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转业的警察》D调慎行

4、火车站连环杀人案（四）

　　“你想喝口水？”

　　看着李队长他们走出了审讯室，柳羡军走到陈全福身边，问。

　　“嗯。”

　　陈全福点了点头。

　　柳羡军走审讯室门外，叫站在门外的警察取来一纸杯水，端到陈全福面前；

　　“谢谢……”

　　陈全福用戴着手铐的手接过纸杯，喝了一口。

　　柳羡军没有坐在桌旁，而是拿了一张椅子坐在陈全福不远的地方。

　　“为什么指定我，你可知道，我并不是警察。”

　　“我知道你不是警察，看到你还穿着军装，我知道你是个军人，我以前的愿望就是当个军人。找你，是因为我想把压抑在心中的苦闷吐出来，这些话没说出来，我死不瞑目；因为我是杀人犯，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心中的苦闷无处可泄。”

　　“你这么做肯定有原因吧？”

　　柳羡军猜他心里肯定藏着痛苦的往事，并且在不停地折磨着他；为了让心灵进一步接近，他尽量避免谈到“犯罪”这两个字。

　　“咳。我心中的痛苦，我要一吐为快，我想，你应该会听我倾诉，我的人生也许就只有这次有机会有个人听我诉说了。”

　　陈全福叹了一口气，说道。

　　“是我抓了你，你一定很恨我吧？”

　　柳羡军轻声问道，没想到这个杀人恶魔内心深处还隐藏有这么大的痛苦。

　　“我是恨你，但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被你抓到跟别人抓到一个样。”

　　陈全福似乎看得很开。

　　“你知道痛苦，说明你有良知，那你怎么还要杀人？”柳羡军点了点头说道。

　　“我不喜欢杀人，但我恨，杀人后，我的内心一直受到折磨；我们每一个心中都有一个心魔，一旦你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魔，你就会被它吞噬，直到把自己变成了恶魔。”

　　陈全福喝了一口水。

　　柳羡军听完陈全福所说的话，觉得他还是有点文化，也不象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恶魔啊，他知道，他肯定有故事的人。

　　“既然心里不好过，你怎么不选择自首？”

　　“因为我还有心愿未了，我的心愿了了，我会选择也不是自首，而是自我了结；除了两起火车站杀人案，我还有另外两起命案，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为了泄恨，我杀人，杀人后，我又在内心受到折磨，人啊，就是这么矛盾。”

　　陈全福抬起头笑了笑，柳羡军发现，他的笑容里充满着痛苦。

　　“还有另外两起杀人案？”

　　柳羡军惊呆了，他不止在火车站杀人，还背负着另外两起命案。

　　“嘿嘿……如果你是警察，我可以让你再次立功的。”

　　陈全福自嘲地笑了笑说，他竟然笑了，也许是他现在的内心已经觉得轻松了一些。

　　“你为什么选择在火车站人多的地方作案？”柳羡军问。

　　“因为火车站的人来自五湖四海，多复杂，不利于破案，反而利于逃走；而且，在火车站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带着现金。”陈全福说道。

　　“我发现你三次杀人抢劫都针对女性下手。”柳羡军发现他的智商还是并不是很低。

　　“因为挑女性比较容易得手，而且女性比较容易骗，何况，我变成了杀人恶魔就是因为女人。”

　　陈全福说着，眼睛放射出凶狠的光芒，看得柳羡军心里一阵颤抖，此时，他才象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恶魔。

　　“难道你被女孩伤害过？”

　　“不仅是伤害，而且是她们让我成为恶魔。”

　　“她们？难道有多个人？”

　　我不禁疑惑问。

　　如果是多个人，那应该是他自己太滥情了，怎么怪别人呢？

　　“我原来是一名小学教师，在朋友的介绍下，认识了一个开茶叶批发商行的女孩子，那个女孩阳光开朗，活泼可爱；我们相处一段时间后，达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柳羡军知道，他说的这些，只是他的故事的开始，他不想插嘴，点了点头。

