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轮的记忆》宇嘉

14、第 14 章

　　多莘并非有意推她，只是在她靠近自己胸口的那一刻，他的双手不听使唤的先行做出了反应。
　　“对不起，对不起，你有没有怎样？”他连连道歉，想伸手扶起脸色乍变的黄衣女子。
　　黄衣女子见他靠近，吓得直往后闪，一脸的惊怕表情。
　　“多公子，你怎能对一名弱女子下这么重的手？这是男子所为吗？”灵姑娘把黄衣女子护在身后，冷冷的说。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也搞不清自己为何会做出这种事。
　　“多公子，我们姐妹几人虽说身在勾栏院里，但是我们还是有自尊心的，你这次太过分了。”蓝衣女子的脸色好不到哪去，说话的语气中明显带着怒气。
　　“实在抱歉，我……对不起。”他除了道歉还是道歉。
　　“算了，我看多公子也不是有意这么做的，我们先把香兰扶出去再说。”粉衣女子毕竟年长些，对于这种突发状况，较能冷静的处理。
　　众女子把黄衣女子扶出门去，房间里一下子变得冷清。多莘看了看桌上的酒菜，已经凉了，尤其是用肉油炒制的菜，已经结成一块块的了，看着就没什么食欲，再加上刚才的事这么一弄，更加的没了食欲。
　　他叹了口气后，唤来鸨母，让她算了算，付完账后，他走出了生平第一次踏入的醉燕阁。
　　夜晚的风，冰冷冰冷的，打在脸上有些生疼。多莘走了几步，便找了块墙靠着，脑子里乱麻麻的，理不出头绪。
　　以往他说话是粗鲁的了些，但是对女子从没有过不当之举，就连大小声也没有过。今夜却不知怎的，竟动手推人两次，第一次推还说得过去，可以说成是不习惯，那第二次呢？该怎么解释？
　　本想着到妓院把自己从处男的行列中除名，结果弄成现在这种尴尬的境地，是想都没想到的事。
　　这么晚了，不知秋痕睡了没？今天一整天没见着他，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有些不舒服。
　　他用力的敲敲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有些无可救药，在这种时候还想秋痕。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他决定回客栈暖和暖和，今年的冬天冷得好快！他好像安全忘了某人在大冷天跳入水井中的那件事。
　　回到客栈，桂大叔他们都还没睡，他们正围坐在一起打马吊。见多莘回来，只打了声招呼便不再理他，也不怕他这个老板说他们。
　　其实吧，多莘平日里虽然是个吝啬、小气、又爱斤斤计较的老板，但是在晚上客栈打佯之后，对他们也还是不错的，在不影响第二天工作的情况下，允许他们打打马吊、出去喝喝酒什么的。
　　这四人平时就爱凑在一起打马吊，这不，他这个做老板的马上二话不说，出银子给他们买了副用上等材料做得马吊，偶然也会凑上一脚，过过手瘾。还有吧，他每到一个季节，就会发给他们每人五、六套衣服，让他们不必自己花银子添置衣服。所以呀，明知他这个老板吝啬、爱斤斤计较，他们还是很乐意在这里干活，当然了，偶然也会凑在一起发发唠叨。
　　“桂大叔，他好点了吗？”翻了翻店里今日的账本后，发现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他索性合上账本，坐到桂大叔旁边，边看牌边问。
　　“嗯，还不错，今天挺精神的。”桂大叔看看桌面上的牌，又看看手里的牌，然后把一只不要的牌打出去后才回答他的问题。
　　“老板，你不用担心他了，他身体壮实着呢！”永顺自摸对对糊，开心的边收其余三人递上的铜钱，边说。“不过有一点比较奇怪了，他说他不记得昨天跳崖的事，老板，这事你可得好好弄清楚。”
　　“你说他不记得跳崖的事？”多莘立时惊讶的问。
　　“是呀，早上我们四人去看望他的时候，他自己说得。老板，你说他是不是在跳崖的时候，把脑袋给磕着了？”永顺与桂大叔调换个位置后，又接着打马吊。
　　“他应该没有磕着脑蛋才是呀。”他记得自己把他保护的很周全，难道是在掉到崖底在地上打滚的时候磕着了？除了这个解释，好像找不到其他解释了。
　　“那小子刚回房不久，应该没那么快睡着，你担心的话，何不去试探试探。”桂大叔给他提个小小的建议。
　　多莘踌躇了下，决定先回自己的房间，一想到昨晚自己身体的反应，他就一个头两个大，还是暂时先不要跟他单独相处比较好，不然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洗了个热水澡，驱逐身上的寒意后，多莘躺在了床上，没多久便开始做梦，起先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梦，没有特别的印象，做过就忘。后来，他看到了以往常出现在他自己梦中的女人，女人对着他不停的嘶吼，但他听不到她的声音，不知道她到底对着他喊了些什么，不过他从她愤怒的表情中多少可以猜到，她说出口的话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
　　一个看不清面貌的男人从一团黑雾中现身，整个人有些雾蒙蒙的，没有那种存在的真实感。他抱住了神情激动的女人，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女人全身刹时变得僵硬，双眼中涌现的不再是愤怒，而是深切的恨意，那恨意就像一只凶残的豺狼，扑向他。
