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昆

4、第 4 章

　　祁肆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随后捂着听筒看向一脸好奇的众人，说：“诈骗电话？”

　　众人缓缓打出了个问号。

　　可能是祁肆没有捂紧听筒，自己说的话被里面听见了。

　　电话那头的刘洋洋连忙解释道：“不是诈骗电话！我真的是萧赴的班主任！就是我在萧赴身上看见了有大量的伤口，我怀疑她受到了虐待，希望您能够先来一趟学校，我想了解一下，否则……否则我就报警！”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阵嘈杂声，几秒钟后就传来了萧赴沉稳空灵的声音——

　　“阿肆，不用过来，我会跟刘老师解释清楚的。”

　　没有丝毫的慌乱，甚至让人觉得根本说的不是她。

　　祁肆还未说话，电话那头，萧赴继续开口说话，只不过这语气中却带着明显的歉意——

　　“抱歉啊，阿肆，给你……添麻烦了……”

　　卑微的态度，小心翼翼的语气，让祁肆直接愣神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萧赴明明看起来更像是个拽拽的不良学生来着……

　　因为整个会议室内都安静了下来，所以听筒内的对话都特别的清晰，祁肆的同时还不知道祁肆收养了个孩子，一听是个孩子的声音，并且还这么委屈，他们认为祁肆已经不当人了，竟然开始对小孩子下手，立马疯狂涌到对方的身边。

　　四五张嘴开始疯狂输出一些“小朋友不要为了祁肆这种渣女伤心啦”“小朋友你跟她是没有结果的”之类的话，巨大的黑锅就这么扣在了祁肆的脑袋上。

　　祁肆眼角抽搐了一下，听着越来越离谱的话刚想发火阻止，电话里传来了萧赴的声音，又乖又带着些许的执着——

　　“你们……为什么总说阿肆的坏话？”

　　众人：“……”

　　天哪的这是什么护犊子式的回答，而且声音又好听又乖巧的！！！！

　　小奶狗！绝对是小奶狗！

　　“我和阿肆是不会分开的。”

　　纯粹又简单，众人却能够感觉到这句话中充斥着少女的执着。

　　“天哪，小奶狗求婚场景啊！”

　　神池梦一脸“磕到”的表情感叹着。

　　祁肆伸手就是一个五指山拍在对方的脑袋上，力气很大……总之不留情，总感觉晚上对方身边的仙家会去报复她。

　　不过……仙家一般不会这么小气的。

　　祁肆很无语，对着电话说了一句稍后见，便挂断了，冲着他们翻了个白眼说：“你们脑子不清醒啊！萧赴只是个高中生！高中生啊！磕磕磕磕就知道磕，我可能对/未//成/年/下手吗？！那是犯罪！犯罪啊！”

　　“切，你这个没底线的还在乎这个？海王，大海王！”

　　神池梦捂着后脑噘着嘴说道。

　　祁肆有些无语的看着他们，随后看向那个店长，说：“我们走之后，店里面有人受伤吗？”

　　店长连忙摇摇头。

　　祁肆松了口气，说：“那就行，既然如此，今天先把店给关了，您也看见了家里有孩子，上高中的，比较重要，给我两个半小时，我马上回来。”

　　然后，众人就看见祁肆穿上外套便拿着车钥匙急匆匆的离开了。

　　“高中生？”

　　“家里？”

　　“孩子？”

　　众人面面相觑，随后又一致的看向门口。

　　信息量爆炸，大脑难以处理，并且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祁肆离开没多久，徐虎便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众人这般模样，问：“那丫头怎么回事？风风火火的，真赶去投胎啊。”

　　“见……学生？”

　　“不对，是高中生。”

　　“徐叔，祁肆说是去见高中生了！”

　　“徐叔！祁肆终于穷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了，对高中生下手了。”

　　这群人七嘴八舌的全部都在调侃着祁肆。

　　徐虎听着便意识过来，他知道萧赴的存在，但是事务所的其他人还不知道呢，脱掉皮外套，点了一根烟说：“你们说的萧赴啊，她是祁肆远房亲戚的孩子，有点儿特殊，现在祁肆是她的监护人，也就到她成年之后，大概就两年的时间。”

　　众人眨了眨眼睛，似乎对这个正确答案有些出乎意料，神池梦开口道说：“那个孩子挺……不详的。”

　　徐虎笑了笑吐口烟出来，道：“没错，你们见到那个孩子就知道了，萧赴的父母去世得早，萧赴从小到大都是辗转各个亲戚的家里，但是凡事被她寄样过得亲戚无一例外全部出事了，除了三个成了植物人，其他的都是死亡。”

　　几个人瞬间一起倒吸了口凉气，表情各异。

　　其中一名金发碧眼的青年道：“徐叔，这孩子都这样了，你还让祁肆收养，您这是盼她死啊还是死啊。”

　　徐虎白了对方一眼，而神池梦踢了对方一脚，说：“斯兰你不会说话就少说点儿，我们国家有句古话叫做沉默是金，懂嘛！”