　　“有一次，她说要扩大生意，需要资金，我把所有的积蓄以及向亲朋好友借来的几万元都拿给了她，她还说不够，就以我的名义贷了五万元的款，五万元啊，我的工资才几百元，那时，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而且是太单纯太相信他人了。”

　　陈全福越说越愤怒，他握紧了拳头，眼中发出愤怒的光芒。

　　故事正在发展中，柳羡军不知道该说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去打乱他的思绪。

　　“后来，她的商行关了，她对我说，她生意意失败了，欠了很多外债，不想连累我，我听了挺感动的，我安慰她说，生意失败没关系，可以重头再来，她说出的欠债数目达到几十万，她走了，留下了呆若木鸡的我。”

　　“几十万那可是个天文数字？”柳羡军吓了一跳。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她设的局，她和一个男人远走他乡，而我却因为还不起贷款，被起诉了。”

　　陈全福说着说着，颓废地摇了摇头，他的眼中再射出愤怒的凶光，可见，他的内心是多么愤恨。

　　“你就这样因此而杀人了？”柳羡军问。

　　“不，我把这事当成了一次教训，学校我已呆不下了，便干起了杀猪的行业，每天起早贪黑，因为我的诚信好，也不短斤缺两，所以生活逐渐变好了，而且还还了一部分银行贷款。”

　　“这应该就是你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了，那你又怎么杀了人？”柳羡军插了一句话。

　　“是我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也是陷我于万劫不复的转折点。”

　　“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嗯，此时又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个外乡的女娃，女娃虽然长的不是非常漂亮，但身材却是很好，我们结婚了。”

　　“这也算是一个美好的结局了。”柳羡军点了点头说道。

　　“这才是我噩梦的开始，没想到结婚后，她知道了我的往事，而且知道了我还欠了银行的钱，所以每天对我不是挑三拣四就是冷嘲热讽。我们感情也出现了危机。”

　　“你结婚前没跟她说过这事吗？”

　　“我本来就是性格内向的人，而且那些都是我伤心的往事，我也不愿再提起，特别对一个爱人。”

　　“嗯，那也是。”柳羡军点了点头。

　　“命运总是喜欢作弄人，两三年后，我有了一个女儿，沉醉在幸福中的我，发现有人在我背后指指戳戳的，我觉得奇怪，偷偷打听了一下，我才知道，大家都在说我老婆和村长有染，还说我的女儿是村长的。我有如五雷轰顶，在我的威逼下，老婆说是被村长威胁利诱的。”

　　柳羡军看到陈全福眼里的悲哀的眼神，是啊，一个男人，一次一次被女孩伤害，这能让他不绝望呢？

　　“我找了村长，叫他不要打扰我本幸福的家庭，村长本来就是我们村的恶霸，他反问我这个家庭是幸福的吗？还嚣张地叫我拿出证据来，骂我是一个银行的黑户，还有脸找他理论，我确实没有证据，我走了，村长还在嚣张地说，我是一个永远被女人骑在头上尿尿的孬种。”

　　“这村长确实可恨。”柳羡军同情地看了陈全福一眼。

　　“我心中的恶魔已经被释放出来了，此时，我反而觉得更冷静，我走到一家食杂店，想买瓶酒麻醉一下自己，但我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不能喝多，我明天还要继续宰猪，宰几条两脚的猪，我要让那头猪灭门。”

　　陈全福邪恶地笑了笑，脸上露出了报复后的满足的笑容。

　　柳羡军心不禁一阵颤抖，如陈全福所说，人的心中有一个恶魔，一旦一个人控制不住这个恶魔，他就会作恶，但是谁让这个恶魔跑出来呢？这可是锁着恶魔的锁匙啊！

　　“那晚，我很冷静，冷静的出奇，我的计划就是先杀了我的老婆和女儿，再杀了村长一家，最后再找到前女友，杀了她，然后再自行了断。”

　　陈全福脸上浮现了凶光，他恶狠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