　　男人从身后拿出一把泛着幽幽青光的剑，他邪笑着把剑交到女人的手中，女人接过剑，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般，狠狠的直刺向多莘的胸口，多莘想逃，但是双脚像生了根般无法动弹。
　　“你骗我！”在他终于可以听到女人声音的时候，却是这三个饱含浓烈恨意的字。
　　痛，一阵撕心裂肺的痛紧紧的攥住了他，他捂着胸口从床上一跃而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上尽是冷汗。
　　心脏巨烈的跳动着，活像要从他胸口破洞而出。他难受的紧紧捂着，希望疼痛感能够少点。可惜希望只是希望，胸口仿佛真的被剑刺穿般疼痛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他忍着痛下床找了止痛的药粉，就着凉水吃了下去。“是不是碰上不干净的东西了？明天还是去庙里烧些香吧。”
　　这大概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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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多莘去庙里烧过香之后，这日子果真平静了许多，没再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事。雅秀对他的态度比以前好了很多，他想他们之间的好事应该快近了。
　　“秋痕，我等下要和雅秀出去爬山，你帮我准备些点心和水。”多莘满面春风的朝正在挑豆芽的秋痕喊到。
　　秋痕回头看了他一眼，对永顺说：“永顺，厨房里还有一盅鸡汤和一碟桂花糕，你把这些放到提篮里交给老板。”
　　永顺看看其他人，发现其他几个一脸没看见的表情，心下顿时不爽。“我不要，老板是让你给他准备，又没叫我。”
　　“我记得昨晚你输我的银子还没给。”他摆明了要让永顺给他跑腿。
　　“不是说了，下次发工钱的时候再还你吗？”昨晚的手气真背，就他一个在那从头输到脚，他怀疑他们三个是不是在窜通诈他的银子。
　　“我可没同意过，如果你现在去厨房准备的话，那些银子我们可以一笔勾消。”他就不信在这种利诱之下，他会不心动？
　　一听“一得笔勾消”四个字，永顺的两眼马上冒出金光。昨晚输给秋痕的银子可是有五两之多，这么一跑腿就能把这五两的账一笔勾消，他是傻子也知道要干。“你可要说话算话，不能抵赖。”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可是说话算数的。再说了，他每天吃住都在这里，又用不了什么银子，那五两银子就算拿来，也不知道要花在哪。（他忘了自己欠多莘好几十两银子这件事了）
　　永顺得到保证后，那是美滋滋的跑去厨房忙活去了。银子、银子，五两银子。
　　“你可亏大了。”书才一脸的可惜。
　　“下次要再有这种机会，我第一个想到你。”他够意思了吧。
　　“别，我可不想要这种机会。”这不是在暗示自己会输银子？这可划不来。
　　多莘换好衣服后从房间里出来，见秋痕还坐在桌前挑豆芽，不耐的开口：“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永顺，快点，老板等急了。”他老神在在的喊。
　　好呀，他是让他去准备东西，他倒好，改叫其他人去办。“你……”他话才说出一个字，就被从厨房出来的永顺打断了。
　　“来了来了，老板，请拿好。”
　　多莘接过东西，想开口说几句，可看这时辰也差不多了，只好把到口的话吞了回去，心想着等回来后再教训他们。
　　大约过了有一刻钟，一个漂亮的女人出现在店门口，她朝门里张望了下，然后看到正要拿豆芽去厨房的秋痕，她开口询问：“这位公子，多老板在吗？”
　　“老板出去了，你有什么事？”秋痕打量了下她，觉得她长得好美，就像画中的仙女一般。
　　“他不在呀！”她略失望的垂下双眼，“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不清楚。如果你愿意等的话，就请到店里坐着。”他提了个小小建议。
　　“这样会不会妨碍到你们？”他看了下店里的情况，不太好意思的问。
　　“不会。你请跟我来。”秋痕把女子带到了二楼一个靠窗的位子，还给她倒了杯热茶。
　　这店里突然来了个美女找老板，其他几人顿时来了精神。想想以前老板追过不少女人，可那些女人不是拒绝老板的追求，就是视而不见，当没他这么号人物。现在倒好，老板身边不但有个全城第一美女雅秀，今天还来了个一个更美的女人。该不会老天爷开了眼，让这些女人明白老板是个有魅力的男人了吧？
　　“姑娘，可以问你个问题吗？”永顺趁着空闲，溜上二楼想打探下情况。
　　“公子请问。”女子轻笑道。
　　这眼前之人不但长得美，就连声音也很连，让人听了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那个，你和我们老板认识多久了？”
　　女子双眼中明显露出怒意，但她很快的掩饰好。“这个我想你还是去问你们老板为好。”
　　永顺是个聪明人，见自己把气氛弄僵了，赶紧找了个借口：“是呀，姑娘，你可别介意，我没啥意思，呵呵，那个，我下面还有活，先下去了。你在这慢慢喝。”
　　女子脸上虽带着笑容，但眼中却是没办点笑意。她心忖：这么鬼地方，若不是主人叫我过来送信，请我过来，我也不想来。
　　一想起自己的主人，她浑身不自禁的抖了抖。