碎发，凑近看了看额头那一片。
奚白皮肤白又细嫩，额头光洁，这一下撞得不重却红了。
一块红痕印在额头上，像雪地里落了桃花瓣，脆弱得紧，稍微碰一碰就会落下许多痕迹。
顾南霖动作来的突然，奚白维持着微仰起头的姿势，呼吸一下子憋住了，只觉得这情景怎么看都怪异。
舍长还会打打闹闹，许是家里教的规矩严格，顾南霖却不太喜欢碰别人，更别说像眼下凑得这么近，两人几乎要贴上了。
幸好只短短两三秒，他就放开退后两步：“有一点红，没什么要紧。”
几缕柔软的碎发从他指尖落回额上，蹭着皮肤，有点儿发痒。
顾南霖神色寻常，对他说：“以后走路当心点，别又撞到人身上。”
奚白看他平淡的反应，只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多，暗自唾弃，难道是上网看了太多乱七八糟的才胡思乱想？
一时间脑子里又闯进来这两晚梦里作祟的邪物，觉得十分可恶，害得他对舍友都疑神疑鬼了！
直到进了包厢，乱糟糟的思绪才打住。
请客的是个富二代少爷，除了他，包厢里还有两男两女等候着，看着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
见人到了，里面几人笑意盈盈出来迎接。
组局的赵星还没说话，他身后的男生看见顾南霖旁边的奚白，倒是低声嘀咕了一句。
“这不是林家那个养子……”
声音不大，却清晰落入在场的人耳中。
除了奚白，面前几人脸色都是一滞。
这些年听人说过不知多少次，他早就习惯了。
顾南霖站在门口，脸色瞬间转冷，眼神没有温度盯着那人：“不会说话就闭嘴。”
赵星身体一抖，顾二少几时发起火来这样吓人，一个眼神就让人心脏狂跳。
这丫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见二少带来的人，是你该多嘴的吗？
“对不住兄弟，这人嘴巴就是欠，你别往心里去。”他连忙向顾南霖旁边白净漂亮的少年道歉，“今天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点，都记我账上。”
奚白笑了下：“你们点吧。”
赵星松口气，心说人脾气还挺好，态度殷勤地把两人请进去。
落在后面的他还不忘瞪那嘴欠的跟班一眼，打发走了免得惹人厌烦。
菜一道道传上桌，赵星十分卖力在席间活跃气氛，场子倒也算热。
顾南霖和奚白坐在一起，偶尔回应两句，更多时候注意都放在他身上。
奚白闷头吃菜，不怎么说话，往常他是喜欢双眼亮晶晶盯着说话的人听的，现在没什么心情。
“这瓶红酒度数不高，你喝一点。”顾南霖听着几人说话，忽然给他倒了一杯。
奚白抬起头，对上他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
顾南霖好像知道他有心事，也不跟以往一样玩笑说小孩不能喝酒，反倒贴心地主动递上。
他声音低沉，像带着钩子：“是甜的，不会醉人。”
不知为何，奚白忽然觉得口渴，忍不住顺从地将酒杯接过来，仰头轻轻抿了一口。
下颌仰起，纤长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喉咙间的滚动说不出的诱人脆弱。
赵兴等人喝了不少，眼神迷离，看见这景象瞪直眼吞了口口水。
娘的，怪不得顾二少把人带身边呢，多养眼啊。
顾南霖瞥他们一眼，把奚白的杯子压下来，声线温柔：“好了，别一口喝的太急，小心喝醉。”
醇香微凉的酒液入喉，有些粘稠，像蜜一样浸满甜味，又带着酒独特的辛辣。奚白一个新手，自然不能适应，呛得捂着嘴小声咳嗽。
“好呛……”
酒味从鼻腔直冲入大脑，他鼻头通红，连眼尾和脸颊也都红成一片，因为咳嗽泛起泪花，双眼湿润，像是一朵被雨水打湿的丽日桃花，其华灼灼。
掩着唇只露出一双圆而大的眼睛，湿漉漉抬眸看向旁边的男人，这副模样可怜又招人。
男人轻轻咬着牙，把他手里的杯子接过来：“真不经醉。”
酒精上头，奚白脑子开始晕乎乎，看着杯子里只剩一半的酒，不得不承认自己大意了。
红酒也是很醉人的。
舍友在他眼里开始变得朦胧，坐在旁边的身影很高大，肩宽臂长，微微向他倾来的身体隐约可见衣服底下硬挺流畅的肩背线条，身上还有好闻的雪松香气。
原来不是车上的，是他身上的香味啊……奚白有点不清醒，还想问问他用的什么香水。
“你醉了，去洗洗脸。”
男人把他扶起来，落在胳膊上的手指修长有力，还有点儿凉。
奚白扶着脑袋，只感觉头好重，难受得从鼻腔里发出幼兽般的呻/吟，晕晕乎乎倒在他身上。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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