　　被称为斯兰的青年无奈道，带着特别地道京腔说：“我知道了，我打小儿从那个胡同内长大的。”

　　神池梦沉默了，知道你还在这里BB？

　　打算不搭理对方，神池梦直接跑到徐虎的身边问：“徐叔，这个孩子到底什么情况啊，您跟我说说呗。”

　　徐虎坐到沙发上，有些无语道：“我已经跟你们说了那孩子的情况了。”

　　“诶哟，我们问的不是这个！”神池梦带着撒娇的口吻，将一杯沏好的茶递到了对方手里。

　　徐虎看着他们几个人的星星眼，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水，说：“那个孩子自出生，身上都带着某个东西，我看不清楚，但是能感觉到很危险。我想着，这种人如果被祁肆拯救的话，怕是积不少功德，说不定对祁肆的命还有些好处，能够让她活个两三年。而且也可以利用这孩子身上的东西保护祁肆的。”

　　众人点了点头露出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徐虎倒是被众人的这个默契给整的无语了，四处乱飘的视线，注意到了会议室内的情况，好奇问道：“怎么，有客人？”

　　斯兰最快，说：“是祁肆的任务，好像是没解决彻底。”

　　徐虎奇了，按道理来讲，祁肆情况特殊，需要积累功德给自己消恶挡灾，以确保自己能够活下去，所以任务还从来没有反复过的，难不成遇见什么棘手的问题了？

　　“怎么回事啊？”

　　问完，这几个看热闹的就只是摇摇头，祁肆的业务能力有多强，他们还是知道的，所以对于这次的缘由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了。

　　徐虎走进会议室内，那个玩偶店店长还在那里坐着，大概是听见脚步声了，正好在徐虎走进来的时候，同时扭头看了过去。

　　徐虎将自己的名片递到了玩偶店长的手里，然后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来，说：“您别担心，祁肆在我们的事务所内业务能力一直都是第一的。您可以先跟我说说店里面的情况。”

　　玩偶店店长连忙点头，说：“那个祁小姐其实已经帮我解决了，我能感觉到，祁小姐过来之后，整个店内好像变得之前明亮了一些，甚至连空气都没之前浑浊了。但是……但是……”

　　话语欲言又止，徐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玩偶店店长一脸做错事的样子，犹犹豫豫了几分钟之后，说：“祁小姐的确跟我说了，以后少收集这些年代久远的人偶，但是……但是我没听劝。”

　　“原来如此，所以现在那些动卷土重来了。”徐虎点点头说道，但是这个店长明显一副还有什么事情在隐瞒，算了，反正都是祁肆要解决的，沉吟了一会儿，张口说：“别担心了，店铺关了？”

　　店长小姑娘连忙点头，说：“已经关了，店里面现在什么人都没有了。”

　　“那就行。”徐虎也稍微松了口气，灭了又活，那东西肯定比较凶了，没有人，这样就不会出人命。

　　徐虎说完之后便扯了两句之后便离开了。

　　学校——

　　祁肆开车来到学校，跟班主任联系了一下，连忙跑到了办公室。

　　正好赶着萧赴的班主任在上课，自己便在旁边坐着等了一会儿。

　　大概过了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办公室的房门被打开了，刘洋洋带着萧赴走了进来。

　　第一次见老师，要客客气气一些。

　　祁肆不犯浑，直接来了一套十分客气的招呼，刘洋洋似乎被吓着了。

　　刘洋洋无奈的先将萧赴给发了出去，然后做到了祁肆面前，问道：“您就是萧赴的监护人？”

　　祁肆点点头，说：“是的，因为之前寄养的家庭都出了一些问题，现在归我来养她了。”

　　“是这样啊，那个什么，我之前听我们领导说过关于萧赴在寄养家庭的一些……事情，所以我今天看见她身上的，就是，脖子上又绷带，看样子像是受伤了，我还差点儿报警了，所以就叫您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刘洋洋说完还有些紧张，这件事儿还真是自己当老师的这两年内第一次碰见。

　　祁肆点了点头，说：“真不好意思，就是今天稍微出了点事情，所以萧赴受了伤，我已经带她去看过医生了，病例信息还在我工作的地方放着呢，请放心，绝对不是我在虐待她！”

　　听着这话，刘洋洋其实也有些尴尬，毕竟自己也是怀疑过萧赴的监护人，然后又跟祁肆扯了几句话后边送对方出去了，顺带让萧赴去送祁肆离开。

　　办公室门口，祁肆和萧赴互相看了一眼，便一起离开了。

　　一路上倒是没什么话说，走到校门口之后，祁肆伸手拍了拍萧赴的肩膀，道：“行了，好好学习，晚上我来接你。”

　　萧赴点点头，说：“晚上八点半结束。”

　　指的是晚自习结束的时间。

　　“行，那我先走了。”祁肆挥了挥手便朝着汽车走了过去。

　　刚上车，徐虎的电话救过来了。

　　祁肆按下接通键，还没有说一个“喂”字，对面就直接开口说话——

　　“学校那边怎么样？能回来吗？你接手的那案子有点儿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