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机器人男友》阿蒾

7、第 7 章

　　我被109关在安全的玻璃皿中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不断梳理自己所知道的事。
　　先是我的母亲，为了报复准备摧毁整个IAM大楼里的精英。这一计划被赵成轩利用，扩大到整个世界范围内，而他却意外死亡，造成机器人失控。
　　而精英们争相抢夺的所谓“永生大脑”，其实是907体内的超智能芯片，这也是为什么907看起来似乎不太对的原因——它只是比其他机器人更加像人而已。
　　所以，907根本没有生出什么“意识”，他杀死老头儿，偷取超智能芯片，其实都是母亲生前所下达的指令……
　　我误会了它。
　　“主人……”就在我懊悔至极时，耳边传来907的声音。我抬头，看到它就在玻璃器皿外，用那双真实得仿佛人类的眸子注视着我。
　　“907！”我惊喜地看着它，眼泪不自觉流下来，“对不起，我误会了你。”
　　“不关主人的事，是907的错，907伤害了先生。”
　　“不，那不是你的错，109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我猜907还不清楚发生在它身上的事，也不知道它所谓的“故障”，其实只是因为母亲写下的隐藏程序而已。
　　这时，109来到它身后，对907说道：
　　“根据主人的指令，109将保护文文小姐的绝对安全，我们需要离开这里。”
　　“不！我不能离开大楼！907，不要听它的。”我隔着玻璃对907说道，“我要到顶层去，907，帮我，既然你有着最强大的智能芯片，你一定能帮我的，对不对……”说到最后，我越发没有底气，因为我清楚，即便907是我的机器人，但由于核心程序被改写，它也会凭借自己的判断仅从我的安全考虑是否可行。
　　907看着我，选择了沉默。
　　可笑的是，身为一个人类，我竟然被两个机器人囚禁在这里。
　　赵文文，难道你就这样向机器时代认输了么？心中一个声音这样问道。更何况，这场劫难由我母亲引起，也应当由我结束。
　　“907，”我对它说，“你不是一直想成为人类吗？你觉得，你是一个人类了吗？”
　　“907拥有最为类人的超智能芯片，可以体会所有感情波动。”907对我说。
　　“可你还是摆脱不了指令的束缚，人类之所以是有意识的生物，不是在于感情，而是我们可以随时打破规则，甚至跳出生命的法则。”
　　“907只是不想打破规则，对907来说，您的存在即是我存在的意义。”907并不认同。
　　“所以，我的感情，就变得不重要了，是么？你只是想要一个躯体，或者说，一个赵文文的磁场，为此，你可以不用在乎我是否情愿，那你，907，凭什么认为自己已经成为一个人类？”
　　面对我的质疑，907终于露出了疑惑的动作，它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如果说我母亲的芯片足够强大到让它产生“思考”这一功能的话……
　　“907在意主人的情绪，”最终，907对我开口，“主人难过的话，907会心痛。”说完，它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那你愿意帮助我出去吗？”我问。
　　907看着我，眼神突然哀伤，如果是我疯了的话，我的确从它的眼神中读出了哀伤：
　　“907不能失去主人，907会失控的。如果主人有想做的事，请让907代为完成。”它说的很诚恳，让我不得不佩服起母亲的技艺，她的确是这世上最厉害的科学怪人。
　　我摇了摇头：
　　“IAM顶楼，是不允许机器人进入的。907，我知道对于你来说这可能难以理解，但这个世界需要恢复秩序，哪怕为此付出生命，我也不在意。不止是我，在外面，一次次发起冲锋的人类，他们都不在意，这才是人类的特殊之处。永不放弃，勇于变革，为了自己的坚持，我们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这才是一颗活跃的心脏带给我们的礼物——是信念。”
　　“信念……”907突然笑了笑，“您的存在即是我的信念，主人。”
　　说完，它转过身，在交代109什么后，它走向门口。
　　”907！“我大喊，想要叫住它。后来我才明白，当我试图用话语去改变一个靠程序运作的机器人的行为时，它在我心中就早已不是一个无机物。
　　907站在门口看着我，脸上依旧是程序化的笑容：
　　“主人，人类能做到的，907也可以，907知道什么是爱，907爱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