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雾灯》月出长安

31、心间雀

　　画室中，灯色静谧。

　　南姜赤足坐在工作台上，一手撑着桌面，一手勾着周钰烈的脖颈，清瘦的下颌以微微仰起的姿态，盛着男人愈深而下的吻。

　　主动权早已被他夺回手中。

　　细细的肩带落下半边，大片奶白的肌肤腻出，温柔缠绵的噬咬已经从颈侧落至锁骨下，未消的印记再次变得鲜艳起来。

　　南姜忍不住想要后退，但他的手臂牢牢锢在她腰间，令她退无可退。

　　水意盈眸，略略模糊的视线错过男人低伏的肩颈，南姜看到窗外最后一点夕光已经没入天边，夜幕是不同以往的昏沉低抑，似是将要有一场大暴雨。

　　“阿烈。”南姜挽着他后颈的手稍稍下移，抚住他侧脸，轻软嗓音里是止不住的颤意。

　　热意退离，周钰烈微起身，掀眸对上她的视线：“嗯？”

　　南姜移动指尖，轻轻摩着他下唇，举止温柔暧昧，眸中水意微漾，与他对视之时，那水色仿佛下一刻就要化作一滴清泪，坠入他的心间，含情之目，再是动人不过。

　　偏偏她头脑冷静，说出的话也极尽理智：“你不能留在我这儿，还是要过去的。”

　　周钰烈注视着她，随即捉住她指尖，放进口中轻咬了一下。

　　“理由？”

　　南姜没有抽回手，只是软声道：“方家这事暴露得太快，太巧，老爷子或许会怀疑你，如果这时候他发现你与我关系密切……”

　　“嗯。”没等她说完，周钰烈低应了一声，随即放开了她的手。

　　南姜撑着桌面坐直身子，却发现他并没有要即刻离开的意思。

　　不知他在想什么，南姜抬起脚尖，轻轻踢了他一下，却不料下一秒忽地被他顺势握住了小腿。

　　垂落于台下的小腿本被潮湿的晚风吹得微凉，他的手掌贴过来，滚烫瞬间在肌肤上蔓延开。

　　南姜怔了一下，直至身子被他拉近至桌边，才出声问道：“做什么？”

　　窗外，大雨忽地扑落。

　　周钰烈没有分神，亦没有看她，只是将她拉到身前，随即便捏了她下颌去吻她嫣红唇瓣。

　　这突来的举动让南姜有些难以反应，心脏跳动得厉害，偏唇舌都被他轻易桎梏，她连一句问都发不出，只能用双手软软环着他的肩，任他所为。

　　周钰烈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去捉摸她的衣裙。

　　白色的裙摆随他游移指尖微微而起，衣料堆起的涟漪漾至腰间。

　　肌肤蹭过男人挺硬的西装裤，是十分明显的粗糙感，南姜有些慌张地咬他舌尖。

　　周钰烈却不觉痛似的，仍旧捏着她下颌，吻意也愈发深重，像是在织就一张密密网，将她逼进虚空与幽深之中，使她除了眼前人，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时间像被无限延长了。

　　潮湿的空气中，氤氲着满室花香，旖旎暗昧。

　　南姜下意识去捉周钰烈的手，却因着无力，指尖落下之时，只柔柔抚过他小臂上的那条暗色疤痕。

　　这是因她留下的伤，周钰烈低低笑了声。

　　“小雀儿。”他略略离开她的唇，压着她面颊哑声唤，“你猜这条疤，能不能留到我死？”

　　加重的尾字，另南姜心尖惊颤，惶惶望向男人眉眼，却只瞧见一片深海般的汹涌晦暗。

　　呼吸凌乱，又是下坠之感。

　　窗外风雷之声更惧，周钰烈将她往怀里按得又深了些。

　　轻薄涟漪下，男人漂亮明晰的腕骨没入，其上延伸开的暗色伤痕，也在纯白与昏昧之间，起浮而动。

　　南姜彻底陷入了混沌之中。

　　环着他肩身的手臂无力地垂落，周钰烈挽着她的腰身，将她轻轻放在台面上。

　　没了桎梏，南姜却再也没力气说些什么，微张的嫣红唇瓣中，只余一声声轻软咛语，碎碎地往外落。

　　很快，感官沉没，云潮漫来。

　　蓄在眸子里的水意，也终于坠成了一滴泪，顺着主人晕红的眼尾，缓缓滑下，最后消失于鬓边乌黑发丝间。

　　凌乱褶皱下，两抹细白还垂在桌边，轻轻晃动着。

　　周钰烈收了手，仍是一副衣冠齐整模样。

　　南姜微阖眉眼，乌发散乱，轻颤的长睫已被泪水浸湿，脆弱得不成样子。

　　周钰烈将她衣裙理好，然后把她从桌面上抱起，走出了画室。

　　窗外，风雨仍在继续。

　　被周钰烈放到卧室床上时，南姜还闭着眼睛没有睁开。

　　周钰烈帮她盖好被子，俯身吻她额间：“乖，你休息一下，我去那边看看。”

　　南姜半张脸陷在柔软的羽枕中，低低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周钰烈摸摸她的脸，起身准备离开，手指被她轻轻扯住，视线回落至她眉眼间。

　　“晚上回来陪我睡。”

　　昏暗的房间里，她被水意润过的眸子柔和清亮，好似有星星碎落在眼底。

　　“好。”他低着嗓音应。

　　南姜松了手，又将侧脸掩入枕中。

　　周钰烈捏住她手腕，将她手臂仔细放入被下：“等会儿我让陈姨给你送饭过来。”

　　南姜抿了下唇，颊边再度泛起淡淡的薄红之色，并迅速蔓延至颈边，周钰烈低笑了一声。

　　“我走了。”

　　“嗯。”

　　细微的关门声后，南姜转头看向门口，随即视线又转向阳台，那处的门窗已经被关上了，但透过垂落的纱幔间隙，她还是瞧见了被雨水打至零落的蔷薇花。

　　虽然破败，却仍是娇艳之色。

　　盯着看了一会儿，南姜收回视线，思绪渐深，周钰烈说想要她时，应是出于他自身的欲望，但他并没有那样做。

　　他在尽力使她感到愉悦，继而又想到第一次，他那样的克制与压抑。

　　她想，周钰烈对她，虽道不清爱意深浅，但的确是体贴至极的。

　　南姜微微翻了个身，右手下意识去摸索左手手腕上的绳链，本是冰冰凉的小物件，此刻被体温沾染，也变得滚烫起来。

　　微乱的心尖，也因着这暖意，渐渐平静下来了。

　　南姜阖上双眼，几乎是一瞬时便入了梦乡。

　　这一梦，她又去到那片牡丹花田。

　　温柔的低唤声几乎近在咫尺。

　　她回过头，瞧见不远处有个人影，正步履匆匆向她走来。

　　像是一个女人。

　　南姜也想向她走去，可脚步却变得沉重起来。

　　“小雀儿。”

　　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她转过脸，看见周钰烈站在她身边，牵起她的手，眉眼温和，似鼓励。

　　她握住他的手，同他十指紧扣，向那人影走去。

　　确是一个女人。

　　天青旗袍，长发用一根玉簪挽起，腕上佩着一只碧镯，面容仍是模糊的，但南姜瞧见了她的双眼，眸子晶亮，温柔又坚定的模样。

　　南姜向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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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挺文明的，另外vb会更新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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