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备忘录》木乔僧

18、我的备忘录

　　拔河比赛过去没几天，月考成绩就已经出来了，各科课代表要去分试卷，江绮作为数学课代表当然也在其中。文科班的人数比较少，几个课代表一会儿就分发完毕。江绮环顾四周，“我去取成绩单吧，之后送到你们班里。”

　　“太好了，江绮，正好我也懒得下去，每次爬4次楼梯，我腿都麻了。”文（二）一个课代表说。

　　“江绮，辛苦你了啊！每次都是你去跑腿取成绩单。”另一个女生说。

　　“没事儿，我自愿的啊！大家不用这么客气，快回去吧！”江绮手里还抱着文（一）的试卷。

　　“我们帮你把试卷拿回去吧。”

　　“那可太感谢了！给崔盼华就行！”

　　“懂懂懂！”一个女生笑着说，“你俩和连体婴儿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那我下去啦！”

　　“嗯嗯。”

　　整个年级的成绩单都在二楼教务处，每到月考成绩出来，各班都会委派一个代表去取，文科班少，还在四层，大家没啥事儿都懒得下楼，每次取成绩单，江绮就顺道把四层的全取回来了。刚下二楼，就看到教务处门外有几个人。

　　“怎么不进去啊？”

　　“吴老师说先等等。”

　　“好。”

　　门缓缓打开，“进来吧，同学们。”

　　理科几个班在左侧，文科班在右侧。因为一起拿的缘故，江绮从桌子上一拿就可以走了。为了瞥一眼理（一）成绩，硬是装模作样地在桌子上翻来翻去，等到几个其他班的课代表取走，江绮抽出理（一）成绩单端详了起来。“姚泽宇”三个大字瞬间进去眼帘，江绮嘴里不由小声嘀咕了一句：“第三。”怕有人发觉，赶忙放下，拿起文科班的转身就走了。

　　走到三楼楼梯口，翻了一下自己的成绩，“班排12，校排23。”过去的恶补还是比较有效的，可是江绮心里想着“这样可不行，我要和他一起上大学。”一颗种子默默在江绮心中扎根，等待开花发芽。
　　回到班里便贴在了门的右侧，大家都上前围观了。江绮好不容易才挤了出来。

　　“小绮，我多少啊？罗旭呢？”包包走上前来。

　　“啊！”江绮这才回过神来，“完了，我忘记给你看了。”
　　“想什么呢？一脸有心事的样子。”包包看得出江绮脸上的心思，转移了话题。

　　“嗯…没什么…”江绮顿了顿，又说“包包，你说怀清市一中的文科班升学率怎么样啊？”

　　“怎么说呢！虽然怀清市一中一向比较重视理科班，不过听老师说，上几届还是有考上名校的。当然和理科班肯定没法比了。”

　　“嗯嗯。”江绮有点失落。

　　之后的每一天，江绮都认真听课，问老师的频率也逐渐增加。办公室里经常能看见江绮的身影，一直持续到高三。这天，大家都在班里上自习，白主任走了进来，“大家停一下，我有几件事情要交代。”随即清了清嗓子，“首先，大家已经进去高三，生活和学习都应该更加紧张起来，对于学习要更加勤奋刻苦……其次呢，我们学校是严禁谈恋爱的，我作为教导处主任，已经在学校发现几例，如果出现在我的班被我发现，将严惩不贷，大家务必周知…最后，学校也已经暂停了所有高三学生的娱乐活动，大家安心学习…”

　　江绮在底下低着头，似听非听着…手里的笔一直打转，在思考函数题怎么解。

　　高三后期的模考更加频繁，大家也都略显疲惫，在此期间，每次模考结束，江绮都会偷偷回理（一）看成绩，有时候去，大家都在下课间隙睡觉，也能瞥见姚泽宇趴着睡觉，江绮总是会情不自禁望好久，然后离开。回到座位，拿出一个笔记本，上面写了很多高三学习规划，后面记录着每次模考姚泽宇的成绩和自己的，当然还有很多以前月考的成绩，快两年的时间里，已经记录了快一本了。首页写着“姚泽宇，等我！我们一起上大学！”落款“2018.10.6”

　　全身心投入学习以来，江绮都不怎么关注其他事情，每天只顾着多刷几道题，多看几眼书。有时候下课太累了也趴在桌子上睡觉。自从高三以来，座位都是按成绩分的，形式也由原来的小组变成了全部面向黑板。江绮在靠外的一排坐，和左边一排隔着过道，右边的同桌是个男生，叫苏韵哲。由于前后两排都挨得比较近，如果里面的人要出来的话，就得外面的人起身让开，而两人之间呢又放了好多好多的书，都用纸箱子装着，每次移动都是一项大工程。

　　冬天的学校，大家都会穿着学校统一发的冬季校服。睡觉的时候盖在身上，江绮喜欢把头也蒙上，黑乎乎的，更有睡觉的气氛。冬天的早自习下了，江绮就懒得去吃早饭了。晚睡对江绮来说可以，早起太难了…江绮宁愿晚上挑灯夜战也不愿早起…

　　偶尔崔盼华会给江绮带包子，又或者是罗旭给崔盼华带早饭，包包让一并给江绮带一份，不然就是前天晚上买包面包放教室，除此之外，江绮就没有早饭这个概念了。

　　从某段时间开始，每次江绮下了早自习就开始蒙头睡觉，水杯就在桌子上放着…醒来会看到水杯中接好热水，江绮以为是包包，也没有质疑过…某一次一块儿吃晚饭，江绮提起来，崔盼华打趣儿说道：“我和罗旭吃饭回来都第一节课快上一半了，肯定没时间接水啊，我都是下了课接。”江绮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隔天江绮像往常一样打算睡觉，但是假装睡着，准备看一下是谁帮接的水。一切照常进行，江绮在校服里黑乎乎的，果然感觉有人靠近，水杯被拿走了。等到走远一点，江绮悄悄望起拿了一下校服探出头来，看到了他的背影，“这不是苏韵哲吗？敢情是他帮我打的水啊！”怕被发现，江绮又赶紧缩回去。听到有人回来的声音，水杯放在桌子上了。“完了，他不会要进去吧？！怎样的反应才是真实的睡醒啊？”正当江绮内心挣扎的时候，静悄悄的，没有声音了。江绮正奇怪着呢，“可能从另一边进来啦？不行，我现在不能起来，不然太尴尬了。”右侧还是没有什么声音…“这人动作怪清的，进来也感受不到什么动静。”江绮继续趴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回来的人慢慢多了起来，说话声也开始陆续不断，不过进班保持声音降调是大家统一的默契，因为还有人吃完饭回来补觉的，高三的生活就是这么疲惫…

　　朦胧中，江绮听到后排的宋小颖说：“你怎么不进去？呆在这干嘛？”

　　“让她睡会儿吧，我一进去动静太大。”

　　“嗯？是苏韵哲的声音？是他？他还没进来啊！”江绮内心想道，“我以为他早坐回座位了呢！”

　　“我在外面站会儿就行。”

　　听到这里，江绮一股内疚感油然而生，装作睡醒的样子，正好大家也都回来了，没有那么假。苏韵哲看到后，从后面绕到右侧过道，从右边进来了。落座之后，打开资料开始写题。江绮犹豫了一下，转过头问道：“你刚吃饭回来吗？”

　　“不然呢！”苏韵哲漫不经心地依然写着题，“今天人还挺多的，排了好久的队才吃上。”

　　“好吧”

　　“你就这样一直不吃饭啊？小心肠胃炎。”

　　“起不来一点，没办法，每天太困了。”江绮转过头去，无奈说道。

　　“要不我帮你带早饭吧！”

　　“啊？”江绮愣了几秒，“不用麻烦了吧！我还有面包。”

　　“哪呢？也没见你吃过啊！”苏韵哲回怼道。

　　江绮翻了翻课桌里面，确实没有了，好多天也没补货了。每天下自习就倒头就睡，过得属实有点惨兮兮的。

　　“顺手的事，咋样？”

　　江绮虽然心里不太好意思，当下也不知道怎么拒绝…“嗯…”

　　“你不拒绝就当你答应了。好了，学习吧！”

　　“啊…我…好吧，那我多付你一份钱吧，当请你吃了。”
　　苏韵哲想了想说“也行，跑腿费是吧，我收了。”

　　苏韵哲很清楚江绮是个怎样的人，如果不收，她肯定是不会接受的，假意收了还能让她每天吃个早饭。就这样，苏韵哲给江绮带了半年多的早饭，接了半年多的水，除了苏韵哲生病请假，无一天落下。江绮想着给了他双倍的费用，自己也无需多想了，苏韵哲本来就是个暖男，也会偶尔帮附近的其他女生接水帮忙什么之类的，是一个很热心的人，自己也挺感激他的。

　　就这样慢慢度过了紧张又疲惫的高三生活，说实话，从离开理（一）开始，江绮和姚泽宇的交集就越来越少了，到了高三更是见一面都困难，每天也不像高一时候有精力了。随着交集慢慢变少，两人的相处也心照不宣地慢慢减少，江绮都觉得他已经忘记自己了。

　　只有每次考试结束，江绮习惯性去看他成绩，她才能感受到她的心仍然为他而跳动，而那句个签“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也一直在她心里记着。

　　“姚泽宇，等我！我们一起上大学！”

　　这章扉页也一直伴随着江绮整个的高中生活，支撑着她一直往前走，是她黑暗暗淡学习生涯的一道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